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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吃瓜,從潛伏洪秘書開始 第三百二十七章 黃雀名單
轟轟!
炮聲越來越近。
晚上,九點。
余則成擰開鋼筆,打開了電臺。
廣播里傳來熟悉的數字:
“3427,4592,63060,78530……本呼叫半個小時后重復一次。”
“記下來了。”
翠平干脆利落的遞給余則成。
余則成掏出書本,很快翻譯了起來:
“攻城迫在眉睫,組織讓咱們著手撤離。”
“要走一起走。”翠平眼神很堅決。
“來不及了。
“鮑東林肯定還會找我,私下討論黃雀計劃的事。
“我必須搞到名單后再離開。
“咱們分批走會安全些,你離開了,我才能安心留下來跟他們糾纏。”
余則成握著她的手,溫柔笑道。
他沒敢告訴翠平,這也是吳敬中的意思。
余則成懂政治。
他知道要走,只能是現在。
趁著吳敬中還沒軟禁自己,可以從交通站離開。
再者,美軍還有一部分人在基地,在洪智有安排下也能離開。
但這是組織交給他最后一個任務。
即將到手,余則成不想白白錯過機會。
他必須冒險賭一把,拿到情報再離開。
“那我明晚走,今天晚上陪你最后一晚。”翠平說道。
“要不還是現在吧。
“三民和小慧那邊也在著手撤離,你們越快越好。”余則成道。
“我想要個孩子。
“把老余家的種傳下去。
“多一個晚上,就多一些機會。”
翠平很嚴肅的說道。
“好,好吧。”余則成點頭。
要不要孩子的話題,成親那天晚上兩人就已經討論了。
翠平態度很堅決。
她甚至做好了,余生沒有余則成,孤身帶孩子的準備了。
余則成沒能說服她。
那就要吧。
“再,再來一次。”
“翠平,我真吃不消了,你,你讓我緩一緩。”
“緩什么。
“男人不許說自己不行,老娘可是為你老余家續香火。”
“好,好,我行,我行。”
到了半夜。
老余總算是交完了最后一顆糧食。
兩人剛要歇息。
就聽到城內傳來巨響。
余則成驚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不會是打進來了吧?”翠平問道。
“不應該啊,正在跟陳長捷談呢,可能是流彈。”余則成道。
他快步走到電話機旁:
“警察局嗎?我是保密局余則成。
“剛剛城北發生了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沒事,睡吧,錢同知的銀行炸了。”
“是那個狗漢奸嗎?”翠平道。
“是的。
“早不炸,晚不炸,應該是站長的手筆。
“姓錢的那金庫里,可全是寶貝。
“站長不可能讓他就這么跑了。”余則成道。
“老余,你說站長和智有到底有多少錢?
“我感覺大半個津海城的古董、美元都讓他家掏了。”
翠平對錢沒啥太大的概念,不由得十分好奇。
“這么說吧,如果洪智有愿意,他和站長的財產可以買下兩個易縣,或許還要更多。”余則成打了個比方道。
“嘖嘖。
“這么多錢,全運香島去了,感覺虧死了。”翠平道。
“不能這么說。
“搞建設也需要商人,比如糧食、港口、商船,咱們國家打了這么多年,從八國聯軍、鬼子到蔣政府里里外外搜刮了一個遍。
“田地也多荒蕪。
“這么多張嘴,哪有這么多糧食供應。
“以我的推測,即便咱們當政,美佬和蔣一定會利用海軍卡咱們的脖子。
“所以像智有這種能在國際上吃的開的人,飄在外邊遠比留下來好,因為他能搞到糧食、衣服,還有很多民生用的東西。
“還有……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趕緊睡吧。”
跟洪智有“搭檔”了這么多年,余則成深知洪智有這片土地是有感情的。
數日后。
洪智有來到站里,拍打了身上的落雪。
站里愈發冷清了。
二樓的登記桌,也早已空空。
樓道里也早已沒了往日沉而有力的腳步聲。
到了站長室。
吳敬中早早起了床,站在窗戶邊看落雪。
“陳長捷拒絕投降了,并揚言要血戰到底,直到打光最后一顆糧食,一粒子彈。
“不僅如此,他還把憲兵司令部、城防局,甚至是市政機關,但凡是吃皇糧的,一應要統一組織訓練,編入抵抗大軍。
“現在津海城人心惶惶,有錢人想著法的人往外逃。
“就這幾天,咱們站就已經有十三個人脫編沒了人影,哎,樹倒猢猻散,大概也就這種滋味了。”
吳敬中悲涼感慨道。
“張家口丟了。
“塘沽那邊被圍了起來。
“陳長捷還在做全民皆兵的無畏之舉。
“戰火無情,這是自尋死路啊。”
洪智有點了點頭道。
“他不是無畏之舉,他這是在謀前程。
“陳長捷這點小算盤,誰看不出來。
“假意抵抗,等傅作義來談判,他再討價還價,撈點政治資本。
“國府啊。
“沒一個好人啊。”
吳敬中算是把這些人的小把戲看透了。
“老師。
“明晚,安德森的飛機就可以走了。”洪智有湊近了些,小聲說道。
“路線安排好了嗎?”
吳敬中問。
“安排好了。
“先乘飛機前往青島,那邊有第七艦隊的基地,咱們可以稍作歇息,我已經安排了公司的船只,還有美軍軍艦雙重保險。
“如此一來就可以避過京陵,咱們可以乘船前往香島。”
“嗯。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
“不過眼下建豐沉了,毛人鳳一直對咱們心懷不軌,還是得當心點。”吳敬中囑托。
“是。”洪智有點頭。
“哎。
“能再多一看,就多看一眼吧。”
吳敬中突然把窗戶打開了,任由寒風裹挾著雪花吹灑了一臉。
洪智有走出了辦公室。
鮑東林早等著了,一把將他拽進了招待室:
“老弟,瞅這架勢馬上就要開打了,咋辦啊?”
“那還能咋辦?當然是響應陳長官的號令,與津海共存亡啊。”
“共個屁啊。
“我老婆孩子還在京陵呢。
“老弟,你是津海通,向來足智多謀,你教我個法子,能讓我合理的回到京陵。
“不。
“只要是不吃槍子,哪怕是回那邊羈押我也行。”
鮑東林很清楚,再不離開指不定就讓陳長捷拉出去當炮灰了。
“不吃槍子,那還不簡單。”
“你不是有黃雀計劃的名單嗎?
“如果這些人是李涯偽造的,為了應付毛局長的,不就得了。
“你到了京陵一口咬死,根本查無此人。
“把事都推到李涯頭上去。
“即便日后,毛人鳳再派別人回來潛伏暗查,沒有就是沒有,也判不到你頭上。
“再說了,你是混不好,被毛局長拉來干苦差,但你跟無冤無仇,他沒有道理置你于死地啊。
“無非是著急上火關你一段時間。”
洪智有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是啊。
“我怎么沒想到這主意呢。
“真是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啊。”
鮑東林一拍腦門大喜道。
笑了幾下,他臉色又漸漸沉郁了:
“老弟,法子是個好法子,問題是津海我完全不熟,即便是有名單,有聯絡方式,我也找不到,騰不出人手啊。
“就我自己這么一個個的清下去。
“人沒清完,津海早就被紅票攻下來了。
“我還怎么走啊?
“老弟,送佛送到西,你再幫我一把。”
“這我可沒轍,不過你可以找余主任,他現在兼管情報處,行動隊說話也好使,有他相助能快很多。”洪智有建議道。
“明白了,謝謝老弟,我這就去找余主任。”鮑東林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而去。
“咚咚。”
鮑東林急促的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里邊傳來余則成低沉的嗓音。
“余主任。”
鮑東林咔嚓打了個反鎖,快步走到了余則成身邊。
“特派員,你,你這是?”余則成有點懵。
“老余。
“實話告訴你,我是鐵了心要回京陵。
“這什么狗屁黃雀計劃,老子不干了。
“我想過了,把這批人全部干掉,來個死無對證。
“這是名單,你過一下。
“幫兄弟個忙,清理了他們。”
鮑東林低聲說道。
“老哥,這事要讓毛局長知道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余則成道。
“你管他呢。
“就說名單是李涯偽造的,李涯這會兒都投胎了,誰能作證啊。
“再說了,你下手小心點。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鮑東林說著,拿起公文包取出了兩根金條遞了過去。
“哥哥我也是走投無路了。
“兄弟,你就當行行好,拉我一把。
“行嗎?”
他雙手合十,急的就差沒給余則成跪下了。
“行,行吧。”
余則成看在“錢”的面子上,收下金條勉為其難道。
“名單給我看看。”他道。
鮑東林不再遲疑,把黃雀計劃的名單掏了出來,展開遞給了余則成。
余則成過一眼,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比如許寶鳳。
都是些很有生存手段的家伙。
而且,遠比余則成想象的還要麻煩,李涯不是找了幾十個,而是足足一百零八個潛伏特務。
除了許寶鳳,還有賭場、黑市、碼頭的一些人。
余則成暗叫好險。
要不弄到這份名單,就這股破壞勢力,津海城怕是不得安寧。
“你有相機嗎?拍個照,或者抄寫下來。
“這東西原件流出去,風險太大了。”
鮑東林提醒道。
“好說。”這正中余則成的下懷。
這時候留手抄太危險了,他掏出相機,咔咔拍了下來。
“什么時候執行?”余則成問。
“越快越好!”鮑東林道。
“我知道了,洗出照片,我就下手,你放心一個也少不了。”余則成道。
“老弟,謝了。”鮑東林感激不已。
待他走了出去,余則成長舒了一口氣。
他正琢磨怎么搞到名單。
沒想到鮑東林先沉不住氣了,真是天助我也。
不行。
他要盡快把這卷膠卷送給廖三民,交給組織,留作日后清理這些潛伏的“蛀蟲”。
想到這,余則成趕緊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廖三民的號碼:
“喂,廖隊長。
“我這有一五一零旅和八十六軍軍部倒賣物資的情報。
“下午,老地方見一面吧。”
剛掛斷電話,幾個穿著戴著督查袖章的士兵走了進來,為首的軍官道:
“余則成主任吧,麻煩跟我們去一趟警備司令部。”
“不是,你們是什么意思?”余則成沒明白。
“這是陳長官的命令,我等只是執行。”軍官肅然道。
“那我得先向站長請示。”
余則成起身來到了站長室。
里邊,同樣有幾個督查軍官圍著洪智有,打頭的正是保衛處的彭成濤。
吳敬中正在大發雷霆:
“豈有此理,誰給你們的狗膽敢跑到我保密局來抓人了。
“倒反天罡是吧?
“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們!”
彭成濤一臉郁悶的解釋:“吳站長,你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抓你的人啊,我這不是奉陳長官的命令么?
“再說了,我也不是抓,是請。
“陳長官的意思是,凡事校官必須入列接受軍事素養培訓,必要的時候可以組織民兵、百姓進行必要的戰斗。
“您要不信,可以請示陳司令。”
吳敬中臉色陰沉了下來。
打傅作義拒絕了委座退守長江以南的計劃后,平津就成了傅作義的天下,同樣,手握近十五萬大軍的陳長捷就是津海的土皇帝。
過去,吳敬中還能叫叫板。
現在呢?
他,孫傳志,杜建時這些人都成了陳長捷砧板上的魚肉。
人家別說抓人,就是斃了,他也說不出半個字。
誰讓人掌握槍桿子呢?
“既然是陳長官的意思,那就照辦吧。”吳敬中知道,電話打了也是白打,不由嘆了口氣。
“老師,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今晚雪可能會停。
“記得多穿點。”
洪智有看著吳敬中,微微笑道。
后者會意。
原本定于明晚離開的計劃,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只能提到今晚了。
兩人之間早定過規矩。
一旦有變,誰有機會誰先走,務必要至少活一個。
香島的財物,得給樂樂留夯實了。
沒男人坐鎮,光靠蕊蕊這幫娘們,遲早得讓人吞了干凈。
到了警備司令部。
果然,里邊的軍官不少。
有城防局的,有憲兵司令部的。
洪、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暗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單獨針對他們的。
既然是這樣,短時間內安全好歹有保障了。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我剛搞到名單,現在送不出去了。
“也不知道要在這里邊培訓多久。
“就這架勢,再關幾天,紅票都打進城了。”
余則成低聲交頭接耳道。
“別急。
“待會我想辦法。”
晚上。
翠平做了一大鍋老余愛吃的茴香餡餃子。
今晚她就得離開了。
這頓餃子,就當是二人的告別了。
餃子上了桌。
翠平等了一會兒,按理來說老余該下班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等餃子涼透了,翠平意識到不對勁,趕緊給余則成辦公室打電話。
連打了三通沒人接。
她又打了洪智有的,依舊沒人接。
莫非兩人出去辦事了?
不應該啊。
以老余的性格,他就算出去辦事也會提前給自己打電話。
想了想,她撥通了大門警衛處的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這就奇怪了。
按理來說,津海站保衛處是二十四小時有人的。
正琢磨著。
廖三民匆匆走了進來:“嫂子,出事了,馬上跟我走。”
“三民,咋了,老,老余呢。”翠平胸口猛地一疼,一邊拿起墻上掛著的外套。
“老余和洪秘書被警備司令部的人帶走了。
“現在不知道陳長捷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按照計劃,你先撤離。”
廖三民道。
“那,那老余呢?”翠平著急道。
“你別急,等離開了,我會回來繼續探查消息。
“放心吧,洪秘書跟他在一塊。
“陳長捷又不是查紅票的,無非是搞軍事訓練那一套。
“走吧。”
廖三民催著她上了汽車。
小慧早已在后排等著了,“嫂子,聽三民的吧,有我哥在,陳長捷還指望他供軍糧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嗯。
“走吧。”
翠平摸了摸肚子,也許那里邊就有老余的希望。
她沒有像往日一樣去拼死拼活,很平靜的上了車,雙眼望著那依舊閃爍昏黃燈光的院子。
三年多了。
終于還是離開了。
“舍不得啊。”她輕輕低語。
“嫂子,你說什么?”洪小慧問道。
“我說,可惜了這頓餃子啊。”
警備司令部。
洪、余二人等待了片刻,陳長捷親自來訓話。
然后,又是參謀過來上培訓課。
一直折騰到晚上八點多,才讓他們休息。
洪智有看了眼表。
飛機是十點起飛。
還有一個多小時。
他現在要能離開警備司令部,還能趕上。
無論如何也得搏一把。
想到這,他沖余則成招了招手,兩人直奔保衛處而去。
彭成濤正準備去吃晚飯。
洪智有反手就帶上了門:“老彭,幫個忙,我和余主任現在得離開。”
說著,他給余則成使了個眼神。
余則成連忙把鮑東林給的兩根金條遞了過去。
“洪秘書,這都什么當口了,陳長官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彭成濤為難的拒絕了。
“老彭。
“你們軍需處不是能離開嗎?
“你去告訴陳司令,就說美佬急著撤離,有一大批軍需和武器等著我處理。
“你們打仗總得吃飯,總得要武器吧。”
洪智有張嘴就來。
“這……”彭成濤仍是不太情愿。
“老彭,你也別給我裝了,我知道你能搞定。
“這樣,我給你打張欠條。
“只要你能讓我和余主任出去,我給你一萬美金。”
洪智有從口袋掏出鋼筆道。
彭成濤仍是搖了搖頭。
“一萬二。
“一萬五。
“曹尼瑪的,兩萬美金!
“老子口碑你是知道的,一句話,放不放人!”
洪智有火了,指著他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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