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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滿眼紅名開始 第375章 圍追堵截(下)
于是,這支鼓起余勇,想要將滿腔的忿怒發泄在張山等人身上的兩百余騎,不僅沒能得償所愿,還再次承受了一波投槍的死亡洗禮。
最后,還能站著的,已經不足百騎之數。
便是剩下的這為數不多的數十騎,心氣也在這接連的失利下徹底崩潰。
有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有的彼此相視,雖然因為鐵甲覆面,看不見彼此的表情,可那種茫然而絕望的情緒,卻早已經滿溢了出來。
更多的,卻是一刻都沒有多留,效仿絕大多數鐵騎的做法,迅速四散逃開。
這樣的局面,非只發生在張山等騎隊一處。
而是隨著三百六十支百人騎隊的迅速散開,相似的劇情,開始在這片荒原的各個角落上演著。
那些第一時間逃離“黑風軍”死亡投槍的打擊范圍后,或是憑著“慣性”再次集結起來的隊伍。
或是憑著某些個人強大的實力、威望、亦或者指揮能力,在逃散途中快速凝聚起來的新核心。
在還沒有完全成勢之時,便被一支支“黑風軍”的騎隊如餓狼一般撲咬而上。
將一根根死亡投槍快速潑灑到他們的頭上。
單從殺戮的效率來說,這同樣是化作狼群的“黑風軍”最好的目標。
相較于那些四散逃亡的游兵散勇,快速集結成勢的他們,隊形很自然的就會重新變得密集、規整。
對于更擅長區域覆蓋,不擅長精準打擊的“黑風軍”來說,這簡直就像是“獵物”以最貼心、最恰當的方式,主動把自己送到他們的嘴邊。
不狠狠的咬一口,都對不起他們的用心。
不過,也并不是所有敵騎都在逃亡。
或是自詡個人實力不俗,那些基本都在五百步之外投擲而來的投槍并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威脅。
或是榮譽感太強、或是真的愿意為董觀的大業盡忠效死的忠勇之士、也或者是單純的昏了頭……
不管什么原因,總是有一些鐵騎,逆著四散逃亡的“鐵流”,主動朝對他們進行持續的追擊、圍獵的“黑風軍”騎隊反撲而去。
可這樣做的結果,基本都是徒勞。
運氣好一點的,只是做些徒勞的追擊,行動更加遲緩的他們,根本無法接近到更加輕捷靈活的“黑風軍”騎隊三百步之內。
只能在無望的追擊中,一點點消磨掉自己的耐心,揮霍掉胯下玄幽馬有限的體能。
運氣差一點的,則會享受到威能更強、更精準的投槍打擊,白白的送掉自己的性命。
當然,如此巨大的戰場,總會有各種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
或是意外落單,或是不幸被個體實力過于強大的鐵騎反咬撲中……在“黑風軍”散做狼群后的持續撲咬追擊中,陸續還是有人隕落喪命。
但這樣的損傷,放在規模超十萬、范圍越擴越大的荒原戰場上,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對“黑風軍”而言,這依然是一場完完全全、徹頭徹尾的大勝。
因為有大量玄青海沙雕在空中偵查,那些四散逃亡的隊伍,即便跑出數十里之外,僥幸逃出了一只只“餓狼”的視野,也逃不開高空中玄青海沙雕敏銳的視野。
越是到了最后,雙方同為玄幽馬的坐騎,在體能上的差異也體現得越來越明顯。
敵我雙方的坐騎,都因持續的高強度運動,越來越疲累,速度逐漸從巔峰狀態往下滑落。
可恰是這樣的“退潮”時刻,“黑風軍”騎隊的優勢,反而更全面的發揮了出來。
巔峰速度更快,保持得更久,因疲累造成的速度下滑也更慢……
種種因素迭加在一起,效果就是,越是后期,“黑風軍”騎隊相較于敵軍鐵騎的優勢,便越是明顯。
相較于玄幽馬的狀態,敵軍騎手的精神狀態,則先一步跌落到了谷底。
心氣徹底被打散了。
有許多鐵騎,逃著逃著,忽然就放棄了。
就那么待在原地,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姿態。
有的則是大吼一聲,主動返身送死。
也是到了這時,“黑風軍”騎隊這才開始受降納俘。
成功率,出奇的高。
若從“黑風軍”投擲出第一波死亡投槍算起,時間還沒有過去一個時辰。
若從天空俯瞰,從雙方接戰之地開始,戰場范圍便開始朝四面八方不規則的擴散。
這種不規則的擴散趨勢,又以向東側方向的蔓延最為明顯。
不過,雖然戰場范圍一直在朝四面八方擴散,可“黑風軍”騎隊卻利用自己的速度優勢,會對敵騎的逃亡方向進行持續的壓制和干擾,讓他們無法埋頭向某個方向直線狂奔,而是不得不一邊逃亡,一邊或左、或右、甚至掉頭逃亡另一個方向。
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盡可能消耗敵騎的馬力,二是盡可能約束住戰場的范圍。
避免整個戰場“無節制”的朝四面八方擴散。
因為“黑風軍”的劣勢是兵力有限,戰場范圍越大,騎隊之間就越難彼此呼應配合,對整個戰場的控制力,也會因此而持續下降。
直至戰場范圍超過某個臨界之后,這種全面掌控徹底歸零。
當“黑風軍”騎隊開始全面受降納俘之時,戰場范圍已經擴大到了方圓百里。
這也是“黑風軍”騎隊所能控制的極限。
即便如此,已經取得了輝煌勝利的“黑風軍”,也沒能將十二萬敵騎全部吞入腹中。
若將視野更進一步擴散,就能看見,在方圓百里之外的荒原中,有許許多多的“漏網之魚”存在。
有的是單純是因為運氣好,兵力有限的“黑風軍”,一直都沒有將他們當成目標。
有的是個人實力太強。
有的則是在逃亡途中,明智的棄掉了所有甲胄,以及其他不必要的負重,換來更快的逃亡速度。
——事實上,只要能夠幸運的逃過第一波死亡投槍,然后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丟盔棄甲”的決定,那大概率是能夠逃出生天的。
便是追擊的“黑風軍”騎隊看見了他們,也會明智的優先選擇那些逃亡速度比他們更慢、行動更遲緩的同伴。
而若是更進一步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僥幸逃出生天的敵騎,往北、往西這兩個方向逃亡的數量最少。
往南逃的數量比往北、往西的多,但依然很有限。
數量最多的,都在往東,也就他們大本營的方向逃亡。
而且,從其他方向逃亡成功的鐵騎,在發現徹底擺脫了追兵之后,也會開始有意識的往東邊大本營的方向靠攏。
因為這樣的大趨勢,隨著逃亡隊伍距離大本營越來越近,本來分散的隊伍再一次呈現出聚集的趨勢,且規模還在持續的增加。
雖然人疲馬乏,可劫后余生的眾騎看著周圍持續壯大的隊伍,一度慌亂到幾乎徹底崩潰的心,再次產生了些許的安慰。
有人統計了一下,發現隊伍規模,居然已“輕松”恢復到了萬騎以上,且隨著距離大本營越來越近,己方騎隊的規模,還在持續增加。
“照這趨勢,應該能收攏兩三萬騎。
樂觀一點,等四散的隊伍全部回歸,說不定能收攏三四萬騎也說不定。”一位曾經的萬騎統領對旁邊另一位萬騎統領半玩笑、半開解的道。
這也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十二萬鐵騎中,折損最多的,是修為在煉髓以下的群體。
在呈金字塔狀的鐵騎框架中,他們不僅規模最大,修為實力也處于墊底的位置,穿戴的甲胄質量也最低。
應變能力,逃命能力……各方面都是最差的。
當致命的打擊來臨,他們自然就是最先崩潰的群體。
反倒是那些煉髓以上的戰力,特別是煉髓后期、煉髓巔峰、乃至有著一境圓滿及以上戰力的統領們,只要不主動找死,基本上都能全須全尾的逃出生天。
這就造成了眼下這極“有趣”的畫面,明明才遭受了極慘重的打擊,可若論其平均實力,相較于失敗之前,卻是不降反增。
因為煉髓以上戰力的密度,是董觀麾下自有玄幽鐵騎以來,前所未有的大。
這樣的現實,讓前一刻還處于絕望心境中的眾人,勉強振作了一些。
有些看得開的,甚至已經開始為后面的戰局做起了推演。
“經此一敗,幽州是受不住了。”
“這么慘痛的損失,希望君上能夠承受得住。
……不過,咱們好歹還是頂著無窮的追殺,盡量收攏了這許多兵力。
若還要對咱們發火,那就太沒道理。”
“這次回去后,必須說服君上,立刻往玄州轉移,將能帶走的全都帶走,特別是集結在幽州的兵力。
再將玄州境內的兵力全部集結起來,加上咱們帶回去的這三四萬騎,勉勉強強,還能攢出小十萬玄幽鐵騎出來。
加上水師封鎖水道,暫時穩住玄州還是沒問題的。”有人“樂觀”的道。
有人樂觀,就有人悲觀。
“能攢小十萬玄幽鐵騎?這又有什么用?
這次的遭遇,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對方已經掌握了專克咱們的手段,在那些恐怖投槍面前,玄幽鐵騎就是一群蠢笨的活靶子。
除了挨打受死,什么都做不了!”
這話一出,很多人那才復蘇不久的心氣,再一次有了熄滅之勢。
有的人,甚至生出了“生不逢時”的憤懣之感。
在今日之前,他們心中,都有一種這樣的自信——玄幽鐵騎,就是天下最強的野戰兵種!
若是野外相遇,玄幽鐵騎可以橫推天下所有強兵。
從一手締造了這支強兵的董觀,到每個統領,到每個騎手小兵,都有這樣一種想象——
他們手持著一件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利刃,且這利刃還在持續的打磨中。
他們自信,這樣一件利刃,終有試鋒天下,橫掠九州的一天。
之所以一直拖到今年才動手,從來不是因為利刃本身的威力不夠,而是擔心其他方面的配套跟不上。
可現在,他們從上到下鍛造了幾十年的“絕世神兵”,還沒真正的出鞘,就被就被一件專克這件“絕世神兵”的特攻武器給廢掉了。
無數人的夢想,幾十年的努力,一朝盡廢。
別說董觀,就連他們,哪個沒有吐血的沖動?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修煉了一門可以橫掃天下的絕世神功。
結果,就在其人神功大成,準備大干一場之時,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用一柄菜刀砍死在了家門口。
當大家都沉浸在這樣的想象中,傾三江、倒五海一般的負面情緒,開始在隊伍中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有人忽地哈哈大笑。
待眾人的目光紛紛看過去,此人才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那種恐怖的投擲術,效果只對鐵騎最有效!
一旦咱們也脫下甲胄,和他們一般輕裝上陣,敵騎因強大的投擲術建立起來的優勢,反而下降了!”
聽他這般說,很多人的第一反應,是這家伙信口開河,目的只是為了安慰他們。
不讓眼看著就要四分五裂的人心士氣徹底崩掉。
不過,終有一些聰明人,因這言語的點撥,深入思考起來。
很快,陸續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然后,便是那些還沒有想明白的人,也在身周同伴的提醒下,紛紛醒悟過來。
這里面的道理,其實很簡單。
既然鐵甲在敵騎的死亡投擲面前,再沒有任何優勢,變成了純粹的累贅,那脫掉就好了。
如此一來,雙方在靈活性、敏捷度上面,重新拉到了同一層次。
乍看去,敵人的投槍依然是致命威脅。
可若換一個視角,就會發現,己方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還以顏色啊!
固然,己方沒有對方那般恐怖的,連玄幽鐵騎的甲胄都能輕松撕破的投擲技術。
可是,敵騎也沒有穿戴甲胄啊。
準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防御可言。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將投槍,或者別的什么武器,扔出五六百步之外,就足以造成對等的威脅。
即便威能更弱,對那些騎手的威脅有限。
可對那些體量最大的玄幽馬來說,一柄簡單的飛刀,與一根恐怖投槍,造成的傷害效果,其實是差不多的!
只要夠得到,就能傷得到!
某種角度來說,雙方都變成了“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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