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我自行我道

別讓玉鼎再收徒了 第576章 我自行我道

玉鼎淡淡道：“無妨！”

矮胖道人自然是懼留孫無疑，想來是申公豹不知怎么撞在了他面前，被懼留孫逮住帶來了玉虛宮請他師尊發落。

不過他也清楚，作為十多次‘封神大劫’的操盤手，他師尊在封神原著里就知道小申的重要性，這次又豈會懲處申公豹呢。

“孔宣道友！”

玉虛拂塵一掃搭在左臂道：“誅仙陣開，吾師法旨已至，貧道須得再走上一遭，不知你今后作何打算，是在我玉虛宮休憩一陣，還是打算再去保那殷商江山？”

“打算……”

孔宣沉吟起來微微搖頭，嘆息道：“我族雖與殷商始祖有些淵源，但有此一遭……我孔宣也算對得起他們了。況且這回若非玉鼎道友相救，只怕我已被西方教主拘往須彌身陷囹圄，往后再不得自由了。”

玉鼎笑道：“道友只要再不趟此渾水，自身劫數也就過了，不過為了小心起見，貧道還是建議道友接下來在此玉虛宮修身養性，待此封神之事了卻再下山不遲。”

孔宣輕嘆道：“不曾想一場人族朝代之爭竟引得幾位教主都要出山了，你這建議我聽了，這趟渾水，我啊就不去湊了。”

原本他以為，以他在洪荒橫著走的道行，想要出手保下殷商江山簡直輕而易舉。

縱然后來看到有截教和闡教仙人也下山參與其中，但也不過一些真仙、天仙之流而已，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

雖說闡截之爭由來已久，但再怎么說，三清人原本就是一家，底下門人之間有些摩擦和小打小鬧也正常。

直到后面九曲黃河陣時，玉虛十二仙首中有十一人被削了三花散了五氣，萬丈道行化作流水，他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那時，他自恃以他的能耐還控得住場，只是正如他所言，他怎么也沒想到此事竟然讓圣人教主都下場了，明顯已經超出了他的把控。

說著他又有些遲疑的看向玉虛宮方向：“只是留我在這玉清圣境……可以么？”

他知道玉鼎讓他留在玉虛宮的用意，這里算洪荒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待在這里就是那西方教主準提也拿他沒什么辦法。

“你看，這么半天了家師沒反對那便是同意了。”

玉鼎笑道：“你啊就安安心心在這里修養，等我回來，或者想要離去也隨時可以離開。”

“可是我聽聞天尊……”孔宣仍有些不放心。

玉鼎瞬間會意，擺手笑道：“那分明是有人在外故意抹黑我師尊，壞祂名聲，混元之下皆為螻蟻，眾生在祂們眼中又會有何不同？

只是這傳聞也并非空穴來風，之所以有此說法，無非是不喜一些截教道友的行事作風，曾經訓斥時言辭激烈些罷了。對了，截教一些道友行事作風你應該聽說過吧？”

“聽說過一些……”孔宣道。

玉鼎笑瞇瞇道：“那你覺得我們闡教好還是截教好？”

你大爺好……孔宣一怔，隨即怒視給他出送命題的玉鼎，忍不住擦汗。

雖然現如今截教名聲很不好，他也看不慣大部分截教弟子在外的行事作風，但心里吧……還是更認同截教一些。

“哈哈哈哈，再會了，孔道友。”

看著孔宣窘迫的樣子玉鼎一臉滿意，不再追問，轉身大笑而去，出了洞府。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洞府外的青云見狀趕緊跟在了玉鼎身后。

孔宣看著兩道背影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是不是他聽錯了，他感覺玉鼎貌似對此行好像沒什么信心。

這讓他有些意外，要知道玉鼎是連九曲黃河陣都破掉了。

不過想到這次的陣法他也有些理解了，畢竟這次對上的可是誅仙劍陣，非九曲黃河之流可比，兇名還在后來的妖族周天星斗、巫族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之上，也難怪玉鼎心中發虛。

他想要說些話來安撫，但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什么也說不出來。

今時今日，玉鼎早已完成了破而后立證得大羅，到達了與他他并肩而立的高度，甚至……他還隱隱感覺玉鼎的大羅之路似乎走的比他更穩更遠一些。

因為他一眼望去早已看不透眼前之人了。

“也不知這出曠世大劫最后要怎么收場……”孔宣負手而立心中輕嘆。

玉鼎和青云朝外而行，忽見遠處一人被發光的繩子捆著，神情不忿，被兩個玉虛弟子推搡著朝一無人之處而去。

“申師……”

青云眼前一亮抬手指去只是很快就神情一變反應了過來，抬起的手趕緊捂住自己嘴巴，接著心虛的看了玉鼎一眼。

見玉鼎沒有什么反應才舒了口氣，說起來此事還得怪他家老爺，申公豹被逐出闡教的事兒玉鼎一直沒跟他說過，他也是在玉虛宮才聽說了此事，再和以前一樣叫師叔便有很大的問題。

此時，那兩個玉虛弟子和申公豹也瞧見了玉鼎，當即停下施禮。

申公豹神情略顯尷尬，本不想與玉鼎對視，但奈何玉鼎的目光實在叫他無法躲避，只好抬頭嘿嘿一笑：“玉鼎師兄！”

“呸，師兄是你這個叛徒叫的么？”一個弟子當即怒叱道。

玉鼎擺手道：“無妨，就算他入了碧游門下，但三教終究是一家，叫聲師兄也不為過，怎么回事？”

申公豹對兩個門人得意道：“看到沒，這個叫格局和境界，好好學著點兒。”

兩個門人氣的攥拳咬牙，若不是玉鼎在此，他們定要讓這得意忘形的家伙知道什么叫格局。

另一個門人這才道：“這申公豹跑去暗殺子牙師兄將之重傷，若不是被懼留孫師兄撞見以捆仙繩拿住，想必子牙師兄已遭了毒手，懼留孫師兄便將他帶來玉虛宮請師尊發落。

他卻大呼冤枉，自稱子牙師兄是被別人害的，他是去救人的，掌教念及往日情分便只是把他訓斥一番，叫他賭誓今后不與子牙師兄為難后便叫我們將他趕下山去。”

兩個門人說著怒視申公豹。

青云看了看周圍道：“可是我看這也不是下山的路啊！”

兩個門人臉上神情立時閃過一絲慌亂。

申公豹背叛師門不說，還在外面與姜子牙作對，壞玉虛大事，上下門人無不憤慨，他們倆便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這個叛徒收拾一頓出出氣。

玉鼎笑道：“正好我順路要西岐，此人便由我順帶趕下山去吧！”

兩個門人對視一眼，有些猶豫道：“那就有勞師兄了。”

玉鼎輕輕頷首，當即領著申公豹和青云離了玉虛宮，到了麒麟崖后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盯著申公豹。

“師……師兄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申公豹被盯的有些發毛。

玉鼎笑吟吟道：“懼留孫失了道行你都能被他擒住，這回老實了吧？”

“他那叫擒么，那叫偷襲！”

申公豹一臉不忿道：“我不曾防備……”

此時在玉鼎跟前他結巴的毛病又好了很多。

“行了，行了，無需多言，一切過程我已知曉。”玉鼎搖頭失笑道。

申公豹一怔：“師兄如何知……”

他想問一下，只是迎上的是玉鼎深邃的目光，他立即心中一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玉鼎師兄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他卻不知此時在如今的玉鼎眼中，所看到的人并非是申公豹個人，更是他的人生軌跡，是過去現在和未來，是無數個不同時間節點的他。

故此，玉鼎只是簡單一眼就看到了被擒拿的過程。

申公豹初見懼留孫先被嚇了一跳，應是往日十二仙首在他心中的威嚴過高，一時忘了他們遭劫失去道行的事，而懼留孫也抓住了這空擋祭出捆仙繩拿下來申公豹。

不得不說捆仙繩這玩意兒挺克申公豹的。

玉鼎抬手一點，食指發光，點在捆住申公豹身上的光索上，立時繩索崩碎化作點點金芒消散不見。

申公豹重得自由欣喜不已剛想道謝就被玉鼎抬手制止，望著申公豹，認真道：“該我謝謝你才是。”

申公豹一怔：“師兄何出此言？”

玉鼎拍了拍申公豹肩膀，什么也沒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也沒想到當初隨意的一個解圍竟給申公豹帶去的影響那么大。

雖然申公豹依舊是封神大劫中的其中，要完成湊滿眾神的使命，但這回終究變的有些不同，出發點不再是與姜子牙賭氣而是為了替他出氣，也為了他師尊的交代。

這小子腦子確實好使，已經從他師尊的一些反應，還有他曾經的一些言語，這小子已經隱隱猜出了一些他師尊的用意。

“師弟，事已至此多說反倒無益，師兄的因果自有師兄了結，你的心意為兄記下了。”

玉鼎道：“師尊降下法旨，叫吾等下山同會誅仙陣，為兄不便久留，但你在此劫安全無虞，只是今后行事須得三思而后行矣。”

申公豹原來便當了分水將軍塞了海眼，起碼安全沒什么問題，比截教那幫人好多了。

玉鼎領著青云，踏云而起，倏然遠去消失在天際，只留申公豹一個人在原地怔怔出神。

“不是，師兄剛才那話……他是不是知道了？”

申公豹忽然一臉震驚：“這不對啊，我也沒跟人說過……”

他望著遠處天際，忽然大喜，他雖然不知道這位玉鼎師兄到了什么境界，但那種幾乎把人看透的目光他可感受過的次數不多。

夜已深。

汜水關，總兵府內，臉色有些蒼白的姜子牙披著外衣，手拿油燈，正望著掛起的行軍作戰圖。

大廳里則是一眾玉虛三代弟子。

夜晚一陣微風拂來，姜子牙忍不住抬手咳嗽兩聲，看的眾人一陣擔心。

“這可惡的申公豹眼見明著贏不了，居然背后玩陰的，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砍死這王八蛋……”木吒怒道。

姜子牙搖頭微笑道：“無妨，服了你們師伯的靈丹我已沒有大礙了，這也是我命中該有此一劫。”

這些年他雖小心謹慎，但也多次身陷險境遭逢危難，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偏偏有廣成子等人奉師尊法旨恰好出現相救。

他姜子牙也并不是什么愚笨的人，稍一尋思便明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當即心里就想開了。

“師叔，這界牌關乃東出伐商的必經之路，如今有誅仙阻路，大軍被阻，寸步難行，這樣下去恐悟了大事。”韋護道。

“界牌關遇誅仙陣，穿云關下受瘟癀。

謹防‘達兆光先德’，過了萬仙身體康。”

姜子牙坐在太師椅上緩聲道：“這是當日金臺拜將時，你們師祖給我的四句謁語，這第一句原來應在了這里。此陣兇名赫赫，我曾聽你們玉鼎師叔提起過，不是我等可以解決的，萬不可輕舉妄動。”

當初他率領西岐擊退了殷商的討伐后于金臺拜將，整集兵馬，吹響了返攻的號角。

在金臺拜將時，元始天尊帶著一眾門人出現為西岐站臺，他們也抓住機會各自找師父問起前路吉兇，而他師尊元始就留下了這么幾句謁詩。

當然，也有人缺席沒有出現，比如玉鼎沒來，徒弟反水了的清虛道德真君也沒有來。

眾人聞言不禁默然，正當各自憂慮之際，忽而敖丙似有所覺，大喜道：“師叔，黃龍師伯來了。”

姜子牙聞言大喜急忙命人將黃龍請進府中。

黃龍此番明顯拾掇了一番，臂搭拂塵，造型不再犀利，一進來就表明來意：“貧道奉玉虛法旨，下山來會誅仙陣。”

這讓姜子牙一喜，可隨后黃龍就問道：“敖丙，你師父來了沒有？”

敖丙撇嘴道：“沒有。”

“那哪位師兄師弟到了？”黃龍看向眾人。

眾人各自搖頭。

黃龍一愣：“我又是第一個來的？”

他本來有些生氣，可是忽然想起別人又沒有玉鼎相助恢復法力的待遇，這法力低，來的晚也就正常了。

他黃龍做了多年的吊車尾終于熬出頭，輪到他露臉了，一念至此黃龍不禁暗暗咧嘴竊喜。

姜子牙也道：“既然師兄是奉玉虛法旨而來，那接下來就皆聽師兄安排了。”

黃龍輕咳一聲道：“好，這前邊的誅仙陣非同一般，不可草率輕進。且此陣我門人去得，凡人卻去不得。子牙，你叫人搭起蘆蓬席殿，等待諸位道友與掌教師尊到了，方可前進。”

姜子牙當即命人連夜去搭蘆蓬。

到次日早上，蘆蓬已修好，姜子牙便命西岐眾將守好關隘，自己向姬發稟報后，與黃龍率領眾門人離了汜水關，行至四十里到達蘆蓬。

只見蘆蓬上懸花結彩，迭錦鋪毹，待眾人上了蘆蓬坐下，不多時，只見一道身影飄然而來。

正是太乙真人，還未和黃龍打好招呼，廣成子與赤精子又緊隨而至。

眾人相互見禮來到蘆蓬上坐下。

到了下午，懼留孫、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云中子、清虛道德真君、道行天尊、靈寶大法師俱陸續來至。

子牙一一上下迎接俱至蘆蓬坐下。

“咦，玉鼎怎么這會兒了還沒來？”太乙沉吟道。

黃龍哼笑道：“那個騷包估計又要弄上次一樣的……嘶，這家伙！”

姜子牙也看著遠處，神情一喜，急匆匆來到蘆蓬下，就見兩道身影緩步悠然而至。

“不好意思啊，諸位，青云這小子路上貪玩，我來晚了一些。”玉鼎微笑道。

青云：ヽ(ー_ー)ノ

啊對對對是我貪玩，實際上呢，是玉鼎領著去誅仙陣前看了一下。

接著玉鼎落座在黃龍、云中子、太乙三人的身邊，這里早已給他留好了位置。

黃龍冷笑道：“你這回怎么不弄出上次的劍氣萬里的異象了？”

玉鼎翻個白眼：“這次師尊也來，我豈能喧賓奪主？”

黃龍一愣，又道：“那你怎么連云都不駕直接走來了？”

玉鼎攤手笑道：“駕云？那不就和你們一樣了么？正所謂：我自行我道，不與他人同，我的路跟你們不一樣。”

“嘿你這，我這……我捶你信不信？”黃龍一時語塞。

太乙、云中子不禁啞然失笑，隨即云中子目光落在青云背后的神劍上，笑道：“恭喜師兄今后又多了一件縱橫世間的神兵。”

“還差一點……”玉鼎道。

正說著，只見燃燈飄然而至望著眾人道：“待誅仙陣會過，再只萬仙陣會一次，吾等劫運便滿，即可各自歸山，再圖精進，以正道果。”

眾道人頷首：“老師所言甚是。”

誅仙陣沒破卻連后面的萬仙陣都知道了……玉鼎望著眾人心中暗忖，是師尊告知的么？可是沒通知自己啊。

忽然，玉鼎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去，只見燃燈在他眼中與他人眼中不同。

此時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神情看起來帶著些許意味深長。

兩道目光就這樣在空中交匯。

一眼之后，燃燈移開目光道：“誅仙陣就在前面，玉鼎你觀陣而來，不知可有什么發現？”

眾人聞言紛紛朝玉鼎看來。

他們先前也在奇怪玉鼎怎么從誅仙陣方向而來，原來是這么回事。

玉鼎搖頭道：“大陣被一派紅光包裹，內中詳情難以看清，但內里殺機無限，不是你我可以應對的。”

正說話間，只聞界牌關下，一聲雷響徹天地，緊接著那關下漫天紅光涌動，被雷轟然震散，現出一座絕世兇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