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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酸菜豚肉燜面(七)

作者:漫漫步歸  分類: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漫漫步歸 | 大理寺小飯堂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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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小飯堂 第五百八十五章 酸菜豚肉燜面(七)

將口中的胡辣湯吞咽下去之后,童不韋開口了“先時一直沒辦法與你說,眼下總算是能說了。”

對面咬了一口肉夾饃的童正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先時病著,吃食只能往精細同清淡上靠,這兩日身體突然好了之后,不知是他骨子里就喜歡這等大魚大肉的吃食,還是寡淡之物食久了,舌頭也好,胃也好,都迫切的想沾些味兒重些的葷腥了,看到滿食案的朝食,即便腦子告訴自己得慢慢來,吃食的變化要循序漸進,可手還是控制不住的去抓了那自城中買來的肉夾饃。

或許是骨子里的關中人習性使然,身體好了的他這張嘴喜好的吃食同城中多數尋常百姓沒什么不同,也喜好吃肉夾饃,胡辣湯這等粗獷接地氣的吃食,若定要尋個不同來那大抵是食材更講究,也換了個更漂亮,更貴價的盤子盛放肉夾饃罷了。

同樣是肉夾饃,銀盤子里的就是比油紙包里的貴上數倍不止。

童正心思晃了晃,回神,抬頭看向面前的童不韋,與他對視“也不怪你,先時你我如何會交心相談呢”

這些年,他一面敬童不韋,人前與人后,都做著那個病弱孝子,卻又始終提防著童不韋,恰如童不韋一面關照著他,人前與人后都做好一個英明父親,卻也始終小心翼翼的提防著他一般。

兩人始終互相提防著,不曾當真卸下過心里所有的防備,哪怕此時此刻,看似交心了,可心里那防備是不是真的卸下了,卻誰也不知道。

外祖與母親過世多年了,他父子也相對過活多年了,這座宅邸的主人也多年只他二人,按說本該是相依為命,最為親近的兩個人,可怎么會變成這副樣子的呢

童正看向四周,雖此時是白日了,不再是昨兒那黑漆漆的夜里,可他環顧周圍,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抓了一把周圍看不見的空氣,不意外的,什么都未抓到,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那群鄉紳以為只有童不韋有那等自己被那看不見的鬼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覺其實,他此時也有了。

他與童不韋并非那等一根筋的執拗之人,皆性情圓滑,至于外祖、母親感情這點事,于他二人而言并非什么扎根心頭的刺,比起那等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性情中人,為了什么情義而做出罔顧利益之舉的重情重義之人,感情這種事于他們而言,好似天生便淡泊的緊。

便是因為感情淡泊,才不會似那些重感情之人一般被困于感情的漩渦與羈絆中掙脫不開,因為于他們而言,什么事都好商量,什么事也都有個價錢,能用來買賣。

按說,他們這等人不當存在無法說開的事的。可事實卻是他與童不韋這些年兩人之間就是始終橫亙著一條看不見的墻,怎么都無法推開,對對方徹底敞開心扉。

先時不覺得,可直到這兩日細細回看他與童不韋這些年怎會落到如今這幅田地的,這才恍然發覺好似一直有只看不見的鬼手在捉弄他二人,直到今日方才讓他與童不韋有了交心之言的機會。

怎么會這樣呢童正百思不得其解。

“你母親雖是女子,卻與尋常女子不同,同你外祖,同我等是一類人。”童不韋放下手中的銀碗,緩緩開口了,“當時我莫名其妙,不知怎的就突然被逼的要金蟬脫殼逃命之后,一窮二白來了長安城,正想著該如何東山再起之時,那位大人尋上了我。”

“那位大人道知道我的情況,他告訴我,我這般,并不是倒霉只是被人盯上,吃了。”童不韋說道。

“我當時心中大駭,自詡自己也算聰明人,便是技不如人,好歹也該知道自己輸給了誰,怎么輸的,可彼時的我卻是連怎么輸的都不知道,不,不是怎么輸的都不知道,是連我自己輸了都不知道。”童不韋盯著面前食案上的朝食,喃喃,“只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

說話的是童不韋,說的也是當年的,過去的事,可面前聽著的童正卻只覺自己手腳發涼,一股不知自哪里冒出來的寒意自腳下涌了出來。

“我自是想問他是怎么知道的,”童不韋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他沒有告訴我。”

“他若是從那時就開始布局的話,當然不會告訴你。”童正說道。

“胡八那賭場里的賭客多的是裝睡的,輸了還想贏回來,故意裝作看不懂賭場里那些套路的,覺得自己也能玩懂那些套路。可偶爾也會碰到真傻的,真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能贏了,這周圍的賭客也俱是同自己一樣賭運氣的老實人。”童不韋說道,“我等看尋常賭客已同看待宰的羔羊沒什么兩樣了,似這等真相信自己差一點就贏了的,同傻子除了名字,也沒旁的區別了。”

“我看那些人,如同看傻子,將那些傻子盡情的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有些人看我等,興許也同看傻子沒什么兩樣。”童不韋笑了笑,眼里卻沒什么笑意,而是看著面前擺滿食案的朝食,說道,“你說的沒錯,那位大人當時就開始布局了,在那位大人眼里,我等或許便是個傻子。”

童不韋這么說,當然不是空口無憑的胡編亂造了,而是那看不見的鬼隱隱讓他摸到了一角才這般說的。

“我等這些人能將生意做的這般好,都是極度務實之人,也習慣了爾虞我詐的騙來騙去。騙子見的多了,自是沉得住氣,看不到真正的好處,不會掏錢。那等看不見的鬼不顯形,我等又怎可能輕易便被它騙出銀錢來”童不韋說道,“其實,我等這性子,若是放到不該放的地方,也可能成了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一直以為自己這大方與摳搜的尺度拿捏的極好,該大方時大方,該摳搜時摳搜。可眼下想想,有些人控的局便是能大到將這浮華世間都顛倒一番,本該是被夸贊的不被輕易唬住的精明,因著這一番顛倒,就成了被人嘲笑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了。”童不韋說到這里,搖了搖頭,“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什么時候自身身處的這浮華世間開始顛倒的,更不知道的,是他究竟是幾時開始布的局,又究竟做了什么。”

“甚至或許只是說了一句話,給了一個眼神,剩余的,什么都未做,只是在那里看著,看著你我二人互相猜忌,為了利益得失,互相布局攀咬對方,他想要我二人哪一人死,便看著那一人被咬死;他不想要我二人死,要我二人做事,便在最后關頭,突然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猛然點醒我二人。”童不韋垂眸看向眼前食案上擺滿的朝食,停了下來,半晌之后,方才抬起自己的手,盯著自己的掌心說道,“翻手為云覆手雨”

“古往今來,自詡自己有一番手腕,自稱自己能翻手為云覆手雨的人多的是”童不韋的聲音還在耳畔響著,“我也曾以為自己便是這等翻手為云覆手雨的聰明人,能將他人隨意玩弄于鼓掌之中,可見了那位大人,方才知道自己以為的翻手為云覆手雨在那位大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想讓我生就讓我生,他想讓我死就讓我死,”童不韋說到這里,看了眼面前臉色蒼白的童正,深吸了一口氣,“他當時不止沒有告訴我,我究竟是怎么輸的,還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童正聽到這里,下意識的追問。

“他道,他看著旁人吃了我,眼饞得很,他也想吃一次”

“砰”食案上的茶碗被帶翻,響動聲驚到了童正,下意識的低頭自己面前被帶翻的茶碗,渾濁的茶湯將食案上潑灑的一片狼籍,可不論是童不韋,還是童正,都沒有將下人喚進來收拾食案,而是對著滿食案的狼藉繼續說了起來。

“這話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進了我的心里。”童不韋對面前臉色蒼白的童正苦笑了一聲,說道。

“這話誰聽了心里不如同被扎了根刺一般”童正喃喃著,看向面前童不韋眼下的烏青,昨兒一整晚在旁人宅邸,他自是未睡好,童不韋應當也是,或許是翻來覆去的想了一整晚,才將這些年經歷的事捋的稍微清楚了些。

“便是在如此心頭被扎了根刺的情形下,那位大人將我同你母親牽了線。”童不韋繼續說道,“你外祖與你母親的劉家家財你知道的,也使了手腕,她父女同我一樣被那位大人埋下了想吃一次的刺,將我二人牽到了一起。可那時,我與她父女都不知道彼此同是天涯淪落人,只以為對方是那位大人的眼線,這提防自是從一開始就埋下了。”

“這也不奇怪。”童正點頭說道,“若換了我,也是這么以為的。”

“我與你母親就這么同床異夢的走到了一起,而后你外祖與你母親開始生病,他們同你一樣,不知道自己怎會突然生病了,只是懷疑上了我。”童不韋說道,“既懷疑上了我,自是不出意外的,想讓我這個那位大人的眼線消失,便想借刀殺人。倒不是不想用好看些的手腕,只是身體之事難說的很,他們等不了,也不敢賭自己還能活多久,又恰巧那位大人經過我二人的宅子,天時地利之下,你母親便使了手腕。”

“可這手段還是難看的很。”童正聽到這里,下意識道,“更遑論那位大人不缺子嗣,指不定成不了。”

“你母親精明的很,不敢賭那位大人的心思,也不會當真將自己弄到騎虎難下的境地,是以當夜便同我攤牌,約定只做做樣子,事后抱個旁人家的孩子過來或者說意外流掉了都成。甚至我同她若是運氣好,還當真有子嗣了,時間又湊巧的很,就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時間之內,能讓親兒子換個那位大人的庇佑,其實不虧的。便是那位大人不理,我等也不吃什么虧,全當事情不曾發生罷了。”童不韋說道。

童正聽到這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向童不韋,驚詫于童不韋夫婦竟有這么大的膽子“當年事原是你二人想算計那位大人若是你二人有了親子,你便裝作幫那位大人養兒子,實則是想白賺那位大人一個關照同庇佑”

“不錯。”童不韋點頭,手指下意識的動了動,這是長久撥算盤形成的習慣,遇事開始考慮利益得失時,手指便要撥上一撥,他道,“這筆買賣是劃算的,那等委屈左右也是假的,裝出來的,好處卻是真的,更遑論這種事外人又不知道,我便點頭了。”

“之后呢”看著童不韋眼底的烏青,童正嘆了口氣,說道,“你等可是算計那位大人卻反被算計了”

“或許吧”童不韋說到這里,苦笑了一聲,看向童正,“我與你母親本計劃好了,可那晚就似你同你那三個新娘圓房那晚一樣,整個宅子里,旁人都睡的很踏實,很安穩,偏我同你娘二人渾渾噩噩的,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說不清了。”

“更說不清的,是那位大人走后,你母親當真有孕了,”童不韋看了眼童正,見童正松了口氣,知曉這自小養到大的便宜兒子在想什么,遂苦笑了一聲,說道,“若只是如此,你父親是誰或許說不清,你母親總是能定下的。可麻煩就麻煩在你母親生產你的當日,還是同圓房那晚一樣,旁人都沒出什么岔子,偏你娘生產完虛脫卸了力,我同你外祖、接生婆幾個都睡過去了。待醒來,兒子確實還在身邊,那襁褓瞧著似是同一個,可細一看,那花紋卻明顯精細了不少。你知道的,你娘那般精明,過眼的東西都會記上一記,更遑論是自己生的兒子,又怎會記錯自己備下的襁褓”

“更麻煩的,還是那位大人有位側室當晚聽聞也生了個兒子,”童不韋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那花紋精細的襁褓過一日又換回那等沒那么精細的樣子了。”

一番換來換去的折騰,聽的童正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等也懷疑那位大人只是換了換襁褓,為了敲打你母親莫動不該動的心思,可你母親看著你卻也說不好,只覺的像自己生的兒子卻又不像。很擔心一番謀劃,最后為他人做了嫁衣,自是不肯同你將實話說全的。”童不韋看向童正,眼底神情復雜,“若你是她生的,爭你外祖那點家產自是沒得說,可若你根本不是她生的呢她也怕,往后一直懷疑,卻又說不出來,所以對你,始終還是隱瞞了一些事情的。”

“其實那一次的算計過后,我同她都后悔了,落到那番地步是咎由自取,也知怪不了任何人。可孩子已然出生了,有些事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童不韋看著童正,說道,“這些年,那位大人對你毫不理會。我看著你同你母親一樣,覺得像我又不像我。”

童正聽到這里,苦笑了一聲,喃喃“所以,你與娘親自己也說不清我究竟是不是你二人的親子,看我都覺得是又不是,所以都愛護我,卻又都提防我,便是怕一番謀劃,盡數為他人做了嫁衣”

“若是旁人,我等養了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可若你是那位大人同他那位如今已抬了平妻的夫人之子,不說我,便是你娘活著,也不敢賭啊”童不韋說道,“那位大人當年的妾室生的兒子沒幾年便過世了,這一死,更叫我二人懷疑死的那個興許就是我二人的親子”

“若是我二人的親子死在他府里,你我等又怎敢賭”童不韋看著童正,多年修身養性的工夫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烏有,他看著童正,指著自己的喉嚨,聲嘶力竭的喊道,“我看著你,既有可能是我的親子,又有可能是謀害了我親子的仇人之子,這等如鯁在喉之感,你叫我怎么辦”

“你母親過世之后,我唯恐子嗣再出差錯,只敢養幾個干凈些的外室,可這么多年,再也沒有過子嗣”童不韋看向童正,喃喃,“我一直這般猜疑,也懇求過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卻從未說過。”

“他當年埋刺時說想吃我一次我因著那一次對他的算計,不得已只能盡心竭力的做事,為他生錢,為我同你母親那一次的算計向他賠罪”童不韋指著童正說道,“我不是沒想過旁的辦法,我的身體看了很多大夫,也看不出任何毛病,那些外室也不知為何怎么都生不出子嗣來,我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叫我怎么辦”

看著面前眼圈發紅,喃喃顫著唇的童正,童不韋道“眼下,你可能同我親如父子,甚至,就有可能是我童不韋唯一的兒子,可一轉眼,也有可能變成同我有彌天大仇之人的兒子,你叫我怎么對你”

“他一直這般不上不下的吊著我,就是不肯將答案告訴我”童不韋看著童正,指著自己的喉嚨,說道,“你咳了這么多年,痛苦不堪,我一直被那塊石頭堵在胸口,又何嘗舒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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