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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四百零三章 無解的死局
劉魁送別洪智有后,回到辦公室整理了一會兒文件。
處理完。
他直奔值班室。
值班室有三間房。
魯明釘子戶獨占了一間,劉魁有大宅子,只有出任務的時候會過來蹲一蹲。
他進來的時候,魯明正在吃洪智有讓人送過來的餛飩。
“甭說,智有老弟還真夠意思,餛飩里面還加了倆溏心荷包蛋。”魯明邊吃邊道。
“那你還老嚼人舌頭根子?”劉魁日常懟他。
“哎。
“能不能好好嘮嗑了?”魯明不爽皺眉。
劉魁坐下來,戴上白手套,取了小手電研究起扳指。
“還真送你了?”魯明問道。
“是,但我不能要。
“你以為我像你,什么便宜都占。”劉魁翻著白眼,斜斜看了他一眼。
“是。
“我哪比的上你,你老爹是地主,留了那么多金銀財寶,有的是錢玩古董。
“我就不一樣了。
“爹娘死的早,吃百家飯長大,凡事靠雙手。
“人窮志短嘛。”
魯明自嘲一笑。
“你把錢都花在了皮鞋、西服上,可不人窮志短。
“要不就你榨的那些油水,都夠在新城區買棟大院的了。”
劉魁回了一句,視線始終沒離開扳指。
“沒辦法,窮怕了。
“吃好點,穿好點,總歸像個人一點。
“人晚上才睡幾小時,一席之地哪不能將就?這里不一樣有暖爐,床墊子軟和和的。
“把錢花在房子和一些沒什么卵用的東西上,不是蠢就是傻。”
魯明咕嚕喝完了湯,一抹嘴說道。
劉魁知道他在說自己。
也不爭吵,懶得搭理他。
“對了,我晚瞅洪股長那女朋友,咋感覺跟畫里的女人長的有點掛相。”
魯明走了過來,拿起劉魁放在桌上的煙盒隨手抽了兩根,一根夾耳朵上,一根點上吁了起來。
“審訊室那個窯姐不像?”劉魁抬眉問他。
“也像。
“她們眉眼一塊長的差不多。”魯明若有所思道。
他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完全靠溜須拍馬,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過目不忘,就是其專長。
就連向來以記憶見長的高彬,對魯明也是十分佩服。
“你什么意思,洪股長涉嫌勾結紅票地下黨,包庇放走了那個女人?”劉魁很煩他這種不清不楚的態度,直接挑明問道。
“喂,老弟,你別給我扣帽子,我可沒這個意思。”魯明嚇的連忙擺手否認。
“沒有就把嘴閉嚴實點。
“你看不出來,高科長對這侄子寶貝的很?
“這話傳到他耳朵里,小心他撕爛你的嘴。
“你別忘了,他的綽號叫屠夫。
“小心回頭把咱們當豬給宰了。
“你特么想死,別拽上老子!”
劉魁冷冷提醒了一句。
“這我還能不明白,早上我還看見科長給洪智有帶早餐了,那是真跟親兒子一樣啊。”魯明一想起科長陰森森的眼神,連忙擦了把額頭冷汗。
“知道就好,別搞事。”劉魁道。
“你說科長姓高,他親侄子怎么就姓洪了?”
魯明沒敢再往深里想,趕緊岔開道。
“管他呢,那是人家叔侄間的事。
“你趕緊去審那個窯姐吧。”
劉魁實在受不了他嘮叨個沒完,趕緊把他打發走了。
洪智有驅車路過了住宅。
“亮著燈,這是把自己當女主人了。”高彬透過車窗看了眼,然后饒有深意的看向洪智有。
“叔。
“您放心,你不喜歡的,我絕不留戀。
“過幾天我就蹬了她。”
洪智有很懂味的說道。
“嗯。
“要是底子好,腦子夠聰明,讓她帶一個走我也不介意。
“你只管生,生多少老高家的種,叔都給你養了。
“叔不愛財,但養幾個孫伢子的實力還是有的。”
高彬看著老高家這根獨苗,真心是擔憂啊。
現在這世道,紅票、軍統、幫派、亂七八糟的全擠在哈爾濱,特務科隔三差五有人挨黑槍。
別哪天犄角旮旯里冒出個殺神。
老高家就真絕了后。
“我爭取努力,努力。
“您不上去坐坐?”
洪智有化被動為主動,省的叔叔多疑。
“算了吧,今天南崗開了槍,你嬸嬸膽子小,著急咱倆呢,我就不上去了。”又不是未來正牌侄媳,高彬毫無興趣的拒絕了。
“好吧。”
洪智有一腳油門掠過住處,直奔叔叔家。
待送高彬上了樓,向嬸嬸報了平安。
洪智有開車折回家里。
一進門,孫悅劍正在看報紙。
“有什么消息嗎?”她問。
“你的隊友汪大春被捕后叛變了,他供出了你,不過還好被我擋了下來。
“這兩天我會蹬了你,然后借機送你回奉天。”
洪智有如實道。
“謝謝。”孫悅劍感激道。
“不過你可能得做一些妝容改變。
“馬迭爾賓館的前臺曾見過你,通訊班有人畫了出來。
“像高彬這種精明人,他只要過上一眼,就會留意上你。”
洪智有看了她幾眼,提醒道。
“明白。”孫悅劍點頭。
“早點休息,你原來的身份證不能用了,我明天帶你去辦證。”洪智有目光清澈,給人一種很安穩、可靠的感覺。
“好的。”
孫悅劍點了點頭。
周乙臉色陰沉的回到家。
“老魏呢?”他問道。
“剛走不久。”顧秋妍道。
“你今天發了幾遍電報?”周乙關上門,冷冷問道。
“發了一遍山里沒回復,我就又發了一遍。
“老魏在場,他同意了的。”
顧秋妍見他拉這個臉,說話口氣也跟著生硬了起來。
“愚蠢、糊涂!
“這個老魏也是越來越沒譜!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多發這一遍,今天差一點暴露了。
“廳里進口了新的監察設備,能監測追蹤電臺波段。
“他們已經鎖定了你的電臺,要不是這一帶居民樓多,咱們現在這會兒都已經在憲兵隊刑訊室了。”
周乙壓低著嗓音,指著顧秋妍嚴厲斥責道。
“我這不是擔心山上的同志收不到嗎?
“日本人年前要清山,七星砬子兵工廠那邊的同志還不知道撤離了沒,我擔心他們的生死啊。
“你總是這也怕,那也怕。
“山上的同志不是命嗎?
“只要能讓他們安全撤離,就算犧牲也是值得的。”
顧秋妍不服氣的爭辯道。
“你簡直無藥可救。
“犧牲很簡單,但我們是地下工作者,怎么活下來才是最難的。
“收不到是他們的事。
“他們誤了點,或者設備出了故障,這是他們必須承受的代價。
“毫無紀律,毫無危險意識,你根本不適合這份工作。”
周乙竭力控制著怒火,沉聲道。
“你看看這個。”顧秋妍面無表情的遞上了一份報告單。
“你有孩子了?”
周乙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滿洲省委瘋了。
“三個月了,今天上午我去醫院的檢查報告。”顧秋妍道。
“你去醫院了。
“保安局是專門針對警察廳的,醫院有他們的監察點。
“你的事,廳里很快就會知道。
“我不在,你怎么懷的孕?
“平白無故天上掉下一頂帽子?”
周乙頭疼的扶著額角,心力憔悴的低吼。
“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上邊的指示。
“情況我都告訴你了。
“還是說說怎么辦吧?”
顧秋妍不悅道。
“看來這頂帽子我是摘不掉了。
“這樣吧,阿蘇里賓館是特務廳接收的俄國資產,那邊有人秘密蹲點,明晚我會和魯明搭班。
“到時候會路過,以魯明的性格他通常會進去拿兩包煙。
“你這樣……”
周乙耐著性子教她道。
“知道了,可這樣一來,全廳的人不就都知道你……”顧秋妍道。
“為了工作,只能如此。”
周乙起身進了內室。
哈爾濱的清晨,霧氣朦朧,白雪紛飛,美的就像人間仙境。
洪智有剛走進大廳。
劉魁走了過來,把扳指還給了他:“是正貨。”
“你喜歡留著玩,這玩意好收,我回頭再收一個就是了。”洪智有推讓道。
“無功不受祿。
“走吧。
“科長在會議室等咱們。”
劉魁道。
到了會議室,高彬坐在上首,臉上掛著一團和氣的笑容:
“各位,人到齊了,咱們就說正事吧。
“金班長,你說說。”
他看了眼金小宇。
金小宇長身而起,指著墻上的地圖道:“根據最近的監控,我們在霽虹橋和亞細亞電影院一帶確定了電臺波段。
“我的建議是挨家挨戶的搜查。”
說完,他坐了下來。
“不,挨家挨戶不行,動作太大,會打草驚蛇。
“回頭我們可以讓燃氣公司那邊配合,以維修瓦斯為由再搜。”
說著,高彬目光落到了周乙臉上:“周隊長,如果我沒記錯,你就住在那邊吧?”
“是的,高科長。”周乙暗叫不好,面容依舊平靜問道。
“家里有外人嗎?”高彬問。
“有一個做飯的老媽子。”周乙如實回答。
“這樣吧,你自查一下。
“另外找個證人。
“這些都是要報到廳里和憲兵隊去的,省的回頭村上隊長問了,你說不清楚。
“魯明,你陪他去。”
高彬說話語氣很隨意,兩眼卻一直在暗中觀察周乙。
“科長,我這不得負責孫悅劍的事嗎?要不讓劉股長去吧。”魯明很清楚這是得罪人的事,不愿意太上桿子。
“劉魁還得負責尋找藥物,要不洪股長負責吧。”高彬直接點了洪智有的將。
他就知道魯明這滑頭不會去。
劉魁是一定不能去的。
高彬想抓內鬼,但對周乙只能暗查。
劉魁要現場查出了什么,以這家伙的性子,肯定當場就逮了周乙。
周乙是劉廳長的人。
又剛被總理大臣張景惠嘉獎。
這來特務科沒幾天就爆了,那不是打張景惠的臉嗎?
所以,他只能派洪智有去。
“是,科長。”洪智有正然領命。
“周隊長,你對這個安排沒異議吧?”高彬問道。
“沒意見。
“看來我是時候搬家了。”他風趣的回應了一句。
“那倒不至于。
“簡單例行檢查下,往憲兵隊交了報告就行。”高彬道。
“現在說第二件事啊。
“魯明已經審出了結果,這個女人承認她就是孫悅劍,是滿洲省委奉天、哈爾濱、新京三地一點的地下交通聯絡人。
“地位很重要啊。
“我打算把人移交給了村上隊長,剩下就是他們的事了。
“咱們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就是抓電臺以及找到那批藥物。”
頓了頓,高彬又吩咐道。
“是。”眾人領命。
待散了會。
高彬單獨把洪智有叫到了辦公室。
“叔,你這是給我找難題啊,萬一要在周隊長家里搜出點什么,我咋交差啊。”洪智有關好門,苦笑道。
“是個難題啊,要不怎么叫你去呢?”高彬道。
“你記住了,搜查要仔細。
“另外發現了不要聲張,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他要真是紅票或者國黨,咱們盯死他,以點帶面指不定能挖出背后的整個組織。
“這樣也不會得罪張景惠和劉廳長。”
高彬謹慎指示道。
“嗯,也只能這樣了。”洪智有點頭。
“我已經讓廳里啟動了臨時監控,所有電話都錄了音。
“如果周乙這時候打電話,那他就一定有問題。
“你搜索的時候多帶點人去。
“如果他沒打電話,沒找人,你就少帶些人。
“記住,配槍,小心狗急跳墻。”
高彬吩咐道。
“好的,叔叔。”洪智有點頭。
“先不急,熬他一上午,看他有什么動靜,中午你再帶人去他家,順便還能蹭他家一頓飯。
“魯明說他家保姆做的餃子味道很不錯啊。”
高彬幽默的說道。
“要我給您帶點不?”洪智有皮了一句。
“算了吧,我怕有毒。”高彬笑道。
“忙去吧。”
他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的侄子道。
他這輩子誰也信不過。
如今智有回來了,總算是能分擔點了啊。
洪智有走到路邊。
肖國華正坐在黃包車上躲雪抽煙。
為了配合洪智有的工作,他最近被吳敬中派到了警察廳這邊。
“老兄,麻煩幫我買兩包煙。”洪智有道。
說著,他遞上了幾張票子。
很快,肖國華去對街煙鋪買了香煙,點頭哈腰的遞了過來:“長官,您的煙。”
“謝了,剩下的不用找了。”洪智有接過,吩咐道。
“謝謝長官。”
一會兒,來了客人。
肖國華很自然的拉著客離開了。
拉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吳敬中的住處:“站長,有情報。”
吳敬中取出裁紙刀,小心翼翼的將其中一張紙幣劃開,涂上米湯,很快一行字現了出來。
“叫上劉雄,開車先去接貨,然后去霽虹橋拉上李老板……”
吳敬中眉頭一沉,吩咐道。
“是,站長。”
肖國華領命。
周乙回到辦公室,思緒又煩又亂。
他不想怪罪顧秋妍。
日本人的科技已經遠超了兩年前,是自己低估了時代的發展。
現在只要發報,電臺位置暴露被鎖定是遲早的事。
難得是這是個死局。
除非自己現在就通知顧秋妍立即轉移電臺。
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電話機,周乙又縮了回來。
自己能想到,高彬肯定也能想到。
他懷疑這些電話早已經被監控了。
甚至所謂的電波監測,或者說昨天的信號車,就是高彬有意讓自己看到的。
或許廳里根本沒這種技術,高彬在詐自己。
他在等待自己拿起這個電話。
一想到高彬陰霾的眼神,周乙立即放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高彬正用放大鏡盯著他,現在什么都不能做。
無法通知顧秋妍,電臺就有被搜到的風險。
而且,就算電臺轉移了。
為什么偏偏高彬讓自己自查后,這個電臺就沒了動靜。
要知道高彬刻意不大規模搜查,就是怕打草驚蛇。
草都沒打,蛇跑了。
這理論上是說不通的。
以高彬的奸詐、多疑,他只會懷疑是自己通風報信。
死局。
橫豎都不好解啊。
周乙愁的用拳頭輕錘額角,鋼筆習慣性的在手指尖一圈一圈的轉動。
攤上這么個惡魔領導,哈爾濱幾同地獄般難熬啊。
平靜!
平靜!
周乙知道,著急解決不了問題。
他很快平靜了下來。
日常工作的電話,該打打,該接接。
他想過了,如果完全不動電話,也不符合常理。
跟高彬這種人打交道,必須考慮周全了,任何一個小細節,指不定就會被他抓住把柄。
上午十一點半。
高彬拿起電話:“接,通訊班。
“喂,金班長,監控情況怎樣了?
“好。
“我知道了,暫時先保持監控機制。
“浪費人力也得堅持幾天。
“讓大家辛苦點。”
啪,他掛斷了電話,又撥通了經濟股辦公室電話:“智有,可以去了。”
金班長那邊監控沒問題。
周乙除了正常通話,沒有給家里或者外邊通過風。
高彬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他還是很看好周乙的,能干、心狠,是個成大事的人。
洪智有來到了周乙辦公室。
看著周乙依舊云淡風輕的樣子,他心頭微微嘆息了一聲。
《懸崖》生存難度遠超上一世的津海站。
老吳是只認錢,有意對余則成放水。
但高彬不一樣,他針對所有人,除了自己這個侄子。
任何一個細微的漏洞,高彬都能鎖死周乙。
現實遠比劇里殘酷。
自己要不出手拉一把,周乙根本熬不過這一關。
就算他眼下不死,也必然會被高彬列入黑名單,徹底盯死。
“周隊長,不好意思,馬上就要發薪資了,孫科長把我叫去忙活了一上午,讓你久等了。”洪智有一臉歉意道。
“沒事。
“你點幾個人,咱們現在走吧。
“科長說的對啊,早點洗了一身臊,要不日本人那沒法交代。”
周乙現在別無選擇,他只寄希望那架昂貴的鋼琴能躲過搜捕。
畢竟自己是隊長。
那些搜查的人,應該會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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