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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詭 29、大品心丹經
噗通!
眼見得楊瑞這副模樣,石蛋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繼而手腳并用地往后倒退!
周三吉面色一僵!
周昌直覺得一股寒氣從背脊上升起,猛竄過了后脖頸!
他先前曾親眼見過石蛋子裝神弄鬼,當時一眼便看出了這個小孩是在故意唬人。
而今見到楊瑞作出一副被‘仙兒’附身了的模樣,周昌竟分不出真假!
直到楊瑞自己收斂起面上怪異的神情,咳嗽了幾聲,當下怪異而凝重的氣氛才稍有緩和。
他看了看倒退到幾步外的石蛋子,抬起頭,目光與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周三吉交匯,臉色終于有些尷尬:“我本來以為我作這副樣子作得不像,沒想到倒是嚇住了你們……
看來石蛋子這裝神弄鬼的唬人把戲,真的是從我這里學去的。”
“是哇,師父!”石蛋子眼淚汪汪,又趕忙膝行至楊瑞跟前。
楊瑞神色有些落寞,語氣有些低沉:“什么鬼神之類的,看來終究跟我沒緣分。
我接近不了它們……
石蛋子,這事我不怪你了。
先前師父說得那些話,你只當是師父糊涂發夢吧。”
“多謝師父!拜謝師父!”
石蛋子終于過了這一道難關,他感激不已,又連連向楊瑞磕頭。
這時候,一直沉默著不做聲的周三吉忽然道:“這都有四十多年過去了啊,師兄……那么久的時間,就是一具尸體,到現在也化得渣都不剩下了,你還在妄想追回啥子嗎?”
“我早就沒想法了,早就放下了。”楊瑞笑著搖了搖頭,他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
而后周昌就聽到了他那句幾乎要成口頭禪的話:“酒是藥,能醫心病……”
“師弟,我最近是因為找到了一個把‘想魔’煉成‘心丹’的法子,叫做大品心丹經。”楊瑞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眼睛里發著亮光,“練成這個法子以后,就能把一個想魔困在自己的心念里了!
阿翠她說不定就可以通過這個辦法——”
“黃阿翠死了四十多年了,師兄。
你還說你放下了。”周三吉定定地看著楊瑞,“你那個啥子經,是從哪兒來的?”
說到這個,楊瑞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費盡心血,才終于得到了這本大品心丹經。”
“怎么費盡的心血?”
“走了很多路,到處尋訪,拜訪江湖傳聞里的各種能人異士……”
“然后呢?”
“在一個地方的橋頭地攤上,五個銅板買到了這本書。”
“……”
“你把那經書拿過來,我跟你一起研究研究。”周三吉神色認真起來,向楊瑞說道。
“好!好!”楊瑞沒想到師弟這次竟然沒有勸誡自己,也沒有阻攔自己,甚至主動提出要和自己一同研究‘大品心丹經’。
他激動地站起身來,一邊往自己的臥房走,一邊道:“我當時想著,要是能有一本可以供人修行,把想魔造化為自用的經書,那就太好了!
然后就在當地的橋頭碰見了這個地攤,在地攤上買到了這本經書!
這就是緣分啊,師弟,雖然這本書后頭印著價格只要三個銅板,我還是花五個銅板,從攤主手里把這書買回來了!”
“……”
楊瑞從房中拿出了那本只有寥寥十余張的大品心丹經,幾個人一同將經書翻閱了一遍。
經書用前十張介紹了它的具體妙用,對修行經書會帶來的種種神異效果進行了描繪,在最后三張給出了具體的修行方法——滿頁滿頁看不懂的、或缺失偏旁、或字形扭曲、或東拼西湊的‘類漢字’。
“你從這些鬼畫符里,看出了這部經書的修行方法?”周三吉皺著眉向楊瑞問道。
“對啊,你看不懂嗎?師弟?”楊瑞指著經書上那些‘類漢字形’,同周三吉說道,“你看這一段,這一段說得就是……說得就是……”
楊瑞分明是想描述什么,可抓耳撓腮都無法將自己的具體感受說出來。
周昌看著楊瑞,確信自己這些人的思想,已無法與真實的楊瑞共通。
就像常人不能理解精神病。
周三吉深深地看了楊瑞一眼,轉而合攏了那部經書,走進柴房,將經書填進灶眼里燒了個干凈。
……
門口念過清凈經后,周三吉與楊瑞自去往鎮子外的蒙山。
他們今日要去鐵檻莊詢問月底‘鐵檻會’捐門檻費的事情。
周昌便與關石頭同去永盛酒坊。
經歷了一番波折,關石頭有些恍惚,和周昌走了一路都沒說話。
直到臨近酒坊的時候,他才拉住周昌道:“周大哥,聽說去玉女潭看水,要比你們晚半個時辰才能下工。
到時候天快黑了,我師父也不會來接我,你能不能去找我,咱們一塊回家來啊?”
“可以的。”周昌點了點頭。
少年人聞聲頓時舒了一口氣,臉上的忐忑神色消散不少:“周大哥,你真是個面冷心善的人!”
他鼻翼間嗅到一陣濃郁的鹵香味,目光循著那陣香氣,看到了斜對面的鹵肉鋪子-‘李鹵肉’。
“等我這個月發了工錢,我請周大哥你吃鹵肉!”石蛋子道。
周昌也看到了那間鹵肉鋪子,鋪子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套著皮圍裙的微胖女人,拿著鐵鉤從門前沸騰的大鐵鍋里,拎出一條條被鹵得紅亮的狗兒。
“狗肉好香啊!”
石蛋子吞著口水:“師父說,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
“現在人都難吃飽飯了,誰還會有余力養狗?
這家鹵肉鋪子從哪兒弄來的這么多條狗?”周昌看著那一條條掛在肉鋪子前頭的肉狗,微微皺眉,“這狗肉正不正經?”
“說不定是從外面打來的野狗。”石蛋子目光閃了閃。
他太知道那些野狗的食譜了,其中不乏死尸,甚至是孱弱的活人。
“或許吧。”
周昌點了點頭,抬起自己的左手拇指,將耳朵湊近拇指上的骨扳指,仔細聽了聽。
扳指上的七個孔洞里,今下既沒有了男孩的呼喚聲,也沒有幼犬的哼唧聲。
……
周昌今天來到永盛酒坊這邊時,酒坊的伙計剛剛打開前廳大門。
門廳前已如昨日一般聚起了烏泱泱的人頭。
帶著石蛋子,周昌找到昨天的酒坊主事,那主事將石蛋子交給一個伙計帶著去玉女潭那邊,他自己則引著周昌去了后院。
后院里。
也是剛來上工的錢朝東,此時坐在一把圈椅上,身邊的高凳子上還放著一壺酒、一碟子咸肉。
肥漢懷里抱著一條渾身毛色雪白的狗兒,正愛不釋手地逗弄著,拿起碟子里的咸肉喂給那條白狗。
白狗兒肥墩墩的,渾身毛發沒有一點臟污,一看就被將養得極好。
它對于錢朝東喂來的咸肉,根本沒有多大興趣。
往往咀嚼兩下,便又吐出來丟在地上。
錢朝東見狀也不以為忤,只是寵溺地笑著,他抬頭看見周昌走過來,臉上笑意收斂,淡淡地點了點頭:“等會兒吧,你是今天頭一個來的,等你們第一批人齊了再下窖。”
“好。”
周昌點了點頭,也打量起錢朝東懷里的肥狗兒。
這時候,他拇指上的那枚扳指微微顫動著,周昌抬起手,從扳指的七個孔洞內,聽到了一群幼犬示威般的嗚咽低吼。
它們這是見著同類了?
那剛才見著鹵肉鋪子前掛著的那幾條狗,孔洞里怎么沒有聲音?
或者是這條白狗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心里轉著念頭,周昌順勢向錢朝東問道:“錢管事每天事務那么繁忙,還有精力打理一條狗?
這條狗真是漂亮,毛色沒有一點兒雜色,能養這么漂亮,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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