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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九天攬月 第四百二十七章 抱明月而長終,酒氣怪芝雨下逢
“這就突破到九階了?”
蘇寒山看著范太師遠去的身影,心中有一點小小的羨慕。
他雖然能對純狐老祖的道路評頭論足,但自己的道路,畢竟沒有真正的走到那一步,取下那些果實,還是很好奇,已經走到那種層次,會是什么體驗。
“老人家嘛,總是會欷歔世態,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體悟。”
張延年笑道,“我這種青壯年就不行嘍,也是天生性子硬,沒那么多愁善感,還是老老實實,也來觀摩觀摩這兩大至尊的戰場吧。”
蘇寒山點點頭,看向半空中的石柱和紫星,放開了全部感應觀測之法。
霎時間,前方的場景如同揭開層層薄紙,露出無比相似,卻又清晰了不知多少倍的奇光異彩。
天地間,縱使鬼神亦不可見的事物,如道之軌,如理之轍,千頭萬縷,雨點風絲般彌漫著,運轉著。
那八根石柱,正是秦帝之拳最深層的象征。
柱者,建天地也。
上古之時,就已經有強者開創“天柱”這種假道概念,從此圍繞天柱,產生兩大流派。
一者修成天柱,支撐天地,天柱每長一丈,天地高廣一丈,雄渾無盡,承載萬物。
二者折斷天柱,天柱一斷,萬物傾斜,乾坤不衡,災難連綿,天柱盡斷,天地閉合,世間毀滅。
不周宮最初開創出來的時候,就是天柱之道集大成者。
但是《洪荒爆》這種拳法,又在天柱之道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直指永恒。
這八根天柱,代表的并不是承載的意義,而是代表束縛。
天地萬道的規律,并不是均勻存在于每一個地方的,在宇宙間的一些極端環境里面,某些規律,就并不適用。
所以,如果只偏居一隅,就算能把這塊地方的天地規律,完全領悟透徹了,也不能說是領略了世界全貌。
天地宇宙在擴張,這些蘊含不同規律的地帶,彼此相隔就會越來越遠,修行就會越來越難。
八根天柱的存在,就是要把飛得越來越高的“天”給扯住,要把降的越來越低的“地”給拉住。
提綱挈領,讓天地萬道都在這八根天柱上有所體現,彼此相連更緊,不可擺脫。
連接到石柱上的東西越來越多,最后毀滅的時候,能夠造成的影響范圍也才越大。
但秦帝的拳法,在折斷天柱這個步驟上,也不像一般的折天柱流派,追求毀滅之力。
恰恰相反,他是要通過這個步驟,求證出不能毀滅的東西。
天變無窮,虛無之極,地變無盡,實質之極,八大天柱,秩序之極,天柱盡斷,無序之極。
在所有極端差異中,仍然有彼此相似之處,有那么一些東西,自始至終,貫徹生滅,都沒有改變過,那才是萬道之中,最有可能超脫生滅的事物。
做到那一步,就能見到天限和魔劫的正體,才有機會粉碎這些束縛,成就終極。
“秦帝的拳法,追求的是度過一切生滅,貫徹始終的終極之理,楚皇的刀法,追求的是趟遍亙古時光,依舊璀璨的永恒之意。”
張延年感慨道,“他們兩個追求的,其實是一樣的東西,兩大至尊武道的真意,真是驚人的相似。”
“難怪有些人認為,大楚建立之后,某種意義上,不是大秦的對立面,而是大秦的繼承者,只是舉世時局,有太大不同,才顯得過程手段上有很大的差異。”
他觀摩這兩大至尊法,頗有所悟,身上的氣息愈發精純。
太師之前似乎就已經有了要突破九階的心理預期,把紫色火種也留給了張延年。
紫青兜率神火都在他身上,縱然還是分成兩大火種,存于秘境中最遠的兩個角,也讓這位大將軍的氣息有些躁動,似乎難以將兩類火種平衡運轉。
現在他氣息愈純,似乎連那兩大火種的上下浮動,也自然而然,平息了下去。
“秦帝的拳法,確實是一種求趨同,求真實,不惜粉碎洪荒,只為一窺終極,楚皇的刀法,我卻不這么看。”
蘇寒山的視線,從八根將碎未碎的石柱上,轉移到那顆紫色的星辰之上。
“他的刀,求的雖然是永恒,卻更是一種超然。”
“亙古雷霄,超然于萬物之上,連光陰也不能觸及他的存在,所以才不能磨損他的光芒。”
“這種刀法真正完滿時,無論經過多遙遠的距離,無論有多大的聲勢,所過之處,一切事物都不會有半點損壞,只有目標,才會被刀所傷,別的東西都不會與他的刀光有接觸。”
蘇寒山眸中映著紫色的星光,璀璨的星芒,似乎在他眼中運轉了起來,細細的說著感想。
“不管持刀的人,是出于傲慢還是仁慈,從真實的結果來說,萬物無傷和粉碎萬物,終究是天差地別,甚至是南轅北轍的道路。”
張延年并沒有反駁。
他們兩個交情不錯,現在也并不是在爭論具體的法門,很難說出個明確的對錯,只是在共同悟道,各有所見罷了。
二者非但不用爭執,甚至還可以相互學習。
“照你這樣說的話,楚皇的刀法,倒是頗有幾分道家太上無為的意味。”
張延年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還是只能看出我之前的東西來,也許是因為我的修行,以兵家為主,不如你那樣廣博。”
蘇寒山笑了笑:“不一定只是因為修行流派的緣故,還可能是因為境界。”
“你的境界比我高,這個時候反而有些吃虧。”
張延年不解道:“怎么講?”
“你已經修煉到大虛空秘境,練成四種不朽神通,只差一種就要完滿周天,這時候你的本心,你的道心,最渴望的都是先補足這一道而已,后面的不妨以后再談,所以你現在,只能求純求一。”
蘇寒山解釋道,“我現在才練成一種不朽神通,可供選擇的空間還很大。”
“又因為六御法門上了一個新臺階,開創玄元萬維真經,提前體會過很多別的不朽神通,觸類旁通,靈思泉涌。”
“所以我觀摩兩大至尊法的時候,一切有的沒的東西,都自然往道心中流淌,還沒到要做出抉擇的時候。”
張延年聽罷,沉吟不語。
他細細體會自身大虛空秘境,四大不朽神通的運轉,比對蘇寒山的話,越對照越覺得,真是這么一回事。
“原來如此,參悟這兩大至尊法門,不但門檻極高,而且還要適可而止,否則反而擾亂了修為進境。”
張延年恍然道,“難怪抱虛祖師,沒有讓他們都留下來,試著參悟一番,也難怪老太師明明來了,卻沒怎么看這座戰場,就又走了。”
他盯著那座戰場又看了片刻,索性不再去看紫色星辰,只看那八根天柱,半晌后,微微一笑,如飲瓊漿,轉身就走。
蘇寒山不再說話,也不干看著,摸出一葫蘆果酒,邊喝邊看。
洼地外的半山坡上,顯露出幾道人影。
天都燎原峰的掌峰大師兄余獨行,也在其中,已然修成虛空秘境,卻對身邊一個紅發紅須的老者很是敬重,始終落后半個身位。
這紅發老者又高又胖,發絲濃密,氣色極佳,穿一身金紅錦袍,手托小香爐,正是燎原峰主。
另一邊有人與他并肩而行,是個黑發白眉,面相威嚴,身穿白裘大衣的老者,乃是天都仙府,天獅峰主。
“純陽峰這位新任峰主,不但戰力卓絕,秘法玄奧,境界也真是高遠啊,居然已經可以指點一位八階大將軍。”
燎原峰主笑容滿面,“天獅,你們當初,想要繼承純陽寶庫的那幾個弟子,如今是什么境界來著?”
天獅淡然道:“你如此得意忘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純陽峰主是你門下弟子呢。”
燎原峰主不以為意:“純陽玄陰后續的傳承,好像確實是從我們這邊送出去的,說句門下弟子是厚顏,但他至今仍愿意稱呼我那云濤徒兒為師兄。”
天獅深吸一口氣:“你好運道,這件事,這點上,我們確實是遜了一籌。”
燎原峰主見他服軟,大為開懷,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說什么。
當年這批人計算出祖師壽元將近,天都難以在這一輪大劫中,依舊立足于中土,就熄了傳道之志,只想設法跟各方交好,八面玲瓏,將來搬遷到南神異洲。
要說這份用心,是迫于局勢,未雨綢繆,為了保留傳承,無可厚非,只是其中有些提案,著實過分了,倘若真被他們提案通過,保下的傳承,也不是天都仙府了。
祖師因降魔世界之事遞出目光,開始插手外界,就已經將妄圖篡改門規的兩位峰主懲戒,余下這些天獅等人,底線未失,祖師都只是輕斥幾句。
燎原峰主也只是氣氣他們,不至于真要跟他們動手。
旁邊又有昆吾峰主勸道:“好了好了,祖師讓我們進來,是來參悟兩大至尊的戰場,你們在這里口角,豈不虛耗光陰,錯失良機?”
“不錯。”
天獅峰主說道,“我們來參悟這兩大至尊法門,能有收獲固然是好,如果得到的不只是收獲,更是干擾,那也正好用來磨礪戰心。”
“按祖師所言,不久之后,我們就要各領大批界外生靈投影,殺入淵界之中,拿兩大至尊法來磨一磨戰心,正當其時。”
說到這事,他就扭頭看向燎原峰主。
“紅老頭,不如比一比,誰先在淵界開辟常駐營地,麾下折損次數最少,收獲最多?”
天獅峰傳承中融合了兵家操練之法,群戰陣術精奇,最擅長率眾行事。
燎原峰主卻也不懼,晃了晃手上香爐,嗅著煙氣,就答應了下來。
他早有消息,知道界外生靈中,有很多直接間接,都可以算是蘇寒山新法的門徒。
那純陽新法,六御法門中,乾坤氣運和點化風水這兩大支脈,都跟燎原峰的路數相近。
等到祖師做好準備,燎原峰去領人的時候,先號召這兩大支脈的加入,上下配合,必然很快就能得心應手。
他們在這里打賭,旁邊幾位峰主做見證,也有的參賭進來,卻都默契的沒有去打擾蘇寒山。
秦帝陵中的太陽已經化成紫青兜率神火的備用燃料,被神威大將軍收走。
但還有一輪殘月,可以昭示著夜晚的到來,有月則夜,無月則晝。
如此十幾個晝夜之后,蘇寒山的氣息,忽然有了一次劇烈的波動。
他抬頭望月,眼中看的是殘月,卻又似乎透過殘月,穿過秦帝陵,看到了人間的月亮。
皓月當空,律動天地。
脈沖星,是大日星辰壽命終結之后,凝縮而成的星體種類之一。
本來,人間這顆脈沖之月,代表的已經是一種死亡。
但死亡才是個開端,從那之后,才有了這顆照耀萬古,讓億萬生靈感受脈沖,拜月而成妖的人間之月。
即使死亡,也是新生,生和死,仿佛就是一回事。
脈沖律動,能帶來無窮無盡的幻象極光,但追溯到源頭的時候,那顆度過了生死的月亮,一直就那么存在著。
“粉碎一切虛妄,橫渡生死無常……”
蘇寒山盤坐在地,雙手抱向天空,雙掌漸漸合攏到一定的距離。
天空中殘月的弧度,與他雙掌中的一段弧度,如此貼切。
“抱明月而長終。”
天獅峰主修煉過《天獅喝月大法》是一種發源于妖族,被人族轉變優化的功法,喝令九天明月精氣,正行逆行,練就太陰真水,沸騰萬方。
這時候他最先感受到異樣之處,抬頭看去。
九天之外,有一個小小的光斑,從暗而亮,從淡至濃,逐漸變成一個光束,從秦帝陵之外透射進來,照耀在殘月之上。
那輪殘月,當初也是用上百里的太陰玉石,凝聚而成,荒廢了五百年,如今竟然在那光束的照耀下,一點一點的被補全。
蘇寒山抬向天空,宛若抱月的雙掌中,眼看著那一輪明月,逐漸補得圓滿起來,眼神越發柔和,寧靜微笑,由衷的愉悅。
燎原峰主等人,這時也紛紛起身觀望。
他們沒有被這清冷柔美的畫面所迷惑,看向天空的眼神,滿是一種驚贊。
秦帝陵已經沒有了秦帝之影,沒有了萬世至尊印,沒有了帝陵之日、九大龍脈精氣,以及兩尊幾乎修復完成的玄帝荒神,也沒有了那些還活著的受封強者。
但秦帝陵用來隔絕內外的那部分禁法,被七代祖師回復到了完整狀態。
光憑那些禁法的復雜程度,仍足以把誤入的八階強者,困上十天半個月的。
而蘇寒山坐在秦帝陵內,向外呼喚太陰精氣,竟然能讓太陰精氣,破開所有禁法阻撓,壞盡一切虛妄,直至洞穿進來。
這是何等可怕的穿透力?
這還只是他的隔空呼喚。
如果他是把這種皓月之力攬入手中,寄托在拳頭上,一拳轟出去,這種洞穿能力,必然要狠狠的再上一層樓!
“不,不只是穿透。”
天獅峰主凝視著帝陵之月。
那些在太陰精氣的澆灌下,新生的冰寒晶石,并不是純潔無瑕的,內部也有一些奇異的虛影烙印,跟秦帝陵的禁法風格,竟然很是相似。
“這股精氣,貫穿禁法的時候,還把觸及到的層層禁法,都化成自身脈沖的一部分,最后烙印在目標上!”
這就是蘇寒山的第二種不朽神通,抱月長終。
無論是我還是敵,愿與皓月相逢時,都化為永恒的烙印。
但這是主動成就,還是被動成就,就是生和死的差別了。
燎原峰主等人,雖然早就知道蘇寒山很多消息,但這一回,才算是親眼見證了蘇寒山的神通手段。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蘇寒山已經放下手去,又摸出了一葫蘆酒。
沒有把滿月占為己有,也沒有起身。
蘇寒山竟然又看向了戰場。
“他……”
余獨行輕聲道,“他難道還要接連悟出第三種不朽神通?!”
蘇寒山確實在思考第三種,心里模模糊糊,有一些想法。
太上……超然……但要讓他以雷霆之道,達到那種超然無傷萬物的太上之境,還是困難重重,那么換個思路。
并非以雷,而是以磁。
以本就無形無聲的磁力,達到太上超然之態,太上慈心,太上慈霄,太上磁霄……
他興致正高,這一長思,又是好幾個晝夜。
只是可惜,他無法在這片戰場,真正讓第三種神通成形了。
蘇寒山站起身來,將手中一葫蘆的酒,向前傾倒下去,以示祭奠。
紫色的星辰已經在淡化,八根石柱也越來越空幻。
這兩種至尊法門的烙印,本來就一直在對抗,如今終于到了泯滅的時候。
“諸位,一起參悟良久,還沒有正式認識一下。”
蘇寒山轉過身來,笑著向燎原峰主等人走去。
不料他才走出幾步,七代祖師的聲音,就從天上滾滾散散,傳遞下來。
“寒山,來一下!”
蘇寒山的身影似乎沒有動,卻在極速上升,光影流逝,剎那間,已經離開秦帝陵,脫離大鼎,來到了太乙峰大殿之中。
七代祖師正面色慎重地看向手中無界慶云。
蘇寒山一愣:“這是怎么了?”
“還不確定,或許是個好事。”
七代祖師說道,“我不斷運轉無界慶云,汲取異界氣息,推敲神通,準備制造一個基本盤的時候,感受到在某個陌生界域中,有一種極度微弱,卻又熟悉的共鳴。”
“這無界慶云與天限既然同源,也許還有別的,類似這無界慶云的存在。”
七代祖師小心翼翼的捧著慶云,吹了一口氣,慶云翻涌不休,無可計數的橋影,變換重組,生生滅滅。
蘇寒山盯著看了一會兒,都覺得有些眼暈,不禁垂下眼簾,捏了捏眉心。
“祖師要太極印記相助?”
“正是如此。”
七代祖師眸中有青金色的光點,明亮無比,仙童般的身形,都有隱隱成長起來的趨勢,說道,“單以慶云推算那一點聯系,總還是差了一分,加上太極印記的助力,或許可以成事。”
“可我感覺那件東西,要比無界慶云在玄元維度的時候,更加活躍,也不知道其所在的世界,如今是個什么情形,你若去了,要多加小心。”
蘇寒山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看來只能讓青銅分身,先湊合著去參加家里那場滿月酒了,回來再另說。
雖然分身也是他自己,但有些事,他還是想要真身參與。
“我穿越這么多次,也只有上次碰到了一朵慶云,這種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蘇寒山口中答著,伸出左手,按在無界慶云之上,以全部心力,主動推運太極印記。
“啟!!”
二人不約而同,低喝一聲。
蘇寒山的身影陡然消失,沒入無界慶云,轉瞬之間,不知自己方位移換,坐標轉動了多少次。
良久之后,他終于尋定一線聯系,向極遠處閃逝而去,脫離淵界人間。
四周光影迷離,無可辨別,流光飛閃,好似永無止境。
直到一場劇烈的波光,在前方迸發,蘇寒山沒入其中,才感受到了穩定的天地虛空。
他出現在深山老林里面,正在下雨,遠遠近近,雨打樹葉的聲音,猶如密集的鼓點。
但蘇寒山出現的這個地方,是一棵盤根老樹旁邊,樹上枝繁葉茂,沒有多少雨水能直接打到下面來,樹干上,甚至還有許多干燥的地方。
他一手撐住樹干,面色微微泛白,忍了一會兒,還是嗆咳了幾聲。
第一次利用無界慶云的配合,有明確目的地的離界而走。
蘇寒山的體驗很不好受。
在慶云里面亂轉找方向的那一段時間,讓他煩悶欲嘔,那是一種靈光感應層面的難受。
不過以他現在的肉身,也咳不出什么穢物,只是咳出了一口淡青酒氣,噴在樹根處。
“呼、吸……”
蘇寒山體內秘境運轉,通達虛空本源,緩緩吐納幾次,這才感覺好受了些。
他吐的那口酒氣,本就是自調的法酒,又混了五臟廟修為氣息,落在樹根上,讓這棵老樹,得了極大的滋養。
整棵樹的葉子,剎那落盡再生,連續九次,新生出的葉片都泛著玉質的光澤。
樹根處更是嗶啵作響,生出了一朵斗大的五彩靈芝。
數十里外,一座神祠前。
穿著灰舊文士長袍的蓬發老者,正點著一根色如黃泥的線香,站在門前,向雨中觀望。
那根香上的煙氣飄出之后,遇暴雨而不散,只是方向變來動去,如靈蛇扭身,不能確定。
幾名老少男女,俗、道、書生都有,提刀配劍,背箱拿棒,站在他后方,等得已有些不耐。
“老夫子,這山中真有合用的克物嗎?”
蓬發老者老神在在:“應該是……”
那煙氣忽然一滯,極速流竄出去,筆直的向林中某處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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