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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陳督師領旨受賞,房青云以身入局

作者:豆漿油條熱干面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豆漿油條熱干面 | 從箭術開始修行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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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箭術開始修行 第202章 陳督師領旨受賞,房青云以身入局

武義伯府。

今日休沐,無需卯時去軍營處理軍伍。

昨夜折騰的比較久。

習武之人,就是不一樣。

“師弟。”

溫軟細膩的觸感在耳朵上傳來。

“娘子,你醒這么早做什么?”

“昨夜,你不是一直喊師姐么?”

“都一樣。”

陳三石把暖玉摟入懷中,就想要再溫存一番。

“誒”

臉頰微紅的孫璃用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前攔住,輕聲道:“等會兒還要去給我父親敬茶呢,你忘了嗎?”

“不耽誤。”

“回來得不行嗎,有的是時間。”

“好吧。”

“司琴,墨畫!”

一聲吆喝。

兩名丫鬟不多時就端著熱水進來。

陳三石兩人很快梳洗完畢。

“對了老爺。”

司琴說道:“昨個兒青鳥帶回來一封信。”

“嗯。”

陳三石快速拆開慶國的來信,里面只有簡短的四個字。

“安好,勿念。”

字跡是蘭姐兒的字跡。

但他一看,就知道不是蘭姐兒寫的信。

那沈歸荑,十有八九是壓根沒有把信給蘭姐兒看。

看這樣子。

是準備霸占他的老婆孩子,不還回來了。

“司琴,研墨!”

陳三石提筆修書。

信的大概內容,就是盡快把他老婆孩子送回來,歡迎經常來做客,否則的話,小心他領兵打到慶國去。

后者當然是玩笑話,前面則是認真的。

做好這些。

陳三石才和孫璃一起,坐著馬車來到督師府。

“我師父呢?”

他們來到廳堂,并沒有見到人。

隨便找了個丫鬟。

“不知道呀,督師最近好像在養傷,不讓我們去打擾他。”

“不器!”

陳三石又找到在射鳥的孫不器:“你爹呢?”

“我爹?”

孫不器想了想:“應該在臥房休息吧,你找個丫鬟帶你過去就是。”

當歸院內。

陳三石輕輕敲響房門:“師父?您老人家在閉關養傷?我和師姐來給你敬茶。”

沒有應答。

“師父。”

依舊沒有動靜。

糟了……

陳三石通過觀氣術,并沒有發現屋內有氣。

要么是不在。

要么是……

他猛地推開門:“師父?”

入眼。

是十分簡樸的陳設。

蒼老的書架上,擺放著一排排的舊書,有武學、有儒書,最多的還是涼州大大小小的政務相關的東西,裂縫的書案上,是一封才寫完的,關于涼州下轄鳳陽府饑荒的調糧方案。

孫象宗就躺在掉漆的床榻上,安詳地睡著。

“爹?”

孫璃擔憂地上前。

陳三石沒有出聲,只是來到老人身前,輕聲道:“師父,您辛苦了一輩子,可以休息了,以后的事情,弟子會處理好的。”

也就是聽到這句話。

半晌沒有在孫象宗鼻腔前感受到呼吸的孫璃,才開始眼眶紅潤。

“爹!”

本來是準備過來湊熱鬧的孫不器,在見到這一幕之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爹,昨天晚上您不是還好好的,還打了我一頓來著嗎!”

不久之后。

諸位師兄師姐趕到。

全都在房間內跪倒。

“師父,您走好。”

一場葬禮,在凝重的氣氛下開始。

明明昨天還是大喜之日,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一夜之間就變成喪事,督師府里里外外,皆為素縞。

參加完婚宴,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官員們,不得不又留下來參加吊唁。

陳三石在停尸入棺之前叩首,然后默默地從枯樹皮般的滄桑手掌上,取下那枚銀色鐫刻著符文的戒指,又緩緩戴到自己的手上。

他現在,也沒心情去查看里面有什么東西,只是跟著師兄師姐們一起,默默操辦著喪事。

“督師,一路走好”

涼州監軍候公公前前來吊唁。

結束之后,他沒有離開,而是來到白袍身前,感慨起來:“咱家還小的時候,就聽說過孫督師的威名,心中也把督師當做榜樣,有想要參軍入伍的想法。

“只可惜,當時生父沒錢治病,就把咱家賣到了宮里,先入西廠,后入司禮監……

“但咱家心里對督師的崇敬,一直都是有的。

“后來京城把咱家從宮里派到涼州來當監軍,也一直都是把督師大人當成前輩敬仰對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候公公。”

陳三石打斷,沒有耐心再聽下去:“有什么事情,就請公公直說吧,今日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忙,在下沒有太多時間閑聊,還請公公見諒。”

“陳大人,還請節哀呀。”

候公公開口道:“實不相瞞,今日灑家前來,確實是有一件小事。大家都知道,你雖然入門不久,但卻是孫督師的關門弟子,也是最喜歡的弟子。想必督師大人在仙逝之前,一定是把衣缽都傳承給陳大人了吧?”

“公公,師父對于每一個師兄師姐都沒有偏心,你這么說話不妥。”

陳三石面無表情地說道:“至于衣缽傳承,如果公公指的是龍膽亮銀槍的話,那它確實在我的手里,這是不久之前數萬將士親眼所見的。”

他有些懶得理睬。

師父尚且沒有入土。

這些人就開始跑來惦記遺產。

“不,不單單是這個。”

候公公補充道:“陳大人聰慧,應該明白咱家說的是什么,不如給陳大人提個醒?銀松崖,虎牢關,狼居胥山……還有孫督師既然給了陳大人兵器,也總該有配套的功法才對。”

“公公。”

陳三石淡淡道:“今日家師喪禮,討論這些是否有些不合適?”

“陳大人。”

候公公繼續說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啊。”

“我說,家師喪禮,等一等再說這事。”

陳三石頓了下,忽地直視太監的雙目,重復道:“你,聽不懂么?”

霎時間。

候公公竟是覺得有些汗毛倒立,仿佛自己是戰場上的敵軍,他很快反應過來,賠笑道:“陳大人說得有理,是咱家冒昧了,咱家改日再來,不過有些事情,陳大人可要好好想清楚。”

語畢。

他才對著棺材行了一禮,然后轉身離去。

“死閹人!”

目睹這一幕的汪直罵道:“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子對朝廷忠心耿耿,殫精竭慮,結果一輩子都在遭到防范和惦記,就連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三石……”

他看著師弟手上的戒指:“師父當眾把龍膽亮銀槍交到你的手上,你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勛,如今普天之下,只怕是沒有人,能比你在兵家之道中擁有更高的威望,按照朝廷的尿性,接下來對你必定也有一系列的猜忌和防范。”

陳三石坦然道:“我知道。”

事實上。

就算是師父不當眾把龍膽亮銀槍交到自己手里。

朝廷還是會找上門來。

很簡單的道理。

人死了。

東西總得有人繼承。

“時辰到了。”

身為大師兄的呂籍主持著葬禮,他緩緩把手從棺材上收走,沉聲開口道:“可以開始了。”

嗩吶的聲音響起。

弟子們抬起棺材。

送喪的隊伍十分浩大。

光是百姓就數以萬計。

自從孫象宗來到涼州城之后,才再也沒有人敢橫行霸道,收的稅也一年比一年少,百姓們不至于一到冬天就餓死凍死。

這一日。

滿城素衣。

婦女老幼。

哀慟全城。

孫象宗的爵位是國公,葬禮的規模本來應該十分浩大,但按照他生前留下來的意思,最終還是選擇從簡,除去參與的人比較多以外,幾乎沒有什么比較奢侈的地方,只有棺材,是大師兄堅持弄來的最好的棺木。

安葬地點。

選擇在黃云山上。

黃云山下黃云村。

那里是孫象宗出生的地方。

也算是。

落葉歸根。

棺材入土,開始填土。

這時。

陳三石有所感應,取出龍膽亮銀槍。

只見其中。

一道金色的靈蘊飄出。

來到棺槨上方旋轉幾周后,就隨風飄散。

槍靈。

師父說。

萬物有靈。

兵器也不例外。

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培養出槍靈。

顯然。

師父死后。

龍膽亮銀槍里的一絲靈蘊,也隨之而去。

這桿槍。

算是徹底變成他的東西了。

尊父孫象宗之墓

墓碑上面也很簡單。

這么一行字旁邊,是陳三石等弟子的名字。

他生前的功績,也沒有刻在上面。

一百歲。

長壽么?

算長壽,也不算。

一直到下午。

送喪的人陸陸續續都離開。

山上,就只剩下子女、弟子,久久沒有離去。

只有孫不器沉默著,只身一人下山。

“如今,戰事結束。”

最終,榮滟秋開口道:“不知道大家都有什么打算。”

“阿彌陀佛。”

五師兄蒙廣信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去了極樂西天,灑家自然也該回到靈隱寺去,每日念念經,撞撞鐘,倒也是瀟灑快活。”

“我有些事情要做。”

葉鳳修看著手中的劍:“既然是江湖中的事情,就沒必要在朝廷里待著了,江湖事江湖了,這也是我當初學劍的初衷。”

“別啊。”

聞言,汪直連忙說道:“你們狗日的,這是準備散伙?”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

二師兄程位說道:“兩位師弟要走,我也走了便是,這些年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底,一道圣旨下來都歸了別人,誰還有心思干下去,不如南下去找故人做做生意,到時候還請在朝為官的師兄弟們幫襯幫襯。”

他本來,是白虎營的主將。

結果擴營之后。

直接發配到涼州衛所,而且還要聽趙無極的話。

這口窩囊氣,他是懶得再受了。

“老二說得沒錯。”

蒙廣信冷哼道:“師父當年傷的不明不白,還沒入土,那閹人就來找師弟要東西,這樣的朝廷,誰愛待就待著吧。”

陳三石頭一回知道:“師父,有傷?”

“早就有了。”

蒙廣信說道:“不然你以為,他老人家曾經連著許多年都沒有出手,不就是因為要養傷?否則的話,還能多活幾年。至于是怎么傷的,你就尋思吧。”

“還有老四的腿。”

榮滟秋接過話說道:“還有不悔師弟,這些年,姓曹的不知道坑了我們多少次,老娘也不打算繼續賣命了。”

“小師弟。”

程位拍拍白袍的肩膀:“以后你大概率是要位高權重,可要當心啊。”

“老大!”

蒙廣信耿直地說道:“你特娘的別不服氣!先不論別的,小師弟就是我們當中武道資質最好的,單從這一點來說,師父把衣缽傳給他,就是理所應當的。日后灑家和師兄弟離去,你在朝中,可要幫扶師弟!”

呂籍沒有理睬,只是靜靜地跪在師父的墳前,腦海中隱隱有怪笑聲。

“小師弟。”

“那我們,就先走了。”

“以后,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諸位師兄,師姐,想做什么就去吧。”

陳三石回答道:“如果不是特別著急的話,晚上讓師弟給大家踐行。”

“成!”

“是該再聚一聚。”

“畢竟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那我們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見。”

“晚上,我還有些事情。”

呂籍開口道:“就不一起了。”

他說著,拍拍師弟的肩膀,然后消失。

“師姐,我們回去吧。”

陳三石扶起孫璃:“就讓師父好好休息。”

“嗯。”

孫璃起身。

兩人正準備離開時。

陳三石見到。

在墓碑前。

突兀出現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書生,一身洗得發白的長衫,腳下踩著布鞋,衣著簡樸,但是看起來格外干凈整齊,他站在墓碑前,靜靜注視著上面的文字。

“梅先生?”

陳三石抱拳道:“你也來了。”

“來看看。”

梅笑淡淡道:“象宗,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這話。

在陳三石耳中聽起來,總有些怪怪的。

“你在和誰說話?”

孫璃的聲音響起。

“你看不到嗎?”

陳三石疑惑。

“看到什么?”

孫璃拉著他:“師弟,你也別太難過了。”

“有緣之人方能看到我。”

梅笑解釋道:“我和小兄弟算是有緣,以后,還會再見的。”

他說著微微點頭,而后消失不見。

不久之后。

跟上次在督師府一樣。

附近另外一個地方。

再次出現梅先生的身影。

他似乎是在帶領什么人,做什么事情,意氣風發,慷慨激情。

隨后。

徹底消失。

“真是怪事。”

陳三石沒再去想,領著孫璃回到家中,讓她安心休息。

連著數日的喪禮。

一切忽然變得安靜下來,他才來到后院房間里,查看戒指里面都有什么東西。

注入一絲靈力之后。

他就能看到。

漆黑的空間內,留著一些靈石,數量不多,還有一顆靈珠,只不過里面裝著的是煞氣,想必是封印煞脈留下來的。

另外,還有一張沒有弦的弓和一些箭。

中品法器!

陳三石當初在大澤坊市里沒少逛,看得出來法器的品級。

他把弓取出來。

單從外觀上來看,是很普通的反曲弓,但是仔細看就能發現,木頭是修仙界的靈木,上面有著玄妙的銘文,不是凡品。

這些箭矢看起來也是樸實無華,但是能夠盛載靈力和真氣。

唯獨,就是缺少一根弓弦。

應該是師父還沒來得及完全準備好,就離開了,所以遲遲沒有拿出來。

中品法器,對應的就是煉氣中期的修士,和他如今的武道境界相當。

倒是也夠用。

繼續再看。

還有一張符箓。

陣符,用來屏蔽靈氣。

師父交代過,日后修士可能會進入到東勝神洲來,所以使用靈脈的時候需要小心一些,最好是選擇一處當做是固定洞府,然后使用陣符屏蔽靈氣,不要隨意更換位置。

最后。

是一塊木牌和一塊玉牌。

玉牌上面寫著清虛門。

師父還在上面留了信息,說這是修仙界內少數擁有煉體傳承的宗門,如果將來實在沒辦法的話,可以拿著玉牌,去找玉靈真人,但是盡量不要去。

最后一塊木牌。

看起來有些特殊。

明明看著是木頭,但是拿在手中的觸感卻像是玉石,上面雕刻著三個大字,鎮守使。

這大概。

就是當初師父在天涯海角提到過的。

東勝神洲鎮守使的身份認證。

只是。

師父從來沒有說過,這鎮守使的身份從何而來。

他的一身修為傳承又是怎么得到的。

可能。

和師兄曾經提到的極北之地有關系。

把所有的東西暫時收起來。

陳三石收拾東西,來到仙鶴樓為師兄師姐們準備踐行宴。

一直到子時。

他有些擔心孫璃,才回到家中。

“那咱們,就也走吧。”

“師父才走沒幾天,大家也都沒心情喝酒。”

氣氛從始至終都不怎么活躍,一場酒席也喝得悶悶不樂。

“等等!”

就在此時。

酒席間一直沉默喝酒的房青云,驀地開口,他的聲音少見的帶著嚴肅:“諸位師兄弟,你們,真的打算就這么走了嗎?”

“不然呢?”

蒙廣信理所當然地說道:“難不成,繼續留下來給朝廷賣命?”

“是啊。”

程位喝得有些醉意:“京城那位熬死了師父,再也沒人能斗得過他了,但是斗不過,難道還躲不過嗎?”

“老二,你說對了。”

“啪——”

房青云把一張信紙拍在桌子上:“這些,是宮里傳來的消息,你們自己看看吧。

“老七,你想江湖事江湖了,可你的仇家,卻是早早跟朝廷攀上了關系,你辭官之后再去殺官,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說吧?

“老五,你的去處,也不是靈隱寺,而是京城的承天寺,你辭官之后,立馬就會封你去當監院。

“老二,你的生意大計就別想了,你和鎮南王不對付,南下之后,有好事輪得到你?

“還有老六,這次北境之戰,你修為恢復的事情暴露,封賞會有,但你也馬上就要被調到南邊去給鎮南王當手下,武圣的資源,短時間內你就不用想了。

“還有九師妹,你要去宮里當女官了,以后所有的宮女都歸你管,怎么樣,高興嗎?!”

聞言。

眾人都是一怔。

“啊——”

蒙廣信咆哮一聲,直接把飯桌都掀了。

“草他祖宗!”

他勃然大怒:“師父才死幾天?!就對我們下手了?!這是要干什么?把我們都當畜生一樣圈起來看著?!”

“狗日的老五,你把菜都弄到老子身上,這是給師父戴孝的衣服!”

汪直破口大罵。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程位把手里的酒杯捏得粉碎:“師父活著的時候,朝廷忌憚我們,怕我們擁兵自重,我能理解。可現在呢?!兵權,我們沒有!

“北涼軍,十個有八個都是他們的人!

“師父也去世了,再也沒有人能跟老皇帝叫板。

“他還是,不能放過我們嗎?!”

“不能走。”

榮滟秋恍然大悟:“你們別忘了,小師弟還在這里呢,如果對我們都這樣的話,小師弟拿到師父的傳承,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加不好過。

“我們要是走了的話,小師弟在北涼軍里面,就算是徹底沒有幫手了。

“師父就剩下璃師妹和不器兩個血脈。

“哪怕不是為了小師弟,我們也不能走!”

“可……”

稍稍冷靜下來的二師兄程位,又開始在心里盤算:“可就算是不走,又能怎么辦?

“這些年,師父把整個北境五州的賦稅都一減再減。

“朝廷那邊,本身就很不滿意。

“如今師父走了,我們如果不乖乖聽話,只怕是……”

此言一出。

酒桌變得死寂。

師父走了。

這種情況,再也沒有人能站出來,頂在前面,擋住京城的壓力了。

“不,有人!”

房青云似乎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你們忘了,龍膽亮銀槍在誰的手里了嗎?”

“你是說……”

二師兄程位重新坐下來:“小師弟?”

“小師弟畢竟還年輕,在北涼軍里的威望有了,但兵權就算加上我們,也攏共不過五分之一,而且他說到底也是武圣境界,跟師父沒法比。”

榮滟秋說道:“靠他,恐怕是頂不住。”

“他一個人頂不住,但我們在后面撐著,就未必頂不住。”

房青云加重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愛讀書,但你們也多少該知道,自從師父手握兵權又和陛下理念不合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后來種種血仇、積怨,雖然一直都沒有拿到明面上來,但不代表我們忘記,更不代表京城忘記。

“更別說,其中有不少簍子,都是你們捅出來以后,師父幫你們扛下來的!

“你們現在想躲,躲得掉嗎?

“師父他老人家,既然把衣缽給了師弟,就說明相信師弟能夠撐起來我們師門。

“他還年輕。

“所以需要我們這些當師兄、師姐的在后面稍微撐一下,以師弟的成長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夠獨當一面。”

“老四說的有理。”

汪直贊同道:“躲到哪里,也不是個辦法,當年我們哪一個不是平民百姓,為什么跟著師父,都別忘了。”

“當然。”

房青云話鋒一轉:“光我們說了不算,撐住一個師門,是很累的,愿不愿意撐住,還是要看師弟自己的意愿才是。”

“萬一……”

程位有些擔憂地說道:“小師弟他不打算和朝廷斗呢?畢竟對于他來說,和曹家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冒這個風險?只要他老老實實聽話,放棄一些權力,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還是沒有問題的。”

“再過幾日,朝廷對于北境之戰的封賞就要送到,咳咳咳……”

房青云劇烈地咳嗽起來:“到時候,就知道師弟如何選擇了。如果師弟不愿意走師父的老路,想過過安穩日子,只要能護佑住孫璃師妹和不器,也算是足夠。

“至于我們,也老老實實聽候調遣,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

后院。

陳三石在院子里,不斷變幻著面容。

基本上,他的每一樣技藝都沒有落下,閑暇時候都會提升。

包括讀書技藝。

也包括當下正在進行的易容術。

從天涯海角回來后,他意識到一門隱藏修為的本領的重要性,因此就沒有停下來過,但是提升兩次,一直到大成階段,也都主要是對于外貌、氣息的改變。

好在,還可以破限。

又一次變換成完全想象出來的一個人的模樣后。

面板終于浮動。

技藝:易容術(破限一階)

進度:0/2000

效用:……,藏氣

藏氣:掩飾修為。

當即。

陳三石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種特殊的周天運轉方式,可以達到隱藏修為,迷惑敵人的作用。

他直接把法修的氣息,從煉氣初期壓制到歸零,然后喊凝香用探查術看他。

“凡人。”

凝香篤定地說道:“看不出你有任何吸收過天地靈氣的跡象。”

成了。

陳三石以后行事可以更加方便。

他收起靈珠,準備出門。

忽然間失去靈氣供應,昭昭像是做噩夢般從冥想當中清醒過來,一腦袋磕在桌角上,誒呦誒呦地叫了起來。

回頭要找個地方

這段時間。

每次修行的時候,千尋都會一起。

青鳥也會站在窗戶上蹭靈氣。

而且……

千尋的修煉速度很快。

陳三石用觀氣術看,白鵠馬體內的靈氣早就遠遠超異獸,看樣子都快要進入到靈獸的正式境界了,只是暫時還不知道靈獸境界的劃分。

“千尋,送我上山。”

他騎上千尋,都不需要走正門,直接一躍跳過圍墻,很快就消失不見,直奔著羅天山脈而去。

弓箭都有了,就差一根弓弦。

三日后。

陳三石一路長途跋涉,來到羅天山脈的十二重深山。

煞脈封印之后,山林之間很快就恢復正常。

先前那些沾染到煞氣的毒獸,失去煞氣的供應之后,有相當一部分直接暴斃,只剩下少數還活著。

由于巨蛇的體型太大。

他幾乎沒有費太大力氣就找到目標。

一眼看過去。

這條巨蛇的鱗片看起來如同漆黑的鎧甲,體型長達百丈,頭頂上方隱隱像是要長出犄角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血脈的蛇。

目測實力,大概在煉氣中期。

能在靈氣匱乏的東勝神洲,擁有如此修為,對于上山打獵的武者們來說,如果見到,確確實實很容易把它當成“龍”來看待。

“嘶——”

不等陳三石靠近。

巨蛇就察覺到敵意,嘶吼著主動靠近過來。

銀光一閃。

長槍現世。

真氣激蕩迸發,龍膽亮銀槍化作真龍呼嘯。

就在雙方馬上要碰撞到時。

那巨蛇的口中,忽地噴出一口濃郁的紫色霧氣。

既然是獸,又有修為在身,已經不是凡俗畜牲,而是通靈性的妖獸,有些特殊的法門護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三石早有準備,一邊施展出厚土決。

但厚土決并非是無死角的全方位防御法術,防御范圍真的是一堵墻,因此只是暫時擋住毒霧,隨后就朝著兩邊蔓延開來。

陳三石身形一閃,就靈活地騰挪到巨蛇側翼,而后一躍而起,真龍從天而降,撞開鱗甲之后,撕開皮膚、血肉,鑿碎骨骼,直接將其釘死在地面上。

“嘶——”

巨蛇痛苦地咆哮掙扎起來。

“鏗——”

鎮岳出鞘!

劍光一閃。

巨蛇龐大的頭顱,直接和身子分離,落地之后順著山坡“轟隆隆”滾落,過程中還在不斷地噴吐毒霧,接觸到毒霧的,不論是動物還是植物,都在頃刻之間腐爛枯死。

持續足足盞茶時間之后才停下來,方圓數十丈都徹底腐爛。

搞定了!

這條巨蛇也受到煞氣的侵染,肉是不能吃了,但是身上的各個部位,用來制作成別的兵器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論是儲物袋還是儲物戒,都沒有辦法裝血肉。

能裝血肉或者活寵的儲物袋,價格要更加昂貴。

陳三石光是把它們帶下山,就費了一番功夫。

又提前讓千尋去叫人在羅天山脈外等著。

“好家伙!”

“大人!”

“你這是斬龍還是殺蛇?!”

最后。

足足十幾人。

推了十幾輛車,才把巨蛇帶走。

一進城,就引來數不清楚的百姓圍觀。

“龍!”

“陳將軍,殺了一條龍!”

“斬龍了!”

涼州城內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官道兩邊。

一座閣樓上。

正在和兩名官員飲酒的許文才見到這一幕,當即起身回到府里,親手研墨提筆,用三天的時間,寫出了一個話本。

《白袍斬龍記》

隨后。

這套話本,就幾經周折,到了各個茶館的說書先生手中。

“卻說那一日!”

“師父孫象宗孫督師去世,白袍陳三石喝得酩酊大醉,爬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等到他醒來之時,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荒山野嶺之間!

“但見一條蛟龍,開口,說了人話!”

“他說……”

“真是離譜啊。”

陳三石路過茶館時,停下來聽了兩端,也不知道上山打獵,怎么能給編成兩天兩夜都講不完的故事,而且十分曲折離奇。

最終的表達出來的觀點,是白袍天生不凡……

這種流言,是很危險的。

簡直是在害他。

這天。

陳三石終于得空,來到鍛造坊內,把提前取下來的蛇筋制作成弓弦。

這條巨蛇的材料,果然和靈獸沒有什么區別。

而且由于受到煞氣侵蝕的原因,蛇筋之上,一直流淌著難以祛除的煞氣,就連制作出來的弓弦都是黑色的,他又干脆在弓身外面包裹了一層蛇皮,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特殊效果。

鍛造坊內。

他提前就準備的有靶子,是一套玄鐵甲胄。

陳三石取出師父留給自己的箭矢,他在上面涂抹過大蛇的毒液,催發之后就會化作毒霧,將其搭在弓上,而后緩緩拉動弓弦,調動自身的法力。

霎時間。

隱藏在蛇皮下的紋路陣陣亮起,通過弓弦吸收著法力,全部傳遞到特殊的箭矢之上,直到弓弦松開之后,赫然化作一抹黑色的流光。

“咚——”

輕而易舉地將玄鐵甲胄射穿!

而且……

攜帶著煞氣!

箭矢之上,也散發著毒霧!

煞氣、毒霧、真氣!

這箭。

就算是武圣擦著邊,也是非死即傷!

通體黑色。

陳三石就干脆給它取名。

黑蛇弓!

“不錯!”

他還算滿意。

這張黑蛇弓,即便是在中品法器里面,也是絕對頂級的存在,眼下肯定是夠用了,想要繼續提升的話……

恐怕就需要弄到大澤坊市里的那張金弓銀彈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

陳三石并不著急。

他收拾好東西,本來打算去處理今日的軍務。

結果剛到軍營。

就看到候公公領著一群錦衣衛在演武場上找他,旁邊是呂籍等諸多將軍。

基本上,所有的師兄弟都到齊了。

北境之戰的封賞,到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威武侯呂籍,身先士卒,先后收復幽州鯉城府、朱陀關,之后攜帶重傷,與趕往支援的金吾衛、玄甲軍前后夾擊,大破蠻軍,殲敵三萬,俘虜五萬,戰功顯赫,特加授為特進光祿大夫,任涼州巡撫之職,賞金萬兩,綢緞兩千匹。

“臥龍許文才,坐鎮幽州,兢兢業業,后續戰事中屢立功勛,特加授為正二品資政大夫。

在血祭大陣結束之前,許多人都沒有用武之地。

但血祭大陣之后,尚且有十幾萬蠻族大軍在邊境。

后續參與圍剿這些人的將士們,都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封賞。

只是,都比較少。

畢竟說到底也沒有太大的功勞。

而且。

所有人都在等。

等著壓軸的名字。

想知道這次立下天大功勞,打得蠻人全部撤到陰山以北的人,會得到什么。

終于。

在接連封賞十幾名將軍之后。

那道名字再次響起。

“武義伯陳三石,北境之戰開啟后,率領洪澤營八百斥候進入大漠,于虎丘山一帶斬敵過萬,生擒宇文相國。后,率領洪澤營一萬五千人深入大漠,背水一戰,斬殺四賢王宇文景溫,一舉拿下瑪瑙河流域,之后繼續北上,直抵蠻族大都,陣斬武圣五名,殺敵過萬,斬殺巫神教大祭司破壞陣眼,解涼州之危,之后封狼居胥,可謂是勇冠三軍,特此,加封為冠軍侯!另,加授正二品驃騎將軍,任督師之職。賞金二十萬兩,銀二百萬兩,綢緞萬匹。”

冠軍侯!

二十一歲的,侯爺!

不是世襲,而是憑借,功勛!

演武場上。

數萬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

但……

最令人震撼的是最后一句。

督師!

督師之職!

不久之前,孫督師才當著幾萬將士的面,把龍膽亮銀槍交到陳三石的手上。

想不到……

孫督師下葬沒有幾日。

朝廷的封賞就下來。

真的選擇陳三石當做新的督師。

陳將軍以后,便是陳督師了。

“好啊,你們聽到了嗎?”

人群當中,趙康等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咱家大人,已經是侯爺,再加上督師了!”

“督師管啥來著?”

“廢話,當然是啥都管!”

“軍政要務,總之看見啥,只要想管就能管。”

“那不是土皇帝?”

“對對對,就跟皇帝差不多。”

“老朱,你給我閉嘴!這話在軍營里說,你想讓大人有麻煩?!”

“行,那咱們晚上,去我家里聊。”

“成,你準備好酒菜。”

“老朱我現在,不差錢。”

鄱陽的弟兄們很是興奮。

呂籍的臉上沒有表情。

其余幾名師兄、師姐也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京城那邊,竟然真的會答應,讓陳三石繼任督師之職,畢竟督師兩個字的份量,在北境實在是太重了。

然而……

太監候保的話還沒有說話。

“另!”

他頓了下,聲音變得更加嘹亮:“賜京城侯府一座!冠軍侯陳三石攜帶家眷,即日啟程趕赴京城!”

賜侯府一座。

即日,趕赴京城!

“這……這是啥意思啊?”

“不是才封的督師,怎么就要去京城了?”

將士們小聲嘀咕起來。

“聽著意思,是以后要常駐京城?”

“那咱們呢?”

“到底怎么回事?”

“邊境的軍伍,還歸不歸大人管。”

“是啊。”

“陳三石,還不接旨?”

地面上。

陳三石面如平湖。

但心中,卻是有一口氣。

他聽得明白。

這道圣旨是什么意思。

所謂侯爺、督師,都只不過是虛名而已。

最后的一句話,才是真正的目的。

什么賜侯府,入住京城。

表面上聽起來,是到了皇城外居住,徹底光宗耀祖,享盡榮華富貴。

但其實……

按照朝廷的規矩,在京城任職的官員,沒有旨意,是不得擅自離開的。

真要是到了京城入住,還能不能離開,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這是一種變相的……軟禁!

他領著弟兄們拼死殺到蠻族大都,立下如此大的功勞,而皇帝老兒,反過來想控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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