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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文殊亂心,姜離空軍

作者:銜雨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銜雨 | 太一道果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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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道果 第十八章 文殊亂心,姜離空軍

佛光自天空垂下,自內中顯現一道人影,有智慧的火光綻放,擴展成一道圓形光環,懸在這人影身后。

一身白底赤紋的華服,裝飾著佛門七寶,領上烙印著卍字,頭戴赤金冠,束著淡色的長發,尊貴威嚴和裝飾和豐神俊朗的面容相襯,顯露出不怒自威的凜然之勢。

“廣乘道長。”

他向著廣乘道人見禮。

廣乘道人亦是打了個稽首,道:“文殊大士。”

這狀似青年,卻氣度超絕的人影,赫然正是佛國的文殊大士。且他此刻來到此處的不是法相,而是真身。

兩人如同尋常朋友般見禮,打了招呼,相互之間似是并未起甚波瀾。

文殊便擋在前方,后邊不遠處即是一眾羅漢以及定風珠,臉上帶著平淡之色,道:“道長不出手嗎?若是道長出手,貧僧不會阻攔,亦不會斥責道長以三品之尊對付一群五品。”

“然后你便可直接掙脫了宏愿的束縛,是吧?”廣乘道人聲音低沉地道。

三品之間的潛規則雖是注定了三品不好動手,但也非是真讓三品束手束腳,畢竟這個潛規則針對的只是晉升二品而已。

若是沒有文殊的宏愿,廣乘道人還真可能會出落定風珠,最多也就是不傷及這些羅漢的性命。

可惜,他不能這么做。

文殊立的宏愿也包括不對殷屠龍、申侯出手,廣乘道人則是這兩人的同門,若他對佛國中人出手,便極有可能讓文殊找到了突破點,掙脫了宏愿的束縛。

屆時,就不需要等一月之期了,佛國立馬就可出手。

“道長知我。”

文殊笑了笑,道:“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姜施主連度兩劫,固然有損,但也積累了大勢。可如今此大勢被定風珠打斷,他止步于三災之前,銳氣已失,若是此時讓我佛國能夠出手,姜施主想要渡劫,那是兇多吉少。”

“貧僧若是道長,此時倒不妨先行回返,助姜施主療傷,說不定還能在一月之期到時恢復元氣,同渡天劫、人劫。”

“機關算盡!”廣乘道人輕哼一聲,目光在文殊和那一眾羅漢身上掃過,“貧道很好奇,姜氏主家到底出了什么樣的代價,讓佛國對姜道友如此窮追不舍,還是說你文殊吃了點小虧,就不惜盡起手下之力,誓要以牙還牙?”

要知道,如今佛國的主要方針還是傳教,還沒到和姜離那邊對上的時候。

姜離和天璇這一邊的主要敵人也不是佛國,而是太平教。

到底是怎樣的原因,令得文殊大士對姜離如此窮追不舍呢。是因之前被算計?

還是說姜氏給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條件。

要是前者,那倒還好,若是后者玉虛觀里的姜氏之人,也許當真要背離宗門了。

“哈,不可說,不可說啊,”文殊哈哈一笑,故作神秘地打著啞謎,并且意有所指地道,“道長與其擔心佛國與姜氏主家有何關系,倒不如想想,如此親近姜離這姜氏分家,道長的某些同門會否離心啊。”

避輕就重,甚至反過來說起了玉虛觀里的問題。

看起來,像是欲蓋彌彰地想給姜氏主家遮掩,想要亂人心,又像是試圖讓廣乘道人以為這是攻心之計,不去對玉虛觀里的姜氏之人動手。

虛虛實實,卻又相當之淺顯,讓人一眼看出了兩種意圖。

但文殊就是故意讓人看出來的。

兩種對立的可能,到底何者是真,何者是假?

這個問題肯定能牽扯不少的心力。

對此,廣乘道人目光如劍,斷然道:“姜氏主家若當真要和玉虛觀為敵,貧道自會叫其知曉代價之慘重。”

因為姜氏主家和佛國有聯系,廣乘道人做出了和姜離交易的姿態。

要是姜氏主家當真和佛國成了一方的人,并且還讓玉虛觀中的姜氏之人作亂那廣乘道人就要把和姜氏的淵源轉移到姜離頭上,然后讓背離者知曉代價了。

本來玉虛觀不會參與姜氏的內斗,但要是某一方成了玉虛觀的敵人,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理論上姜氏主家不會如此不智,但實際上,誰又能知道他們心里到底有著怎樣的謀算呢。

如劍的目光最后掃了文殊一眼,廣乘道人便縱起一道金光,劃空而去。

文殊看著那金光回到玉虛峰,再看了一眼火焰未息的雪峰,亦是收起了笑意,折身落到了地上。

此時,風雪皆消,金色的佛光普照雪原,九尊羅漢法相成環形盤坐,前方則是各自的真身。在一眾羅漢中央,慧輪亦是現出了法相,氣機和眾羅漢溝通,一同祭起了定風珠,平定了方圓千里的風勢。

見到文殊落地,一眾羅漢見禮,同時慧輪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沒能激得廣乘道人出手”

“廣乘是何等心境,他若不想出手,便是貧僧舌燦蓮花,也沒讓激他動手。”

文殊卻是毫不惋惜地搖頭,道:“而且,這也不是壞事。放棄出手,本就說明廣乘認為姜離需要時間,可姜離被打斷了大勢,這又豈是時間能補回來的。”

“至少,”慧輪目露深思,“可以能讓其傷勢恢復吧。”

“他有赭鞭和神農鼎傍身,傷勢從來不是問題,就算是渡劫受創,嘔血氣虛,這兩件姜氏重寶也足可助他快速恢復,”文殊徐徐說著,似是對情況了如指掌,“關鍵還是大勢被斷,經受天劫之余威浮上心頭,需時間調養。然而一月之期到后,他便要在渡劫之時遭遇各方襲擊,便如一口刀刃懸在心頭,又豈能當真毫無影響。”

就好像常人經歷危機之時也許會因為一股心氣而壓住諸般雜念,精神專注,可過后卻是悸上心頭,心緒難復。

修行者,尤其是到了姜離這一步的修行者,自然不會如普通人般因為一場危機就久久無法恢復心緒,可天劫也不是普通的危機。直面天威,尤其是這三災級別的劫氣煞威,文殊就不信姜離能夠絲毫不受影響。

姜離眼下要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唯一的解決之法便是不再渡劫,不謀求晉升。

可這樣一來,同樣是趁了各方之人的心意。

如今時局變化,風起云涌,眼下可謂是最好的晉升時機,過了這村,說不定就沒這店了。且今日佛國會以定風珠來阻姜離渡劫,他日未嘗不可。

天劫聲勢浩大,萬難瞞過他人,佛國要是有心,完全能夠次次到場,幫姜離平復風災。

也唯有這一次,佛國這邊存了圍殺之心,到時候不會以定風珠進行阻攔。

所以,除非姜離放棄以清源妙道真君道果晉升四品,謀求其他道果,否則的話,他最好還是在一月之期到后渡劫晉升。

眾羅漢聽過解釋后,齊聲贊道:“大士神機妙算。”

另一邊,廣乘道人來去如電,金光返回玉虛觀,轉眼間便是再度回到了之前的樓閣。

申侯還未離開,見到廣乘道人短短時間就回來,而風勢依舊不起,便知道了內中棘手。

“師兄,是何方強者所為?”申侯問道。

“佛國。”

廣乘道人吐出二字,卻不多談,而是問道:“師弟,你也算是侯門世家出身,姜氏主家如今是怎樣個謀算,他們當真想要和佛國勾連,背棄我玉虛觀?”

“饒了我吧,師兄,”申侯聞言,苦笑道,“我這侯門世家早就成破落戶,你問我,還不如去問那姜道友,他肯定比我了解世家的套路。”

“是嗎?”

廣乘道人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幽幽地看向申侯,“這樣吧,你便說說,若易地而處,你又會否這般做。”

深邃幽幽的目光像是兩口古井,攝人心神,深沉的氣氛令得申侯笑容一滯。

“傻子才這么做,”申侯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在玉虛觀可是妥妥的十二金仙之一,就算是要找助力,也該想方設法拉本觀下場,而不是舍近求遠,去找佛國。我又不是什么佛國大人物?”

“師弟說的有理。”

廣乘道人聽后,突然一笑,適才的深沉突然土崩瓦解,就好似幻覺般。

說罷,他再度飛身而起,駕著金光飛出玉虛峰,來到了姜離渡劫的雪峰上。

經歷過雷火一頓蹂躪,雪峰斷了一截,積雪完全消融,露出了千瘡百孔的山體,甚至于那些破洞裂縫中還有陰火的火苗閃過。

姜離此時正盤膝坐在焦黑的地面上,面如金紙,氣息頹弱,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身形松松垮垮,有虛幻的火光未完全散去。

公孫青玥已是趕到了此處,正用寶蓮燈為姜離療傷,垂下的清光每一次刷過,都讓姜離身后的那團神光微微閃動。

還有個小小的道人穿著戰甲,踩著風火輪,正在為姜離護法。

見到廣乘道人來,殷屠龍便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哼聲道:“堂堂玉虛觀,竟然只有貧道一個病號拖著傷體來救助道友,當真是有失體面。”

“誰叫殷師弟實力冠絕四品,便是有傷在身也僅在貧道和廣元師弟之下呢。”

廣乘道人順毛捋,恭維了殷屠龍一聲,走到姜離近前,道出了攔截之人,“是佛國的羅漢們以定風珠止息了風勢,讓風災難以掀起。”

閉目調息的姜離聞言,緩緩吐出一口青煙,頗為納悶。

“又空軍了,這年頭想釣上一頭大魚可真難。”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氣息雖依舊微弱,但光看傷勢,卻是已經恢復了大半。

只見姜離搖頭道:“還不止,佛國那邊應該還和仙宮有聯系。”

佛國限于宏愿約束,無法主動出手,但仙宮卻沒有。

明明姜離都做出這奄奄一息,就差半口氣便要上西天的姿態了,仙宮卻毫無動靜,這要么就是仙后因為玉虛觀的實力而強行忍住了出手的打算,要么就是佛國和仙宮建立了聯系。

因為宏愿,若是文殊大士察覺到姜離遇到危險,是必須出手相助的。

若是仙宮之人當真來襲,且廣乘道人阻攔不及,那佛國就該接棒出場,保姜離平安了。

這就是姜離那一坑帶來的安全保證。

綜合情況之下,姜離覺得,原因十有八九是后者。

只因仙后即便知曉玉虛觀實力強橫,不好對姜離出手,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稍微試一試又沒什么損失,打不過人的話撤走便是。有素色云界旗在,仙宮的人撤走還是沒問題的。

連試都不試,八成是知道試了也沒用。

廣乘道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道:“仙后與文殊足以讓貧道和廣元師弟無法出手,二十五日之后,道友若還要晉升,怕是要天劫、人劫同至,兇險萬分啊。”

而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威脅。

姜離可不會樂觀到認為自己就只招惹了兩家敵人。

比仙宮和佛國更想要姜離死的勢力都不止一家,渡風災時肯定熱鬧得緊。

廣乘道人這么說,顯然是要詢問姜離的意見。

——是否還要繼續。

對此,姜離面色不變,心中決意一如渡劫之前。

“這是一場試煉。”

脫衣。

姜離將損壞的云衣褪下,心念一動,白色的衣衫自動成形,同時長發脫離了損壞的發冠,因雷霆而微曲的發絲垂下,“一個人若要攀上高峰,就要吃苦,就要流汗。雖然艱難,但當他佇立在高峰之上,他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值得。”

“眼下這就是一場攀上高峰的試煉,敵人越強,當我將敵人埋葬,走上高峰時,也就越為愉悅。”

“看來,道友并未受文殊的攻心計影響。”廣乘道人露出了笑容。

無論是進還是退,廣乘道人都能夠接受,進乃是勇猛,退也未必是膽怯。最關鍵的不是進退,而是那穩定的心態。

若是因此而進退失據,那未免太叫人失望。

好在,姜離并未讓廣乘道人失望。

“因為我,不認為我會輸。”姜離如是說道。

他都不認為自己會輸,又如何會因害怕失敗而心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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