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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長生,我的修行有經驗 538 不忘來路,方知何往(昔年故人地,重走來時路)~
在眾人的恭迎下,陳平安的車架聲勢浩大地進入了郡城之中。
倒不是他想如此興師動眾,而是渭水郡城方面已經做足了準備。
各方面的規格和禮遇,都是按照渭水鎮撫司的最高標準。
進入城中,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等晚間的時候,還會有宴席招待,歌舞歡慶,為陳平安接風洗塵。
不過陳平安沒這個心思。
時隔近一年,再次回到渭水,雖不至于說是近鄉情怯,但心中多少有著一些別的意味。
在陳平安的授意下,為他接風洗塵的晚宴就此取銷。
無數人的籌備,只為他一人服務。
而他的一念,也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光景。
晚宴的取消,讓不少有資格出席晚宴的勢力代表,心痛不已,只覺得是錯失良機,失去了混臉熟的機會。
以陳大人今時今日的地位,都不需要說是記住他們,亦或是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印象,只要能讓他們看起來面熟一點,他日或許就是一次寶貴的機緣。
但是現在
這樣的機緣,很顯然是沒有了!
進了渭水郡城后,陳平安先是去了一趟慕家,引來了慕家眾人的一陣振奮,甚至說是欣喜若狂。
這是一個信號,一個極其強烈的信號!
放眼渭水郡城,陳大人最親近的是他們慕家!
陳平安在慕家沒有待上多久,但這并不妨礙慕家以全族之力,細心布置,齊齊招待。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笑臉和敬意。
管事仆役,慕家子弟,低頭垂首,不說是對視,甚至是連目光的短暫接觸都不敢有。
有年紀尚幼,不懂事的子弟,趁著距離遠,想要偷偷地張望上一眼,卻被邊上的長輩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
“別亂看!低頭!”
類似的場景,數不勝數。
恭迎的慕家族老,不是誰都有資格近前,能在邊上貼身候著的,那都是慕家一等一的核心族老。
“平安,謝謝你。”慕婉君一剪秋眸直直地看著陳平安,鄭重其事地道了一聲謝。
陳平安輕笑一聲,俯身將慕婉君擁入懷中:“婉君,你我之間不講究這個!”
“嗯。”慕婉君垂眸輕顫,臉埋在陳平安的胸膛中,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
二十四歲的北蒼鎮守。
州鎮撫司年齡最輕的掌司候補。
一尊.
玉衡宗師!
一切如夢幻一般!
放在五年前,誰能想到那個還在南泉里巷當差的小小差役,時至今日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
正如她當年所言,他就好像是那翱翔于天際的蛟龍,會在更廣闊的天地里闖蕩。
她就只需要靜靜地看著他越行越遠,珍稀每一刻相處的時光,享受那片刻的寧靜和美好。
這是屬于她的幸福。
房間內,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破壞這美好的意境,彼此相擁靜靜溫存著。
從慕家出來,外面早已等候了一大群人。
不僅僅是鎮撫司的人,還有乾坤司,柳家,方家,傅家等各個勢力。
陳平安眉頭微蹙,輕輕地擺了擺手。
“不用這么多人。”
“是。”
樊正衡和封成修一愣聲,很快便應了下來。
一語之間,他們顯然摸到了陳平安的喜好和脈絡。
陳平安吩咐完,沒理會他們,直接登上了車架。
沒等其他人如何,車架便緩緩起行。
幾人的辦事效率很高,車架才剛剛駛出了十數息,隨行的隊伍便精簡了一大圈。
遣散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放眼望去,都是陳平安的一些熟面孔。
來了一趟慕家,在表達完自己態度后,陳平安的第二站,便是自家的小院子。
不是他調任南城牢獄,擔任牢頭時,后面搬去的小院,是他位于南泉里巷,梨花巷子里,老陳頭留下來的那一間小院。
是他和二丫相依為命的地方。
一間半的房間,再配上一個小小的院落,那是他們的全部!
也是老陳頭拼多年,在南泉里巷站穩腳跟的最大實證。
當初老陳頭明明是傷重不治,卻偏偏還要耗費心血,托盡關系,為陳平安謀來一個臨時差役的身份,為的就是希望兄妹倆能好好活下去。
在這個吃人的世道下活下去。
如果不是,老陳頭臨終前,在他身上套上這層皮,僅憑陳平安自己,未必能好好地活下來。
沒有這層皮,他也根本就護不住這間院子。
這間院子,如今看來不過只是尋常。但在當時,一大家子人要擠在一間房睡,這自帶院落的小院,卻是周圍人眼里的香餑餑。
是老陳頭打拼多年,留下來的最大財富。
沒有臨時差役的皮,陳平安根本就鎮不住這群豺狼虎豹。
以他當時的狀態,恐怕分分鐘就被吞吃了去。
老陳頭寧愿向虎頭幫借高利貸,也要如此,盤出一個臨時差役的身份,便是基于此。
有了它,陳平安或許會遭受言語的欺辱,但自身的安危可以保證。
只要謹微慎行些,就可以在這個世道中,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平安,平安,平安好啊!
望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一幕幕塵封在陳平安腦海中的記憶好似就此解開,浮現在他的心中。
“平安啊”
陳平安面露悵惘,似有嘆息。
老陳頭耗盡心血,為他爭來了一個身家性命的保障。
以陳平安當時做臨時差役的月俸,按部就班一年下來,還清那欠下的銀兩不難。
接下來守著自家的院子,賺的月俸,那就都是多的了。
全款的院子,鐵打的飯碗,穩定收入,加上或許可能會有的額外收益,這日子總是過得越來越好。
這是老陳頭的盤算,也是他期待想要看見的。
老陳頭懂人走茶涼的道理,但他不懂的是,茶涼得會這么快。
他死后幾個月,不但他生平苦心經營的關系,沒能幫上陳平安不說,之前一個唾沫一個釘,胸脯拍得咣咣響,應承得好好的小虎爺,還會毀約,要求陳平安提前還款。
此一事,也給陳平安帶來的麻煩!
只能說,人算不能天算!
但再怎么錯算,憑著陳平安當時身上那層臨時差役的皮,或許保不下這間小院,但身家性命卻終歸是有了保障。
老陳頭苦心孤詣,耗費心血,籌謀許久,想要為兒子留下的。
他如今,輕易便能買上個百間千間萬間!
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去買,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示意,便有無數人心甘情愿地送上更豪綽,更寬闊的宅院。
時至今日,老陳頭在天有靈,看到他今日這般光景,不知會作何感想。
“老陳頭.”
陳平安幽然嘆息一聲。
他和老陳頭的接觸時間不算久,但那份情,他卻記了下來。
老陳頭死于萬魔教,這仇,他從來沒忘!
陳平安重回故地,到了自家小院,在南泉里巷引起的動靜,自不必多提。
早在兩三年前,梨花巷的街坊鄰居,就知道巷子里出了了不得的人物,是老陳頭家的陳平安。
但要是問及是如何的了不得,這卻超過了他們的認知范圍。
在他們的眼里,南泉里巷的正式差役,那是響當當的一條漢子。
管著好幾班差役的差頭,是南泉里巷里的人物。
至于差頭上面的副差司,差司,那就真的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了。
掌著南泉里巷近萬人,這威勢不是誰都能想象的。
至于比南泉里巷的差司大人,大了不知多少的陳平安,在他們的眼里,就只是頂了天的人物。
不過,他們也知道,頂了天的人物,還分著大小。
那些比差司大人還要大的官,在老陳頭家的陳平安面前,只能伏低做小,畢恭畢敬。
每每提及此事,街坊間的議論,那都是老陳頭家祖墳冒青煙了。是老陳頭家,祖墳就著起來了!
這些街坊鄰居里,有眼界頗開的,好像是知道一點。這渭水郡數十城,千萬人,都沒老陳頭家的那個大!
離了自家小院,陳平安去了南泉里巷鎮撫司。
引起的動靜,如山崩海嘯。
肅穆得有些不像話。
南泉里巷鎮撫司的差,還是田福亮在當,任的是南泉里巷鎮撫司差司,正兒八經的一把手。
此時再見,田福亮連寒暄的心都不敢有。
當地位差距過大的時候,再多的寒暄,也只是苦悶。
甚至于他寒暄,要是被隨行的大人物看了去,生了什么心思,指不定還會惹來什么禍患。
不過,嚴格說來,這兩年,田福亮過得還不錯。
當初陳平安寫給外城鎮撫司指揮使,林紹華的那封照顧名單里,點了田福亮的名。
田福亮能力不差,又有上頭照應,自然是過得滋潤了。
走進南泉里巷鎮撫司,陳平安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但卻是物是人非。
老秦頭已經退休,退休的時候,上頭頗為照顧。
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陳平安閉著眼,腦海里一幕幕的場景浮現。
這里是他最開始的地方!
從臨時差役,到正式差役,再到預備差頭,差頭,差司候補
周圍一群人站著,低頭頭垂著手,不敢發出半點聲息,生怕就影響了大人的思緒。
離開了南泉里巷鎮撫司,陳平安又逛了幾個地方,雞鳴巷,柳葉巷,牛葉坊
記憶中的場景,都是熟悉的味道。
離開南泉里巷,陳平安又去了南城鎮撫司和南城牢獄,還有當初住過一段時間的那間小院。
逛了幾個地方,也見了幾個人。
在南城鎮撫司,他見到了大山。
這個高高大大,憨憨的漢子,如今也是獨當一面了。
臉上出了些堅毅的味道。
陳平安當初的照顧名單里,有大山的名字,照顧的規格也是最高的。
不過大山的武道天賦一般,武道進境也不算出色,目前擔的是南城鎮撫司差頭的位置。不過下面管著五班差役,算是比較資深的差頭,論權勢的話,不比一般的差司候補要差。
突然的重逢,大山看著陳平安,喃喃得不知如何言語。
陳平安笑了笑,極為自然地拍了拍大山的肩膀。
還是從前的那一句:“大山。”
這一次的見面,陳平安什么也沒說,但邊上的人,卻都記了下來。
想來要不了多少時候,這大山的位置,或許會動上一動。
在南城牢獄里,陳平安見到了小曾。
當初那個剛剛加入鎮撫司,稚嫩得不行的年輕人,如今的臉上也能夠看到一絲酷烈的味道。
小曾的修行天賦不錯,是幾人里修為最高的那個,如今擔的是南城牢獄副牢頭的職位,標標準準的副差司級。
五年時間,走到這個位置,除了小曾自身的能力外,自然離不開某些人的照顧。
許久未見,再此看到小曾,不知怎的,陳平安倒是想起了當初小曾一起跟著去牛葉坊收樂捐銀的場景。
“小曾。”陳平安面露笑意,神情自然地叫了一聲。
一如當年。
“頭兒.”
小曾喃喃地叫了一聲,卻紅了眼眶。
從南城牢獄,南城鎮撫司,陳平安在這里完成了從差司到總差司候補的晉升。
離了南城區,陳平安去了外城鎮撫司。
在這里,他見到了沈世康。
這個曾經的南泉里巷鎮撫司一把手,在調任南城鎮撫司擔任一房主官后,又被調任到了外城鎮撫司,委以重用,擔任一房署衙主官。
完成了差司到總差司候補的層級飛躍。
差司任一方里巷主官,掌數十到上百差役不等,在里巷地界,威風赫赫,說一不二。但這.
只是在尋常百姓的眼里的。
實際上在郡級的鎮撫司體系中,差司只不過是標準治理單位中的基層主官。
沈世康升任總差司候補,看似只升了一級,實際上完成了一個層級飛躍,算是脫離了基層主官的范疇,雖然還算不上是真正的中層管理,但毫無疑問是向前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從差司到總差司候補,此等層級飛躍,艱難無比。
如果不是武道境界過人,憑著實力打上去的,那就只能通過熬資歷慢慢熬上去。
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個熬,實際上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
辦差之時不能出任何錯漏不說,更是要注意同僚之間的風評和口碑,至于上級那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一點點小功勛慢慢積累,集腋成裘,聚沙成塔,直至有朝一日上面有位置空缺,作為儲備的合適人員舉薦上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還有極大的可能會被剔除。當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變故,比如能力合適的關系戶,武道實力過人的中堅力量,屢立奇功的后起之秀以及鋒芒畢露的撫司新星。
尋常人的晉升,千難萬難,每經歷一次說是歷了一劫,也毫不為過。
事實上能夠成功晉升的,就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的尋常之人。
又何論晉升的年限和難度呢!?
當然,此等經歷,陳平安并未深切地體會過。
自他武道嶄露頭角以來,在鎮撫司的晉升中,便是一路勢如破竹,水到渠成。
從不入冊的臨時差役開始,到入冊成了正式差役,到預備差頭,差頭,差司候補從鎮撫司內寂寂無名的小人物,到備受州鎮撫司關注的新星,而今更是成了州鎮撫司內的一方巨頭。
如此飛躍速度,旁人根本難以想象!
至今想來,猶如夢幻一般。
除了沈世康外,陳平安還見到了外城鎮撫司的林紹華,還有閻武。兩人都是外城鎮撫司的巨頭,此外還有幾個進了決策系列的副指揮使。
像早些年前,外城鎮撫司的決策系列中還有婉君,不過隨著婉君武道境界的突破,她的任職也從外城鎮撫司調到了渭水鎮撫司。
不管是林紹華還是閻武,都算是陳平安曾經的下屬,此時再見倒也多了兩分體面。
見到曾經的老熟人,陳平安表現得倒是還算親和。
不過,如今威勢在身,隨行甚眾,哪怕陳平安表現得再是親和,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放肆。
哪怕是曾經把酒言歡過的閻武,此時也不敢有絲毫不敬,垂首恭身,恭敬至極,隨時等候大人訓誨。
而另外一邊,沈世康站在人群中,神態拘謹,畢恭畢敬,隨著隊伍的行進,亦步亦趨。
離開外城鎮撫司,陳平安沒去渭水鎮撫司,而是去了一趟東城區下轄的里巷鎮撫司。
昔年好友,猴頭,正是在那里當差!
任的是里巷鎮撫司的差司候補!
聲名赫赫,算是里巷的三把手!
在眾人的簇擁下,陳平安也見到了猴頭。
這個猴頭猴腦,精瘦精瘦的年輕人,黑了幾分,也壯實了幾分。
多年打磨之下,如今的猴頭無疑比當年要干練得多,身上多了幾分堅毅的氣質。
多年未見,再次見到陳平安,猴頭顯得有些局促。
如今的陳平安,早已不是昔年記憶中的那個小小差役。而是連渭水鎮撫司都指揮使,都要全程陪笑,亦步亦趨的通天巨頭!
猴頭低著頭,腦海中盤旋著,想要說些什么,但微微張了張口,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猴頭,好久沒見!”
陳平安笑容燦爛,一如當年。
“大大人,好”猴頭張著口,平日里能言善道的他,此時就好像是個咿呀學語的孩子。
“你小子壯實了不少啊!”陳平安笑著走上前,拍了拍猴頭的肩膀。
猴頭的身體一僵。
下一刻,他猛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陳平安,眼眶卻是有些紅了。
陳平安笑得一臉燦爛,溫暖和煦,一如他記憶中的模樣。
“頭兒.”
“猴頭。”
陳平安笑著又拍了拍猴頭的肩膀。
多年未見,一如當初!
“幾位差爺,這人借了我虎頭幫三兩銀子,轉頭在賭坊里輸個精光了。問他討要,推三阻四的。正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打他一頓出出氣,是再正常不過了,還望幾位差爺理解。”
在虎跑巷的陰暗墻角,他們遇到了虎頭幫的六子幾人。
“這不是陳家的小子嘛!還真是巧啊!能在這遇見。”
這是佩刀出鞘的聲音。
“什么陳家小子!叫陳爺!”
佩刀直指幾人,往日里膽小怯弱的猴頭,在那日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可直至幾人走后,他才知道,猴頭還是那個猴頭,只是
“平安,大山,他們走了嗎!”
“走了。”
“呼!呼!呼!總算走了!再不走,我可就堅持不住了!”
“平安,我跟你說。剛剛我的腿差點就要抖起來了。這可是虎頭幫的潑皮啊,這猴頭我可惹不起。剛剛我在想,如果他不買賬,要動手怎么辦!這要是真打起來,我們幾個還真不是對手!”
“猴頭,你剛剛真威風。”
“是吧,威風吧!”
“嗯,很威風!剛剛你拔刀我都被你嚇了一跳。”
“那是!再怎么說,猴頭我也是南泉里巷鎮撫司的老江湖了。像這種場面可見得多了!一刀下去,誰敢不服!
平安,我剛剛威風得吧!”
“嗯,威風,威風極了。”
“嘿嘿”猴頭賤兮兮地笑著:“爽!真爽!”
反復試了兩次,猴頭突然有變得有些喪氣。
“哎,要是正式差役就好了!剛剛哪里用拔刀,我這剛一出現,他們看見我來,就該住手了!”
“正式差役啊”
“要是能穿正式差役的公服就好了,那可真是威風極了。”柳葉街上,幾人身穿皂服,一同巡街,巡著巡著,猴頭突然感慨。
“猴頭,你這不如直接穿一身魚鱗服,走在大街上,那豈不是更威風!保管那些小娘子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切!這一輩子我要是能有一件差頭披風,那就是祖上燒高香了,魚鱗服?猴頭我想都不敢想!”
想都不敢想?
看著面前身穿魚鱗服,腰佩長刀的猴頭,陳平安的臉上由衷露出了一抹笑意。
猴頭也達成他的夢想。
“平安,五兩賞銀發下來了!快,請客請客!”
“好,請客。”
“五兩銀子啊,這可是好幾個月的月俸啊,得好好宰你一頓,嗯,我好好想想.”
一路上叫囂著要好好宰陳平安一頓的猴頭,最終選在了路邊的面攤上吃了一碗面。
嗯,還十分好奇地加了一塊肉排。
大呼小叫著,要把陳平安吃到破產。
陳平安想到了那個街巷,想到了魚鱗服,想到了面攤上的那一碗面,他想了很多很多。
恍惚間,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個明媚的午后。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這是他記憶里的場景!
也是他走過的路!
少年的路,光芒萬丈!
不忘來路,方知何往!
陳平安眉心靈性閃耀,靈臺靈果之上,第七道靈紋開始成型。
繁復的靈紋,盤旋交織,相互輝映。
直至靈紋浮現,從虛浮漸漸凝實,活躍著的靈性才漸漸停了下來。
第七道靈紋,銘刻大半!
這一日,陳平安拒絕了渭水鎮撫司的晚宴請求,叫上了猴頭大山還有小曾,在渭水外城的一家面攤上各吃了一碗面。
面條勁道,有時蔬綠意點綴,上面加了一塊肉排,面香四溢,好不滋味。
昔年故地故人,今日再聚,別有一番風味。
陳平安沒在渭水郡城久留,同著婉君溫存了一番后,他便登上車架離了渭水郡城。
這一路奔波,隊伍在渭水郡城,簡單休整一日,精神了不少。
隨著隨行護衛的一聲高喝,車架便在眾人的恭送下,緩緩駛離,向著北蒼而去。
陳平安回首望了渭水郡城一眼,只覺得時間過得真快,數載歲月,轉瞬即逝。
昔年,他在婉君的運作下,卸了南城牢頭的職,離了渭水郡城,前往白石城擔任鎮撫司副指揮使,享副總差司級待遇。
這一轉眼,便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車架一路行駛,途徑白石城時,早有提前知悉的白石城一眾中高層一路恭迎。
“吾等參見鎮守大人,大人大駕,卑職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當中有不少人都是陳平安的老下屬,像單啟旺,程仁敬這些人。
昔年他調任白石城,城內局勢復雜,各大勢力心懷鬼胎,各有心思。上任之初,便有勢力出面試探,欺他初來乍到,毫無根基,布局謀算,意圖打擊他的威信。
一場宴,一條命!
“找幾個人,帶上他的腦袋,送到流沙幫去!問問尹自升,到底怎么回事,這人怎么飯吃著吃著腦袋就掉了,掃了我的興。這頓飯吃的不痛快,讓他找個時間過來再請我吃上一頓!”
再赴宴時,流沙幫覆滅!
有幫派暴動,圍剿之!有勢力庇佑,同罪論處,圍剿之!
時任指揮使的馮時憲暴斃身死,白石城內局勢不穩,有幫派利益熏心,妄圖沾染更多利益,意以大勢壓人。
他親赴楚家,一刀斬出了一個朗朗乾坤。
從副總差司級的副指揮使,到總差司級的指揮使,再到諸事平定,連升兩級,任龍安商路外圍巡查副使!
白石城后,是五峰山駐地,然后是五峰山城。
這些都是陳平安任職過的地方,也是他當初走過的路。
五峰山駐地,天羅教據點圍剿!
功成身退,任龍安商路外圍巡查使,兼任白石城指揮使,五峰山城指揮使,正指揮使級!
五峰山城,商路運行,風云波譎,地火吳家吳天奇作亂,他一刀鎮殺,頭懸于城!
吳天奇死前威脅,他輕笑了之。
你問我懼吳家否?何不問吳家懼我否!?
紅楓山劫殺慘案,他巡查一方,保商路外圍安靖。
乾坤司曹應雄攪局,他以力破之,鎮殺曹應雄于荒野!
返回途中,七絕老人座下弟子,黎平江意圖襲殺,他一指斷魂!
斬其頭顱,頭懸于城,以震四方宵小。
北蒼拍賣會,各方于云動,群魔亂舞,各城皆有騷亂,惟五峰山城巋然不動。
他一人鎮一城!
升任都指揮使候補!
此后,北蒼一事.
他攜紅楓山萬魔功勞,北蒼邪道功勞,升任渭水巡查,全權節制渭水全郡巡查諸事,分管渭水外城鎮撫司及五峰山城,白石城諸城。
三岐山萬魔圍剿,建功無數。
巡查之時,天蓮宗高手,千夜幻影手隕落他手
諸般博弈之下,升任北蒼重鎮副鎮守。
陳平安目光深遠,腦海中一幕幕思緒不斷浮現。
鎮北蒼,赴蒼龍,戰宗師.
自微末中崛起,終成州境巨頭!
途徑白石城,五峰山城,陳平安的車架也終于在萬眾矚目之下,抵達了北蒼重鎮。
北蒼重鎮,巍峨聳立,兩側甲胄鮮明,守衛神色肅穆,執禮恭迎。北蒼重鎮前,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群。
余晉玨,馬元邦,劉公錫,熊三讓.一眾北蒼鎮撫司之人。還有諸如像谷紅秀、朱九環等勢力代表。
“卑職參見鎮守大人,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車架的停駐,北蒼重鎮前,眾人神色肅穆,面露恭敬,齊聲高喝。
聲音洪亮,響徹云霄,回蕩四周,久久不散。
北蒼重鎮鎮守,州鎮撫司掌司候補,潛龍榜天驕,莽刀陳平安,敕歸北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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