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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卵胎化 第932章 三罪,丘深處
大鑒禪師見過小青姑,那是在大劫之時,于霄燭金庭內所見到過。
在那個時候,霄燭金庭還是各路妖邪抵抗太平山的一處據點,云雨廟的幾大健將在其中揮斥方遒,可只在轉眼間高樓便塌了。
他大鑒禪師到底是修持佛法之人,即便在大劫之內,也未被劫氣迷心,發覺形勢不對之后,便不辭而別,悄悄回去玄石寨寶相洞,卻聽到自家陰厄大王在五毒福地奪取外丹后便離奇失蹤的噩耗。
自此玄石寨群龍無首,他本欲順勢往神山拜謁鉤鐮二老,好去認祖歸宗,誰知二老對于自家孩兒陰厄大王謀害親弟的傳聞半信半疑,連帶著對玄石寨的妖魔子弟都開始排斥起來。
他不是沒有萌生過在深山潛修,以期證果的打算。
但是這也只是想想,單憑他這野和尚一個,往年積攢下的家當,及其經營的道產,在溫養寶器、培育弟子、煉丹制符、維護洞府等等開支下,只能堅持個百八十年。
別看那些高人一言不合,便去潛修閉關,或者往人間修積善功,可那都不是一般的高人,背后的財、侶、法、地無一短缺。
恍惚之中,大鑒禪師知道自己思緒拉遠了,說回他現在的處境,現在他自然是要抱緊如今這活躍在天南的財虎禪師,如此才有雄厚的資糧支撐他在佛法上不斷求索。
這就像是歧云夫人選擇抱緊小圣的大腿一般,他們都是大樹倒下后的猢猻而已,不盡快找棵新的大樹,他們便要成了那孤鬼一般的左道散流。
如今財虎禪師就是他的新樹,超度之試就是他的投名狀,哪怕自己現在面對小圣,心虛至極,他也得咬牙挺著,修行修到如今的火候上,這一點的覺悟他還是有的。
再說如今靈虛子乃是天南正道之臉面,也難以如往日一般百無禁忌,不然正道子弟上行下效,天南就將道魔不分。
丘上,倩影之外有金粉飛揚,這金粉實則是小青姑生前調伏的金剛廣法神魔所化,死后仍是忠心追隨,這也是讓大鑒禪師不敢輕易超度小青姑的原因。
大鑒禪師清楚小青姑和靈虛小圣是有死仇,故而這才駐留丘上,專等靈虛小圣和小青姑拼斗一場,消磨一下小青姑的怨氣,自己好從容超度。
他很清楚哪怕靈虛子鎮壓小青姑,小青姑也必不會被靈虛子所超度,小青姑死后一部分的執念就在于靈虛子,試問靈虛子又如何化解這份執念,從而超度成功。
至于他如何超度,只能冒險施展與愿印,或可解小青姑思念亡夫之苦,以化其執。
季明等了一會兒,左右不見大青姑來到,遂將千手兒放出。
千手兒自季明肩頭顯形,口中誦念陀羅尼心咒,百臂齊結青蓮手,大片的青色蓮華在掌中綻放,青蓮掌眼手印與誦經聲相撞,清凈與覺悟之意在十木丘內蕩漾。
此處內外,無論人鬼神魔皆是氣質一變,隱有所悟,逐漸恍惚迷離起來。
青蓮手代表著轉劫往生到諸佛之凈土的法門,其中清凈覺悟之佛法能超度一切鬼魔孽障。
千手兒百臂托蓮而游,面容莊嚴無比,頂上更是現出一尊幾寸大小的護法本相,此相琉璃一色,坐于千葉蓮花之中,兩脅下多臂舒展,各持不同蓮華。
此等本相一現,大鑒禪師面色大變,那拿著瘟宮靈寶的鬼精也露異色。
在陰間地府之中,佛門能夠占據一席之地,更是被北陰帝、太山娘娘等眾多大能所接納包容,便是因三密佛法極克陰物,于陰間治理大有裨益。
千手兒將百臂一揚,掌中蓮花紛紛飄下,如枝頭花落似的,在丘上徐徐旋轉而降,身處朵朵蓮花中心的小青姑極力掙扎,強烈抗拒,身上聚涌的金沙猛然大亮。
一道高大身影從金沙中立起,往百朵轉蓮中一撞,百蓮被撞散丘下。
千手兒面色微變,正要祭出自己那朵優缽羅清凈魔花,以行強行煉度之法事,不料被阿爺所阻。
他正自不解時,在遠處忽然飄來畝許大小的陰麗云霞,其中現出一道女道,同小青姑七八成相似,那女道的身側跟著個丑漢,異常之精壯,此丑漢竟令他生有親近之意。
千手兒以為著了對方魔法,后怕的縮到季明腳邊。
當那丑漢靠近十樹內的山丘,小青姑面上怨毒之色戛然而止。
千手兒覺察小青姑心中怨執似有消融之意,立馬再度結出青蓮手,散在丘下的朵朵青蓮再次飛落丘頂。
在陰霞之上,大青姑隨手放出群魔諸鬼,它們齊施小天龍禪唱,一出場便制住一旁的大鑒禪師,連同樹蔭內的兇物一起定住。
眼見千手兒施展佛法,大青姑急忙對季明抬手喊道:“還請小圣留手。”
“紅塵多苦,不如解脫。”
季明對大青姑勸說了一句道。
大青姑愣了一下,想起小青姑自被救到平陽州芙蓉仙城中,終日郁郁消沉,后雖經她勸導,愿放下塵緣,遁出世外修行,但心中怨執未曾有半點根除,不然何以被外人輕易說動,匆匆自刎離世,對她這位親姐毫無半點留戀。
小青姑眼下見到“姜黑梟”,難得怨執松解下來,正好有了一絲超度轉劫之機。
“不可!”
大青姑回神后,拒絕了季明的好意。
在她心中早已發下大愿,哪怕拼著自己永無得道之機,也要使妹妹今世能夠超脫苦厄,回心轉意,得以新生,如若最后真無辦法,她會和妹妹一道轉劫,下一輩也要同生一胎,好永遠護她周全。
“罷了。”
季明見大青姑堅持,便令千手兒停手。
大青姑正要引著小青姑魂魄離去,山丘深處忽現一連串的光點,似一溜飛蝗石射來,待到近處已如流星一般,個個拖著爆焰氣尾沖射,這聲勢絕非人間的手段。
一面刀光從大青姑背后轉出,隱現無定,在流光中匆匆一轉,即將這些流光紛紛攪散。
“紫面金婆。”
季明心中暗道一聲。
在大青姑離去后,大鑒禪師失魂落魄的對瘟宮的鬼精問道:“尊者,我真有機會在此試中勝他嗎?”
“有,當然有。”
那鬼精含笑說道。
在另一個懸著引魂燈的丘頂,季明和壘來到這里,不出意外在這里見到了子午健將的陰魂,他已經完全轉為一頭厲鬼陰物,赤身裸體的坐在丘上,任由燈光打在身上。
“要不你先來。”
季明站在子午厲鬼前,對大鑒禪師道。
大鑒禪師明顯意動,但是看到持叉的鬼精搖頭,只能合掌稱謝,并婉拒靈虛子的好意。
“看來此次超度之試中的真正的大人物,一定是在最后等我了。”季明對那瘟宮的驚傷鬼精說了一聲,而后在子午厲鬼驚懼且怨毒的眼神中抬起一只手。
子午厲鬼見到那掌中現出舍利磁瓶,以為這是某種超度儀軌,他強忍恐懼道:“靈虛子,你休想如愿。”
季明盯著子午厲鬼,無聲的凝視讓此鬼恐懼加深,嘴唇向兩邊咧開,露出打著顫的齒關。下一刻季明手掌一翻,瓶口對準了此鬼,一大蓬舍利金光從瓶口傾出,落其身上如沸湯潑雪似的。
在子午厲鬼被打散的剎那,大鑒禪師腿腳一軟,差點朝著丘頂靈虛子跪下。
“繼續走。”
季明頭也不回的說道。
超度十木丘的罪人,不必落在禪師節奏中,清理此間三罪,隨便放三個野鬼進來,再行超度之事,依舊是他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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