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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犬女帝,把頭發盤起來! 第283章 灌醉他,然后懷上他的孩子
殺她?
秦牧野有些驚疑,他一開始覺得這兩個人只是競爭關系,不論如何都同是嬴烈的義子義女,更是烈穹的頂級悍將。
就算彼此有爭斗,也不是生死大仇。
畢竟烈穹的百姓,尤其是嬴烈這些義子義女,都是以讓烈穹登頂世界之巔為己任。
誰都清楚,這種等級的高手對烈穹意味著什么。
反正至少以他對嬴霜的了解,嬴霜對趙忼沒有明顯的殺意。
就算有,也絕對沒有趙忼這么強。
除非嬴霜極其擅長偽裝。
但又好像不太像。
可看趙忼的表現,卻好像恨不得生啖其肉。
秦牧野面色微沉:“殺她?我的風險好像有些大吧?”
見秦牧野是這個反應。
趙忼心中微喜,因為秦牧野第一反應既不是拒絕,也不是質疑。
而是考慮殺嬴霜的后果。
說明什么?
說明秦牧野本身就考慮過這件事情。
他沉聲道:“秦大人倒也不必擔心龍騎舞的反噬,因為你只需將她帶入險境,然后轉身離開便好,只要能夠說服劉勝,我保證秦大人不會遭受任何不良影響。”
“當真!”
秦牧野頓時有些激動。
趙忼笑道:“自然當真!”
激動勁在秦牧野眼底停留了許久,才慢慢消散。
但慢慢的。
他恢復了冷靜,目光中重新多出了一分審視:“我怎么感覺不太對?”
趙忼問道:“怎么不對?”
秦牧野神情當中滿是戒備:“我怎么感覺,這是你跟嬴霜合起伙來對付我的?”
趙忼不解:“何以見得?”
“這還用見?”
秦牧野嗤笑一聲:“嬴霜這幾天一直嘗試套我的話,想要我們乾國的戰斗飛舟,各種挑釁我,試圖讓我對她做出逆反的舉動,主動被龍騎舞反噬,好重創我的精神。
誰知道劉家給的東西,究竟是真的,還是騙我的。
萬一我坑害嬴霜,結果發現龍騎舞解不開,反被教育一通,我找誰說理去?”
趙忼:“……”
他完全沒有那么想過。
可是從秦牧野的角度想一想,這種擔憂又非常合理。
畢竟龍騎舞本身就是相當恐怖的精神控制。
利用這個逼問戰斗飛舟,的確是一步妙棋。
得解決了秦牧野的憂慮才行。
他淡笑道:“秦大人如何才能相信我?”
秦牧野揚了揚眉:“很簡單!你提前把解開龍騎舞的秘術交給我!”
“這……不可!”
趙忼拒絕得很干脆:“秦大人莫怪,趙某先小人后君子!若提前解開,誰又能保證秦大人不會出爾反爾?”
“你倒是坦誠!”
秦牧野冷哼一聲:“你不把秘法提前交給我,我如何知道這個秘法是切實可用的?”
趙忼皺眉思索,忽然眼睛一亮:“要不這樣吧,只要能說服劉家,我就當著秦大人的面,解開劉勝對敖天的束縛,如此我放心,秦大人也放心。”
中登還挺上道。
秦牧野的心頓時穩了下來,表面卻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糾結了許久,才終于下了狠心:“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趙忼哈哈大笑:“秦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為了乾國甘愿受嬴霜那死女人的凌辱。如今危機在身,首先想的也是自己的小舅子。
能與秦大人當知己,當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事。
待這件事情過去,趙某定要與秦大人把酒言歡,三天三夜不停杯。”
秦牧野雙手攤開:“若能解開龍騎舞,三天三夜不夠!我說個數,十天!當然,如果你解不開龍騎舞,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忼笑聲爽朗:“秦大人說笑了,乾國乃是烈穹最為真摯的盟友,我豈會像嬴霜那死女人一樣,坑害秦大人?”
“你最好是!”
秦牧野像是想起什么:“冒昧地問一句,你跟嬴霜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感覺你對熊驊好像也沒這么仇恨啊!”
趙忼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滯澀:“這件事情說來話就長了,待此事結束,我再與秦大人細細道來。”
“行吧!”
“這段時間,秦大人好好休養,待我解決了劉家那邊的問題,就幫敖天解開龍騎舞。”
“有勞!”
“告辭!”
“再見!”
金色的印記緩緩消散,重新化作淡淡的金光,隱匿在秦牧野的指節之內。
秦牧野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原理,不過小心一點肯定沒有錯。
于是調動起陰陽二氣,將這一縷法力牢牢鎖住,免得趙忼偷聽。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由若有所思。
自己有清醒,龍騎舞對于自己根本不足為懼。
只要能讓敖天自由,跟趙忼和劉家來往,自己就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按趙忼說的。
大乾換趙忼來合作。
從結果來看,好像也不是不行。
殺了嬴霜,正好也能削弱烈穹的頂尖戰力,回歸祖地威脅到乾國的可能大大降低。
而且趙忼挑的時間點正好。
自己恰好跟嬴霜鬧了點不愉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說他篤定,單一個解開龍騎舞的秘法,就能讓自己言聽計從。
但有一說一,這人的確有點東西。
如果自己沒有清醒,今天也沒有把劉瀾給剁了,被他卡點幫忙化解了危機。
自己恐怕真的對這貨言聽計從了。
很卑鄙。
但卑鄙的敞亮。
是個人物。
所以要這么做么?
秦牧野又想起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胸悶的不行。
這阿姨,著實有些讓人上火。
一點感情都不玩,凈玩套路。
誅邪府。
“呼哧,呼哧……”
趙忼喘著粗氣,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殺嬴霜的機會。
準確說。
這是唯一一個殺了嬴霜,還能不負任何責任的機會。
地府這樣兇險的秘境,誰死了都很正常對吧?
之前這種想法還不是特別強烈。
但今日看到秦牧野強大的實力,他瞬間就明白了,如果這次再成功不了,以后都不可能再成功了。
他之前一直都很看不起嬴霜,覺得這人也就占了一個年輕潛力大,誰都覺得她繼承了嬴烈的衣缽,以后也會成為嬴烈那樣的強者,但其實也就那樣。
可今天一看,秦牧野這么強,都能被她的龍騎舞綁縛。
這個人修為恐怕又有精進,加上父帥那么偏心……
時間拖得越久,就對自己越不利。
幸好!
幸好!
嬴霜,要怪就怪你太過跋扈,連秦牧野這等驚世天才,你都敢動了收為坐騎的念頭。
你怕是不知道“反噬”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趙忼忽然很想笑。
誰能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劉家居然能破譯出解開龍騎舞的方法?
正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只能說……
天命在我!
一想到干掉嬴霜,自己就有可能繼承至高無上的父帥的一切,他就興奮得渾身發抖。
“忼兒!”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趙忼連忙轉身,上前扶住老婦人:“娘!”
老婦人正是他娘,名叫趙清,出身于前趙國皇室的一個旁支。
未婚生子,不知生父,受盡指點,卻還是一手將他拉扯大,培養成烈穹赫赫有名的誅邪統領。
這也是除了嬴烈外,唯一一個趙忼愿當做神明供奉的人。
在他的攙扶下。
趙清緩緩坐下:“已經說好了?”
趙忼點頭:“說好了!”
趙清滿是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其實為娘一直覺得這件事情,未必是你想象的那般,嬴霜戰場上雖然從不給敵人留情面,卻也向來尊重強者,龍騎舞固然羞辱人,卻也不是陰謀詭……”
趙忼打斷道:“娘!這是因為您不知道秦牧野在乾國的地位,只要控制住他,就相當于控制住了近半乾國。現在乾國的戰爭潛力您也看到了,抓住秦牧野就是抓住了天大的政治籌碼。
若換作是我,我也不可能不貪心。
無論出于何種原因,龍騎舞都不是強者能夠容忍的。
控制乾國的誘惑,也絕對不是一個帝帥能夠放棄的。
以后嬴霜肯定會加深對秦牧野的控制。
甚至說已經嘗試過了。
如果再不切斷他們之間的關系,那我一輩子都別想當帝帥了。”
“這……哎!”
趙清嘆了一口氣。
她沉默了許久,幽幽問道:“這帝帥……非當不可么?”
“憑什么不當!帝帥之位,本就應該是我的!”
趙忼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聲音都變得凄厲起來:“我才是父帥的親生兒子,憑什么什么好處都是嬴霜的!?娘,孩兒不委屈,難道你就不委屈了?”
趙清:“……”
她的神色忽然變得痛苦起來。
一百年前,自己未婚生子,被家法各種折磨,都未說出孩子的生父是誰。
這么多年來受盡白眼,頂著那么多流言蜚語把趙忼拉扯大。
都說她下賤,暗地里跟不知道哪里來的腌臜野男人媾和。
但她知道,那男人不野,也不腌臜,而是真正的蓋世英雄。
可她不能說。
因為開國皇后軍中地位極高,更是嬴烈深愛的發妻,這種事情說出口,政治影響不會太大,但也絕對不會小。
自己只不過是趁著心目中蓋世英雄醉酒,主動貼上去的普通女人,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嬴烈提出保密要求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
只是默默拉扯趙忼,努力把他培養成他爹那樣的人。
幸好。
她很幸運。
在帝帥宮暗中照拂下,趙忼小時候過得并不是很艱難,至少在修煉資源上沒有太困難,打下了堅實的根基。
在烈穹軍功爵制度下,向上爬的飛快。
趙清不貪心。
真的不貪心。
只要自己兒子成為嬴烈認可的人才就好。
直到皇后病逝,嬴烈最后一個小兒子,也被他親手處死。
趙清動了心思。
想要讓趙忼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是個蓋世英雄。
于是帶趙忼找上了門。
但換來的是嬴烈一頓臭罵,甚至差點因此處死母子兩人。
最后嬴烈宣布,烈穹帝帥之位永不靠血脈繼承,并且廣收義子義女百余人。
這個兒子……他不認!
按年齡與功績排序,趙忼排第四并不算低。
可偏偏,前面還有一個尚在幼年,天賦初顯,卻沒有任何實績的嬴霜。
這么一個跟嬴烈毫無血緣關系的義女,卻享受到了趙忼享受不到的父愛關懷。
功法武技都由嬴烈親自教導。
這可是很多皇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雖說嬴霜的表現也配得上這個待遇。
可相較之下,真的很難讓趙忼不嫉妒。
至少……
趙清是理解自己兒子為什么這么發狂的。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情敗露了該怎么辦?”
“敗露?”
趙忼面色有些冷硬:“敗露就敗露,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烈穹已經少了一個嬴霜,若還能再少一個我。父帥他愿意殺,那就殺吧!”
趙清眼神有些晦暗:“可你有沒有想過,每一個高手,都是你父帥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都是烈穹實現宏愿的一大助力。殺了烈穹的功臣,你就不替你父帥感到心寒么?”
趙忼:“……”
他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羞慚之色。
掙扎良久。
他才冷著臉說道:“我與嬴霜水火不容,若她登了大位,我不可能服她,這樣對于烈穹才是更大的損失!”
趙清沉默良久,終于還是無力的擺了擺手:“這件事已經成了你的心魔,那……隨你去吧!”
“好!”
趙忼點了點頭。
一時間。
母子倆之間的氣氛有些沉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
副統領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四爺!神匠宴已經結束了!”
“哦?”
趙忼抬起頭:“辦的怎么樣?”
副統領面色有些陰沉:“嬴霜手段頗高,才一頓飯的工夫,就讓那些煉器的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奉她為匠首。”
趙忼冷笑一聲:“嬴霜這死女人,表面功夫向來做的不錯,但這次能有此盛況,還是因為父帥舍得投入資源,區區匠首虛名,不必在意。”
話雖這么說,但他心中還是嫉妒得想要發狂。
因為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戰斗飛舟是能夠改變以后戰場格局的。
這些匠人組織,以后必定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組織。
卻被如此輕易地交給了嬴霜。
“那是自然!我也覺得嬴霜無甚本事。”
副統領趕緊附和,隨后又補了一句:“對了四爺,神匠宴結束之后,嬴霜的馬車就朝帝帥宮趕去了,您……”
“惡人先告狀是吧?”
趙忼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笑容,旋即站起身來:“那我也去了,我倒是要看看,縱容秦牧野殺劉瀾這件事情,她想怎么跟父帥交代。”
副統領趕緊道:“我去給你準備馬車!”
說罷。
便匆匆離開。
趙忼轉身笑道:“娘!您好好休息。”
趙清有些擔憂:“忼兒,你有大事圖謀,莫要太鋒芒畢露,這次……可以吃一次虧!”
趙忼笑了笑:“以往孩兒對嬴霜都從不讓步,若這次忽然讓步,豈不徒惹懷疑?娘您就放心吧,孩兒心里有分寸。”
說罷。
大踏步離開。
趙清在原地駐足許久,這才幽幽嘆了一口氣。
真的有分寸么?
趙忼趕到靛絳宮的時候。
嬴霜正在殿外跪著。
他深吸一口氣,也上前跪在了旁邊:“孩兒趙忼,求見父帥。”
“哦?”
殿內傳來嬴烈的聲音:“你也來請罪?”
趙忼趕緊說道:“是!孩兒有罪,若此罪不請,恐心生魔障。”
嬴烈淡淡道:“那你就說說,你都有什么罪吧!”
趙忼深吸了一口氣:“孩兒對狐仙廟的事情,一直都持反對的態度,此物勞民傷財,對文吏資源占用極大,效果卻做不到立竿見影。
孩兒不忍看到烈穹走向歧途。
所以在聽劉瀾說,鳳凰族來的高手是青凰后,便與劉瀾談了不少狐仙廟的事情。
雖沒有直接誘導與唆使,卻也是導致青凰趕去狐仙廟的直接原因。
本想著只是拆了狐仙廟就好。
卻沒想到,劉瀾身邊的年輕人就是劉家用龍騎舞馴化的坐騎,更是乾國的神龍元帥。
這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都是孩兒的錯。
還請父帥降罪!”
嬴烈淡笑:“沒想到,你還真有些坦誠。”
趙忼趕緊說道:“孩兒對父帥向來知無不言!”
“當真知無不言么?”
嬴烈笑聲中似有深意。
趙忼驀得打了一個寒顫,但想想自己與劉家密會向來隱蔽,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這才朗聲道:“孩兒對父帥,從不敢有任何隱瞞。”
“好!”
嬴烈忽得一喝:“齊總管!”
“是!”
齊總管推門而出,托著兩方針盒走到了兩人面前。
看到針盒里面的東西,兩人都有些微微色變。
嬴烈聲音含怒:“趙忼,你認為狐仙廟無用,故違抗朕的命令,私自挑唆青凰毀了狐仙廟,是也不是!”
“是!”
“那你可認罪?”
“孩兒……”
趙忼看著針盒,眼角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孩兒認罪!”
嬴烈又道:“嬴霜!你覺得劉瀾不顧烈穹乾國之邦交,劉家為首一眾世家也非誠信聯合,只是想借烈穹打壓異己,此舉更是離間兩國關系,爭奪烈穹資源。所以你放縱秦牧野殺了劉瀾,是也不是?”
“是!”
“那你可認罪?”
“孩兒認罪!”
“甚好!”
嬴烈冷哼一聲:“雖個個自負得要命,卻也算作敢作敢當。若尋常時候,都是撤職流放的大罪,但如今大事當前,朕不便與你們計較,各自領罰吧!”
“謝父帥!”
“謝父帥!”
兩人齊齊道謝。
說罷。
伸手取下針盒。
打開針盒的一瞬間,兩人后背都竄出了一股寒意。
釘魂針!
青色的……
釘魂針是烈穹專門用來懲罰那些不可實罰之人的。
不會造成實際的傷害,卻能帶來極致的痛苦。
但痛苦與痛苦還是有區別的。
從紅到紫,依次變強,聽說紫色的那種,就算是五六劫的大能都不能等閑處之。當然,釘魂針施針手法繁瑣,需要配合,這些大能肯定不會配合。
趙忼曾有幸試過一次綠色的,便已經痛不欲生,可這次居然是青色的!
嬴霜拿針盒的手也有一些發抖。
這次付出的代價,實在是有些大了。
若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阻攔趙忼的時候,肯定不會那么果斷,甚至會不會阻攔都是兩說。
畢竟……這次給自己帶來的收益,實在不算大。
“怎么?”
嬴烈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弄:“這罪,你們不敢領了?”
趙忼咬了咬牙:“這罪當然要領,孩兒只是覺得不公平!”
嬴烈淡淡道:“怎么不公平?”
趙忼深吸一口氣:“孩兒只是引導,全算不上教唆劉瀾,更沒有真正對狐仙廟動手。嬴霜身負龍騎舞,明明可以一手鎮壓秦牧野,卻依舊選擇視而不見,甚至還阻攔孩兒前去營救,與親手殺了劉瀾無異。不同罪,卻同罰,實在有失公允,失了烈穹律法的威嚴。”
殿內沉寂了許久。
嬴烈忽然問道:“嬴霜,他說的話,你可認?”
嬴霜銀牙緊咬:“孩兒認!”
嬴烈淡淡道:“那你可愿為了烈穹律法威嚴,領更大的罪?”
嬴霜打了一個寒顫,卻還是咬牙道:“孩兒愿意!”
其實她來之前,就想到了后果,心中早已接受,自己遭受的釘魂針,會比趙忼要更高一檔,只是沒想到一開始就是綠色的。
她當然愿意維護烈穹律法威嚴。
可再朝上,那就是藍色的了……
她身體有些發抖。
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只能咬牙接受。
嬴烈這才淡淡地哼了一聲。
齊總管會意,連忙給嬴霜換了一方針盒。
一刻鐘后。
宮中侍女攙扶著趙忼離開了靛絳宮。
而嬴霜……
是被擔架抬出去的。
齊總管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不由有些唏噓。
直到聽到嬴烈略帶煩躁的催促聲:“添茶!”
“是!”
齊總管回過神來,趕緊回去給嬴烈添茶。
待嬴烈飲了一杯之后。
這才試探地問道:“陛下,這次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嬴烈輕嘆一聲:“霜兒受的罪,的確有些重。”
話只說了一半。
后半句雖然沒有說出口。
但齊總管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嬴烈作為帝帥,只存在量刑過重的問題,卻不會出現量刑偏頗的情況。
他給了兩個人同樣的針,就說明兩人犯下的罪責是同級的。
只可惜。
趙忼沒聽懂。
還是覺得自己暴露的,只有青凰那邊的事情。
這一個誤差。
導致了嬴霜領了更高一層的刑法。
可惜。
剛才嬴霜領罰的時候,一聲都沒有吭,最后直接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老帝帥會不會心疼。
齊總管看了一眼嬴烈,沒敢發表任何看法。
嬴烈卻抬起頭看向了他:“你當真覺得量刑過重?”
齊總管趕緊說道:“陛下乾綱獨斷,不管做任何決定,都不……”
“漂亮話就別說了!說實話,若換作是你,這次應該用什么顏色的針?”
“這……”
齊總管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兩位做的事情,都頗為自負,但其實后果并不嚴重。狐仙廟雖效果不凡,但內在宗旨不過就是休養民心,本來就是一記慢藥。
只要肯下決心,即便少一個葉鸞音,也慢不到哪里去。
至于劉家……
本就是居心叵測之徒,即便殺一個劉瀾,劉家也不會跟我們翻臉。
反而能緩和乾國的情緒,總體而言利大于弊,就是手段過于血腥。
若小的用針,兩位都用黃針,恰如其分。”
“不錯!”
嬴烈忍不住一笑:“跟了我這么長時間,分寸把握得不錯。”
齊總管頓時松了一口氣,心中卻更奇怪了:“您沒有生氣?”
嬴烈反問:“朕為何要生氣?”
“兩位如此自負……”
“朕要選的,是新的一任帝帥,而非對朕言聽計從的應聲蟲。”
“那您為何給出了如此嚴重的刑罰?”
齊總管萬分不解。
嬴烈微微一笑:“給忼兒長個教訓,再幫霜兒一把!”
齊總管思索許久,這才恍然。
他已經跟嬴烈很多年了,很多外人不清楚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很,包括趙忼的身世。
其實嬴烈在廣收義子義女之前,真的動過讓趙忼認祖歸宗,立他當太子的心思。
但這個念頭只是動了一下就放棄了。
因為趙忼這個人容易偏激,情緒上頭的時候,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就比如這次。
嬴霜動手,至少能考慮對烈穹整體的利弊。
趙忼搞狐仙廟,還有挑唆秦牧野和劉瀾之間的矛盾,卻是純出于自己的利益,對烈穹傷害可能不大,但絕對沒有好處。
的確該讓他清醒清醒,免得后面鑄成大錯。
可幫嬴霜一把……
齊總管有些迷。
直到他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一幕。
那個時候,自己把柳如煙進入國都與嬴霜會面的消息匯報給了嬴烈。
嬴烈直接悶了。
灌了一口酒,罵了一句:“霜兒真是蠢笨如豬,秦牧野這樣的男人,怎么能用那么低級的手段綁縛呢?”
齊總管懂了。
原來帝帥這是幫嬴霜撩男人。
妙啊!
反正嬴霜已經服用了那顆丹藥,封情絕欲是遲早的事情。
現在發展一段感情,綁住秦牧野的愧疚,以后做很多事情都會方便。
別管能拿到的好處多與寡,多一份外交資本總不會錯。
尤其是那時的嬴霜,不會為這段早已不存在的感情左右。
吟霜府。
秦牧野躺在床上,還沒有睡著。
他一直在考慮,乾國到底需不需要嬴霜的問題。
在他看來,對乾國來說,嬴霜上臺肯定比趙忼強,自己前面搞了那么多次嬴霜,她都能為了大局忍下來。
雖然都是她吃虧。
但也能看出戰略定力不是一般的強,為了烈穹她真的能夠做所有的事情。
至少十年內,肯定是利大于弊。
但她在位,擴張到乾國旁邊的概率也會提升不少。
換趙忼這種困局之中還敢窩里斗的,烈穹的潛力會削減不少,乾國以后甚至還能把烈穹在那邊的飛地給吞下。
唯一需要努力的,就是爭取烈穹多給乾國當幾年血包。
從秦牧野的角度來說。
羅國那邊不足為慮,閹割烈穹的戰爭潛力,長遠來看肯定更賺。
可考慮事情,真的只能思索利益么?
想了很久。
他沒想明白。
只恨姨姨太過墨跡。
怎么這么晚還不回來。
憨狐貍和呆頭鳥還在狐仙廟里等著我認領呢!
秦牧野有些煩。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他聽到了吟霜府后門傳來了馬車聲。
回來了!
怎么是后門?
不管了!
他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準備在嬴霜路過院門的時候,出門跟她說一下搬出去住的事情。
畢竟發生了那種事情,一直碰面的確有些尷尬。
可等了許久。
都沒有等到嬴霜的腳步聲。
這是怎么回事?
秦牧野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腳步聲還是沒出現。
馬車是空車回來了?
不應該啊!
就算是空車,馬夫也應該回府吧,可是連馬夫的腳步聲都沒有。
住馬車上了?
秦牧野感覺有些不太對,猶豫了片刻推門而出。
府門前。
嬴霜的馬車靜靜停著。
趕車的侍女坐在車頭,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看到秦牧野出門。
她趕緊行禮:“秦大人!”
秦牧野眉頭跳了一下:“嬴元帥在里面?”
“嗯……”
“為什么不回府?”
“因為……”
侍女有些遲疑。
“我看看!”
“哎?”
侍女想攔,但猶豫了一下,還是縮回了阻攔的手。
秦牧野上前一步,掀開了門簾。
然后他就愣住了。
只見嬴霜蜷縮在馬車角落,身上白色勁裝,滿滿都是細密的血點子。
額頭上冷汗密布,身體色色發抖。
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痛徹靈魂的折磨。
這是……
釘魂針?
秦牧野湊近了一些。
嬴霜聲音有些顫抖:“不是讓你在外面守著么?”
“是我!”
秦牧野聲音有些低沉。
嬴霜顫了一下,寒著語氣說道:“出去!”
聲音出來的一瞬間,她就感覺有些不對。
這聲音,好像帶著哭腔。
似是受了委屈的少女,希望對方留下關心自己的那種……欲拒還迎的造作。
我為什么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還有這樣的想法?
嬴霜很錯亂,像是自己被藥物催發的情欲,被這極致的痛苦放大到了極致。
這一瞬間。
她仿佛回到了幼年,父親馬革裹尸歸來,自己朝母親懷里躲的感覺。
這不是一個元帥應該有的想法。
于是她重復道:“出去!”
秦牧野沒有聽她的話,只是坐在旁邊,伸出食指從一個針眼里攝出了一絲藥力,在鼻前捻嗅了一番。
換藥了?
他在手背上割開一道細口子,將藥力彈了進去。
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冷汗嗖的就冒出來了。
就感覺自己身上改了花刀,然后泡進特辣版的曹氏鴨脖里花式游泳一般。
當然,辣是痛覺,真要這么做,以他現在的修為,也痛不到那個地步。
可問題是。
我都妖神了,怎么還能痛成這樣?
他麻了,看向嬴霜的目光復雜無比:“這就是你幫我的代價?”
嬴霜沉默了一會兒:“釘魂針只疼不傷身,無所謂的。”
“屁的無所謂。”
秦牧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幫你處理傷口。”
說罷。
便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剛一使力,就聽到嬴霜近乎崩潰的聲音。
“疼!”
如果沒有試藥,秦牧野或許覺得這是柳如煙教的招式。
可試了藥,他確定嬴霜是真的疼。
真是艸了!
他懷疑嬴烈是不是變態。
這么猛的釘魂針,尹妍姝來了怕是也頂不住啊!
他趕緊放下嬴霜的胳膊:“那就在這里吧!”
嬴霜也疼得受不了了,只得別過頭去:“你輕點。”
“嗯!”
秦牧野點了點頭,然后用最輕的動作,解開了嬴霜的衣服。
然后,一個針眼一個針眼將殘留的藥性攝取了出來。
馬車內。
佳人輕衫半解。
卻只有痛苦的輕嘶聲,全然沒有半點曖昧的氣氛。
把能攝藥力全部攝出。
秦牧野準備給她涂上消除針眼的藥膏。
可她身上已是汗水淋漓,混著血污,根本不適合涂藥。
得回去清理一下。
秦牧野嘴唇動了動,轉頭準備讓侍女幫她洗澡涂藥,畢竟攝出藥力這種精細活已經做完了。
可抬起頭。
卻看到嬴霜正兩眼失神地看著自己。
臉龐淚珠滑落。
那茫然脆弱的感覺,讓她原本有些淡薄的女人味,前所未有的風韻動人。
秦牧野愣了一下。
輕輕咳了一聲。
嬴霜回過了神,連忙收回了目光:“多謝!”
“應該的。”
“我回府清洗一下,你幫我涂藥吧!”
“啊?”
秦牧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她凌亂的衣著,萬妖金丹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嬴霜意識到失言,兀自鎮定地解釋道:“這么晚了你等我回來,應當有事找我商量吧,正好把事情一并說了。我很累,不想浪費時間。”
“也好!”
秦牧野想想也是,便攙扶住她準備起來。
可剛才極致的折磨,讓嬴霜不管精神還是肉體都有些脫力。
起身的時候,腿一軟便歪到了秦牧野的身上。
她還未整理衣物,沒有束胸的束縛,瞬間讓秦牧野體驗了一次數值壓迫。
兩人四目相對。
嬴霜:“……”
秦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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