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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犬女帝,把頭發盤起來! 第129章 接盤就是接棒,接棒就是接盤
打龍鞭還沒有出手。
就好像已經達到文武百官承受的極限。
在李銳進入之后,整個大殿都變得鴉雀無聲。
李銳旁若無人向前走,雖然身形如殘燭般微微搖曳,腳步卻無比堅定。
行至殿前,俯首行禮:“陛下!老臣私事纏身,未能按時早朝,還請陛下恕罪!”
李弘嘆了一口氣,親自下去將他扶起:“兄長無罪,莫要折煞寡人。”
“謝陛下!”
李銳面色沉痛地站起身。
李弘面色悲戚:“兄長何故憔悴至此啊!?”
一旁。
秦牧野聽得眼角直抽。
乖嘚兒!
你不知道他為啥這么憔悴啊?
這打龍鞭干啥的?
打我和李星羅的?
不是?
我看你李銳濃眉大眼的,這么報復人不合適吧?
你命格也沒寫啊?
秦牧野下意識望了一眼李星羅,恰好與她四目相對。
只是一個眼神交匯,兩人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哪怕這打龍鞭真的是沖著兩人來的,哪怕李銳是大乾的至強宗師,也絕對不能讓這玩意兒落在自己的背上。
別管真相如何。
這鞭子一落下,此次嶺南之行的爭議性就蒙上了塵垢。
連打龍鞭的威嚴也會崩碎一地。
不僅對帝姬黨是沉重打擊。
更是大乾的一場政治災難。
秦牧野有些想罵娘,他知道兒孫是李銳的軟肋,但勾八的這軟肋也太軟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
發現尤天獵正咧著嘴笑呢。
見尤天獵看到自己,當即給他比了一個口型:“蠢匕!”
尤天獵:“???”
秦牧野默默擼起袖子,做好把朝堂干成鬧事的準備。
另一頭。
李銳嘆道:“家門不幸,陛下莫要再提。”
李弘輕輕嘆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李銳的手背,便回到了龍椅上。
也就在這時。
李恒站了出來:“陛下!微臣認為,此番對秦大人升官有失公允,此次嶺南之行,秦大人雖然立了奇功,但手段過于激進血腥,為了功績不擇手段,若這都能升官,定會讓朝野內外酷吏橫行,請陛下三思。”
李弘眉頭一擰,看向其他大臣:“諸卿何意?”
有李銳鎮場,又有李恒開團。
終于有人忍不住。
“臣附議!”
“臣附議!”
“秦大人此舉,未免太讓功臣寒心。”
“請陛下三思!”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跳了出來。
有的是相黨,有的是太子黨,有的是家族被牽連的世族官員。
雖然按比例只是少數,但聲勢相當浩大。
秦牧野藏在袖子里的錠子都捏緊了。
仿佛又回到了馮塽被殺的那天。
硬了。
拳頭硬了。
他知道有人惡心,但沒想到這么惡心。
可他又感覺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熟悉的味道……
李弘沉著臉,待到聲討漸熄,才看向李銳:“兄長認為如何?”
李銳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回陛下!官員任免升貶,皆由陛下做主,老臣無權亦無心插手。老臣來早朝,只為另一件事。”
“哦?”
李弘身體微微前傾:“兄長有何事?”
李銳緩緩取下背上的打龍鞭,高聲道:“亂世出英豪,盛世養鼠輩!中原安定十幾載,有些人早已背離初心,為了自己利益和功績,無所不用其極。
陛下!
老臣今日來,便是要打這些急功好利,權欲熏心之輩!”
此話一出。
整個大殿的氣氛都躁了起來。
準備打了!
終于準備打了!
李弘沉聲問道:“兄長,你要打誰?”
李銳怒不可遏:“李恒,你跪下!”
李恒:“啊?”
群臣:“啊?”
李星羅:“……”
秦牧野:“老子就知道……”
李恒嘴唇有些哆嗦:“大,大宗正,您……”
“跪下!”
“是!”
李恒面色蒼白,上前幾步,跪在了李銳的面前。
李銳怒目圓睜:“你可知我為什么打你?”
李恒嘴唇哆嗦:“我,我……”
李銳厲喝一聲:“公道自在人心,枉你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卻依然會被親疏迷了心智!吾孫為非作歹,吾尚且心中羞恥,自知無法辯駁,只恨不能親手掌斃這孽障。
你卻是非不分,構陷功臣!
你說,你有罪么?”
“下,下官有罪!”
“啪!”
一鞭下去!
布帛撕裂!
皮開肉綻!
李恒吃痛,直接趴在了地上,身體不住顫抖,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
李銳看向李弘:“陛下!宗室之內,是非不分者眾!老臣乃大宗正,當撥亂反正以儆效尤,請陛下準許老臣殿前行刑!”
“準!”
“來人!把那些孽障押上來!”
下一刻。
十余宗室子弟自縛雙手行至殿前,齊齊跪了下去:“請大宗正施罰!”
打龍鞭狂舞。
只能說至強宗師就是強。
每一鞭的力度都剛剛好。
不至于傷到元氣。
卻皮開肉綻,鮮血橫飛,疼得人痛不欲生。
十幾鞭下去,整個大殿都安靜了。
李銳卻還意猶未盡:“陛下!朝中奸佞甚多,還請陛下讓老臣代勞!”
李弘毫不遲疑:“準!”
殿內一片嘩然。
他們算是明白,這場早朝是為誰開的了。
方才還“附議”得酣暢淋漓的官員,當場腿就軟了。
李銳雙目赤紅,指著宮廷侍衛道:“你們幾個,把剛才攻訐秦大人的奸佞都拖過來!”
“是!”
不一會兒,十幾個官品不一的官員都被拖了出來。
官職都不算高。
但也低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在大乾,京官六品以上才有資格上朝。
李銳可不管這的那的,直接一鞭下去。
“噗!”
一口鮮血噴出,被打的刑部書令史直接昏死了過去。
剛才對宗室子弟只是懲戒。
這是真朝死里打啊!
這一鞭,直接給其他幾個等待受刑的打應激了。
但李銳根本沒給他們恐懼的時間,又是接連十幾鞭下去。
不死也重傷了。
安靜!
安靜!
還是安靜!
尤天獵咽了咽口水,還好自己理智,心中堅守著秦家的利益和顏面,不然剛才說不定也會嘴賤一句。
這要是挨李銳一鞭。
嘶……
畢竟是秦開疆之下的至強宗師。
自己未必能扛得住。
太子更是低著頭,從頭到尾沒抬一下,幸好昨天被父皇收拾妥帖了,不然……
只是這到底什么意思?
是想讓宗室站隊李星羅么?
李銳吁了口氣,雙手平托打龍鞭向李星羅走去:“帝姬……”
李星羅眼看他要給自己行禮,趕緊上前扶住:“大宗正,萬萬不可!”
“帝姬!”
李銳語氣沉痛道:“老臣教子無方,竟釀成如此滔天大禍,讓無數無辜百姓遭殃不說,還葬送了一個年輕的好官!
此等罪責,本應由欽差懲治。
但打龍鞭只能為李姓之人所持。
還請帝姬代小秦大人賜鞭!”
李星羅趕緊說道:“邕王雖散漫,但并無大錯,大宗正也是為了大乾社稷,才忍痛父子分離,這才給了歹人可乘之機。錯不在大宗正,還請您務必不要折煞了晚輩!”
秦牧野從善如流:“是啊大宗正,莫要折煞了我等!”
雖然他暫時還沒捋清楚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設計。
但毫無疑問,李銳擔得起“帝國之壁”的評價。
殺了人家的親孫子,本來心里就有點不好意思。
要是再給人老同志來一鞭子,那可就太不像話了。
李弘嘆了口氣:“兄長!莫要折煞兩個孩子了。”
“唉!”
李銳嘆了口氣:“多謝帝姬手下留情!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心思脆弱,若非留他惡妻性命,現在他可能已經堅持不住了。”
隨后。
他直起身,看向剛才挨了鞭子的宗室子弟:“我李乾宗室,當一心為社稷,一心為天下公義,若這般大案都不論是非曲直,只想著人情冷暖,那你們以后也干脆別姓李了。”
“大宗正教訓的是!”
一眾宗室子弟紛紛認錯。
李銳悄悄給李星羅使了個眼色。
李星羅會意,當即勸慰道:“感情親疏,人皆有之,并非大過,諸位莫要自責。”
眾宗室子弟頗為感動:“多謝帝姬!”
李弘撫須輕嘆:“知錯能改,方為丈夫,多謝兄長,代朕打醒了百官。”
眾人:“……”
他們看著地上昏死的十幾人。
感覺有些人是被打醒了。
但有些人……怕是醒不了了。
李弘站起身來:“諸愛卿還有別的事情要奏么?”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正戲都已經結束了。
這還奏個卵啊!
在場文武百官都有些暈乎乎的,剛才那場景就好像做夢的一樣。
他們現在確定了。
這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釣魚。
可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
現在釣魚都要用打龍鞭了?
而且做餌料的,還是剛剛經歷孫子被斬,獨子重病的李銳,還有十幾個頗受重用的宗室子弟。
恐怕也只有這樣,才能在逆風局把魚釣起來吧!
這哪是打龍鞭啊?
這明明就是殺威棒!
可……皇帝這是什么意思?
是想讓宗室站隊帝姬了么?
李弘可沒心思解答他們的疑問,只是溫和笑道:“洗塵宴就在午時雍慶宮,各位功臣務必到達。”
說罷。
便下來握住李銳的小臂,兄弟倆一起離開了大殿。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一場大朝會后。
沖秦牧野笑臉相迎的人明顯變多了。
秦牧野則是客套地敷衍幾句,便與李星羅一起朝宮外走去。
一路上,都沒有怎么說話。
到了帝姬府的馬車前。
李星羅轉身笑道:“你要回去帶娘子一起吃席么?”
“嗯!”
秦牧野點頭。
李星羅咬了咬嘴唇:“時辰還早,要不要馬車上一起坐一會兒。”
秦牧野看她眼底,似乎閃動著一絲茫然。
思忖片刻,笑著點了點頭:“好!”
在文武百官還未盡散的時候。
兩人便上了同一輛馬車。
剛坐進去。
李星羅就貼上了一張隔音符,長長吁了一口氣。
秦牧野有些好奇:“今天一次大朝會,把宗室對你的芥蒂全都抹了去,你還不高興么?”
李星羅扯了扯嘴角:“自然是高興的……”
秦牧野笑了笑:“你是不是感覺,整個嶺南之行只是一場考驗,考驗你這把劍是否鋒利,卻并沒有真實的意義。”
李星羅輕輕伸了一個懶腰,將完美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
她輕輕朝秦牧野身上湊去。
秦牧野下意識躲了一下。
她只是輕聲說道:“只是借你肩膀靠一下,別那么小氣啊”
然后,秦牧野不掙扎了。
李星羅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頰貼在手背上,跟夢囈似的說道:“有時候跟你說話,真的很放松,就好像我什么都不說,你就全知道一樣。”
秦牧野覺得此刻的她莫名的可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對皇帝那么不信任,不過你倒也不必把一切都當成假的。
比如今天,宗室對你的芥蒂,抹除就是抹除了。
只要能攥在手里的東西,不管它是從哪里來的,握在你手里的那一刻,就是你的!”
“比如呢?”
李星羅看著他的側臉,睫毛輕眨:“你算么?”
秦牧野眉頭一揚:“當然算!”
說完這句話。
他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生怕她癡婦病發,真的把自己握在她的手里。
但好在,李星羅沒有動作。
唯一的反應就是……
她臉紅了!?
不是?
你忽然轉這種仙子下凡風,給我整得有點不會啊!
不過秦牧野倒是真能感覺到,她有些無力的狀態。
思索了片刻,笑道:“老實說,我也覺得你爹生猛得有點過分,他對大局的掌控力,強得讓人窒息。但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無所不能。
你覺得嶺南之行,只是對你的考驗。
我卻覺得,是他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被迫等一把能斬斷一切的劍。
王朝之下,個人力量或許力有不逮。
但只要咱們夠強,就能倒逼他重新做出選擇。”
“希望吧!”
“你不信我?”
“我信你!”
李星羅從他肩膀上直起身來:“難怪你能把仇家的女子哄得暈頭轉向,這嘴皮子還真會哄人。先去哄你家的小嬌妻吧,我這里還不急。”
秦牧野:“???”
你怎么跟篤定能接到盤一樣?
他搖了搖頭,準備下車。
李星羅卻又叫住了他:“秦牧野!”
“怎么?”
“若有哪一天,我告訴了你關于我的一切,你還能像今天這么安慰我么?”
“會!”
“你就不怕?”
“站到你這邊,我就做好了接受你一切的準備,只要你不變,我就一直在。”
“知道了,玩去吧!”
“等會見!”
“等會見!”
目送秦牧野下車。
李星羅心情好了許多,她探出頭:“回府……不對!去成衣店!”
雍慶宮。
“恒啊!辛苦了!”
李銳笑著給李恒后背上藥。
李恒疼得呲牙咧嘴:“今天這條魚,釣的是真過癮啊!嘶……疼疼疼,老師你輕點!”
李銳搖頭苦笑:“宗室里一堆腦子拎不清的,結果讓你這個腦袋清醒的挨了第一鞭,你心里就不委屈?”
“那有啥委屈的?”
李恒哈哈大笑:“能讓那些人腦袋清醒一些,學生功德無量。”
李弘端著茶杯走了過來,笑道:“你小子不錯,回去好好養傷,傷好了就去宗人府接受傳承,宗室也該多一個新宗師了。”
“嚯!”
李恒直接就跳起來了:“區區皮外傷有什么好養的?多謝陛下,俺去也!”
說罷。
抱了抱拳,直接就準備離開。
李銳把宗人令丟了過去:“接令牌!”
“差點忘了!”
李恒小跑著回來,撿起令牌就又跑遠了。
李銳臉上帶著笑。
只是笑容很快又變得有些落寞。
李弘嘆了一口氣,坐到他旁邊:“李恭怎么樣了?”
李銳勉強笑了笑:“倒也還好,還沒到傳出去病危的程度,牧野留那賤人了一命,倒也幫他穩住了心緒。多謝陛下,能留寶寶這孽障多活了這么久,死得也有價值了一些。”
他久居京都,對兒子的關心的確不夠。
但也不至于一點關心都沒有。
在李寶寶十五歲左右,他就漸漸察覺到這對母子的不對勁了。
他也沒想到,這個近乎跟李恭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子,居然藏得這么深。
而且還悄悄摸摸的,闖下了如此滔天大禍。
于是第一時間,他就找到了李弘,說應該公事公辦,他不會有一句怨言。
李弘卻說,時機還不成熟,現在去辦,收效甚微。
還問愿不愿意以李寶寶做餌,隨他一起等一個時機,等一把鋒利的劍。
當時的李銳沉思了許久。
說可以!
于是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甚至超出了預期。
秦牧野和李星羅執行得十分完美,完美到他們都感覺到驚喜的地步。
斬幾十妖官,送兩百余妖學生,卻讓大圣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順路離間了牛平天。
還留下那賤婦的性命,留作對付百越的工具,還穩住了自己兒子的心緒。
李銳猶豫了一會兒:“陛下,有句話,老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弘笑道:“兄長但說無妨!”
李銳沉聲道:“太子和帝姬……差距實在有些明顯,還有秦牧野此人,說他是生性使然鋒芒畢露也好,還是把你我內心揣摩透徹順勢而為也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雖鋪墊好了一切,只要后面順利進行,哪怕換一個中庸守成之君也能坐穩江山。
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誰又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
帝姬血脈特殊不假,老臣卻覺得未必不能克服。”
聽到這話。
李弘臉上也閃過一絲掙扎與柔情。
思索了良久,他苦笑一聲:“兄長!你這是第一次因儲君之事開口。”
“肺腑之言!”
“既然如此……軍演之后,便給星羅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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