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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版本更新 第292章 繼續
伊麗莎白穿著宮廷長裙,銀白色長發披肩靜立在人群邊緣,靠近王座,卻又仿佛隔著無形的鴻溝。
作為王室成員,她理論上擁有繼承王位的資格,但這僅僅停留在理論層面。
現實冰冷而殘酷,在場的任何一方勢力,都不會選擇她。
大貴族們不會選擇她,她所掌控并大力發展的工會,已經觸動了太多依靠剝削工人積累財富的貴族的根本利益。
若非忌憚她背后那位深不可測的陸閻,恐怕貴族階級早已對工會群起而攻之。
如今讓她遠離權力中心,正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王室內部同樣不會選擇她,因為她根基淺薄缺乏強大的母族支持,在那些浸淫權力斗爭多年的王室強者眼中,她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的花瓶罷了。
借查爾斯之手逼迫老國王查理退位,并讓作為第一繼承人的查爾斯失去了坐上王座的機會,再主動搭線陸閻想要從陸閻身上借取大勢以求謀取王位?
伊麗莎白這點小心思,在王室老古董眼中根本上不得臺面。
他們之所以默認伊麗莎白逼迫老國王退位的計劃,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當伊麗莎白嘗試接觸王座之時,他們便會毫不留情地斬斷伊麗莎白的任何妄想。
這次國王更替本就是陸閻意志的體現,王室與貴族們為了取回象征權力的王權之杖,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這屈辱的現實。
但這已經是他們能夠容忍的極限,他們絕不可能允許陸閻這位被他們暗中視為大敵的存在,通過扶持伊麗莎白,進一步干涉維多利亞王國的核心權力更迭。
讓她成為新王?那是對整個王室和貴族階層的公然挑戰,是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底線。
因此伊麗莎白只能站在這里,像一個局外人,沉默地注視著這場決定王國未來的權力分割。
“你覺得誰才是贏家?”
老國王查理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卻又清晰地在伊麗莎白耳畔響起。
伊麗莎白轉過頭,望向身旁的父王,這位曾經威嚴的國王退位已成定局。
縱使在權力的驚濤駭浪中被迫擱淺,但他那略顯老態龍鐘的表象之下,眼眸中依舊沉淀著洞察世事的睿智光輝。
伊麗莎白的目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掃過大廳。
她的視線首先落在了不遠處的查爾斯王子身上,這位曾經的第一繼承人此刻臉色鐵青,緊抿的嘴角勾勒出僵硬的線條。
他不時投向伊麗莎白方向的眼神,毫不掩飾其中蘊含的怨恨與不甘。
伊麗莎白心中了然,查爾斯此刻恐怕早已清楚,自己不過是被各方勢力推上前臺,充當了那把逼迫父王退位的最鋒利的刀。
從結果上看他似乎成功了,保守派潰敗國王讓位。
然而這成功的代價,卻是他自己徹底失去了繼承王位的資格。
執掌比維多利亞王國本土面積大上數倍的海外殖民地?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仿佛是一份無上的榮耀與權力。
可殿內有誰不知,那些廣袤卻貧瘠的土地存在的最大價值,便是源源不斷地為王國本土輸送資源與財富。
對于渴望建功立業的中下層民眾而言,那里或許充滿了挑戰與機遇,但對于查爾斯這位曾經距離王座僅一步之遙的王子來說,這無異于一種體面的流放。
伊麗莎白輕輕移開目光,視線接著投向了另一側的福德王子。
此刻的福德王子,正意氣風發地被一群興高采烈的貴族簇擁在中央。
他高舉著盛滿殷紅酒液的水晶杯,與周圍的人熱絡地交談著,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仿佛已經在商議著國家未來的宏偉藍圖。
福德王子繼承了王位,按理說他應該是這場權力角逐的最終勝利者。
然而伊麗莎白看得分明,這份勝利的含金量著實可疑。
查爾斯帶走了海外殖民地的掌控權,戴安娜則握住了貴族議會的權柄,王國的權力被清晰地分割。
更何況福德王子自身的根基與勢力,本就遠不如經營多年的查爾斯。
可以預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位新國王恐怕都只能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象征,受制于各方勢力難以真正施展拳腳。
伊麗莎白的視線最后停留在戴安娜公主身上。
這位以美麗和驕傲聞名的公主,此刻正優雅地站在一群支持她的親王與大貴族之間。
她擁有強大的母族作為后盾,又獲得了數位地位尊崇的王室親王明確支持,如今更是名正言順地執掌了權力日益膨脹的貴族議會。
從表面上看,她似乎才是這場復雜博弈中,隱藏最深、獲利最大的贏家。
然而,伊麗莎白心中卻另有判斷。
所有人都似乎有意識忽略了一個關鍵點,無論戴安娜多么才華橫溢、手腕高明,她終究只是一位公主而非國王。
她缺乏那份象征國家最高權力的名義與天然權柄。
貴族議會之中,坐著的無一不是根基深厚、傳承悠久的老牌頂尖貴族。
他們盤根錯節各有算盤,哪怕表面上會遵從這一次議政的結果,可時間一長,這些習慣了在幕后操縱權力的大貴族們,真的會安分守己長期聽從一位公主的命令?
伊麗莎白對此深表懷疑。
將貴族議會交給戴安娜,或許只是那些大貴族們將議會權力從國王手中徹底剝離出來的第一步棋。
一旦貴族議會名正言順地獨立于王權之外,成為一個自成體系的權力中心后,區區一位沒有國王名分的公主,又能對他們產生多少實質性的約束?
至于那些支持她的王室親王,他們大多是實力強大的高序列超凡者,習慣了超然物外。
對他們而言,一次短暫的閉關或沉眠可能就是數十上百年。
只要戴安娜能維持表面的穩定,不觸及他們的核心利益,這些老怪物們又豈會因為貴族議會內部的權力傾軋而輕易大動干戈?
畢竟維多利亞王國早已不是王室的一言堂。
凡事,終究還是要講所謂的規矩。
三位看似風光的王子公主,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贏家。
伊麗莎白心中明鏡似的,這場權力游戲的最終勝利者,是站滿了這座王宮大廳的,那些不動聲色、卻成功削弱了王權的貴族們。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將自己的判斷低聲告訴身旁的老國王。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瞳孔驟然一縮,所有的思緒仿佛瞬間被凍結。
她的目光猛地越過人群,穿透厚重的宮墻,直直地望向了奧蘭克工業區方向。
伊麗莎白的心湖深處,一絲微弱卻清晰的漣漪蕩漾開來。
早在數個月前,知曉安娜被陸閻所重視之后,伊麗莎白便悄然贈予了安娜一件特殊的封印物生命圓環,用以在關鍵時刻守護其安全,并作為一種隱秘的聯系。
就在剛才,她清晰地感覺到那枚寄托著守護之意的生命圓環被觸動了,一股純粹而強大的靈魂升華波動伴隨著超凡力量晉升的獨特氣息,精準無誤地從工業區的方向傳來,跨越空間的阻隔印入了她的感知。
這意味著什么,伊麗莎白再清楚不過。
安娜已經成功跨越了界限,踏入了序列七的行列。
更重要的是,安娜所走的途徑是由陸閻親手開創地府途徑。
安娜的晉升,如同黑夜中驟然亮起的燈塔宣告著一個事實。
陸閻,已然回歸!
剎那間,籠罩在伊麗莎白眼底的那層因權力旁落而生的頹然與無奈,如同被朝陽驅散的薄霧,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的脊背不自覺地挺直,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
她轉頭看向身旁眼神中飽含復雜深意的父王查理,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贏家,只有一個。”
在老國王查理那難掩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伊麗莎白原本緊抿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自信甚至帶著些許挑釁的弧度。
“那就是我!”
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王宮大廳內,負責主持儀式的宮廷事務官已經走到了高臺之下。
他清了清嗓子,面對著大廳內神色各異的眾多貴族與王室成員,用莊重而公式化的語調開口宣布:
“關于王位繼承之事,經各方商議已定,當由福德王子殿下繼任國王大位。
在座諸位,對此可有異議?”
這本是一句象征性的問詢,走個過場。
畢竟經過連日的激烈博弈與利益交換,各方勢力早已達成了脆弱的共識。
在這種場合貿然提出反對,無異于同時挑戰所有既得利益者,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然而就在事務官的話音剛剛落下,空氣尚未完全凝固之際,一個清亮而堅定的聲音,突兀地響徹了整座宏偉的王宮大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有異議!”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齊刷刷地循聲望去。
只見伊麗莎白公主,不知何時已從王座旁的陰影處走出,站在了大廳相對中心的位置。
她面色淡然眼神平靜無波,迎著無數或驚愕、疑惑、審視的目光再次開口。
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我,作為維多利亞王室的公主,依照王國繼承法,理應享有平等的王位繼承權。”
短暫的死寂之后,大廳內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嘩然。
“你?”一個離得較近的胖胖貴族下意識地驚呼出聲,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殿下,您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另一個聲音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響起,引來幾聲低低的附和嗤笑。
“放肆!此事已經由王室與貴族議會共同商議決定,豈容你一個公主在此隨意質疑?”一位頭發花白的王室宗親厲聲呵斥,臉上帶著維護秩序的怒意。
就連王座上的老國王查理,此刻眼中也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愕然。
他顯然沒有料到,已經被所有人排除在繼承權外的伊麗莎白,竟敢在這種場合公然挑戰既定的格局。
面對著四面八方投來的壓力與質疑,伊麗莎白卻怡然不懼。
她挺直了背脊,目光冷冽地掃過那些或輕蔑或憤怒的面孔,用一種近乎質問的語氣冷聲反擊道:
“僅僅因為我沒有得到你們這些所謂大人物的支持與首肯,就要將我理所當然的繼承權利,粗暴地排斥在外?”
伊麗莎白那意欲爭奪王權的宣言,如同火星濺入了火藥桶,瞬間點燃了查爾斯王子壓抑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從支持者的人群中站了出來,英俊的面孔因憤怒而扭曲,指著伊麗莎白的鼻子,聲音尖銳呵斥道:
“你以為你是誰?!”
他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你不過是工會那位座下搖尾乞憐的一條走狗罷了。
真以為抱上了那條粗大腿,就能覬覦維多利亞的王位?簡直是愚不可及,癡心妄想!”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試圖用最刻薄的語言來貶低伊麗莎白,以掩蓋自己被伊麗莎白算計而導致的流放,“別說是你這條狗了,就算你背后工會那位親自前來,也休想染指我維多利亞王室的繼承權,干涉我們內部的事務!”
“當真如此?”
就在查爾斯王子的話音幾乎要撕裂空氣的剎那,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幽幽地在大廳內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仿佛直接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回蕩。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無聲息地涌上所有人的心頭。
眾人只覺得脊背發涼,頸后汗毛倒豎,下意識地齊齊將目光投向了那敞開著的宏偉宮廷大門。
只見那里,不知何時已然站立著一位青年。
他身著一套剪裁合體的黑色禮服,樣式簡潔卻透著低調的華貴,襯得他身姿挺拔。
然而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并非他的容貌,而是他右手之中那柄造型古樸而威嚴的權杖。
在場的大多數貴族或許并不認識這位突然出現的青年,但他們對青年手中那柄權杖,卻是刻入骨髓般的熟悉。
那是維多利亞王室失落已久的至高象征,是王權途徑力量的具現,代表著王權途徑殘缺唯一性的王權之杖!
“是陸閻!”人群中響起一聲壓抑的驚呼。
“他就是那個,斬殺了萊茵親王的陸閻?”更多的竊竊私語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恐懼與敬畏交織在每個人的臉上。
陸閻的目光平靜無波如同深邃的寒潭,淡淡地掃向了剛剛還在歇斯底里咆哮的查爾斯王子。
僅僅是這一瞥,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威壓釋放,但查爾斯王子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身猛地一僵。
數月之前,在懷特莊園廢墟直面陸閻時那深入骨髓的恐懼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感覺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欲窒息。
一顆顆豆大的冷汗,不受控制地從查爾斯的額頭滲出,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
他本以為身處戒備森嚴的王宮大廳之內,周圍有眾多王室的強者和貴族盟友庇護,他應該能夠鼓起勇氣不再懼怕這個煞星。
可當陸閻的身影真正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絕望地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么離譜。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謂的庇護和勇氣都不過是可笑的幻覺。
陸閻似乎并沒有將查爾斯放在眼里,那淡漠的目光僅僅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如同看待路邊的塵埃般移開,轉而邁開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向王宮大廳上首,那片象征著最高權力的區域。
他手中的王權之杖,杖底輕輕點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而富有韻律的回響。
就在這一聲之后,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金色的光芒如同液態的熔巖,毫無征兆地從陸閻腳下的地面噴涌而出,迅速凝聚、塑形,轉眼間便化作了一張極盡奢華的黃金王座。
這座王座憑空出現在大廳上方的臺階盡頭,其高度與氣勢,竟隱隱壓過了下方那張屬于現任國王的寶座。
在所有人震駭的目光中,陸閻手持王權之杖姿態從容地轉身,在那張完全由黃金構筑的王權王座上緩緩落座。
他將權杖斜倚在身側,目光平靜地環視下方噤若寒蟬的眾人,而后平淡的話語再次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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