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首頁| 總點擊排行| 周點擊排行| 月點擊排行 | 總搜藏排行 繁體中文版| 收藏黃金屋| 設為首頁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首 頁 手機版 最新章節 玄幻·奇幻 武俠·仙俠 都市·言情 歷史·軍事 游戲·競技 科幻·靈異 全本·全部 移動版 書架  
  文章查詢:         熱門關鍵字: 道君 大王饒命  神話紀元  飛劍問道  重生似水青春  
黃金屋中文 >> 南朝玄怪錄  >>  目錄 >> 第一章 變羊

第一章 變羊

作者:三戒大師  分類: 免費 | 仙俠 | 幻想修仙 | 三戒大師 | 南朝玄怪錄 | 更多標簽...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南朝玄怪錄 第一章 變羊

任元發現自己又變成了羊,一只拴在牲口棚的黑山羊。

起先,他滿心凄楚,但看到隔壁的牛馬每日辛苦勞作,自己卻只需優哉游哉的吃草,便又暗自慶幸。

忽一日,主人將其拽出羊圈,置于案上,捆住四蹄,以利刃活剝羊皮。

任元皮肉分離,鮮血淋漓,咩咩慘叫不已。痛到極處時,甚至口吐人言:

“誰人救我!”

~~

“啊!”任元一下子驚醒坐起。

“阿元,你又做噩夢了?”來叫早的表哥已經見怪不怪了。

任元‘嗯’了一聲,打量著床頂的青布承塵,還有一旁頭戴紗巾,寬袍廣袖的表哥,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夢里,又進入了另一個夢。

表哥一臉關切的問道:“有沒有回憶起什么?”

“沒有,就是單純做噩夢。”任元搖搖頭,翻身想要下床。卻忘記了這年代的床只有不到一尺高,腳后跟直接磕在了地板上。

雖然穿越來此已經好幾天了,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而那一遍遍循環不斷的噩夢,更加重了他的不適。

幸虧這些天,表哥一直陪著他,耐心地教他各種日常起居的常識禮儀,不然他連穿衣裳都不會。

想到這,任元感激的看一眼表哥。表哥卻以袖掩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雙肩一抽一抽,咳得臉都紅了。

表哥對他極好,身為謝家莊的大少爺,卻沒有半分驕矜之氣。可惜有很重的癆病……

任元趕緊幫表哥拍背咳痰。好一陣,表哥才平復下來,扶著他的肩膀道:

“馬師傅已經到了,快去練武吧。大哥這身體是不成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任元剛做了噩夢,手腳發軟,不太想動。聞言也只好穿起小袖褲褶,在廊下提上革履,來到場院中。

此時已破曉,天邊隱有鉛云流動,將朝霞都遮住了。

任元之前已經習武兩年,雖然大腦的記憶消失了,但肌肉記憶還在。莊上的武師馬師傅幫他起了個頭,他就能自己練下去了。拳腳漸漸虎虎生風,體內也熱流涌動,仿佛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看磚!”馬師傅便將一塊青磚平拋向他。任元不假思索一記崩拳打出,砰地一聲,將那磚擊碎當場!

“好啊!”表哥高興的叫好,又是一陣咳嗽。

“阿秩,你瞎激動個啥?”滿頭銀發的謝家老夫人,在三少爺謝科的陪伴下走出了正房。

老夫人是表哥和謝科的奶奶,任元的外婆。

兩人問安后,老夫人又教訓表哥。“阿元才大病初愈,別急著讓他活動。”

還慈祥地問任元,今天感覺怎么樣,身體好些了嗎?

任元恭恭敬敬的作答。老夫人便招呼他倆趕緊洗手吃飯。

自始至終,那十四歲的三少爺謝科都板著個臉,也不說話,手里還提了個鳥籠子,老氣橫秋地像四十歲。

待兩人進去廳堂,任元小聲問:“老三一直這樣嗎?”

表哥卻像是很不愿談起這個弟弟,尷尬一笑道:“你不要管他,離他遠點就是。”

~~

早飯在廳堂中吃。全家人按輩分席地而坐,一人面前一張小食案,分餐而食。

除了老太太和三個小輩外,在座的還有任元的舅舅,謝家莊的莊主謝登。

老太爺和舅母都已經過世了,舅舅倒是又納了妾,但妾室的地位很低,只能跟丫鬟一起從旁伺候。

謝家莊雖然地處山鄉,但表哥說,他們家出自陳郡謝氏,是頂級士族來著,所以要處處謹守禮儀。吃飯時,必須端正跪坐,安安靜靜,除了表哥極力壓抑的咳嗽聲,再沒有任何動靜。

這年月日食兩餐,他們家這種本鄉大戶也不例外,只是早飯要豐盛些。

主食是索餅和蒸餅,還有粳米粥。配上煎蛋餅、魚鲊、臘脯,再輔以幾樣鹽漬的醬菜。談不上好吃,但還算豐盛管飽。

舅舅面色凝重,食欲不佳,早早擱下筷子,接過小妾奉上的瓷盞漱漱口。看著門外的鉛云嘆氣道:“今年的蝗災超乎想象啊。”

任元這才恍然,那遮天蔽日的陰云,竟然是蝗蟲群!

三少爺也停了箸,問道:“你可知蝗蟲飛到哪了?”

任元聽表弟對他爹都這么不客氣,心里也就平衡了。

舅舅卻不以為忤,答道:“已經進了咱們訪仙鄉,今早聽說鄉北已經遭了災,說話就到咱們鄉南。”

“聽說今年的蝗災很厲害,所到之處吃得寸草不剩,外鄉里有小孩兒都被吃了,咳咳……”表哥也吃完了,借著說話趁機咳嗽幾聲。

任元想問表哥,蝗蟲怎么能吃人呢?但自己一個外人,不好隨意插嘴。所以還是忍住了,繼續悶頭干飯。

又聽表弟道:“不能耽擱了,得趕緊祭神了。”

舅舅答曰:“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就開祭。”

又對他和任元說:“你們也跟我去。”

~~

飯后,任元在丫鬟的幫助下換上大袖寬袍,戴好皂巾,來到廊下等候。

不一會兒,舅舅和謝科也做同樣打扮出來了。

表哥不便出門,不厭其煩的囑咐任元道:“祭神的時候千萬不要亂講話,保兒爺聽到了會降罪的。”

又壓低聲音道:“聽說有人講了保兒爺的壞話,當晚就變成了家畜。”

任元知道,保兒爺就是鄉南的社神。鄉南百姓都拜其為保兒爺,戴著從社廟中求來的護身符。

雖然他自己也戴了一塊,但‘說社神壞話會變家畜’這種事,更像是鄉村淫祠唬人的把戲。

不過任元素來敬鬼神而遠之,加上一直老做噩夢,他還是老實的答應了。

三人都坐上抬輿,馬師傅頭前開路,一行十余人出了莊子。

這還是任元頭一回出來,才意識到謝家莊的闊氣。只見偌大的莊園靠山面水,粉白的院墻高逾兩丈。氣派的大門外架著一座吊橋,橋頭連著一條漂亮的林蔭道。

道路兩側流水潺潺,盡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稻田。清風一吹,稻浪送來陣陣稻香,令人心曠神怡。

只是田里沒有勞作的農夫,應該都去準備祭神了。

林蔭道的盡頭,是一座頗具規模的社廟。廟前空地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男女老幼。不只是謝家莊的,半個鄉的老百姓都來了,一眼看去,成千上萬。

見謝莊主的抬輿駕到,老百姓趕緊望塵匍匐,任元看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忽然一陣如坐針氈。

各村的里正也都恭恭敬敬的上前迎接謝莊主。謝登雖然只是謝家的庶系旁支,那也是他們必須仰望的士族中人。

謝登從抬輿上下來,一團和氣道:“都請起來吧。水旱蝗災在所難免,有保兒爺護著,咱們一定也能過去這一關。”

眾人這才喏喏起身,目送著謝莊主和幾位里正進去請神。

社神廟規模不小,正殿中供奉著一尊赤發鬼面,兇神惡煞的神像。

謝登代表鄉親們奉獻了三牲供品,跪地稟明來意,廟里的巫婆便開始擲筊。連續三次都是一正一反的‘圣杯’,老巫婆便宣布:“神明同意出巡!”

于是老巫婆披上花花綠綠的法衣,戴上與社神相仿的面具,手持師杖,一陣發癲似的請神上身后,便登上十六人抬的大轎子。

十幾個仙童,吹吹打打為前驅,又有幾十個善信捧著香案燭臺,抬著三牲供品隨后,簇擁著大轎,浩浩蕩蕩出了社廟。

謝登率百姓緊隨其后,一直來到九曲橋南。橋下的九曲河就是本鄉的南北分界線,北邊的人信河伯,南邊的人供社神。

社廟眾人在橋頭擺上供桌,待萬眾跪拜,進獻供品之后,老巫婆便命謝莊主帶著百姓退到遠處等消息。

自己則焚香舞杖,朝著天空念念有詞。

任元跟在舅舅身后,遠遠看著老巫婆對著空氣張牙舞爪,覺得甚是滑稽,但見所有人都提心吊膽,他也只好一直做神情肅穆狀。

可是等了好久,老巫婆還沒回來,他舅舅和幾個里正便在樹蔭下聊上了。

“唉,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個姓劉的里正嘆氣說:“朝廷禁銅錢后,現在官府只用鐵錢,收稅卻要收稻米絹布,跟明搶差不多。”

“是啊,老百姓已然要賣兒賣女了,這又鬧蝗災,還拿什么交稅?讓不讓人活了?”其余幾人也點頭附和,他們有幫官府收稅的職責,自然壓力巨大。

“你們說的沒錯,”謝莊主安撫眾人道:“不過北朝前年六鎮大亂,去年關隴也跟著亂起來,實乃北伐天賜良機。可是朝廷沒錢,只能出此‘廢銅改鐵’的權宜之策。咱們這時候勁要往一處使,以大局為重。”

頓一下又道:“至于今年的秋糧,趕明兒我去縣里報個蝗災,看看能不能給大伙兒蠲免一些。”

“太好了。”眾里正就等他這句話呢,千恩萬謝道:“幸虧還有社神保佑,有謝莊主體恤大伙兒,這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謝莊主擺擺手,謙虛道:“我們謝家講的是‘如保赤子,唯民其康’,這是應該為百姓做的。”

“真是仁義啊!”里正們忙附和道。

這時謝莊主下意識抻了抻腰,劉里正馬上機敏道:“坐會兒?”

“也好。”謝莊主點點頭。

劉里正趕緊叫了幾個年輕力壯的百姓過來,吩咐道:“設座。”

幾個百姓立即趴在地上,把背挺直。

謝莊主便很自然的坐在一個百姓的背上,幾個里正也跟著坐下。

坐的人理所當然,被坐的也情緒穩定。

任元卻看得目瞪口呆,舅舅叫了他兩聲,才回過神來。

“大家認識一下。”謝莊主命他向眾里正行禮,又介紹道:

“這是我外甥,前年我姐夫家里遭了瘟,只剩他一根獨苗苗。我不忍老母傷心,就接回莊上養著。前陣子又稟明京里本家,給他上了族譜,以后他就是我家阿二了。”

眾人趕緊問二少爺好,任元一邊機械地回禮,一邊恍然大悟,怪不得莊上只有大少爺和三少爺,原來二少爺的位置,是給自己預留的。

這也太講究了吧。

~~

又閑聊了好一會兒,老巫婆終于回來了。

謝莊主起身問道:“談的怎么樣?”

老巫婆摘下恐怖的面具,露出一張依然很嚇人的雞皮臉,聲音尖銳道:“保兒爺說蝗神開價了。”

說著伸出枯瘦如雞爪似的左手,正反一翻道:“五對童男女。”

“這么多?”里正們蹙眉道:“之前鬧蝗災的時候,最多只要兩對。”

“之前是之前,這次來的可是橫元帥,領的乃血蝗大軍。”巫婆說著攤開右手,露出一只雄壯的蝗蟲來,個兒大牙尖血紅的眼,看得眾人毛骨悚然。

“快快收起,別讓它把同類招來!”謝莊主趕緊吆喝道。

“這種血蝗,不光吃莊稼,連活物都不放過。別說牛啊羊啊,好些人在漫天飛蝗中迷了路,轉眼就變成了白骨。”老巫婆一抬手,那蝗蟲便振翅而起,朝著謝家莊方向飛去。

“明天把孩子送到廟里沐浴齋戒,七天后供奉給蝗神,方可免血蝗之災!”她不容置疑的宣布道。

~~

送神到社廟門口,謝莊主長嘆一聲,吩咐眾里正道:“按老規矩來吧。”

說完便跟著進了廟。

“哎。”里正們點頭應下,轉身對百姓吆喝道:“都趕緊回村,挨家抽簽。”

百姓潮水般散去,有孩子的人家皆惶恐不安,氣氛壓抑極了。

任元心說,這不就是西門豹遇到的那回事兒嗎?可惜這里沒有西門豹,沒法把這些害人精都扔到河里去……

等待舅舅出來的功夫,他沉聲問一旁的三少爺:“阿弟,老規矩是什么?”

謝科本不想搭理他,但當著這么多人,只好答曰:“抽簽。不過放心,你已經超齡了。”

頓一下又道:“就算適齡,也絕對不會抽到你的。”

任元又是一陣無語。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能沖動,更不能讓舅舅當眾下不來臺,那樣非但無濟于事,而且會惹火燒身。

還是先回去問問表哥,舅舅在里頭扮演了什么角色再說吧。

這時,馬師傅出來傳話說:“莊主還要在廟里待一會,請二位少爺先回去。”

~~

返程時,任元提出要去看抽簽。三少爺一臉的不悅,但任元以兄長的身份相壓,他也只能讓轎夫下了林蔭道,拐向最近的一個村子。

沒了濃密樹蔭的遮擋,眼前變成了另一番景象。放眼望去,滿村低矮破敗的茅草屋,大街上泥濘骯臟,水渠中臭氣熏天,到處是蚊蠅盤旋……

三少爺掩住鼻子,催促趕緊返回,任元卻命轎夫放下抬輿,步行往人群聚集的街心走去。

抽簽已經開始了,只要有十歲以下孩子的人家都要參加。

等待的人家提心吊膽,正在抽簽的人家,更是緊張地氣都不敢喘,死死盯著里正的那只手。

倘若抽出的簽頭是白色,全家人立時欣喜若狂,無不如釋重負。

但也有一家不幸抽出了紅簽,全家悲痛欲絕,當娘的抱著六歲的女兒當場痛哭。

任元看不下去了,卻又無能為力,正要黯然離開,忽見一個面有紅色胎記的少年,破口罵道:“狗日的保兒爺,凈逮著俺一家禍禍!”

眾村民紛紛驚駭側目,迅速跟少年拉開距離。他娘也拼命捂他的嘴……

任元奇怪這些人干嘛如此小心,私底下罵兩句,社神還真能聽見不成?

卻眼睜睜看著那少年慘叫一聲,滿臉痛苦的蜷縮起身子,臉上手上長出了密密的白毛,頭上生出了犄角,最后趴在地上,變成了一只四肢著地的山羊!

任元看得人都麻了,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擰著自己的胳膊,但眼前的景象依然如故——少年就是變成了羊。

羊臉上有一塊紅斑,與少年胎記的形狀一模一樣。羊脖子上還掛了一塊從社廟請的護身符……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
上一章  |  南朝玄怪錄目錄  |  下一章
南朝玄怪錄 手機網頁版
瀏覽記錄

字母索引: A |  B |  C |  D |  E |  F |  G |  H |  J |  K |  L |  M |  N |  P |  Q |  R |  S |  T |  W |  X |  Y |  Z


頁面執行時間: 0.0142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