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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三百零一章 神玄劍,已過十萬鍛
伏長生朝著遠處那一道光柱而去。
永安城似乎頓時寂靜下來。
三千重甲凝聚而成的戰陣引動著虛空中某種獨特的力量,仍然招搖于空。
那一位身著甲胄,頭戴面盔的人物,似乎長長舒了一口氣。
伏長生剛才那兩劍實在太過驚艷。
劍氣如長歌,又似乎能夠引動萬物。
以萬物為劍。
這一座永安城中大約無人是他的對手。
即便永安城中天闕修士并非只有一位,再加上三千重甲,倘若硬要與伏長生硬拼,也許真能夠擊退伏長生。
可永安城根本付不起代價。
畢竟距離永安城數百里之外,便有一座安息城虎視眈眈。
永安城已然是七城最弱,如果真就有強者死在了伏長生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所幸伏長生眼見那神女雕像光輝下的神玄劍,無法輕易得手,便再不戀戰,徑自離去,這讓沈宗聿緊繃的心神,終究放松了許多。
只是這懸天京中,卻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他輕輕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長刀刀柄,又看了看自己那年幼的侄子,目光終究落在那一位同樣身著鎧甲,同樣腰間配刀的人身上。
此時那人就站在槐樹上,遠遠望著神女雕像,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宗聿面盔下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靜,眼中也看不出喜怒。
“正值戰時,永安城外方圓百里,不可有可疑之人,以防奸細入城。”
沈宗聿道:“卻不知閣下身份?為何要來這永安城。”
沈冶霄終于從伏長生帶給他的震撼中醒轉過來,他匆忙踏前一步,正要開口解釋。
卻見沈宗聿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沈冶霄頓時打了一個寒戰,看起來少年老成的他竟然在沈宗聿一個眼神下,有些不知所措。
沈宗聿身后,一位中年人物瞧見這一幕,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朝前踏出一步,忽然指了指遠處行刺不成,卻又被陳執安打暈的二人。
“城中戒嚴,這里又是沈家禁地……這刺客卻能夠踏入其中,甚至行刺少城主!
沈將軍,你負責城中防務,這應當是你的失職!”
說話之人,正是與沈冶霄親近的陳沖長老。
陳沖面容方正,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甚至一只眼眶中空空如也,眼睛都被剜去了。
沈冶霄聽到陳長老的話,頓時生出幾分勇氣來。
“叔叔!此人名叫李巢,乃是我父舊友!
他聽聞我父……特意前來吊唁,恰好與我在這墓前相遇。
若非是他,我恐怕已經被這兩個刺客奪去性命。”
一番解釋漏洞頗多。
沈宗聿身后又一位長老皺眉問道:“既然前來吊唁,為何要偷偷闖入沈家禁地而不報城主府?”
沈冶霄看了一眼陳執安,卻見陳執安仍然遙遙望著那神女雕像,一語不發。
于是他硬著頭皮解釋說道:“父親曾與我說過……李叔叔向來沉默寡言,不喜與人接觸。
想來此次前來,是想要悄然吊唁,然后再悄然離開。”
沈宗聿身上一縷縷真元若有似無,卻又好像帶著某種玄妙,難以言說。
看在永安城中其他強者眼中,沈宗聿乃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沈冶霄如此牽強的解釋,在場的人物大多不幸。
尤其是沈宗聿身后三位長老,都不由皺起眉頭。
“玄池境界,何須顧慮許多?拿了下獄,審問一番,便自有結果。”
剛才說話的那位長老輕聲開口。
陳沖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冷哼一聲道:“武樓!難道少城主還會說謊不成?你竟不信他?”
武樓一時語塞,卻也并不解釋什么。
又有一位長老輕輕搖頭,道:“永安已然是危急存亡之秋!
安息城虎視眈眈,其他五座城池都在靜靜等待永安城滅亡,準備分割永安城周遭的山頭,準備瓜分永安城的財富以壯大自身!
倘若不謹慎苛刻一些,任由奸細混雜進來……”
幾人爭論,沈冶霄卻見那槐樹上的陳執安,神色仍然絲毫不變,仍舊注視著那一座神女雕像。
沈宗聿不曾開口,卻也不曾下令。
他皺著眉頭,感知著陳執安身上散發出來的真元,眼眸中不由露出幾分疑惑來。
“此人明明不過玄池境界,可這真元中卻帶著雷霆,又帶著滾滾的殺機,濃厚無比……
玄池境界,又如何能有這般的真元?”
沈宗聿有些不解,他已然修至天闕境界。
在這一座日月島上,除了極少的幾人外,天闕堪稱位居頂端。
可是此刻,即便他暗中運轉探查神通,甚至元神之后的神相眼中泛出光輝,流轉神蘊,竟然也無法探查到眼前之人的底蘊。
“此人……有幾分古怪。”
沈宗聿默默低語。
可他身后的武樓長老,眼見他們因為這外鄉人而生出爭端,那外鄉人卻始終站在槐樹上,任憑他們爭吵一言不發,他心中不由怒氣漸盛。
“你可知這槐樹乃是我永安城第一任城主種下?至今已然有千載歷史?”武樓皺眉說道:“無論你是否是先城主的友人,既然到了永安城,見了東道,豈有一語不發,高居樹上的道理?”
武樓話語至此,朝前踏出一步。
他蒼老的面容上怒氣橫生,一道樓閣虛影在他身后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他身上血氣橫流,原本干癟的身軀猛然間變的越發健碩,身軀竟然也越發高了。
短短幾息時間,此人變成一個五尺老者變為八尺壯漢,肌肉虬起!
只見武樓怒目圓睜,周身血氣驟然沸騰如熔爐炸裂。
他雙臂肌肉虬結如老樹盤根,皮膚表面浮現出青灰色石紋,竟與永安城墻的壘石紋路一般無二——這正是他苦修六十載的鎮城霸體!
“給我下來!“
一聲暴喝如雷霆炸響,武樓右腳猛踏地面。
大地震顫間,他原先站立處轟然塌陷成三丈深坑,而其人已如投石機激發的巨石般沖天而起。
那筋肉鼓脹的右臂掄圓,空氣被擠壓出肉眼可見的波紋,拳鋒處更凝結出一座微型城樓虛影。
這正是鎮城霸體大成的標志——千鈞樓閣!
槐樹劇烈搖晃,落葉紛飛如雨。
陳執安甲胄閃過雷霆,眼中閃過一絲訝色。
這天宮修士的肉身造詣確實驚人,那拳勁未至,激蕩的罡風已經席卷而來,
“主修肉身?”
陳執安氣息穩如磐石。
他仍然站在虛空中,右拳自袖中探出時,皮膚下隱現的金色龍鱗紋路突然大亮。
霸下龍軀!
這相伴陳執安許久的神通猛然運轉。
這一道神通雖說不過四品,可此刻陳執安的肉身再經過龍脈靈氣的改造,以及幾番積累,再加上厚重的血孽洗禮,他的肉身已經變得空前強大。
再加上此刻綻放光輝的,尚且還有陳執安身上的青帝甲胄,甲胄上雷霆密布,靈曄神通轉動著他自身的真元,瘋狂注入他的身軀,與三十六處隱竅中的血氣融合。
陳執安便如此擊出一拳,正面迎向那武樓!
咚——!
兩拳相撞的剎那,一圈環形氣浪橫掃百丈。
墓園外圍的石碑接連炸碎,遠處觀戰的玄甲騎兵不得不舉起盾牌抵擋飛濺的碎石。
沈宗聿、陳沖,乃至其余兩位長老面色齊齊一變。
下一刻!武樓拳鋒的城樓虛影轟然崩塌,而陳執安拳骨上盤踞的龍形血氣卻昂首長吟。
“什么?!“
武樓只覺一股洪荒巨力順著手臂蔓延,鎮城霸體凝練的石化肌膚竟寸寸龜裂。
他八尺高的身軀如同撞上山岳的飛鳥,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連續撞穿七棵古松才堪堪停住。
待煙塵散去,眾人只見他半跪在碎木堆中,右臂軟垂如棉,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玄池境擊退了天宮?此人隱藏了修為?“陳沖獨眼瞪得滾圓。
沈冶霄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沈宗聿面盔下的瞳孔驟縮。
作為在場唯一的天闕強者,他看得更為真切。
他深切的感知到,那槐樹上的外鄉人身上,一道道血氣凝聚,諸多真元流轉,氣息獵獵,恐怖無端。
而且,外鄉人這一拳流暢而又隨意,不過瞬息便已經調動了極其可怕的力量,爆發出驚人的威能!
這讓沈宗聿生出一個念頭……
“此人極有可能未曾用出全力。”
沈宗聿眼神閃爍,他身后其余兩位長老同樣驚訝無比,卻也怒不可遏!
“放肆!”
“永安重甲結陣!”
頃刻之間,兩道天宮氣魄沖天而起,三千重甲閃爍光輝,頓時綻放出驚人的氣魄!
這等氣魄仿佛如同一座大山,如若一根尖刺,直刺仍然站在槐樹上的陳執安。
可是……
始終沉默的陳執安,卻根本不去看他們,反而轉頭看向那神女雕像。
那神女雕像上似乎閃著奇異的光輝。
陳執安神色微變,終于有所動作——轉身,踏空而上!
“他想逃!攔住他!”
武樓狼狽的從一陣煙塵中走出,他眼神蒼白,氣息萎靡,血氣也遠不如之前那般猛烈濃郁。
他匆忙出聲,眼中迸發血光,強提真元,碎裂的右臂竟重新石化,那位始終沉默的枯瘦老者更是袖中飛出九道鎖鏈,鏈頭雕刻的獸出震天咆哮。
他們正要動手,卻忽然聽到沈宗聿的聲音。
“且慢。”
沈宗聿橫臂阻攔。
神蘊流轉之間,卻死死鎖住那外鄉人,又鎖住那高聳的神女雕像。
眾人疑惑。
沈冶霄表情卻開始變化。
幾息時間過去……他們終于看到陳執安并非想逃,而是走向了那神女雕像。
神女雕像上綻放光輝,仿佛在迎接陳執安的到來。
陳執安踏空而上,周身紫、黃、青三色真元如怒濤翻涌,其中有多許多靈曄靈光,以及赤色的血孽之氣。
玄池虛影在身后顯化,池水倒映著殺生天王神相的白衣血輝。
他每踏出一步,腳下便綻開一圈雷火交織的漣漪,仿佛虛空都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微微震顫。
神女雕像高聳入云,那一縷垂落的發絲此刻卻如同天河傾瀉,流淌著鎏金色的神輝。
陳執安便走到這鎏金神輝之前,伸手探向發梢。
沈冶霄、沈宗聿,乃至幾位長老神色各異。
方才那佩劍而來的神秘強者何其強橫?劍氣昂揚三十里,幾乎要以萬物為劍氣。
便是這般人物,再配上那極其珍貴的寶劍,都不曾斬碎神女雕塑綻放出來的輝光。
可此刻,這玄池境界的外鄉人,卻伸手而去,似乎想要探入光輝,拔出那一柄劍!
“他想要神玄劍?”沈宗聿思緒至此,上去來不及多想什么……
那神女雕像的鎏金光輝此刻如退潮般向兩側分開,那些足以絞碎天闕修士真元的奇異光芒,竟如臣民遇見君王般自行避讓。
陳執安的青帝甲胄被映成金赤色,探向雕像發絲的右手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便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
陳執安的右手已經探入光輝,握住了光輝中的那一柄寶劍!
五尺長的玄色重劍被他握在手中,然后輕輕一拔!
寶劍清鳴響徹云霄!
這神玄劍被陳執安從光輝中拔出,幾乎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
劍脊上暗紋次第亮起,仿佛是在雀躍于能被陳執安握在手中!
“神玄劍……”
陳執安不由深吸一口氣,當這一柄寶劍被他握在手中,他終于知曉為何伏長生剛剛前來這道下仙宮,便會直沖這寶劍而來!
“倘若放在大虞、大乾!這便是一柄名傳天下之劍,已過十萬鍛!”
陳執安神色終于動容,劍魄烽火臺似乎也極為興奮,陳執安奮力壓制,才能壓下烽火臺中諸多劍氣。
他站在空中,手中握著神玄劍,低頭注視此劍。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展開,白玉京中霧氣流轉,就此分開。
一座青山樓出現在那氤氳霧氣中。
陳執安心念微動,青山樓中頓時有點點光輝混雜在南流景光芒中,又經過陳執安的眼眸,照耀而出,直直落在這神玄劍之上。
他深吸一口氣。
“讓我來看一看……這把寶劍究竟何其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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