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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法時代的尸解仙 第14章 尸解準備,千年輪回。
()北地。
一輛馬車自北方南下。
周圍幾個平民打扮的騎士拱衛四方,趕車的馬夫是一個留著短須,氣質正派的青年男子。
此人正是闊別六年之久的李虎,六鎮人稱黑心虎。
馬車上隱隱傳來孩童嬉鬧的聲音。
“安靜!再不安靜就下來走路。”李虎呵斥道。
馬車內這才沒有了聲音,唯有孩子們埋怨的嘟囔。
看著回家的路,李虎想起六年前剛來北方的時候。
如今自己遵循師祖的囑咐,在北方六鎮站穩腳跟,并生了三個孩子。
李虎現在回去,一是為了看自己的曾祖,二,也是讓師祖親自出手,拔除孩子們體內的血脈。
以后師祖不在時,再用丹藥為后人治病。
馬車漸行漸遠,迎著遠方的落日,漸漸消失在天際線盡頭。
“駕!”
此時,一匹輕騎趕往南方。
路上與馬車交匯。
“木蘭將軍?”
“李虎?”
來者正是花木蘭。
時隔六年,花木蘭已是個年近三十的女子,眉宇間少了一絲昂揚殺氣。
“你是不是去找靈寶?”
“正是。”李虎點頭。
“好,一起。”
花木蘭跟在馬車身側。
自己還想著怎么找到這個家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木蘭將軍,你不是打贏了柔然,怎么不回洛陽?”李虎好奇道。
花木蘭這六年戰功赫赫,一直升到征西將軍。前幾個月擊潰柔然主力,令柔然不敢再犯。
如今大軍回朝,理應留在洛陽享受富貴才是。
“不必,我志不在此。”花木蘭本是代父出征。
于是她向皇帝攤牌,并要求皇帝將爵位冊封給弟弟。
此后孑然一身。
“我已突破先天,現在唯有一愿未了。”花木蘭眼神看向南方,“擊敗靈寶!”
“李虎,你知道那家伙在哪吧?”
“知道。”李虎面色尷尬,區區先天,就想擊敗師祖?
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三人行路前往建康。
李虎畢竟有信物,一路上倒是沒有人刁難,甚至能借住朝廷的驛站。
半個月后,建康大城出現落日金光之下。
兩人進城,來到城內最高的塔。
“世上竟有如此高塔!”花木蘭望著光耀數里的寶塔,久久未能回神。
這就是靈寶居住的地方嗎?
塔下,李虎見到了自己的曾祖。
“曾祖!!”
“虎兒?”李弘文霍然轉身,表情仿佛像是自己聽錯了。
李虎身邊跟著三個小娃娃。
不用詢問,李弘文一眼認出這是李家的后人。
“太好了。”李弘文長嘆一聲。
李氏一脈,總算開枝散葉了。
“你們要見師父?”李弘文看向兩人。
“正是。”花木蘭點頭,內心有些詫異。
這個老人竟然也叫靈寶師父?
李弘文前往寶塔深處通報。
“進來吧。”
李弘文帶兩人進入寶塔。
塔內陰暗,木柱掛著蠟燭。
腳步在空曠地帶回響。
花木蘭好奇當年故人是什么模樣,六年未見,故人估計依然是風度翩翩,眼中無一物的樣子。
上了九樓。
塔內光線璀璨,一人負手而立,背對眾人,望著長江無窮景色。
“師祖,我回來了!”李虎呼喊道。
“嗯,回來就好。”
那人緩緩轉身,陽光照出一張俊朗中年人的樣貌。
眉心有一道不斷散發著金芒的紋路。
花木蘭不敢相信靈寶變得這般蒼老,眉心處的神異又是怎么回事?
“靈寶兄,你生病了?”
“非也。”
“那你是誰?”
梁岳眉心綻放毫光,兩眼望著虛無蒼穹,“叫我梁岳梁山伯,又或是靈寶劍仙,一切皆可。”
“怪不得他們叫你師祖……”
花木蘭挑戰的心思頓時熄滅大半,原來真是天上之人。
她久久未能平復心神,一切好似夢中。
此世竟有修得神仙之法的人,武功再高,安能對付仙神?
遇神仙傳法,理應是值得慶祝之事。不知為何,花木蘭心里有些失落。
“木蘭,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梁岳看向花木蘭。
他也看出女子和自己一樣,有種一切了結之后,無所事事之感。
“不知道,我打了十二年仗,現在也不知干什么了。”
“那就留下吧。”梁岳說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
“也行。”花木蘭也沒地方可去,干脆定居一陣。
“師祖,弟子兒子那邊。”
“讓他們進來吧。”
李虎帶來三個孩子,梁岳挨個為他們拔除血脈。
夜色蒼茫,星河燦爛。
梁岳破天荒的舉行一場宴會。
宴會之上,鮑照、梁衍、梁信、花木蘭、李虎、李弘文、幾個知道梁岳身份的人匯聚于此。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滿飲!”
這次祝酒的人換成了梁岳。
與會的面孔,又換了一批。
花木蘭久違地露出一絲笑容,十二載戎馬生涯,終于結束了。
永安寶塔,永鎮長江。
開平七年春(516年)。
永安塔第一次宴會,順利結束。
賓主盡歡,酒膽正酣。
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
次日。
李虎深深拜別李弘文和梁岳。
“再會!!”
李弘文眼眶微紅,直欲落淚,九十三歲的他,此生估計再也見不到李虎了。
不過這是好事,兒孫自有前程。
“哎,活得長不是好事,這么多年,一個個送走故人。”
“為師也是。”梁岳苦笑道。
前世活了八十年,尸解煉形六十年,再加上這一世的十年。
高低也是個一百五十歲的老頭。
長生者的心態倒是磨煉出來不少。
李弘文揉了揉干澀的臉,對梁岳說:“師父,我先行告退,派中還有要務處理。”
“好。”
鮑照在一旁揪著胡須,冥思苦想。
“你想什么?”
梁岳過去問道。
“師祖昨天那首詩,可否完整之作?”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并無,妙手偶得之。”
梁岳笑著離開。
進入塔中,耳畔忽然傳來風聲。
竟是一名女子從房檐下。
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
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
這是花木蘭第一次與女兒身見人。
女子飛撲而來,直取首級。
梁岳身形化為虛幻,出現在另一處。
原來他把秦始皇陵中的鬼仙守宅磚搬了過來。
“耍賴!不許用仙法!!”
花木蘭不服氣道。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時不時練武。
梁岳越發蒼老,不過由于煉丹手藝比上一世好,僅僅是頭發白了,眼角皺紋多了一點,樣貌看上去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建康城。
朱雀街頭,烏衣巷口,金粉樓臺鱗次櫛比,坊市里傳來貨郎叫賣,茶肆蒸騰著莼羹鮮香。
梁岳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頭,身后是蒙著面紗的花木蘭。
“你感覺還好嗎?”
花木蘭看著皺紋漸多的梁岳,擔憂詢問。
“沒事,以后就好了。”
梁岳無所謂道。
游京繁華,美人蒙紗。
也算是體驗了一番南朝盛景。
“百廢待興,可惜還未是盛世。”梁岳內心暗想。
星夜。
梁岳拿出蝶戀花彈奏當年的廣陵散。
江左余韻,名士風流。
昔日繁華已不再,慷慨激昂的廣陵散,竟帶有一絲蕭瑟之意。
興許是肉體衰老,梁岳此時此刻,竟有些悲傷不堪。
有時夢中回顧,其實對于自己這種尸解仙而言,死亡并不可怕,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活著的時候才是煎熬。
沒有同路之人,沒有相伴道侶。
一個個看著親朋好友死去。
永恒的記憶不斷提醒自己,往事不可追,記憶永恒存在。
梁岳獨自一人,彈奏蕭瑟古箏。眉心法紋,隱隱放出璀璨金光。
此乃神仙妙法,亦是吞噬壽命的兇獸,還未來得及享受第二世,一切似乎即將結束。
千年輪回,何時而休?
一聲奏罷,公雞一鳴天下白。
又是新的一日。
梁岳登上高樓,俯瞰整座建康城。
自己已在這個地方待了六年。
眼睜睜看著繁華再次恢復,樓下那名為自己擋槍的“菩薩皇帝”,亦是手腕高超的雄主。
“倒也不埋沒梁氏門楣。”梁岳心道。
他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乃至遙遠的北方。
不遠處一座宅邸乃是游龍劍派駐地,李弘文教導著弟子練劍。
烏衣巷,孫子梁信回到家中,傳給后人武藝。
其余世家、豪族,接觸到自己的大循環、先天、后天、內力外放等理念、也各自琢磨家傳武藝。
武學之風,漸漸從南方蔓延到北方。
懷朔鎮,一名為爾朱榮的雜胡開始崛起。
武川鎮,一名長相正派,甲胄齊全,威風凜凜的將領,正教導著子女練功。
拳腳、刀劍、輕功無一不精。
“我這一脈絕學襲自靈寶公,乃是堂堂正正的武功之法,大開大合,以力勝敵。”李虎一邊演示,一邊說道。
“聽懂了嗎?”
三個兒子齊聲道。
李虎演練完畢,擦了擦腦門的汗水,隨即四處張望,關閉大門。
“來來,為父還有一門絕學,向來不輕授予人,湊近來聽,一共有兩招,第一招為天女散花,第二招為閻王點頭。”
洛陽幾處宅邸,有人發現了先祖留下的功法。
武道之學,萌芽初顯。
梁岳關掉窗戶,來到蓮花臺汲取太陽神光。
玉蠶身上的絲線緩慢纏繞。
達到一百年壽命之際,便是天眼開啟之時。
這一世之所以顯露法術,主要在于發現了天眼法以及延壽丹,二者合一,可以強渡此世,自然不用再掩飾,反正很快過去了。
這時代武學發展太差,人仙時代來得太晚,不上不下。
是時候為尸解轉世作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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