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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滅絕 第40章 忠仆
“第一批刺客的主力是三個刀客,混在了路過的一支商隊當中,身手狠辣,像是專門做臟活的死士。”
哈薩爾低聲道:
“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突襲,出刀狠辣,屬于只攻不守,既不肯給別人留余地,也不給自己留余地的那種。”
宮天五道:
“都死了?”
哈薩爾點點頭:
“若我沒有修煉無漏身的話,那么死的必然是我,但現在死的就是他們了。”
此時見到哈薩爾說話有些喘息,精神不濟,旁邊的衛隊長葉漢道:
“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對第一批刺客進行了追查,現在已經拿到了一些線索。”
“而且實事求是的說,若不是這第一批刺客讓我們提高了警惕,那么第二批來襲的刺客很可能就得了手。”
宮天五瞇起眼:
“第二批刺客很強嗎?”
哈薩爾點點頭:
“第二批刺客只有一個人,但他帶來的麻煩卻遠比之前的三個人還大得多。”
“此人的武技極其高超,應該是對面容做出了明顯的掩飾,并且異常自負,只出了一劍便直接遠揚而去,顯然認定了自己這一劍能達到必殺的效果。”
宮天五瞳孔微縮,指節輕輕敲擊榻邊木沿,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這么一說,關于第二批刺客,我倒是有了一個基本的假設。”
“這兩批刺客在同一天來殺我的原因,是因為只有今天我的出行是早就規劃好的,所以他們都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第一批刺客幕后的主使者是我昔日的一個仇家,基本可以確認了。”
“而第二個刺客,應該是車名國的人。”
宮天五道:
“是的,我也這么想,而且此人應該是車名國國師的又一名弟子:離江,他應該是為了那個斷臂的梼杌來找回場子的。”
衛隊長葉漢道:
“事實上,這家伙的驕傲也是救了他一命,否則的話,他若多出半招,那就不是只中一弩的問題了,必然死在天狼弩的攢射之下!”
宮天五眼前一亮道:
“哦,他受傷了?”
葉漢道:
“是的,而且是加了料的弩箭。”
宮天五淡淡一笑道:
“那這就有樂子了,抓緊時間去追捕吧。”
要知道,此時宮天五這邊制造出來的天狼弩都沒有大規模生產,一共就五十具左右,并且還使用的是普通弩箭,只是為了增強殺傷力在上面涂抹了奇毒。
此毒名為“童年”,以宮天五此時的見識弄出來的毒藥威力可想而知。
破舊的土屋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兩道身影。
離江一襲墨藍錦袍,袖口銀線繡著流云紋,即便此刻狼狽地靠在墻角,仍掩不住骨子里的傲慢。
他面容俊美,眉如劍鋒,只是此刻臉色蒼白,唇邊卻仍掛著慣有的傲然冷笑。右胸處已經纏上了白色的紗布,但沁出來的暗紅血跡仍觸目驚心。
一旁的中年仆人丁止身形瘦削,灰布衣衫洗得發白,面容沉靜,唯有眼中藏著一絲憂慮。
他半跪在地,正用濕布擦拭著離江額頭的冷汗。
“公子,傷口又滲血了。“
丁止低聲道,手上動作輕柔:
“得盡快找大夫醫治。“
“區區小傷,何須大驚小怪,我以內力持續調理就可以了。“
離江嗤笑一聲,卻突然皺眉,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胸口:
“不過這傷勢的確有些古怪。”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喉結滾動,又莫名的感到一陣干渴。
“水。“
他伸手,語氣依舊傲慢。
丁止連忙遞上水囊,看著自家公子再次站起來仰頭痛飲,清水順著下頜線滑落。但越喝,離江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不夠.再拿水來!“
離江煩躁地扔掉空水囊,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丁止敏銳地注意到這個細節,沉聲道:
“公子,您已經喝了整整三皮囊清水了,這事兒恐怕不簡單,我懷疑弩箭上涂毒了。“
“毒?“
離江冷笑:
“我已是先天高手,一口先天氣生生不息,循環往復,什么毒能奈何得了我?“
可話音剛落,他突然雙腿一軟,險些跪倒。丁止急忙扶住,卻驚覺公子的身體竟重得驚人。
“混賬!“
離江怒喝,卻連聲音都虛弱了幾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額頭不斷滲出汗水,打濕了鬢角,內衣更是被徹底汗濕。
更詭異的是,這些汗水散發著一種淡淡的甜腥味,在狹小的屋內聞起來格外明顯。
丁止鼻翼微動,臉色驟變:“公子,你的情況很不好!“
“閉嘴!“
離江厲聲打斷,卻止不住的大口喘息:
“不過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窗外,遠處突然傳來隱約的犬吠聲。
丁止渾身一僵,而離江的冷笑終于凝固在臉上。
這位天之驕子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大口喘息著想要爬起來準備一戰,但剛直起身來就雙腿一軟摔了下去。
犬吠聲漸近,草屋外突然亮起數十支火把。宮天五遠遠的站在眾人拱衛當中,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旁邊的人已經開始大喊:
“里面的刺客出來吧,給自己留點體面。”
“公子說,你也算是高手了,憐你一身武功習得不易,所以不愿意拿火燒煙熏這樣的手段出來。”
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離江倚著門框,臉色蒼白卻仍帶著倨傲:
“某在此,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遠處的護衛喊道:
“來人可敢通名?”
離江喘息著道:
“車名國,離江!”
話未說完便踉蹌軟倒。丁止見狀急忙沖上去將其扶住,一個箭步沖上前,“咚“地跪在碎石地上:
“大人開恩!我家公子身中劇毒,求您.“
“滾開!”
離江厲聲喝止。
丁止卻重重磕下頭去,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老奴愿替公子赴死!十年前若非公子相救,老奴早就是亂葬崗的枯骨了!“
宮天五冷眼旁觀:
“倒是條忠犬。“
“大人明鑒!”
丁止又連磕三個響頭,血水混著泥土糊了滿臉:
“您既然沒有一上來就痛下殺手,那么想必事情還有轉圜,這世上的事情歸根結底無非就是名利二字。”
“我家少爺出身豪門,師門更是強橫,這位公子您有什么條件就開出來吧,老奴可以回去籌措,求您善待我家公子.”
宮天五奇道:
“你這個老仆還挺有遠見的啊。”
丁止轉身抱住離江雙腿,老淚縱橫:
“公子!老奴就是拼了這條賤命,也定要帶您回去,您要保重。“
說著扯下衣襟包扎離江因為動作劇烈崩開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瓷器。
宮天五點點頭道:
“你們主仆的名字,來歷報一下。”
丁止苦笑道:
“我家公子叫做離江,乃是國師的三弟子,老奴叫做丁止。”
宮天五道:
“你們也是運氣好,刺殺未遂,我的手下沒人死傷,所以給你們一個贖人的機會,萬兩黃金或是等價的東西,以一個月為限。“
丁止又重重磕頭,額頭傷口再度崩裂:
“求公子賜匹快馬,老奴日夜兼程趕回去。”
宮天五點點頭,丁止牽著馬一步三回頭地離去,直到身影消失前還在抹淚呼喊:
“公子保重!老奴去去就回!”
看著丁止離開的背影,宮天五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來人,請離江公子去做客一番,看在贖金的面子上,還是會給你體面的,希望你也不要做出有失體面的事來。”
離江冷哼一聲,并不多說什么,自己走進了旁邊的馬車。
等他離開之后,宮天五才對著
“怎么樣?跟上了嗎?”
哈薩爾點點頭道:
“跟上了。”
原來,在找到二人之后,宮天五就發現視網膜上彈出了箭頭,但關鍵是這箭頭居然指向的是丁止這個仆人!
很顯然,這條自己耗費大量因果點開啟的“武曲”機緣線,觸發關鍵人物是丁止。
這就令人有些大跌眼鏡了,不過仔細一想,命運變化之奇又豈是常人能猜度的?
有誰能想到晉國的國君景公淹死在糞坑里面?
有誰能想到一個叫朱重八的小乞丐最后當了皇帝?
有誰能想到維也納街頭的一個小畫家最后能掌控德國,閃擊法國,毒打大英,橫掃歐洲?
宮天五大概等候差不多一個小時,哈薩爾便來回報,而他的臉色有些古怪:
“主人,有些不對勁。”
宮天五奇道:
“什么地方不對勁?”
“那個丁止直接回了客棧,我們本來以為他會日夜兼程趕回去,結果,他帶著好幾箱行李然后去了當鋪。”
“當鋪?”宮天五哪怕是有了心理準備,卻一瞬間都覺得有一種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覺:“那是什么鬼?”
哈薩爾苦笑道:
“我們的人只是遠遠的盯著,按照您的吩咐沒有打草驚蛇,等他走了之后去當鋪一問,發覺他當掉的東西大部分應該都是其主人離江公子的衣服,隨身物品之類的。”
宮天五有些愕然:
“這廝很缺錢?”
“并沒有,客棧老板說,平時衣食住行都是這個丁止在打理,出手闊綽,小賬動輒都是一個銀寶。”
宮天五呆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所以,這位忠仆其實打的主意是.跑路?”
哈薩爾忍不住笑道:
“正是。”
次日,
用于囚禁離江的邊關客棧中。
宮天五對著離江輕描淡寫的道:
“離江公子,很抱歉來打擾你,不過根據我們獲得的最新消息,貴仆應該已經卷款跑路了。”
此時離江正故作鎮定的在提筆寫字,聞言手指一僵,紙張上頓時污了一大片。
“他“
離江喉結滾動:
“當真跑了?“
宮天五踢了踢旁邊染血的布條:
“連行李里面你穿的貼身褲衩,都被他拿到當鋪里面變現,死當了三十個銅錢。”
離江突然低笑起來,笑聲漸漸癲狂。然后接著開始繼續在白紙上書寫,動作優雅如常,唯有指節捏得發白。
然后旁邊的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你書寫一封說明現在狀況的信,或是重新找個可靠的人回去送信。”
看著陷入石化狀態的離江,宮天五知道這廝現在肯定是有些拉不下臉的,于是便很干脆的道:
“我們先走吧。”
等到離開了邊關客棧之后,宮天五對著
“現在是什么情況,你的人有沒有跟上丁止?”
哈薩爾很肯定的道:
“沒問題的,而且丁止乘坐的馬車也被我們動了手腳,拉車的馬匹在出發之前都被喂了灰灰草,這樣的話馬兒看起來狀況還好,可是卻會沿途一直拉稀,速度根本就提不上來。”
宮天五點點頭:
“不錯,你安排了就好。”
很快的,宮天五也是乘上了馬車,然后便跟隨著丁止逃走的路線追蹤了過去。
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追蹤,是因為丁止跑路很突然,并且宮天五現在這邊也是事務繁多,不能說走就走。
不過,就在兩人追出了兩個小時之后,哈薩爾這邊就接到了線報,然后很是震驚的道:
“什么?跟丟了?”
宮天五臉色頓時一變:
“怎么回事?”
哈薩爾臉色陰沉,粗糙的手指緊緊攥住馬鞭,指節發白:
“不知道,線報上說,我派出去追蹤的六個人只活著回來了一個。“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砂紙摩擦:
“而剩下是杜狗子,他拼死趕回來,渾身是血,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就斷了氣。“
宮天五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扯下馬車簾子:
“棄車!換馬!“
他矯健地翻身上馬,黑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然后一行人策馬揚鞭而去。
三刻鐘后,他們在荒郊的一處破廟里見到了那名死去的探子杜猴子。
可以見到,這具尸體被草草安置在神龕前,殘破的供桌上積了層薄灰。
那探子仰面躺著,面容扭曲可怖——雙眼圓睜,瞳孔已經擴散成兩個黑洞,嘴角凝固著黑色的血痂。
他身上的皮甲被撕得粉碎,露出下面慘白的皮膚,上面布滿了詭異的青紫色紋路,如同蛛網般從胸口向四肢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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