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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將軍?少女?【6K】
雷霆乍起,刀光如同翻涌的浪潮。
卓惟言摸爬滾打數十載,面對先天境界的陳執安卻也全無懼意。
“我早已聽聞陳大人得悟劍魄,卓某也是劍修,卻無明悟劍魄之資,愿意領教陳大人的劍魄!”
卓惟言右腳輕踩虛空。
廣袖中,忽然有一道鋒銳的劍芒直刺虛空。
而他身后那玄樓中重重的光輝乍現而起,厚重無比的真元瘋狂涌入那長劍之中。
一時之間這鋒銳劍芒竟然有如活物。
眨眼之間直去數百丈以外,乃至穿過虛空中的雷霆,直刺陳執安的咽喉。
陳執安山河游刃神通卻已然成型,青帝刀意夾雜著靈曄雷霆,又配上同樣厚重的紫色真元,當著那長劍斬下!
斷江!
刀光猛烈,寒芒自虛空浮現,截斷卓惟言的劍光。
而云川寶劍已然來臨,已然化作寒光,直刺卓惟言的眉心。
卓惟言身后那天狼神相長嘯一聲,天上似乎有星光彌漫,化為一面大盾攔住陳執安這可怕的一劍。
玄樓修士,真元強大自不必多言。
陳執安鋒銳的長劍,此刻竟然無法刺入這大盾之中。
而他身后的玄樓再度發光。
一種奇異的神通在他身上彌漫。
天地之間乍起滾滾霧靄,遮住他的行蹤。
卓惟言已然退去數十丈開外,袖間寒光錚錚,又有八道劍光橫飛而出,落于虛空。
這位褚家門客拋去手中長劍,與那八道劍光并立。
天狼劍陣!
便如同霧氣中生出寒星,九道劍光驟然消失,神出鬼沒之間隱于霧霾,殺向陳執安。
陳執安神蘊縱橫,手中青帝刀意連同山河游刃刀法大開大合,似乎要截山斷岳。
鏗鏘!
金鐵交擊之聲不絕于耳。
一道道劍光被陳執安的劍氣,被烽火臺劍域中的烽火劍光遮掩!
陳執安便如同有一道密不透風的刀光劍幕,似乎要阻擋一切。
而遠處的卓惟言不知何時結出一道劍印。
一道劍意在那九道劍光中迸發開來。
玄樓轟鳴,天狼神相踏云而至,跳入其中一把長劍中。
那一把長劍頓時閃爍光明,速度快到了極致。
長劍上又散發出許多劍氣,寒冷萬分,猶如冰錐暴雨!
這一劍實在太快!
哪怕陳執安劍魄運轉,刀意彌漫,神蘊縱橫。
可卻仍然有一道暴雨劍氣在濃濃霧靄下綻放,如同寒星一般照耀光明,繼而刺入陳執安的右肩。
霸下龍軀早已被陳執安催發到極致。
他身上那金色的絲線有如鱗甲一般堅硬。
再加上陳執安身上那九景玄衣乃是一品靈寶,自然堅固非常。
若是尋常玉闕,一道劍光只怕還無法擊潰如此防御。
可玄樓修士終究不凡。
只見那暴雨劍氣刺入陳執安的寶衣,寶衣上靈光閃爍又碎去,繼而穿透陳執安霸下鱗甲。
陳執安右肩爆開血花,一陣劇痛傳來。
可陳執安卻巍然不動。
他目睹冷電,云川長劍自上而下,帶著滾滾烽火與諸多雷霆,直刺卓惟言的天靈。
彌漫的星光鋒銳無比,瞬間蒸發了遮天的霧霾。
“劍魄竟然如此玄妙!”
卓惟言神蘊感慨,天狼神相卻又浮現在他身后,又躍然而起,落在他身前。
天狼持身!
一道嶄新的神通迸發。
卓惟言竟然不退不避,硬是承受陳執安最可怕的一劍。
而那九道劍光不斷旋轉,九重劍氣忽快忽慢,再度殺向陳執安。
刺耳的聲音傳來。
陳執安烽火劍氣、北斗劍光同樣鋒銳。
寶劍落下,竟然刺穿了那天狼神相,落在卓惟言頭頂。
卓惟言彈指,一道符文飛起,爆發出光輝攔住陳執安的劍光。
同樣有一縷劍光劃過,卓惟言頭頂流出鮮血,幾縷頭發墜落于虛空。
卓惟言眼神頓時變冷。
“這陳執安,竟然能破我天狼持身神通?”
“他不過先天六重!”
卓惟言殺機涌動,只見他玄樓運轉,滾滾真元如同長河自天上來。
九道劍光猛然旋轉,化作三十六道劍氣鎖鏈。
頃刻間便籠罩陳執安百丈方圓。
甚至陳執安那烽火劍域也落入這劍光方圓中。
劍氣鎖鏈!
陳執殺伐之氣動天,劍氣鎖鏈彼此摩擦,爆發出刺目的火花。
“盡早殺了他,以免生變。”
哪怕陳執安只有先天六重境界,卓惟言卻絲毫不敢小覷于他。
出手便是全力為之。
可當他催動劍氣神通。
陳執安卻已經趁機踏出逐天四步。
云川長劍一擊不成,已然退于陳執安一側。
烽火劍魄滾滾而動,凝聚成為一道劍氣狼煙。
逐天四步之下,陳執安體內的真元一重又一重,一重強過一重。
刀光縱橫,青帝刀意仿佛凝聚成為風霜,寒冷刺骨,直直劈落。
而云川寶劍劍魄烽火臺,同樣一重強過一重。
卻只見烽火臺下,劍氣兵甲列陣而出,仿佛引動無數戰場煞氣,撞向那三十六道鎖鏈!
爆裂之音不絕于耳。
而那霧霾之中,卓惟言不知何時吞下一枚丹藥,抬手之間,手中卻有一道銀針靈寶直刺而出。
這銀針靈寶無聲無息,甚至遮掩了神蘊軌跡,悄然隱藏在那諸多手鏈中,朝著陳執安的身軀刺去。
銀針靈寶嗡鳴,極為順利的飛入陳執安三丈之內。
下一瞬間。
銀針靈寶中,一道鋒銳的神蘊驟然顯現出來,便如同一面鏡子,照向陳執安的眼眸。
神蘊光芒陣陣,自陳執安的眼眸落入他的先天胎宮。
一只天狼頓時倒映在陳執安的先天胎宮。
那天狼獠牙修長,眼神暴戾,身上散發著可怕的威壓,似乎想要壓塌陳執安的先天胎宮!
陳執安頓時先天胎宮暗淡下來,眼神中也并無神采可言。
就連他長劍上流轉的劍光也不再那般熾盛!
“任憑你劍氣如何鋒銳,真元如何凝實,可終究是先天境界,神蘊如何與元神抗衡?”
卓惟言眼中殺氣縱橫。
他冷笑掐訣,玄樓越發龐然,那三十六道鎖鏈驟然碎去,化作上百道劍氣漩渦,似乎想要吞噬陳執安。
陳執安先天胎宮中的天狼神相卻越發兇殘,仰天咆哮,似乎要吞噬陳執安十二道元神。
直至那百余道劍氣漩渦席卷而來。
烽火臺上劍氣兵甲驟然生出變化,上百劍氣兵甲上沾染狼煙,變作更加鋒銳。
與此同時。
陳執安先天胎宮中,忽然有一道光芒乍現。
南流景的光輝綻放而出,在那光輝中,一尊天王像低頭俯視那天狼神相。
只見那天狼神相似乎承受了恐怖的威壓,神相光輝暗淡,又化作神蘊,進而轉瞬之間暗淡下來即將消散。
神蘊受此威壓。
卓惟言的元神頓時一黯。
籠罩周遭數百丈的神蘊也在此刻有了短暫失神。
而陳執安那上百道沾染了狼煙的劍氣兵甲,引動了難以想象的戰場煞氣,裹挾在云川長劍上疾馳而出。
便如同流星火雨,陳執安烽火臺仿佛在爆裂燃燒。
天上北斗七星中的天璣星似乎亮出一道微光,那光芒落下,穿透云層,落在陳執安長劍上。
云川寶劍越發熾盛,須臾之間就已經越過上百道劍氣漩渦,殺向了卓惟言!
卓惟言元神暗淡,哪怕僅僅只有剎那,也給了云川寶劍足夠的機會。
當卓惟言的元神再度捕捉到那可怕的烽火狼煙,捕捉到那玄奧的星光劍氣。
云川寶劍已經近在咫尺!
卓惟言大驚之色,身后玄樓被他全力催動,其中真元幾乎沸騰。
海量的真元燃燒,繼而化作一道更加玄妙的神通。
九重天階!
那玄樓消散,化為九層高臺,層層疊疊籠罩卓惟言。
可這一切似乎失了時機。
陳執安可怕的劍光乍現而至,刺入了尚未成型的九重天階!
這一道可怕神通就此消散,陳執安上百烽火兵甲,天璣劍氣也就此消散。
虛空中蕩起一重又一重漣漪,水霧升騰,蒸汽薄發,朦朦朧朧。
卓惟言驚異于陳執安先天胎宮中,竟然隱藏著那等玄妙,陳執安卻已經破開云霧而來。
霸下龍軀催動到了極致,他的筋肉如同古碑堅硬無比。
手中虎魄刀散發出陣陣微光,伴隨著肅殺刀意,夾雜了陣陣雷霆,轟然斬下。
山河游刃神通之玄妙,盡在此刀!
一刃裁天地!
轟隆隆!
長刀所向,貫穿卓惟言身前護持的一縷真元。
恐怖絕倫的力量從陳執安長刀上爆發開來。
刀氣輕而易舉的撕開已然無有真元護持的卓惟言,刀意爆發,青帝刀意一重又一重,如同浪潮,完全籠罩卓惟言。
……而那商船上。
何昕意清楚的看到,陳執安這一刀斬下,先是自上而下展開了卓惟言的身體,繼而令他的身軀爆碎,化作血霧飄落下來。
一尊真正的玄樓強者,竟然被陳執安一刀斬碎身軀。
就連元神也被陳執安劍氣裹挾,消失無蹤!
“匪夷所思。”
何昕意從未見過先天境能夠殺天門天關的人物,更莫要論玄樓。
直至此時。
何昕意終于明白何為雛虎碑上第五行。
“和這些真正的天驕相比,尋常人便如同螢火一般……”
何昕意站在船頭,有些出神。
陳執安刀劍歸鞘。
身上的九景玄衣已然徹底損壞。
這一件靈寶陪伴陳執安多時,也曾擋下許多細碎的刀光劍氣。
時至今日,終于被玉闕人物的劍光斬去其中的玄妙。
一陣煙氣彌漫,陳執安慢條斯理換上一件尋常的長衣。
這才走下虛空,走向那褚家商船。
何昕意帶著諸多水牙寨兄弟在船頭等候。
見陳執安走下虛空。
眾人行禮,陳執安朝他們點頭。
“船可還能提速?”
“還能提速四成,出了蓮夏河便可順流而下,還能更快許多。“
“那就莫要浪費時間,盡快去臥凰丘。”
陳執安輕撫腰間的虎魄刀……
他也想去看一看那位當此關頭,仍然聚攏十余萬百姓的狐大將軍。
一座形如鳳凰側臥的赤色丘陵極不合道理的矗立在一片平原上。
丘陵上遍布著紅楓,每逢日落便折射出流經般的光輝,恰如同鳳凰的羽毛。
此時正值冬日。
按照道理臥凰丘上的紅楓樹,不該長得如此鮮艷才是,可這臥凰丘本就不是什么尋常所在,倒也無人驚異于這山中的奇景。
李元風身著一身長衣,背著行囊,一路沿著山道兩旁的紅楓樹,走到山頂上。
那山頂上中年籠罩薄霧,霧氣之中隱隱約約可以見到兩顆更加巨大的紅楓。
兩顆紅楓之間,有人遮了簾子,又釣起吊椅,正在酣睡。
無人阻攔李元風,這位太涿李家騎鯨碑上的人物就這般暢通無阻,到了紅楓樹前。
“將軍,我又來了。”
李元風看似是個文人,面容白皙,舉止文雅,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渾身上下散發著溫潤的氣息,宛如一塊美玉。
他輕聲開口。
兩棵樹之間的簾子、吊椅一動不動。
李元風盤膝坐下,笑道:“按照道理來說,十七萬百姓的香火已然足夠將軍凝聚一道星子,再有一件天下名兵,便可徹底斬開你手臂上的紅繩。
至此,你再也不受那九司束縛了。”
簾子里依然毫無動靜。
如此無視,李元風卻也不氣不惱,繼續笑著說道:“你身份特殊,想要在這大虞境內借一把天下名兵,說容易實在太過容易,可若說不容易……在這懸天京以南,將軍倘若還囿于這一處城寨,卻又極不容易。
香火神術終究會反噬,不可長此以往,照我說,那紅繩關乎將軍的道途……將軍還是要仔細考慮為好。”
“說起來,我李家也有許多傳世名兵,借給將軍,讓將軍融合香火星子,斬開紅繩其實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甚至將軍若是有意……便是我太涿李家大匠師,耗盡我李家所藏,專門為將軍鑄造一把天下名兵又有何妨?”
李元風聲音溫和,徐徐道來,話語又令人如沐春風,全然沒有半分威脅,甚至沒有半分交易的意味。
兩棵樹之間的簾子動了動。
李元風左右看了看,又望向山下那燈火通明的水寨。
“你倘若覺得好玩,這寨子其實可以繼續養下去,十幾萬人倒也不礙事。
如果太多李家作保,朝廷自然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去了太涿府,專心修行,以期踏入造化之境。
這水寨,我也會親自遴選人才,讓他們前來管理,不至于讓你的心血付諸東流。”
李元風瑣瑣碎碎說了許多。
除了方才簾動,兩棵樹之間仍然沒有半分反應。
李元風嘴角露出些許笑容,站起身來:“說起來,其余幾家也好,朝廷也罷,其實都想要你手中那一枚銅錢。
他們不知你的來歷,我卻知道一些,明白這一枚銅錢落在他人手中也是無用。
將軍……你已經回不去九司了,既然要著大虞扎根,何不選我太涿府?”
兩棵樹之間仍然沉默。
李元風卻也并不糾纏,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等兩個月,到時候無論是朝廷還是其余幾家,想來又都找過將軍一遭了,你大約便可以看到我太涿府的好來。”
他輕輕擺手,就此下山而去。
此時天上月亮高掛。
月光照落在朝南河的河水里,又倒映出河邊的水寨,一片美不勝收的景象。
微風吹過。
那簾子終于被吹開了。
傳聞中的狐大將軍,這盤膝坐在吊椅上,銀發垂腰如月華傾瀉,發稍微卷似狐尾輕搖。
面容看似稚嫩,眼眸卻仿佛含著煙水,獨有一種難言的美。
此時這位大將軍,眼中帶著幾分困惑。
她如同白玉雕琢的指頭繞著自己的狐貍耳朵打卷。
“可真是難搞。”
狐大將軍愁眉苦臉,又望向山下的水寨:“怎么就陷在了這里?”
時值夜晚,水寨中還有零星燈火。
有飯吃的人們在竊竊私語,在憧憬往后的生活。
時不時還會有人向著她的真身雕像行禮參拜,奉上香火。
“可我已經不需要香火了。”
狐大將軍杏目一瞥,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紅繩。
這看似普通的紅繩,卻鎖住了她的道途。
“香火已經足夠凝練星子,只是缺了一把好刀兵。”
“香火若是再多,那就弊大于利了。”
“可真是難搞……”狐大將軍自言自語,又重復一次。
她眼底深處既有苦惱,又有顧慮,可最深處卻還有許多……不舍。
似乎是不舍于那一片水寨。
她知道,那李元風說的好聽,可她倘若真就降服于大虞朝廷,又或者成為世家供奉。
世家人物……又怎會細心打理著水寨?
更重要的是……
剛才那李元風說:“你若是覺得好玩……”
十余萬生靈的生計,在他眼中,竟然能以好玩二字來衡量……
只是這兩個字,狐大將軍便知道十余萬人在他們眼中不過玩物一般,根本算不得什么。
“算了,不想了。”
狐大將軍發揮自己懶散的本性。
遇到難決之事,索性不再去想。
她眼珠一轉,又舔了舔嘴唇,拿出一瓶酒來。
陳年的老酒開封,狐大將軍鼻尖微皺,不知哪里來的狐貍尾巴竟然翹了起來。
“喝酒喝酒。”
她自飲自酌,又過半個時辰。
遠處忽然駛來一座商船……
狐大將軍似乎喝的有些上頭了,兩個臉頰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可她依然認出如此大的商船,并非是水寨的商船,便輕輕叩了叩酒壇。
長風吹過,幾息時間之后,他身旁忽然多出一個黑衣的老者,朝著狐大將軍行禮。
“那商船好像是褚家的赤龍船,怎么來了我臥凰丘,你去問一問。”
老者再度行禮,將要離去。
狐大將軍兩只狐貍耳朵忽然一動,臉上的潮紅褪去幾分。
“這商船中還有些古怪……好像有許多……人。”
她話語至此,隱約聽到許多哭嚎聲,聽到鱗片破開皮肉的聲音,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許多聲音交織在一處。
讓狐大將軍沒心思喝酒了。
“這些人吃了鮫人丹?”
“果然是褚家的商船。”
狐大將軍親自跳下吊椅。
赤足不著襪履,腳背上刻著朱砂符文。
脖頸纏著九枚黑玉鈴鐺,卻無聲響。
一身鴉青色短打,配上如同狐貍尾巴一般的毛絨圍脖……就像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妖族少女。
全然不像是久負盛名的“將軍”!
這位將軍下了臥凰丘,身形飄渺落在商船上。
此時陳執安與何昕意正在船艙中,緊皺著眉頭看著這些人。
鮮血、白骨、剝落的鱗片、變作湛藍色的長發混雜在一處。
強烈的痛楚令有些人昏倒,令有些人發狂。
“這就是南海褚家的鮫人……”
哪怕何昕意是玉闕人物,此刻見到如此陣仗,依然嚇得她面色蒼白。
幾息時間過去,她神蘊流轉,催促蒼頭,讓她盡快靠岸。
“狐大將軍乃是妖族,最善于治療這等人蛻為妖的疑難雜癥。
靠岸之后,我便立刻前去求見狐大將軍,這些人中……應當還有不少人能活下來。”
何昕意話語至此,依然心有余悸:“我水牙寨常年在水下討生活,也曾見過許多南海褚家鮫人。
鮫人美艷,卻又十分殘暴……起初我還不解,如今再看著鮫人的來由……經歷如此磨難,便是正常人只怕也要變得更殘暴幾分。”
陳執安想了想,上前而去。
一位已經長出細碎湛藍色鱗片的人奄奄一息。
陳執安一根手指落在他的鱗片上,一道神蘊落入這鮫人的身軀。
“五臟移位,心臟跳的越發快了……血氣流動也與人截然不同。”
“可仔細想來,這身體依然是人……化人為妖如何可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陳執安眼神微凝。
“這一千余人中,能夠完全蛻變為鮫人的,只怕不過二三十人。
而這二三十人……也最多只能活上十載。”
陳執安若有所思。
這船艙中如此多人將死……該怎么讓他們活?
恰在此時,幾人身后,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這么多人?”
“完了,止蛻丹藥不夠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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