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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山君 第34章 疏遠
田不厲牽著駿馬到了胡家大宅前。
門前一個看門的男人看到這邊,迅速過來喊道:“二爺!您來了!”
田不厲被逗笑了,忽然一想,又覺得他喊得倒也沒錯。
胡欲為是這里的老爺,他喊自己二爺,確實是合情合理。
田不厲松開馬繩,“這匹馬好好養著,我這陣子在這里叨擾一段時間,你們夫人可在家中?”
高恒說道:“夫人去城中姐妹家走動去了,少爺在學堂念書,二爺您請進!”
田不厲不想進去,“我剛在郡主府吃過午飯,正好閑著也沒事先出去轉轉,等下午我再回來。”
高恒知道這個二爺身手不凡,又是修道中人,迅速客氣道:“好,那夫人回來了我和夫人說一聲,您晚上回來吃飯嗎?”
田不厲說道:“不了,把我的房間安排在明宗的旁邊就行,我晚上考考他的功課。”
狗兒的大名就是胡明宗,以前是在老家,或者是自己人一起的時候。
如今上了學,也有了一群新認識的朋友,又是家里的少爺了,田不厲也給小狗兒面子,喊他大名。
畢竟是成年人了,總是取笑小孩子,實在是沒點大人的模樣。
從胡家走出去后,田不厲閑著沒事就四處逛了逛。
來過府城幾次,一些街道地方去過幾次就熟悉了,但更多地方還是第一次走。
祈天府內臥虎藏龍,田不厲如今雖然有郡主府這層關系,卻也沒有濫用這種小權力,逛街也是朝著一般百姓的地方過去,不去那些達官貴人的地方亂走。
走著走著,又見到了這個時候常見的招親活動。
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不少富商為女兒招婿,那些單身又家貧的秀才往往最容易被這些人看中。
也有專門的相親場所,天月王朝的社會風氣并不封閉,女人也可以上街閑逛,遇到合適的帥哥也會托人打聽。
街上也有各種奇人表演的雜技,田不厲對這個沒興趣。
走著走著,就走進了一個客棧。
客棧小二看田不厲進來了,就過來詢問:“客官,您吃點什么?”
“來一盤牛肉,半壇酒。”田不厲拿出一塊碎銀,隨后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
小兒拿著銀子仔細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后笑著說:“好嘞!您稍等!”
田不厲坐下等著。
牛肉肯定是從耕牛身上弄到的,如今這個時節剛好耕完了地,不少干活時累死的耕牛和各種意外死了的牛,就都有了歸處。
吃牛肉沒有什么,牛總要死的,牛肉不賣可是要虧死。
若是讓官府統一收購牛肉,那賣牛的肉多半是拿不到錢,甚至是還欠他們錢。
不管官府允許不允許,農戶家里死了牛,必定會賣牛肉。
田不厲在山村里很少吃到牛肉,不過府城這里各家客棧酒店都有專門的渠道弄到牛羊肉和豬狗肉。
雞肉鴨肉就更尋常了,鹿肉熊肉最少見,專供貴族。
雖然靠近寒江河,但是這條從山上下來的河里基本上沒什么魚,府城人口眾多,客棧里的魚肉反而比牛肉更少見。
吃著牛肉,喝著酒,心情也好了起來。
不論何時何地,吃飯總是能讓人開心起來,忘記煩惱。
沒多久進來四個人。
田不厲看了一眼,這個時代沒有手機,一個人吃飯很容易東張西望。
四個人像是兩對主仆,一個書生加書童,一個小姐加丫鬟。
四人很快坐在了附近的空桌子上,也看了一眼在吃肉喝酒的田不厲。
田不厲的牛肉快吃完了,酒碗里也只剩下兩三口的黃酒。
“大哥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還去青樓喝酒,他這次再考不中,看回去怎么交待!”
對面書生聽到后笑著說:“傅兄可能是為了交友,每年這個時候不少士子云集,也有不少風流之人喜歡去青樓喝酒吟詩。”
田不厲正好無聊,聽到后好奇道:“你們說的傅公子,可是傅書宏公子?”
書生和小姐聽到后,迅速看向這個年輕人。
看對方雖然不像是讀書人,但也不像是壞人。
“正是,小兄弟認識傅兄?”沙藝看著田不厲,思考著對方是什么人,是販夫走卒,還是江湖人士。
田不厲笑著說:“在下田不厲,和傅書宏公子見過幾面。”
沙藝迅速起身正面對著田不厲這邊,“原來是田義士,我聽傅兄說過田義士幾次,久仰大名!”
田不厲微笑說:“客氣了,正好我飯也吃完了,傅兄他們去了哪個樓,我還沒有去過青樓,也去湊個熱鬧看看。”
本來沒打算去青樓,但是聽到認識的人正好在那里,于是就突然也想去找找人了。
田不厲從來都不是什么不好色的人,不過這次也不是為了解欲,主要還是想長長見識。
沙藝尷尬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在下沙藝,河東縣的秀才,旁邊這位是傅兄的妹妹,傅藝真。”
傅藝真知道田不厲的一些事情,也知道胡先生的事情,此時也客氣道:“藝真見過田義士。”
田不厲見去不成青樓了,也就不著急走了。
“傅小姐客氣了,請坐。”田不厲好奇道:“今年考試也不知道難不難,去年我沒來得及考試,今年想著要是中了個秀才,以后就不用那么著急了。”
沙藝微笑說:“秀才并不難,田義士與胡解元乃是知己,學問定然不差,考個秀才輕而易舉。”
田不厲笑了笑,“但愿如此,不過話也不能說太滿,我若是考不中了,大家不要笑話我就成。”
“怎么會。”沙藝笑著說道:“義士若是考不中秀才,也可以找沈翰林求求情,掛個附生的秀才,不過那樣就不好繼續精進了。”
田不厲客氣道:“先考個幾年,反正我也年輕,今年考不中就等明年,舉人進士我就不奢求了,這輩子考個秀才就行。”
傅藝真忍不住詢問說:“義士,你和郡主認識,要考個秀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田不厲暗道不妙,怎么所有人都知道我考秀才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這樣下去,以后和寒江郡主就扯不開關系了。
不該找郡主府擔保的,不中其實也沒有什么,反倒是中了秀才后顯得自己吃軟飯一樣。
可惜胡先生不在城里,不然找他擔保就行了,別人知道是胡欲為的擔保,自然覺得是這個胡解元認真教導后才中的秀才,和其余人沒有關系。
田不厲迅速看向沙藝,“沙兄,既然你是秀才,可能為童生擔保?”
沙藝挺起胸,“自然是可以的,在下是榜上秀才,領的是朝廷的谷糧,不是附生增生這種后加上去的秀才。”
只有真正考試上去的秀才可以拿朝廷發的工資,其余各種渠道上去的不光是考試機會少,很多待遇也沒有。
這些附加名額有的還可以直接買,主要是一些地主家的子嗣需要一些身份。
即使是花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買的,默認不賣給一些人,比如武人家。
田不厲思慮了幾秒鐘,還是沒有害這個剛認識的讀書人。
郡主府那里已經給自己準備擔保的事情了,忽然換了眼前這個書生的話,說不定這家伙會倒霉。
不過也不能真的就繼續用郡主的關系。
只是這種需要進步的書生會被波及,換成是那種沒進步空間的老書生就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了。
田不厲和沙藝辭別后,就去學堂接狗兒,順便和學堂的老師買了個擔保的位置。
老先生進步無望,但是給人作保肯定沒有問題。
能在學堂當老師的,肯定是正規的秀才。
這種老秀才沒什么關系門路,就是一個教書的,郡主府若是連這種人的麻煩都要找,那就太小家子氣了。
田不厲和背著斜帶布書包的狗兒一起回家,狗兒走著跳著,非常的開心。
“二爹,你這次住多久?”
“一個月不到吧,你姨娘對你好不好?”
狗兒回答說:“姨娘對我好,經常問我吃飽沒有,不過我不好意思和她說話,家里就我一個男的。”
田不厲笑著說:“家里也就她一個女的啊,你害羞什么?該上學上學,回家后該吃飯睡覺就吃飯睡覺,無聊了就出去玩,別玩太晚就行。”
狗兒說道:“除了姨娘還有姨娘的親戚,我見過好幾個,都不認識。”
高家女兒在城里長大,平時定然有不少朋友。
田不厲對這種事情也不好管,“你除了功課外,平時也練練武,牛皮功你還記得嗎?”
狗兒快速說:“記得!我爹讓我每天都練一會兒,讓我和二爹你一樣強壯!”
田不厲的牛皮功還是狗兒教的,狗兒不光聰明能讀書,也有練武的才能。
不過感覺胡欲為對這小子,還有些別的期待,比如也有修行資質之類的。
田不厲沒辦法鑒定別人的資質,但也不考慮這些事情。
帶著狗兒一起回家吃飯,順便拿著書本聽他背書。
和高鳳歌就沒什么話說了,小狗兒都知道避嫌,田不厲自然也以禮相待,能不見就不見。
郡主府過來找人送禮,田不厲也早早的出去玩了,同樣不見。
與郡主府倒也不是疏遠,一開始就是郡主府不放過自己,非要扯上關系那種。
第一次齊道宗相邀時就拒絕了。
后來郡主讓藍河送禮,當時是胡欲為的大喜之日,也沒有拒絕的太難看,但是早早的跑路了。
之后藍河又奉命親自登門,去了老家那里拉關系。
同是煙霞山的人了,又是辛苦登門相邀,怕不給面子對方記仇,就只能跟著藍河從山村又去了郡主府見他們夫婦二人一趟,然后得了女人和錢財賞賜。
寒江郡主夫婦確實是給足了面子和真誠,但田不厲又不是諸葛亮那種有抱負的人,犯不著被人強拉上船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如今還是不敢太直接的拒絕,等考了秀才之后就逐漸減少來往。
就和……其余道士一樣,遠離這些皇親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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