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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寒冬:我的營地無限升級 第三百六十五章 鴻關,鎮首通牒,馳援與九鎮齟齬,對視
橫江北岸的地勢,是自西向東不斷拔高的,但由于整段距離太長,足足有兩百多公里,所以是個極度緩慢的拔高態勢,不認真觀察很難看出來。
但正常人,只要通過橫江水流的方向,基本就能判斷出這一點了,正因地勢自西向東不斷拔高,水流才會整體呈現出自東向西的流向。
沿著北岸往東一直走,走到東側出口位置時,雙龍山的南側山壁,就只剩下兩百多米高了,也就是說這里的海拔,與雙龍山地界其實已經相差不大了。
橫江整體流向是自東往西沒錯,但中段不知是何緣故突然改道往西北方向流,流了大概五十多公里,最終又因雙龍山地勢的影響,回歸正常流向。
凡河流改道,對地形勢必會造成巨大的影響,而像橫江這種寬度五六公里的大河,那就更不用說了。
橫江北岸的東段區域,受河流沖積影響,變得異常狹窄,金壁村一帶的寬度還有五六公里,到了龍河村也還有個四公里左右,但到東側出口這里,就只剩下兩公里不到了。
冰淵植被大都異常粗壯,兩公里寬度,再加南邊還被橫江寒氣侵襲,所以東側出口區域,不僅連大樹都長不了幾棵,溫度也極低,根本不適合人生存。
可從這個口子向東走出去,遠離橫江流域,抵達九鎮疆界,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橫江北岸的東段出口,由于太過狹窄,加之受橫江寒氣侵襲,整個關口常年冰凍,到處都吊著冰凌柱,形似一種名為朱鴻的飛禽類寒獸的喙,故而得名鴻關。
既知以關為名,自然就代表其命名者江夏鎮,早就看出了此處的關鍵所在,重視也就在所難免了。
整個鴻關隘口的地面,都結著一層厚厚的堅冰,莫說大樹,就連一株植被都找不到。
摩敖歷131年,十月十八號
正值夜間,上千名披堅執銳的士卒,從南到北一字排開,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將不足兩公里的隘口幾乎都給占滿了,若是細心點觀察就會發現,連北面的山壁上方,都有幾道身影在來回巡視。
這些士卒神情都異常警惕,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引起他們注意,隨后派人查看,確認沒事就重新回到原地,繼續警戒。
突然,數道身影從西側疾馳而來,直沖隘口,瞬間引起了大批赤甲士卒的注意。
“什么人!”
“警戒,有人來了。”
“來人止步!”
“我是夏侯欽,快讓路,我有緊急軍情上報!”
聽到來人倉皇的聲音,隘口后方十多個青甲將領迅速迎了上去,看到夏侯欽一行五人都滿身傷痕,姿態狼狽不堪,頓時面色驟變。
“夏侯大人,怎么回事?”
“金壁村出事了?”
“龍河不是還有一波守軍么?”
“金壁龍河兩地均已失守,,我要去鴻關大營面見副軍首大人,你們在這繼續守好,待會兒應該還會有人逃過來,注意甄別來人。”
“是,大人!”
“知道了大人,您快去大營。”
“我們一定守好隘口!”
夏侯欽在江夏鎮顯然有些地位,他一開口,那十多個將領立刻都點頭答應,隨后示意他趕緊去大營。
他點了點頭,迅速帶著四人掠向東側。
隘口東側兩公里,有一處村落,村落內火光雖多,但往來行人卻很少,倒是有不少士卒正在村內各處來回巡視,村子居中的主樓上方,一面玄色旌旗正迎風招展,旗面上“江夏”兩個金色大字,在下方火光的照射下異常顯眼。
夏侯欽通過士卒篩查,一進村就直奔主樓。
“夏侯欽,你怎么從金壁村回來了?”
“失守了?”
“不是還有龍河嗎?”
“發生什么事了?”
主樓正廳坐著十幾個人,看到狼狽的夏侯欽,顯然很是意外,但隨即便意識到了什么,面色驚變,少數幾人直接就站了起來,詢問夏侯欽情況。
“監察院院正夏侯欽,拜見副軍首!”
夏侯欽也來不及跟眾人打招呼,直接對著主座上一個身穿青色錦服的中年人躬身行禮。
那青衣中年人看到夏侯欽進來的時候,臉上明顯也露出了一絲驚容,但還是迅速抬手示意他起身,隨后沉聲問道:“金壁龍河都失守了?”
“兩地均已失守,屬下萬死!”
夏侯欽干脆利落的先跪下認錯,隨后才一五一十將整個金壁村失守的過程給說了出來,提到龍河時他明顯不是很清楚情況,只說了個大概。
“金壁村失陷后,屬下帶著三百多御寒級沖出重圍逃往龍河,不想龍河早就被大覺寺四大首座,率五千多禪院比丘給攻破了,他們還做了精心偽裝,屬下兵敗慌亂,未行探查就冒然闖入村中,導致弟兄被圍,死傷慘重,最后能逃出來的人,只怕十不存一,屬下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說到最后,夏侯欽想起那三百多跟著自己逃出金壁村的御寒級,此刻已兇多吉少,不停的扇自己巴掌,內心顯然悲痛到了極點。
“蠢貨,你現在打自己巴掌有什么用?大覺寺那五千多禪院比丘,是怎么繞過金壁去攻打龍河的?金壁村南北就那么大,你就不知道派人盯著?”
青衣中年,也就是江夏鎮副軍首江元龍,直接站起身怒罵打斷夏侯欽,顯然心情也異常震怒。
夏侯欽聞言猛地一愣,他白天歷經兩場大敗,心神確實慌亂到了極點,根本就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此刻被江元龍提醒,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他怎么可能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駐守金壁村時,他早就派二十多個御寒級在南北兩側盯著了,五千多禪院比丘要是繞過去,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所以,解釋只有一個……
“大覺寺有水域行軍的手段,這下麻煩了!”
看到夏侯欽的表情,江元龍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低聲開口過后,瞳孔頓時滿是驚色。
不光江元龍,廳內十幾個將領,表情也都驟然大變。
江夏鎮地處橫江東岸,要論對水域的了解,他們絕對是九鎮第一,就連同處東岸的灞上鎮都比不上。
冰淵水域,危險程度遠高于陸地,一來水生寒獸對人類而言極度陌生,具備的能力千奇百怪,比陸地寒獸實力要強的多;二來它們天生就活在水下,主場作戰對上人類有天然優勢;三來,就是冰淵的每一片水域基本有主,能霸占一方水域的寒獸,最少也是獸王級的存在,人類想在水域活動難如登天。
似江夏鎮這般,經略數十年,好不容易才占下了東岸沿線十幾公里的水域,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可即便如此,到現在,江夏鎮能在水域自由活動的也就少部分經驗豐富,且實力較強的御寒級,別說大規模調動士卒在水域行軍,平日里去水域捕殺寒獸的狩獵隊,都不敢超過二十人。
水生寒獸的敏銳程度,遠超陸地寒獸,加上水中又是它們的天下,人數多了一旦被發現,很容易就會被水下的獸群盯上,以往全軍覆沒的例子,比比皆是。
“能從水域行軍,也就是說,這大覺寺竟已不知不覺將東段岸邊的水域都給掌控住了,不對勁……”
江元龍眉頭猛凝,轉頭看著桌子上的江夏鎮地圖,直接抬頭看著下方左側一人,開口下令道:“元化,你即刻出發,去濱江大營找副軍首夏侯英,將金壁龍河失守的軍情告訴他,然后再傳本軍首的話,讓他務必看好東岸沿線水域,不要給大覺寺可乘之機。”
“屬下遵命!”
下方那人聞聲立刻拱手領命,直接出了主廳。
江夏共有六大軍首,正軍首只有夏侯章一人,副軍首則有五個,江元龍只是其中之一。
專門設立大營,還讓五個副軍首帶兵長期屯扎,普通的村級營地,自然不會有這個待遇,整個江夏境獲此殊榮的只有五家村級營地。
比如此刻的鴻關村,掌控著橫江北岸東側出口,就設立了鴻關大營,由副軍首江元龍親自負責;
而濱江村,是江夏鎮在橫江東岸沿線上,最大的一處村級營地,跟鴻關村一樣都受鎮城直轄,同時也設了濱江大營,由另一名副軍首夏侯英,親自負責。
既然知道大覺寺有水域行軍的手段,那整個東岸沿線就都得提高警惕,江元龍自然要提前知會夏侯英。
“行了,你也別跪著了,起來吧!”
夏侯欽此刻極度內疚,滿臉悲意道:“屬下萬死,害死那么多弟兄不說,還丟了金壁龍河兩村,兩村共計十一萬人口,如今都被大覺寺給控制了,按那炎心首座的手段,我估計這兩村的人……”
“七年過去,青河浦那批人口年紀也大了,大覺寺擴張無非就是想多點人,好給他們產子,只要不胡亂殺人就行,領土丟了,將來再打回來就是了,你就是死一萬次,也換不回那些人的命了,起來吧!”
江元龍對青河浦的情況顯然很了解,結合剛剛夏侯欽說的金壁村失陷過程,立刻就推斷出大覺寺此次對江夏開戰的核心目的。
副軍首第二次示意自己起身,夏侯欽也不敢再繼續跪著了,站起來后,想起了什么,拱手咬牙道:“江大人,大戰才剛開始,我江夏鎮損失就這么大,其余七鎮援軍遲遲不到,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讓我江夏頂在前頭,屬下提議即刻向七鎮發信,催促援軍。
大覺寺實力如此恐怖,手段又詭異莫名,靠咱們江夏一家,根本無法跟他繼續打下去!”
六百多名御寒級被斬殺,五萬多掘地境連帶兩村十一萬人口,都落入了敵方手中,江夏跟大覺寺的首次交鋒,用慘敗二字來形容絲毫都不為過。
想到這些,夏侯欽心里幾乎都在滴血,他早就想到大覺寺不簡單了,所以提前把金壁村的人口都給遷到了龍河村,想的丟了一道防線,大不了后撤就是了。
讓掘地境日間作戰,水域行軍,誰會想到大覺寺會有如此神異的手段,丟兩個村還不算什么,關鍵是他在金壁村親眼看到了那個首座炎心的手段,掌控了五萬多掘地境,還順帶將兩村人口給控制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接下來大覺寺對這些人,必會不遺余力的用各種手段或是籠絡,或是洗腦,威逼也有可能,誘使他們轉投到大覺寺麾下。
五萬掘地境,有三萬是從江夏其余各村調來的,近兩萬則是金壁和龍河兩村的本土人士,眼下兩村被控制的十一萬人口,基本都是那兩萬掘地境的家眷。
其他從各處調來的三萬掘地境暫且不提,就說金壁龍河兩村的兩萬掘地境,掌控了他們的家眷,再加那群比丘有如此神奇詭異的手段,誘使他們轉投到大覺寺麾下,甚至為大覺寺征戰,都簡直不要太輕松。
再順著往下想,剩下來自各村的三萬掘地境,看到金壁龍河兩村的情況,對大覺寺的心態會不會有變化?
想到這,夏侯欽抬頭看著江元龍,面色愈發凝重。
夏侯欽雖然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可江元龍是何等心思,剛剛聽完整個金壁村失陷的過程,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此刻表情比夏侯欽要凝重的多。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已經每天三封急信在催促陲山和灞上兩鎮了,上個月底商量好的出援軍,十八號了,援軍居然還不到,其他六鎮就算了,陲山和灞上就在邊上,居然還敢拖到現在!”
江元龍面容有些憤怒,坐回椅子后怒拍了一下桌子。
“七鎮要是再敢拖拖拉拉,說不得就真要按軍首大人說的那樣,給大覺寺讓路了,死道友不死貧道,都想讓咱們江夏頂上去,做夢!”
聽到江元龍的話,下方一眾人都重重點頭,眼里滿是對其余七鎮的怒意。
踏踏踏……
突然,門外急匆匆的傳入一個傳信兵。
“報,大人,鎮首傳信!”
聽到是鎮首來信,屋內眾人頓時都來了精神,江元龍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接過傳令兵手中書信,打開看了看后,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振奮。
“鎮首大人勒令咱們繼續守好鴻關,他已經分別給七鎮下了最后通牒,二十號之前若有一鎮援軍不到,咱們就直接撤兵,他會親自來跟大覺寺面談。”
屋內眾人,包括夏侯欽在內,神色都猛地一震,臉上紛紛露出了解氣的神色,陸續開口:
“就該這樣!”
“明知大覺寺與詭怪有關,七鎮還拖拖拉拉,想讓咱們江夏一家頂在前面,做夢。”
“不錯,七鎮不來幫忙,索性就跟大覺寺談和,鴻關村往北就是陲山鎮了,我倒要看看,陲山急不急!”
“金壁龍河。再加上鴻關,無非讓出這三個村,寧愿割點肉,也不能便宜了七鎮那幫狗賊,哼!”
聽到眾人的話,江元龍低頭看著擺在桌案上的江夏疆域圖,原本振奮的神色微微一凝。
割地就是割肉,何況他江元龍就是執掌鴻關大營的副軍首,但凡有一點希望,他也不愿放棄這里。
“個人前程是小,江夏利益是大,七鎮要是真這么不要臉,老子也只能聽鎮首大人的命令行事了。”
摩敖九鎮,施行的制度基本都差不多,領主之下,都是軍首統軍,鎮首領政,江夏也不例外。
江元龍的職位是副軍首,按說是要聽軍首夏侯章的命令行事,但由于近期夏侯章在鎮城療傷,所以軍隊都暫由鎮首江心凡代管,所以此刻才會是鎮首傳信。
“夏侯欽,你就留在鴻關大營療傷,有鎮首通牒,七鎮援軍最遲后天就到,到時你也跟著上陣殺敵!”
夏侯欽聞言臉上升起一抹感動,拱手對著江元龍俯身一拜,沉聲道:“大人恩德,屬下沒齒不忘!”
金壁龍河兩村在他手里一天不到就丟了,無論是何緣由,這個時候回到鎮城他必然是要被論罪的,江元龍這擺明了就是給機會他戴罪立功的。
“鴻關不容有失,就算要丟,那也要是我江夏主動讓給大覺寺的,他們既然能讓掘地境日間作戰,那就派探子在東段沿途盯緊,再有任何行軍動向,立刻向我稟報,一日連下兩村,這大覺寺好大的威風,我倒要看看,那幫光頭比丘敢不敢繼續來沖擊鴻關,哼!”
“屬下遵命!”
江元龍一聲冷哼,下方眾將領立刻齊聲答應。
他們在聽到江元龍最后那句話時,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懼怕的神情,反而各個都變得戰意十足了起來。
夏侯欽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頹喪的心情緩緩消散,攥緊雙拳,瞳孔中也添上了幾抹戰意。
摩敖歷131年,十月十九,夜半時分
陲山鎮北方邊陲,與陽瞿鎮接壤的區域,一支總計有1500多人的輕裝隊伍,由北向南一路疾馳而來。
他們速度飛快,片刻就掠過五六里雪原,從陽瞿進入了陲山境,明顯全都是御寒級高手。
說輕裝,是因為這一千五百多人雖然拿了兵器,但都只穿著便服,并未披甲,而且這些人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五塊,明顯不是來自同一家的御寒級。
五撥人明顯都正急著趕路,沒什么人大聲喧嘩,只有隊伍內部有少數幾人在竊竊私語。
左側那波居中的區域,一個面向憨厚的中年人。此刻就正在對著身旁一個三十左右的青年,低聲開口:
“盧兄可能還不清楚,這江夏鎮,是江氏與夏侯氏兩家共治的,江夏的開鎮領主是夏侯武,他死后第二任領主是其子夏侯鳴,六十多年前,為了開辟江夏鎮的沿岸水域,夏侯鳴以身犯險,跟當時霸占那片水域的赤鯉怪交手,最后雖然成功重創且趕走了那頭怪物,但他自己也中了對方的寒毒,差點身死。
夏侯鳴后面足足撐了十五年,一直到他兒子夏侯章突破顯陽級,才將領主大位傳給了江應龍,傳出領主大位后,不到兩三年,夏侯鳴就死了,至此江夏的領主大位就落到了江氏頭上,不過夏侯章當了軍首,夏侯氏在鎮內地位依舊穩固,只是大不如前罷了。”
聽到中年人這番話,盧陽眼中掠過一絲精芒,低聲詢問道:“照陳兄這么說,江夏內部其實不穩?”
陳一清聽到這個猜測,頓時笑著道:“正常人聽到這個,大概都會生出盧兄這樣的想法,實則不然……”
他頓了頓,搖頭繼續道:“江夏鎮起家,靠的就是江氏和夏侯氏兩家齊心協力,傳聞多年前,首任領主夏侯武臨死前,本來是想把領主之位傳給江氏的,而且還主動承諾了,今后領主大位兩家輪流當,是江氏主動推辭了,其子夏侯鳴這才順利上位的。
盧兄可能以為,夏侯鳴最后撐那十五年,是怕自己兒子夏侯章沒突破到顯陽級,會遭到江氏的清洗,其實并非如此,他兒子夏侯章就是江應龍的唯一弟子,甚至夏侯章能突破到顯陽級,就是因為江應龍拼死去摩敖山采了五顆天陽果,這樣的關系,夏侯鳴怎么可能會擔心江氏清洗他們夏侯氏?
摩敖九鎮中,兩家乃至三家共治的鎮其實不少,如陽瞿、陲山、龍谷、武川四家都是這樣,但能做到如江氏和夏侯氏這么團結的,基本還沒有。”
何止九鎮沒有,估計放在其他營地也極其罕見了。
盧陽點了點頭,想著對江夏的了解又加深了幾分,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對著陳一清拱手笑道:“陳兄是東川轄區的人,想不到對江夏情況如此了解,多謝陳兄指點,盧某今日受教了!”
“陳某向來愛打聽罷了,盧兄客氣。”
盧陽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最前排,北朔此行領頭的兩人,眸光微微一閃。
原本這次行程,跟他猜測的差不多,十六號夜間,他帶著東嶺31個御寒級跟450個掘地境抵達了北朔,跟北朔此次從各村抽調的全部人手,匯合到了一起。
人數跟他之前猜測的也大差不差,北朔七個轄區,共計抽調了御寒級362人,掘地境18000多人,此次北朔援軍的正副統領,分別是監察院副院首黃天行和院正顧天雄,也就是此刻北朔隊伍領頭的兩人。
援軍在北朔鎮休整了一個白天,十七號夜間出發,按他先前的估計,最少也要二十四二十五號才到。
可情況在昨夜,也就是十八號的夜間發生了變化。
昨日夜間,北朔鎮突然有人從后面追上行軍隊伍,找黃天行和顧天雄兩人說了些什么,然后兩人就把他們這362個御寒級全都召集到了一起,脫離大軍,全速朝著江夏趕過來了。
沿途他們還相繼追上了武川、金山、龍谷、陽瞿四家的御寒級隊伍,這才有此刻五波人同時趕路的場景。
所有御寒級提前行軍,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江夏戰事出了什么重大變化,等不及了,所以各鎮才給自家隊伍傳信,讓御寒級提前出發的。
可盧陽目前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他環顧其余四支御寒級隊伍,目光著重看向每個隊伍的領頭者。
其余四家領頭的跟北朔鎮一樣,都是監察院副院首。
金山鎮領頭的叫上官炎,手持一柄墨色大刀,年紀看著有八十多,是隊伍里年齡最大的;武川鎮的叫秦元海,四十多歲,身材高挑,身負一根丈許長棍;龍谷鎮那個叫龍文定,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資質應該很高,兵器是長劍;最后那個陽瞿的則叫曹天允,也是四十來歲,背著一柄銀色八面錘,體態最是魁梧。
同在北朔鎮,雖未交過手,但顧天雄的實力,盧陽是有所耳聞的,大概是三十多鬃,黃天行地位凌駕于他之上,實力肯定也比他強一點。
以此可以推測出來,另外四鎮的副院首,實力大概跟黃天行差距不大,而且四鎮也給他們配了副手,所以此刻整個隊伍里三十鬃以上實力的,總計有十人。
除這十人以外,剩下一千多人的實力,說實話,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盧陽自己是御寒后期修為,十八鬃實力,他此刻在隊伍里的位置很靠前,基本就吊在顧天雄的身后,跟他并排的人,一共也就二十多人。
大家都是御寒級,行軍時的排位序列,可不是隨隨便便弄出來的,從這基本也能推斷出來,此次五鎮支援江夏的力度了。
“二十鬃左右實力的,北朔最多二十個,武川、金山兩鎮差不多,龍谷、陽瞿兩鎮更少,十五個不到,加起來還不到九十人,就是算上陲山、灞上兩鎮,估計也就一百出頭,這么點實力,跟大覺寺……”
完全沒有一點可比性!
盧陽眉頭一凝,心里直接說出了這句話。
他人在東嶺,但夏城那邊還是會把徐寧帶回來的情報跟他共享的,所以他很清楚,大覺寺的整體實力有多恐怖。
掘地境暫且不算,八百二十鬃以上的正式比丘,五千多禪院帶發比丘,如此恐怖的實力,七鎮支援這么點人過去,根本就于事無補。
“不過九鎮現在,都并不清楚大覺寺的真正實力,所以只派這么點援軍,完全說的過去,江夏肯定已經吃過敗仗了,不然不會催促這邊加快行軍。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再吃幾次敗仗過后,各家會不會再多派點援軍過來,司丞給我下令,讓我在安全的情況下,盡可能多挑撥各鎮之間產生矛盾,打勝仗的情況下不好說,這吃敗仗的時候挑事,那太簡單了!”
盧陽偷偷掃視其余四鎮隊伍,臉上添了幾抹晦色。
“對了,陳兄,江夏此次大戰,七鎮都派援軍,唯獨這幕陰鎮一個人都不派,這是為何?”
盧陽此刻腦海中也就這一個困惑了,他們已經過了幕陰境,到現在也沒看到幕陰鎮的一個援軍,基本可以確定,幕陰此次是一個人不出的。
“盧兄還不知道啊!打從三年前慕容頂去世,其孫慕容燕繼位后,整個幕陰鎮就江河日下了,如今全鎮只剩鎮首慕容垂這一個顯陽級,慕容燕今年二十出頭,才御寒級后期修為,主少國疑,都在說慕容垂馬上就要奪位,取代慕容燕了,前兩年幕陰鎮領土陸陸續續被金山和武川兩鎮奪走了三分之一,正值內憂外困交加,都自身難保了,還哪兒來的心思,派人支援別人?”
這陳一清,簡直就是個萬事通!
盧陽心中微微一嘆,神色也有些慶幸,他之所以認出武川金山四鎮領頭的人,就是向陳一清打聽的,這一路上,他從陳一清嘴里聽到的九鎮詳情,比他前面三年時間在北朔鎮打聽的都要多。
似乎九鎮里,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關鍵這陳一清,還跟他一樣也是北朔鎮的人,只不過他是靖西的,而陳一清來自東川轄區。
若是能早些認識陳一清,他哪兒還用的著那么小心翼翼在北朔城里,打聽其余八鎮情報啊!
“慕容頂去世為何是孫子慕容燕繼位,他兒子呢?”
盧陽撇去腦海中的思緒,繼續低聲向陳一清打聽更多慕容氏,以及其余八鎮的詳情,當然,問的都是些不會惹人懷疑的事,此刻正在行軍,他說話聲音就是再小,前頭的黃天行和顧天雄也能聽到。
陳一清面相憨厚,但卻極其善談,而且他對盧陽印象明顯不錯,也愿意跟他多聊,就這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跟他說了一路。
整個隊伍雖然人數高達一千五百多,但勝在都是御寒級修為,所以速度極快,再加上此次援軍出行,各鎮應該都打了招呼,走的都是陲山境的青石道,天還沒亮,眾人就抵達了陲山疆域的南側邊陲。
一支約莫兩百多人的隊伍,早就在陲山與江夏交界的區域等著了,看到北面疾馳而來的五鎮援軍,那邊立刻就有一個腰間掛刀的中年人,笑著迎了上來。
“黃兄、上官前輩、秦兄,好久不見!”
聽到來人最先開口叫黃天行,盧陽眸光微微一閃。
三年前他第一次進北朔城,就跟王韜推測出來了,陲山跟江夏這兩家里,有一家極有可能跟北朔關系非同一般,否則八年前不會是楊李二人來紅木嶺,經過前面三年的探查,基本能確定就是陲山了。
此刻陲山鎮這人看到五鎮的隊伍,最先跟北朔黃天行打招呼,顯然更加坐實了他的推斷。
“段兄久違了!”
黃天行與其他兩人也都拱手還禮,隨即便走了上去跟他攀談了起來,倒是龍谷的龍文定、陽瞿的曹天允兩人,明顯被陲山那人給忽視了,兩人面露怒色,卻也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冷哼一聲,帶著各自的人馬,竟是繞過了三人,繼續向南出發了。
“嘿嘿,陲山鎮是出了名的軟柿子,見了咱北方三鎮就跟沒骨頭似的,南方五鎮都有點看不順眼,所以跟陲山的關系都不怎么好。”
黃天行等人都已經離的很遠了,所以陳一清此刻忍不住湊上前來調侃了一句,隨即指著陲山那人道:“我要是沒猜錯,那人應該是陲山監察院副院首段星,他跟咱們黃院首好像是姻親,兩人關系本來就很好。”
盧陽微微點頭,陲山和北朔鎮的姻親關系很多,可不止黃段這二人,最大的一樁應該是鎮首楊法,和陲山領主段鴻的親妹妹段汐。
盧陽在后方跟陳一清閑談的時候,前面這邊黃天行四人也在對話,只是與他們的閑談不同,四人對話時臉上明顯都帶著些幸災樂禍。
“江夏首戰吃了大虧,金壁龍河兩村失陷,七百御寒級,五萬掘地境,全都沒了,嘿嘿!”
段星一開口,黃天行三人紛紛都露出了笑容。
上官炎腐朽的面龐露出一絲陰惻惻的笑意道:“江夏不是喜歡占著橫江北岸,不讓咱們插手么?這回大覺寺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秦元海搖頭低笑道:“這就叫作繭自縛,大覺寺就算真的有什么寶貝,也不是他江夏能一家獨占的,現在吃了大虧就知道求援了,依我看就該讓他們再吐點領土出來,否則怎么長教訓。”
“江心凡還弄個什么鎮首通牒出來,說二十號之前有一鎮援軍不到,江夏就立馬退兵,把鴻關直接讓給大覺寺,還敢威脅咱們了,哼!”
一直沒開口的黃天行,聽到段星這番話,眉頭微凝問道:“大覺寺實力究竟如何,江夏有沒有明說?”
段星搖了搖頭道:“不就是之前探子報的么?五千多禪院比丘,整個青河浦掘地境也就兩萬多人,這么點實力能翻起什么浪來?”
見黃天行還是皺著眉頭,他頓時擺手道:“黃兄擔心什么?說白了就是江夏鎮故意不出力,又想獨占大覺寺這樁好處,又不愿下血本,用詭怪當幌子,騙咱們七鎮出人支援,色厲膽薄,既貪利又惜身,他們到現在連鎮御軍都還沒出動過,七百多御寒級,五萬掘地境,也是從各村抽調來的人,吃了敗仗,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么?我估計他們自己都不怎么心疼。”
黃天行先點了點頭,隨后又微微搖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也不盡然,七百御寒級,五萬掘地境,交戰一日就沒了,這大覺寺的實力恐怕也不簡單,江心凡能以鎮首之尊,親自向七鎮下通牒,足見其重視,不可大意,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離天亮只剩半個時辰不到了,速速趕到鴻關,別給江夏落下話柄了。”
“黃兄說的也對。”
“不錯,還是先出發吧!萬一去晚了,江心凡真拿這個說事,咱們還不好交差。”
“招呼人出發吧。”
黃天行顯然還有些威信,說完段星和另外兩人都點頭表示了贊同,隨即便到后方招呼四鎮隊伍準備出發。
“出發!”
北朔鎮隊伍內,盧陽回頭看了看從東嶺帶過來的31個人,給了眾人一個小心行事的眼神,隨后才轉身跟在了顧天雄身后,繼續向南出發。
有人在窺探自己!
走了不到片刻,盧陽突然眉頭一皺。
御寒級的感官還是很強的,除非窺探者的實力。凌駕于自己太多,否則很容易就能察覺到。
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窺探者來自右側,也就是金山鎮的隊伍中。
他從來都沒跟金山鎮的人打過交道。
金山鎮內,怎么會有人窺探自己?
盧陽眉頭緊蹙,察覺那道目光還在窺探,往前疾馳了數十米,突然猛地轉頭,看向右側金山的隊伍。
這一看,他瞬間就跟一雙眼神對視上了。
看到那人面容的瞬間,盧陽表情驟然大變。
金山鎮那人顯然沒料到,盧陽會突然轉頭看自己,他本來臉上還有些困惑,可看到盧陽的反應,瞳孔驟然收縮,隨即便迅速低頭,不與盧陽對視。
“犯蠢了!”
盧陽看到那人的神態變化,哪里還反應不過來,是自己先露餡的,此刻只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是寒封,我說在北朔這三年多都沒打聽到他的一丁點消息,那小子居然去了金山鎮,五年前他在寒瓊暗道被領主留下時,我見過他,他也見過我,完了!”
被寒封認出來的影響有多大,盧陽很清楚。
暗道、東嶺、大夏……這一系列的事,若是寒封向金山鎮揭露出來,那就完了!
“不行不行,必須要想辦法補救,一定要補救,東嶺事關大夏東出,絕不能毀在我手上,寒封,寒封,寒封一定要讓他閉嘴,讓他永遠閉上嘴……”
盧陽此刻內心顫抖不止,抬頭看著金山鎮隊伍里的寒封,瞳孔里滿是殺意,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現在就帶人沖過去,直接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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