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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 第四六五章 真的猛士
“啪!”
朱展雷的頭皮上,結結實實挨了親姐一掌。
“瞎胡說什么呢?也不怕人家許大人聽到了嘲笑咱們家!”
朱展眉嗔怪的瞪了弟弟一眼。
沒有顯露出任何破綻。
朱展雷揉著頭,委屈道:“那你聽到這小子,生哪門子氣呢?”
朱展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呀——,你脖子上頂著的那個東西,叫腦子!多用一用,想一想!”
“想什么?”
“槿兮小姐、馮四先生和妙妍真人,是從咱們這里避嫌搬走的。”朱展眉用細細長長的手指戳著弟弟的腦門:“現在卻主動不避嫌的搬進了許源那里,不光我多想,別人也會多想的!”
“可祛穢司是欽天監的下屬衙門呀!”
朱展眉無奈搖頭:“槿兮小姐為什么離開北都?”
朱展雷隨口道:“待得悶了唄,想出來玩耍。”
“你這腦子呀,廢了。”朱展眉坐了回去,道:“我聽說槿兮小姐在北都,被各方年輕才子追逐,不勝其煩,索性離京躲清凈呢。”
朱展雷似乎有些明白了。
朱展眉本來只是忽悠弟弟,扯開他的注意力,但現在說著說著,卻發現自己的分析竟然是越來越合理,越來越順暢:“當年監正大人收徒,各方都想塞人進去。
這天下人都覺得監正大人必定左右為難,可他老人家呢,就是和一般人不同,來者不拒,只要能通過他的考核,全都收做了學生。
而且幾十年下來,這些當年互相競爭、彼此拆臺的人,在他們下成了親密的師兄弟。
可是啊……”
朱展眉放低了一些聲音:“槿兮小姐只有一個,也只能嫁給一家。”
朱展雷終于明白了:“這次監正大人也為難了?”
進而迸發出了超出自己水平的智慧:“但如果在自己的欽天監或是祛穢司中選一個人,卻是一個勉強能夠跟各方都交代過去的局面!”
朱展雷猛一擊掌,興奮道:“所以老許他要走桃花運了!”
朱展眉就覺得這些話十分刺耳,卻也只能忍著:“可這對許源來說,未必是好事情。”
“這還不是好事?”朱展雷已經聽不進去了,往外闖去:“我去提點一下老許,讓他定要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朱展眉藏在桌子下的玉手,緊緊握成粉拳,這個弟弟當真是要不得了啊。
馮四先生多少是有些霸道了。
也不問許大人同不同意,直接就帶人搬了過來。
哦,你說人家本來就是上級,有權隨意調度祛穢司?
那沒事了。
妙妍真人習慣了獨來獨往。
槿兮小姐帶著庚七四人。
馮四先生隨行的有兩名學生,除了徐浩然之外,還有一位名叫鐘蝶的女孩子。
馮四先生作為老師,教的很好,兩個學生都已經是六流了。
一大幫人住進了占城署的后院,許源得親自出面安頓他們。
這一過程中,馮四先生鮮言寡語,只是暗中觀察著許源。
住進祛穢司,是利用許源在打擊韋晉淵。
但馮四先生也清楚槿兮丫頭現在的困境。
從祛穢司中擇婿,的確是師兄弟們商議之后的一個選擇。
老師對此……并不知情。
這是他們私下里商議的。
最近幾年來,老師越發的超然縹緲。
對俗世間的事務越來越不關心。
往往都是一句話:“你們看著處置便是。”
他在觀天臺上枯坐,仰望長空的時間越來越長。
馮四先生看得出來,這個許源頗有幾分大將之風。
但還是覺得“配不上我們槿兮”。
這天下間的父母都是一個樣子,馮四先生也不能免俗,不管是誰都覺得我們槿兮是下嫁了。
安排好了住處,馮四先生便問道:“你家老夫人呢?”
許源道:“先生請跟我來,正想請先生勸一勸后娘,要適當的休息放松。”
許源領著馮四先生敲響了林晚墨的門。
敲了五次,林晚墨終于一臉不耐煩的拉開門:“都說了不要打擾我……誒,老馮,你怎么來了。”
馮四先生一眼就看到屋中,煉造到了一半的那只角。
眼睛也亮了,雙腳不受控制的自己走過去:“你這個思路啊,過于繁瑣了,何必用三四種料子融合成這個部件?你直接用……你是不是沒有合適的料子?我有啊……”
“老娘沒錢!”林晚墨毫不客氣:“老娘買不起!”
“送你了!鄉下婆娘就是小家子氣!”
許源微笑著退了出去,站在門外望著天空,便覺得今日天高云淡,風和日麗。
空氣中彌漫著貴人財大氣粗的銅臭氣。
嗅一嗅,讓人沉醉啊。
大福就趴在墻角的窩里。
早上被飯轍子從天空上吼下來。
它決定老實幾天,暫且不去跟“美夢成真”較量了。
但上次見過的,那個非常伶俐可愛的女孩,拿著一些谷子來喂它。
大福其實是不餓的。
前幾天吃太飽了。
不過它對這個女孩的觀感不錯,很給面子的又吃了幾口。
而且大福是會看人下菜碟的。
扁嘴在女孩掌心啄著谷子,用力不輕不重,弄得女孩手心癢癢,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許源一轉頭,看到蹲在大福身邊的槿兮小姐。
槿兮把谷子都撒給大福,拍拍小手站起身來:“聽說你這次去平利縣,有很多趣事,跟我講一講呀。”
“好。”許源應下來,可是還沒開講,于云航急匆匆進來:“大人,賈宗道來了。”
許源:“義莊那邊有事?”
“不是義莊,似乎是賈宗道自己的事情。”
“小姐見諒。”許源告了個罪,立刻跟于云航去見賈宗道。
槿兮小姐聽到“義莊”兩個字,明顯有些畏懼,但又躍躍欲試,最后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庚七和未十無奈,互相一攤手:“走吧。”
賈宗道坐在前堂的偏廳中,有些魂不守舍。
許源和于云航已經進來了,他還沒有意識到。
“咳咳。”于云航咳嗽了兩聲,賈宗道這才恍惚抬頭,趕緊起身相迎:“許大人。”
許源看著他,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賈宗道雙手抱拳,深深一拜:“在下是來請辭的。”
許源皺眉:“何人能接手?”
管辦義莊干系重大,唯有修了“兩界法”的人才能執掌。
賈宗道雙手奉上一本折子:“兩界法的修煉方法,以及藥引的配方,在下都已經記錄下來了。請許大人……”
許源打斷他:“為何要走?”
賈宗道面露難色。
門外,槿兮小姐悄悄聽著,詢問庚七:“七叔可知兩界法?”
庚七低聲跟小姐解釋了。
女孩家終究是怕鬼啊、陰間啊之類的,槿兮聽得吐吐小舌頭,脖子后面細小的絨毛豎了起來,有些害怕卻又想繼續聽下去。
許源喝道:“如實說來!老九叔將義莊托付給你,你就這樣辜負了他?”
賈宗道咬了咬牙,幾番糾結才說道:“在下這幾日總是做夢,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但……
在下又不能確定,這些記憶究竟是真是假!”
許源眉頭緊鎖。
當初在義莊見到賈宗道的時候,便對他有些懷疑。
甚至當時知道垢主在占城內,安排了一具“未醒身”,許源還曾懷疑過是不是賈宗道。
“什么記憶?”
“在下……”賈宗道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可能是從運河上漂下來的一具尸體!”
賈宗道對自己的真實身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管辦義莊干系重大,賈宗道自己也很清楚。
萬一自己身上藏著什么秘密,忽然某一刻不能自控,導致濁間的門戶大開,對于占城絕對是一場浩劫。
他這幾日不斷做夢,都是自己在運河中隨波浮沉,漂流而下的畫面。
而且在這些記憶的畫面中,他雖然是一具尸體,卻是不斷地捕捉河中的那些邪祟,撕碎了進食其內臟!
他的雙手,在那時泛著一片青紫色,力大無窮,鋒利勝過尖刀。
可以輕易撕開河中七流的邪祟!
許源聽他說完,神色也是越發凝重。
許源先是將賈宗道的折子接過來,交給了于云航:“馬上安排人,尋找一個五弊三缺之人,開始修煉兩界法。”
“是。”于云航便立刻去了。
而后許源對賈宗道說道:“你這記憶……只覺醒了在運河中的部分?”
賈宗道說道:“目前還很雜亂,在下想……辭了這義莊的差事,然后順著運河往上游走一走,說不定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許源點點頭,思考了一下道:“本官陪你一起去。”
一具運河中的尸體忽然活了,然后失去了一切記憶,莫名其妙的倒在了義莊門口,被老九叔救了傳授兩界法……
若是這背后有人在算計占城義莊,便是一樁大案,不可等閑視之。
兩人立刻起身出發,又在院子里遇上了去而復返的于云航。
“大人,”于云航稟告:“找人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咱們和三娘會一起行動,相比很快就會有結果,但這個藥引……”
兩界法的藥引中,有幾種罕見的藥物,衙門里沒有。
許源拿過藥方看了一下,又一轉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躲在門外的槿兮小姐。
“嘻嘻。”她笑了一下,滿眼的躍躍欲試:“帶我一起去,我就幫你湊齊這藥方。”
“這……”
庚七和未十一起阻攔:“小姐,此行兇險啊。”
“小姑和四伯都在占城,有什么危險?”
庚七和未十就找不出借口了。
許源想了想:“成交。”
“嘻嘻。”槿兮小姐拿過藥方,對許源說道:“跟我來。”
她帶著許源找到了徐浩然:“把這個方子湊齊。”
徐浩然拿過去看了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沒多久又出來,把幾只腥裹子交給許源:“主要的幾種藥材都在里面,其余的很常見,一般的藥鋪就能買到。”
許源悄悄松了口氣:“感謝諸位。”
義莊里必須有修煉兩界法的人坐鎮。
這是解了燃眉之急。
槿兮小姐既害怕又期待,搓著小手道:“出發吧!”
未十已經不見了,去跟妙妍真人知會一聲。
若是遇到了危險,便會立刻求助。
等許源和槿兮小姐到了衙門大門口,未十才匆匆追上來。
身邊還跟著鐘蝶。
多個人多一份力。
剛一出門,就遇上了韋晉淵。
“槿兮小姐!”韋晉淵歡喜不已,終于見到了魂牽夢繞的人。
然后就看到魂牽夢繞的人身邊,并排站著許大人。
心口被插了一刀。
北都公子哥的小眼神,立刻變得幽怨起來。
但許源一瞥喜叔:這么好的免費勞力……
“我們有公務要處理,韋公子可愿為國出力?”
韋晉淵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義不容辭!”
許源一揮手:“走。”
許大人剛走下臺階,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向了天空。
一群大雁飛過,排頭兵赫然又是大福!
許大人氣不打一處來:以前是不聲不響的跟在我屁股后面,現在玩的更花了,在頭頂上監視我?
槿兮小姐也跟著許源一抬頭,不禁又笑了。
“那是大福?”
許源覺得孩子給自己丟臉了快步向前:“別管它了,它自會跟來。”
一行人在衙門前上馬,往城南而去。
許源這次帶的人是狄有志和周雷子。
郎小八和紀霜秋剛學了“蠱軀”,暫時不給他們安排差事,讓他們專心修煉鞏固。
狄有志單獨負責一處巡值房,手里的油水豐厚起來,他跟手下的裝備和修為,也都不知不覺的漲了起來。
周雷子感覺自己快要升七流了。
這幾天總往大人身邊湊。
若是真到了關鍵時刻,他知道大人定會幫一把。
槿兮小姐一行在左側,韋晉淵等人在右側。
韋晉淵一直想繞過許源,往槿兮小姐那邊湊,許源沒攔著,但庚七攔著了。
出城之后,到了運河邊,許源就找了個機會,將皮龍放進了水里。
賈宗道在運河碼頭上走了幾圈,找到了一處地方:“我便是從這里爬上來的。”
“當時渾渾噩噩,怎么從碼頭進的城,現在還想不起來。”
找到了這地方,眾人便由此沿著運河向上游而去。
中間經過了正在建設的河道營營寨。
這里已經快要完工了,朝廷從占城周圍,征發了一千五百民夫,管飯不給工錢,工地上干的熱火朝天。
皇明的百姓要求就是這么低,不給錢讓吃飽,也能給你好好干活。
這是徐妙之為民夫們爭取來的條件。
絕大部分情況下,被征發的民夫還要自帶干糧。
越過了河道營的工地,繼續往上游去,十幾里之后到了一處河灣,賈宗道停了下來。
腦海中記憶翻滾,賈宗道臉色蒼白。
他曾經在這里飽餐了一頓。
河灣中有一窩鯰魚怪。
他捉住了一只,那邪祟長得比成年人還長。
他撕開這邪祟的肚子時,里面還有一個消化了一半的孩童!
賈宗道指著河灣一處,說道:“那里藏著十幾只巨鯰,時常吞食來河邊取水的人。”
許源點了點頭,對狄有志示意一下。
狄有志帶著周雷子就過去了。
周雷子往水里撒了一把種子。
很快河中便有水草瘋長。
攪動的河水一片渾黃。
十幾只巨大的鯰魚怪從水下翻滾上來,黑背白肚,粗長的須子上長著鋒利的倒刺,兩只眼睛血紅!
“哈哈哈,”狄有志一聲大笑:“雷子,給我捆好了!”
周雷子操控著那些水草,成片成片的纏在鯰魚怪身上。
鯰魚怪在水中力大無窮,便是一只牯牛掉下來,也能被它們拖入河底。
水草不停被掙斷,又有新的水草生長出來,再纏住它們。
狄有志在河邊一個加速奔跑,騰空躍起撲向河中。
但那些鯰魚怪離河邊足有十幾丈遠,眼看著他還差著幾丈的距離……
狄有志身后忽然噴出一股火來,借著這火的催動,橫飛過了幾丈距離,雙腳重重的踩在了一頭鯰魚怪的頭上。
鯰魚怪往下一沉,卻又被狄有志抓住了腦袋。
鯰魚怪立刻翻滾起來,兩根魚須向上纏住狄有志,要將他拖入河中。
但水草又一次瘋長,死死纏住了鯰魚怪。
河邊的周雷子全身青筋暴起,也是拼出了全力。
狄有志雙手用力撕開鯰魚怪的大口,里面好似鯊魚一般,層層迭迭都是細銳的獠牙!
狄有志對著鯰魚怪的大口,呼的一聲噴出了腹中火。
然后猛地把大口合上。
腹中火從大口中一路燒到了鯰魚怪的肚中。
鯰魚怪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嘴巴邊冒出來兩股青煙,散發出一陣烤魚的香味。
纏住狄有志的魚須也跟著軟散開去。
“哈哈哈!”狄有志得意大笑,又從這鯰魚怪背上一蹦,落在了另外一只身上。
如法炮制。
河岸上,庚七看的連連點頭:“許大人麾下猛將如云!”
韋晉淵忍不住問道:“剛才他身后的那股火,是從什么地方噴出來的?”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韋晉淵話出口后,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他撓撓頭,又下意識的夾了一下屁股,由衷對許源說道:“這一位,真猛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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