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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1474章 泄露天機
“茍富貴勿相忘”的名言,幾乎每個上過學的天朝人都知道。
其實“茍富貴”的故事還有好幾篇的后續劇情。
先是“伙涉為王”,然后是陳勝殺小伙伴,最后大結局——陳勝眾叛親離、下場凄慘。
與劉老三豪氣仁義,得沛縣兄弟相助成就大業,形成鮮明對比。
陳勝稱王后,當年的小伙伴去找他求富貴。
他們先在宮門外嚷,高叫自己與陳勝的關系。
被侍衛阻攔后,又趁陳勝外出,沖上街道,攔住儀仗隊。
大庭廣眾之下,陳勝沒辦法假裝沒聽到、不認識,便邀請他們同乘御輦,住進了皇宮。
小伙伴們見識了宮廷之繁華,說了句楚地方言,“伙頤!涉(勝)之為王沈沈者!”
“伙頤”是楚人土語,類似小羽前世的“臥槽”、“吹牛逼呢”。
這話的大概意思是,“臥槽,陳勝這個窮小子一朝得勢后,好闊氣,好能裝逼。”
古人和現代人在人性上沒啥區別。
貧窮又心胸狹隘的鄉人,見到昔日伙伴成了有錢人,開上豪車帶著漂亮媳婦返鄉,心里羨慕又嫉妒,嘴里忍不住說些酸話。
這是人的本能,情緒上來了,明知不該說也控制不住。
不過,正常人說一兩句酸話,都會漸漸壓下嫉妒,變成巴結討好。
陳勝的小伙伴卻是極品,那廝天天在王宮內外說陳勝過去的丑事兒。
他吃陳勝的、用陳勝的、住陳勝的大豪斯,物質生活獲得了滿足,還不甘心,還要通過貶低陳勝來獲得精神滿足。
短短幾天時間,“伙涉為王”傳遍了大街小巷,楚人都在笑話陳勝。
和指鹿為馬一樣,伙涉為王也成了個成語,專門形容低賤之人驟得高位,張揚得意,忘記了本分。
有些成語是后世才傳開,對當事人影響不大。
“伙涉為王”卻在當下便迅速傳遍楚國,連沛縣的蕭何與韓信都聽到過。
這還是大秦朝廷免費替陳勝大王控評的結果。
實在是“伙頤”這個感嘆詞在楚地太過深入人心,伙涉為王成了個熱梗,控不住。
而熱梗傳開后,張楚官員才向陳勝大王稟告,并指控鄉人輕慢楚王,嚴重損害楚王與朝廷的威嚴,應當嚴懲。
然后陳勝殺了傳出“伙涉為王”的鄉人。
不是全殺了,只殺了一個。
在小羽前世,陳勝殺人后,他的故人立即遠離他而去,他名聲越來越差,領兵在外的武將也漸漸對這位老大哥有了輕慢與懷疑。
這一世,滎陽朝廷、咸陽朝廷,兩班文武大臣一起伺候陳勝大王,為他刪除“惡評”,“發帖”為他洗白。
效果還不錯,奈何楚人太喜歡“伙涉為王”這個梗,成語已誕生,覆水難收。
當然,也因為“伙涉為王”太有地方特色,經過大秦朝廷引導輿論,在楚地之外,陳勝名聲還不錯,“天下第一反王”的位置非常穩固。
蕭何道:“蒼蠅不叮無縫蛋,能傳出‘伙涉為王’,他絕對不是大度仁義之人。”
“陳勝當然不是豪爽俠義之人,鄉人初去尋他時,被侍衛擋在宮外,豈非陳勝之意?”
韓信繼續道:“可楚地流傳‘伙涉為王’的詞,他真有點冤,有些倒霉或許不止是倒霉遇到了那樣的鄉人,而是有人在搞他。
這類事在過去常有發生。”
創造成語誹謗某人或某個國家,在春秋戰國,的確比較常見。
比如,宋國經常被“外國人”編小故事嘲諷。
揠苗助長、守株待兔、智子疑鄰、襄公之仁等,都是在嘲諷宋人。
“伙涉為王”能迅速傳開,與此時的社會習俗不無關系。
也就是羽太師過于威嚴、戰績太嚇人,又深居簡出,沒有日常故事傳出,讓人找不到破綻。
不然嘲諷她的成語早編出來,并廣為流傳。
畢竟她一個女子,還是來自外邦的無知沙蠻,存在太多理論上的攻擊點。
“即便‘伙涉為王’有點過了,可陳勝非大氣量之人,這是事實。投靠他有什么好?早前陳勝招攬劉季時,你也勸他拒絕。”蕭何道。
“此一時彼一時也!當時投靠陳勝,可能淪為朝廷首要攻擊目標。現在局勢變了,投靠陳勝有兩大好處。”
韓信豎起兩根手指,道:“首先,陳勝因‘首義’之功,在神州很有名望,他還愿意將自己的名望借給下屬,讓他們攻略四方。
如周市、鄧宗、吳廣、宋留等大將,皆打著‘楚王陳勝’的旗號,迅速聚攏十萬之兵,打下幾十座城,成為一方諸侯。
劉季不比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差。
其次,朝廷似乎在特意保護陳勝的張楚國穩定,八成是想用陳勝壓制其他潛龍。
我們都能看出來陳勝非圣君,羽太師鐵定早分析出來。
讓昏聵之人竊取‘第一反王之位’,對反秦大業有害,對嬴氏朝廷有利。”
蕭何想了想,道:“兄弟的分析有道理,但以我對劉季的了解,他大概不會去陳縣投靠陳勝。”
韓信道:“不去就不去吧!還是那句話,此時此刻,我們只需顧好自己,不用替他擔心。”
“三日內就要見血”蕭何面有憂色,“或許明天下午,我們就要出關,到草原上尋找匈奴哨騎。”
“沒事兒,在當更卒時,我們學過如何當個合格的探騎,不是嗎?”韓信道。
更卒一年只當一個月,不會離開郡縣范圍。期間會有老兵教他們基礎的戰斗技巧。
經歷過軍事培訓的韓信、蕭何,不用從頭開始學。稍微熟悉軍營內的規矩、周圍環境,就能立即上前線殺人。
蕭何從懷里摸出白玉龜殼,占卜了一次,臉上浮現歡喜之色,“后日上午,我們旗開得勝、無災無險,大吉啊!”
他來了興致,集中精神,默默推算韓信的“北地封侯計劃”。
片刻后,他發出一聲驚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咱們是活該有此一劫啊!老天爺的安排,誰也反抗不了。”
韓信都躺在行軍床上,人都有些迷糊了。被他一嗓子吼醒,疑惑道:“你還不睡覺,在叫啥?”
蕭何抱著龜殼到他身邊,神色奇異,“我剛才算了一卦,非常順利地窺探到天機。
你猜怎滴?
我們之所以被發配到北疆,非羽太師算計,也不是李斯針對,是命數如此。
我們必須遭此一劫,必須為劉季的勃發讓路。
我們離開沛縣后,他才能一飛沖天。”
韓信一臉迷糊,“你睡糊涂了?我們就是被劉季連累!可盯上我們,將我們發配邊疆的是李斯那狗攮。”
他們還在滎陽見過李斯呢!
李丞相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里面詳細記載了他們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基礎信息。
他甚至單獨召見韓信,問他為何能忍受胯下之辱。
聽完原因,李斯立即露出凝重之色,眼里還有殺意一閃而過。
韓信此生第一次感到大恐懼。
蕭何道:“你說的都是表象,真正原因是我們留在劉季身邊,可能妨害到他。”
“你莫不是”韓信將“夾腦風”吞了回去,道:“你可有提前算到自己有此一劫?”
——連自己的劫難都沒算到,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蕭何正色道:“我提前半個月算到沛令要害我,我家將有大災。
可天意如此,即便提前推算出未來,也無法改變呀!難道我宰了沛令?
當然,在那半個月里,我的確送了不少禮物給沛令,對他無比恭順禮敬。
誰知那狗攮的還是賣了我,說我是劉季智囊。
當真是冤枉!”
冤枉啥?你和劉季一白一黑,在沛縣黑白通吃,甚至架空了沛令,誰不曉得?
韓信真心覺得他不冤。
劉季為亭長,經常押送勞役去咸陽。雖是公差,車旅費卻要他自己出。根據慣例,衙門里的同事會幫忙湊錢。畢竟,劉季領了差事,他們就免了差事。
別人都給劉季三百錢,唯有蕭何給五百。
這事兒劉季親自跟韓信說的,沛令既不聾,又不瞎。
事實上,若無小羽亂入,沛令也會因劉季之事,要宰蕭何與曹參這兩個“二五仔”。
這次向混海侯、向朝廷舉報蕭何,沛令沒半點心理障礙。
察覺到韓信的表情與眼神,蕭何有點尷尬,道:“蕭家人丁過百,我沒辦法帶著全家人一起跑。提前掐算到災劫降臨,也沒用啊!”
緊接著他又興致勃勃,卻傳音入秘道:“這次我又窺探到天機。我們跟著劉季,可能妨害到他。
你是對的,被征調到北疆,反而是一場機遇,對你我,對劉季都有好處。”
“我們為何會妨害劉季?”韓信疑惑道。
蕭何表情古怪,道:“我說實話,你可能覺得我狂妄。
咱倆是重金,劉季此時為小兒,小兒持金于鬧市,有害無益。”
韓信若有所思,道:“你一點也不狂妄,有我相助,陳勝、田榮之流,皆為土雞瓦狗。”
蕭何翻了個白眼,“咱們還是得盡快聯系上劉季。
我能推算出這一結果,只能證明兩件事。第一,劉季氣運不足。
若他氣運足夠強盛,什么‘福氣’都壓得住。
其次,反秦聯盟并不如我們所想的那么團結無私。
劉季若輕信了他們,早晚要死無葬身之地。”
韓信微微頷首,“假如你的占卜精準,的確能得出這兩個結論。
劉季一旦展現出威脅反王的力量與潛力,必遭打壓,甚至被群豪圍殺。”
見他到現在還懷疑自己的占卜術,蕭何很不高興,舉著白玉龜殼,道:“你知這是何物?
這是河圖!
我以河圖演練先天八卦,幾乎有了當年文王(姬昌)的幾分神韻。”
“在長城遇到羽太師,還被她大改命數,從后方縣令成為前線哨騎,你可有提前掐算到?”韓信問道。
蕭何表情一滯,道:“那可是羽太師啊!她御龍征天,天帝都沒提前察覺到危機。她殺鹿鼎大仙,堂堂準大羅到死也沒感覺到不安。
我何德何能,能掐算到關于她的未來?
別說我了,文王親至也沒用呀!”
韓信想嘲笑他兩句,可想到羽太師的事跡,再回憶先前面對她時,自己的表現他不敢正眼看她,與她冷清的目光對視,他立即低下頭,身子還哆嗦了兩下。
韓信臉頰紅了,含糊道:“兄弟,咱們還是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特訓呢!至于劉季,你完全不用擔心,他比你我都精明。”
果然如蕭何占卜的那樣,他和韓信在第三天上午,遇到了歸屬左日逐王部落的探馬。
一隊五人,被韓信宰了三個,蕭何宰了兩個。
十日后,他們完成十人斬,也完成了第一階段的試煉。根據他們自身的職位,蒙毅為他們分配了相應的部下。
一個月后,縣尉韓信已經擁有五百人的輕騎兵,獨自鎮守一處長城哨所。
他沒背叛大秦,沒直接帶兵投靠匈奴,而是如羽太師所愿,將才華帶到了北方,用于北方戰場。
也是在九月下旬,羽太師終于完成了第十五次“先天靈寶姻緣紅繩破解之法”的推演。
“之前的感覺果然沒有錯,有人在窺探我的命運,還想篡改我的姻緣。一定是李長庚(太白星君)與符元仙翁!
不對,李長庚不敢擅作主張。狗攮的玉帝,竟敢跟我玩陰的。”
羽太師停止對九原郡地脈的重構,從地下鉆了出來,站在一座小山崗上,仰頭看著天空,面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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