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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 第三二八章 朱三丫
那些怪蟲搖晃間,蟲翅時開時合。
蟲翅表面是金色,內側漆黑。
于是這一身“鎧甲”在夜晚的星光下,便如水面波動般的,在金色和暗金之間,不停地變幻。
身后的四條手臂,成一個固定的角度張開,同樣也掛滿了這種怪蟲。
每一只手臂上,還都帶著手鐲、臂環。
若再仔細去看,都是纏在手臂上的邪蟲。
和組成鎧甲的怪蟲,似乎是同出一源,只是形態不同罷了。
鬼王身一步一步走下河,走上了岸,然后順著黃鼠狼剛才所指的那條路去了。
許源沒有馬上跟上去。
而是潛行到了上游河邊,將皮龍放了下去。
皮龍悄無聲息的游到了船邊,慢慢昂起頭來,悄悄朝船艙內看了一眼。
那些怪異的手臂已經收回去。
窗戶關閉。
這艘船又變成了普通貨船的樣子。
船艙內漆黑一片,卻又有不知什么東西,泛著一些鬼火一般的淡淡熒光。
一些艙門關不嚴實,留下了手指寬的縫隙。
皮龍從這些縫隙看進去,只見船艙內,十幾個穿著除妖軍制服的人,血肉已經黏連成了一片!
大家共用全部的手腳、腦袋。
并且這些血肉已經生長的,覆蓋了整個船艙!
這艘船的內部,已經變成了一座血肉艙室。
除妖軍制服沒有這蓋住的部分,血肉暗紅,正在不停的蠕動著。
他們的手腳,都已經變成了那種枯瘦細長的狀態。
折迭縮在船艙中。
十幾顆腦袋上,頭發枯黃,脫落了大半,剩下的好像枯草一樣垂在臉側。
牙齒變得尖細,兩眼泛著幽光,布滿了血絲。
皮龍便悄無聲息的沉回了河水中。
這些人被鬼王身侵染,已經嚴重詭變了。
許源收回了皮龍,悄無聲息的跟上了鬼王身。
這龐然大物在山中穿行,沿途留下了清晰的痕跡。
許源取出“泥面”扣在臉上,便完美的融入了小余山的陰冷邪異中。
大福瞪大了眼睛,它的腦子不多,實在想不明白,飯轍子怎么變了個模樣。
那就不想了。
大福搖搖晃晃跟在飯轍子身后。
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許源也不敢跟得太近,距離鬼王身足有二里遠。
鬼王身所過之處,邪祟也紛紛退避。
幾十里的山路,只用了半個時辰就走完了。
然后許源便看到了黃鼠狼口中所說的“破廟”。
這是一座鋪滿了一整片山坡的龐大遺址。
可以看到當年香火鼎盛的時候,這廟的山門在山腳下。
然后一路向上,沿途有各種建筑,到了山頂上,有三座巨大的宮殿。
鬼王身抵達此地,古老廟宇的遺跡中,飛竄出來幾十只大小邪祟,向四周的黑暗中逃去。
這里本是一只大邪祟的地盤,昨夜鬼王身一口吞了那家伙。
天亮之前鬼王身離開,這里就成了“無主之地”。
各路邪祟覬覦,紛紛過來占據。
沒想到今夜鬼王身又回來了!
不跑還不等什么?等著被鬼王身吃掉嗎。
鬼王身對這些小東西沒興趣,一步步登山,到了最大的正殿廢墟中,便在破爛不堪的神龕上盤坐了下來。
這神龕當年應該也十分巨大。
當中的神像只怕有三丈多高。
鬼王身坐在上顯得局促,但也能坐得下。
然后便一動不動的等候著。
許源躲在遠處望著,心里犯著嘀咕:鬼王身要等的,該不會是……蛟大王吧?
夜晚無比寂靜。
許源一直低著頭。
今日禁觀星,萬萬不可抬頭仰望星空。
大福在許源身后,陪著等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索性臥了下來。
然后扭動脖子,腦袋不知怎的就往夜空上看了一眼。
而后兩只鵝眼猛地瞪大,露出驚恐之色。
也不知它究竟看到了什么,嚇得趕緊低下頭,再也不敢看了。
大福越來越覺得無聊,干脆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等到了后半夜,許源忽然覺察到有些異常,用手在眼上一摸,望命打開。
霎時間,北面的山谷中,漂浮起密密麻麻邪祟的“命”。
暗藍泛黑。
乃是陰鬼的命。
匯聚在一起,好像一條大河,正在綿綿不絕的向著破廟飄來。
鬼王身動了一下。
許源松了口氣,還好那些陰鬼不從自己這個方向經過。
陰鬼大河在山腳下停了下來,然后不斷的積聚。
每一道陰鬼都顯得殘破不堪。
它們被漫長的歲月侵蝕,魂體像是風蝕的朽木一樣。
所有的陰鬼匯聚在一起,被某種特殊的力量粘在了一起,變成一尊如同山岳一般的陰鬼。
許源暗中皺眉。
將這些陰鬼凝聚起來的力量,根源竟然在這破廟之中!
“當年……這些陰鬼,都是這大廟的信徒?”
山岳巨大的陰鬼開口,無數個聲音凝聚在一起:“滾下來!”
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那不是你的位置!”
“你這是在褻瀆!”
鬼王身雙眼中,有情緒在浮動。
它僵硬的開口:“你們終于來了。”
“你想做什么?一百多年了,為何還要來打擾我們?”
鬼王身道:“我來拯救一群懦夫!”
山岳般巨大的魂體中,無數陰鬼憤怒:“羞辱我們?你走不出這片大山!”
鬼王身道:“芳福妃被祛穢司斬殺的時候,你們在哪里?說你們是懦夫,有錯嗎?”
魂體們一起冷笑:“我們從未忘記亡國滅種之恨!而那女人早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想要的,是融入皇明的世界,繼續享受陽世間的富貴!”
“那么現在呢,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復國的機會。”
“就憑你?”
“我的故土一直在抵抗。而你們在做什么?你們龜縮在這山里,卻看不起山外奮戰的勇士?”
魂體們沉默了。
鬼王身繼續道:“看看你們的鬼樣子!再過上幾十年,你們就要被歲月徹底侵蝕消融了。
到了現在,你們還沒有勇氣拼一把嗎?”
魂體們的意志統一,沉聲問道:“說說你的計劃。”
“明夜,在這里,我會幫助你們入夢你們的后人……”
魂體們大亂:“不行!我們侵入后人的意識,就會取代他們……”
“閉嘴!”鬼王身一聲怒喝:“你們究竟在怕什么?那些后人現在已經是皇明的順民,他們已經忘了祖宗先人!
這樣的后人,死不足惜!借用他們的身體,光復先輩的榮光,有何不可!”
魂體們沉默了一會兒,又一起道:“若是失敗了,我們也逃不出來。”
“你們現在這樣子,還能堅持多久?二十年?與其這樣不人不詭茍延殘喘,不如放手一搏!”
鬼王身又說道:“我暹羅義軍四起,皇明已經壓不住了。只要交趾這邊起事,不出三月便能將烽火連成一片!
皇明必將被我們趕走,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山岳一般巨大的魂體中,響起了一陣嗡嗡聲。
似乎是在內部進行商議。
片刻后,所有的魂體才一起開口:“我們如今這狀態,入夢的成功率不會太高。”
“明夜,你們再來。我有辦法讓你們成功入夢。”
山岳般的魂體便潰散,重新化作了一條大河往北去了:“明夜見。”
等它們走后,鬼王身才從神龕上下來,沿著原路返回了船上。
它躺會了貨倉中,那些手臂又伸出來,將貨倉上的木板一一蓋好。
許源沒有現身,等鬼王身回船,許源抱起大福,飛快的去了。
然后按照黃鼠狼說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大窩黃鼠狼。
便立刻花了銀子,將它們一家都“買”來,變成了奴仆。
然后讓它們去河灣盯著那貨船。
隨后,許源才放心離開。
走出小余山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祛穢司眾人在碼頭上過夜。
許源昨夜讓他們先出山。
狄有志見到許大人,立刻迎上來,還沒等他開口,許源便道:“馬上回城!”
入城之后,許源吩咐狄有志:“回去讓所有人做好準備!”
“是!”
許源孤身直奔山河司衙門而去。
到了衙門外,許源對值守的山河校尉說道:“我要見苗禹,帶路!”
校尉們面色古怪,一言不發的帶著許源進去了。
許源覺得自己可能是看錯了,為什么覺得那幾個校尉的神情中,似乎藏著一絲的……幸災樂禍?
苗禹也住在衙門后院。
校尉們帶著許源走過了一片有些“熟悉”的院子——許源忽然想起來,這是和祛穢司衙門,靠著一條“鼠道”互通的那地方……
許源一陣心虛。
而后便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語速快的像麻雀叫:“……我怎么敢管你?你是苗家人,我是朱家人,你還不是我們姐夫呢,再說就算你跟我姐的事情真成了,我也管不著你呀?
我姐自己選的人,就算你真是這種貨色,她也只能打落了牙齒肚里咽。
但是——”
聲音猛地拔高,并再一次加速:“你不能跟老小一起瞎混啊!苗家的叔叔阿姨對你抱有極高的期望,你要自強、你要努力啊,萬萬不可這么墮落下去,老小是個爛泥性子,我跟大姐都已經不抱希望了……”
“朱三丫!”朱展雷憤怒的聲音,壓過了她:“你過分了啊!”
但是那個聲音很快更高鎮壓:“你再喊一遍?!”
然后有什么東西抽打的聲音,朱展雷“唉喲哎喲”的連連喊叫著,并且聲音飛快的朝著許大人這邊來了。
帶許源進來的兩個校尉,捂著嘴偷笑,說了一句“他倆被朱檢校的姐姐,剛從白月館揪出來”,然后就一起跑了。
咣啷!
跨院的月門被猛地拉開,朱展雷正在抱頭鼠竄,險些一頭撞在許源身上。
“啊?!”朱展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身后追著一個腰肢纖細、兩腿又長又直,穿了一身山河司巡檢官服的女子。
女子一頭青絲包在官帽里,臉蛋白皙干凈,杏眼桃腮,容貌絕美氣質干練。
她正舉著一根剛折下來的竹制,追著小弟打。
看到門外還有個人,頓時臉上一紅,趕緊將手放下來,把竹枝藏在身后,悄悄丟了。
朱展雷眼珠一轉,飛快的藏到了許源身后,只伸出一個頭來:“朱三丫,你憑什么說是我帶壞了姐夫?就不能是姐夫帶壞了我?”
眼前女子撇了下嘴:“朱老小,全家上下都知道你是什么德性。”
“那也不是我帶壞他的!”朱展雷跳腳叫道:“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還用得著我帶嗎?白月館里是他的老相好!”
苗禹欲哭無淚。
被賣的一干二凈。
這門親事,黃了。
“罷了,我管教不了你了,等回家我就稟明爹娘……”
“你就會告狀!”
許源拱手,詢問:“可是羅城朱巡檢?”
朱展眉素手抱拳:“正是。敢問閣下……”
朱展雷飛快說道:“這是姐夫的好友,姐夫請他幫忙查鬼王身的事情。他跟我們的口味不一樣,昨夜那白姑娘說了,許大人看上的,是她院里那兩個還沒梳攏的小姑娘。”
許源:……
對苗禹的痛苦,感同身受啊。
朱展眉的眼神中,果然帶上了幾分審視的色彩。
許源擺擺手,將朱展雷拽回了院子,關好了門,問道:“幾位……尤其是朱巡檢,我想問一問:鬼王身是否會出現自我意識?”
苗禹和朱展眉都是神色一正,只有朱展雷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朱展眉急忙詢問。
“我昨夜看到了鬼王身……”許源便將經過說了。
朱展眉驚訝的櫻唇微張:“竟然真的是除妖軍……”
朱展雷得意洋洋,對苗禹一伸手:“姐夫,我怎么說的?認賭服輸。”
苗禹一擺手:“別打岔,等這事有了結果,如果你真說中了,我不會賴賬。許賢弟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朱展眉便瞥了姐夫和小弟一眼,呵呵一聲冷笑:“瞧瞧,同樣的夜晚,有人在尋歡作樂,有人在用心查案!”
朱展雷就很不高興,嘀嘀咕咕的,從小到大,你就覺得我不如這個、比不上那個。
苗禹道:“跟我來。”
他回屋取了一串鑰匙,帶著幾人拐了幾個彎,來到衙門里一座小樓前。
開了門鎖進去,是山河司占城衙門的藏書樓。
苗禹飛快的翻找資料,很快就從一本發黃的記錄中發現了:“小余山那座破廟,應該是當年香火最旺盛的‘天福廟’,當年占城中的權貴,基本都是這座廟的信徒。”
他又順著記錄找下去,指著另外一段說道:“還有這里說了:占城城破之后,大軍上下一直在提防邪祟作亂,沒想到后續卻十分平靜。
向來的確是那些陰魂,都躲進了小余山,在那座廟周圍潛伏下來。”
朱展眉想了想,道:“我也曾聽說,交趾這邊有某些以血脈為媒介,施展的詭術——想來它們所謂的入夢便是如此。
而這種詭術,血脈越稀薄,施展起來越困難。鬼王身信誓旦旦,它極可能是真的找到了某種方法,可以大幅提升詭術的成功率。”
許源還是問出了剛才的那個問題:“鬼王身為何會生出了自我意識?”
按照向青懷的說話,“鬼王身”更像是一種武器。
每一次使用都需要有人犧牲自己,以自己的魂魄操控。
朱展眉想了想,搖頭:“我猜不出來。恐怕只有欽天監的人能回答你。我們對于鬼王身的了解很少,以前捕獲的鬼王身都被欽天監銷毀了。”
朱展雷便道:“還想那么多做什么?趕快向上報告啊。咱們只有一天時間,說不準今夜它們的陰謀就要發動了!”
許源也是這個意思,于是看向苗禹和朱展眉。
朱展眉立刻做出安排:“苗大人立刻派人,以最快速度去順化城求援。
咱們兩人一起去碼頭,若是順化城的援兵今日不及趕到,咱們能依仗的只有河道營了!”
“好。”苗禹答應,正要去安排人,朱展雷叫道:“我可以去順化城!”
“你別添亂了。”朱展眉一點面子不給他留。
朱展雷想了想,的確事關重大,萬一路上有什么意外……他這輩子都沒有承擔過這么大的責任,頓時一陣心虛。
也就不爭取了,乖乖的縮在一邊。
許源想了想,還是道:“順化城太遠,不如本官也向羅城求援?”
朱展眉略一思索,邊點頭道:“好!記得莫要泄露給除妖軍方面。”
“好。”
許源立刻回去,讓傅景瑜跑一趟羅城。
因為事情緊急,傅景瑜跟宋蘆借了幾張字帖。
這些字帖是五姑留給宋蘆的,速度更快。
許源在南城巡值房中等候,表面沉穩,內心其實分外焦急。
若是鬼王身的方法可行,今夜便會有大批本地土人暴亂!
雖然皇明這一百多年來,不斷向交趾移民,但本地土人仍占了大多數。
占城內許多官員家中的仆役,也都是本地土人。
真的讓他們鬧起來,后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還有一尊深不可測的“鬼王身”領導。
午飯過后時間不長,苗禹手下的張巡檢來了。
“許大人,我家大人請您去碼頭。”
許源點頭,帶了狄有志和郎小八出城,快馬加鞭趕到了碼頭上。
這次直入運河衙門。
本地河監端坐上首,左側是一員武將,運河衙門的幾個重要官員,和苗禹、朱展眉分別坐在周圍。
“河監大人,許巡檢到了。”
河監一抬手,指著旁邊墻上掛著的衣服地圖,淡淡道:“許大人,請指出那艘船的具體位置。”
許源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在地圖上把大致位置圈了出來。
河監便再說道:“好,多謝許大人了,來人,送許大人出去。”
苗禹和朱展眉登時神色不虞。
苗禹質問道:“河監大人這是要把許大人排除在外?”
河監沒有發話,他右側的“巡河使”便冷冷開口道:“這本就是我們運河衙門的案子,他們祛穢司摻和進來,算怎么回事?”
許源忍不住冷笑。
朱展眉的聲音隨之響起:“這鬼王身,是我巡查的時候發現的。卻不是在我手里丟的。
偌大的運河衙門上下一起發動,看似很盡心用事,卻什么都沒找到。
許大人找到了鬼王身,居功至偉,你們卻抱著門戶之見,要將他排除在外?”
巡河使被搶白,鐵青著臉沒有再說。
朱展眉一個小小的巡檢沒什么分量,但她身后的朱家可是分量十足!
朱展眉說完這番話,一一看向在場眾人。
可是除了苗禹,其余人都還是剛才那一副態度。
朱展眉搖頭不已。
一群抱殘守缺、鼠目寸光之輩啊。
許源最先發現了鬼王身,當然也最了解情況。
有他跟著能提供有價值的參考意見。
而且這份功勞根本跑不掉,就算是現在不讓許源去,將來也要給人家嘉獎。
將許源排除在外,還會被朝野嘲笑氣量狹窄。
還不如讓許源參與進來,順勢將這案子,變成運河衙門和祛穢司合辦。
運河衙門便不會因此丟了臉面,又可以借助羅城南署的力量。
何樂為不為呢?
端坐在上首的河監大人始終不發話,許源便一聲輕笑,轉身瀟灑而去:“不必了,的確本就是你們運河衙門的案子。”
你們案子就是你們的責任!
張巡檢等在外面,又將許源送出去。
張巡檢都忍不住低聲道:“這些官老爺啊,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許源走后,運河衙門開始商議如何處置鬼王身。
河道營來的是一位參將,外面軍營里有一千營兵。
他分外有信心:“我等應當先發制人,不必等到晚上了,現在就發兵,水陸并進,圍住了那艘船,將鬼王身捉回來!”
其余人等也是連連點頭:“據許源所說,那些前朝陰魂都是些沒膽子的,只要擒了鬼王身,那些家伙根本不敢起事,再過上一二十年,它們就自動消散于這山野之間了。”
群親激昂,苗禹和朱展眉提了些意見,卻都被眾人一一駁斥。
于是不到半個時辰,便做下了決定,進兵!
河道營這一營兵馬水陸軍各一半,有一大兩小三艘戰船。
參將迅速回營征兵出發,心中也是一片火熱。
沒想到天降奇功落到了本將的頭上!
鬼王身失蹤,運河衙門擔心是暹羅叛軍做的。
因此派出了河道營四千營兵。
主力在羅城那邊,他這一支乃是偏師。
對于軍人來說,不打仗哪有功勞?
偏師駐扎占城,參將本以為這次空跑一趟,結果還能撈個首功!
所以他才極力主張進兵,若是等羅城主力過來,就沒他什么事了。
三艘戰船在河中,五百步卒在陸上,沿著運河齊頭并進。
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到了那一處河灣。
已經看到了那一艘落帆停在岸邊的貨船了。
參將下令:“原地整隊,準備進攻!”
“擂鼓!”
鼓聲剛起,便見那貨船的窗戶同時打開,里面伸出來二十四只枯瘦細長的大腳,探入了水中一同劃水。
那大腳皮肉蠕動,自動化作了鴨蹼的形狀。
一劃之下,貨船猛竄出百十丈,速度奇快朝著河道營的三艘戰船而來。
彼此間相隔五里,轉瞬間貨船就沖到了眼前。
船艙中緊跟著又伸出來二十四只枯瘦細長的手臂,一側的十二只,一同刺入了河道營的兩艘小船之一。
咔嚓、咔嚓、咔嚓——
戰船上的木頭,蒙著的鐵皮等,在這些手臂之下,如同紙糊的一般。
手臂一起用力,這艘戰船就被徹底撕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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