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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1468章 俺也一樣
今天面對神州天仙,南海神尼算是比較謙遜了。
她說自己服侍過鬼谷子,其實是早年從一個前輩那兒拿到推薦信,到“鬼谷學院”當了幾十年的交換生。
竇耕煙為何敢在羽太師面前“自吹”:我可不是沒腦子的打手,我劍法強大沒錯,在反秦聯盟中的定位卻是智囊。
小竇是南海神尼選來幫自己應劫的,自然是得到了鬼谷真傳。
“唉,鬼谷前輩謬贊了,我可不是真命天子,也不曉得真命天子是誰。”
見到老師朋友的記名弟子,還得到了老師的消息,張良心中很高興,看南海神尼的目光也親近了許多。
可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他窘得俊臉都紅了起來,還連連擺手。
南海神尼笑道:“子房先生不用謙虛,連黃石公都驕傲地夸贊自己弟子,說道友有經天緯地之才,只有真命天子配得上你的輔佐。”
張良既感動,還越發窘迫:南海神尼,咱們關起門來說悄悄話,你怎么說“客套話”都沒問題,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好尷尬呀!
“老師厚愛,良如今一事無成,十分慚愧。”
景駒喜道:“子房先生前幾日才剛來碭縣,今日南海神尼與諸位東海仙人也來了,豈不是天意?”
——既然張子房有經天緯地之才,只能輔佐真命天子。那么已經得到他輔佐的我,不就是真命天子?
神尼你得到鬼谷子點撥,與張良不約而同來投奔我,越發說明我有天命啊!
他興奮了,等南海神尼與張良重新入座,便好奇問道:“子房先生,下邳拾鞋之人是何意?”
張良道:“博浪沙刺殺嬴政未果,我隱姓埋名,躲到了下邳。
有一回路,過沂水的圯橋,偶遇一老翁。
老翁就是恩師黃石公所變,他故意把鞋脫到橋下,讓我去撿——”
“哎呀”眾人正聽得入神,劉老三突然激動地叫了起來,“子房先生,我與你一樣啊!莫非我也遇到了黃石公?”
眾人被他突然的高叫嚇了一跳,張良更是莫名其妙,“劉兄,你什么一樣?”
劉季興奮道:“我在豐邑老柺樹村口,遇到一仙翁,他故意把鞋子脫下扔到橋下,跟我說‘孺子,下取履’。”
張良驚訝道:“劉兄竟然也有這種奇遇?可我之前問你,你說自己沒有得授仙法,只胡亂練了幾門‘金剛禪邪法’。”
劉季眼神閃爍道:“黃石公讓你撿鞋,子房兄心里咋想的?”
張良愣了一下,劉季只問他咋想,沒問他咋做的
糾結了一下,他才坦言道:“我火冒三丈,打算走上前捶他幾拳。”
“啪”劉老三激動地一拍巴掌,“我也一樣!”
南海神尼與一眾東海仙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這群仙人算是“行家”,一聽就明白大仙準備送仙緣了。
讓他們撿鞋,只是考驗他們的德行。
張良尷尬一笑,繼續道:“我以為是潑皮無賴,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個老翁。強忍著沒有毆打他。”
“啪”劉老三再次激動地一拍巴掌,甚至挪動屁股,離開了席位,來到張良身邊,抓住他的手臂激動道:“兄弟,你是我親兄弟啊!我們又是一樣的想法。
我本身就是個潑皮無賴,見到有人比我還無恥,這能忍?
但我忍住了,他太老,看著好可憐。”
張良也興奮了,抓住劉老三的手道:“都說劉兄頗有長者之風,果然沒有錯!劉兄不是潑皮,是江湖豪俠啊!
江湖豪俠輕生死,重榮辱,劉兄能忍下來,比良艱難十倍百倍啊!”
他說的是真心話。華夏人有一個非常悠久的美德,敬重老人。
活得久,在禮節方面,可以一定程度上跨越階級。即便王孫公子、達官顯貴,在面對老人時,也會放下架子。
朝廷律法甚至明文規定,在禮制與量刑上給予老人特權。
比如“養老禮”。
張良是真正的貴胄,受過最高級、最完善的禮儀教育。
面對無禮老人時,他能忍住,算是比較正常。
劉老三一個江湖混子,也能忍住
“所以,我最后還是沒忍住。“劉季道。
張良表情一僵,“劉兄不是說忍住了嗎?”
劉老三道:“我忍住了用砂鍋大的拳頭毆之,卻沒忍住脫下鞋子,用鞋底抽打他。”
張良默默松開與劉季相握的雙手,訕訕道:“劉兄真性情也!”
——難怪你沒得到仙緣。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劉老三好奇道:“子房先生替黃石公撿了鞋子,立即得授仙法?”
張良道:“當時我剛博浪沙刺殺嬴政,恩師想要教我做人要有耐心的道理。
就讓我五日后的早晨,再來圯橋見他。五天后,雞鳴時分我趕往圯橋,卻見老翁已在那,我被老翁訓斥,深感慚愧。又五日,還是遲了。
最后我干脆半夜跑過去等,終于打動老翁,傳我秘法。”
劉老三慨嘆道:“我果然是沒有仙緣的命。即便通過拾鞋的考驗,后面八成忍不住,又要毆之。”
——你若幫他撿鞋,還得到五日后相見的約定,肯定能猜出他是異人呀!
知道是異人,難道還想不到五日之約是考驗?
不知道是考驗,才難以通過;知道是考驗,以你的氣量與毅力,不可能堅持不下來。
張良心里很替劉老三感到遺憾,面上好奇道:“劉兄可知你遇到的仙翁什么來歷?怎么跟我的經歷如此相似?”
劉老三剛要報出“無崖子”的名號,忽然心中一動,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面露遺憾地搖了搖頭,“我用鞋底打了他幾下,他從橋上滾了下去,掉到橋下小溪,沒了蹤影。
我以為是遇到了鬼,嚇得連滾帶爬,匆忙跑了回去,壓根沒問他身份來歷子房先生,你說他是不是黃石公呀?”
他再次抓住張良的手,激動道:“若真是黃石公,咱們就是親兄弟啦!”
“無恥!”不遠處的清河老道,給了他鄙夷的眼神,還無聲地罵了一句。
御座上的景駒,已經聽完故事,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子房先生與沛公已經到來,我們便直入正題吧!”
他朝邊上的“寺人”使了個眼色,尚未閹割的“假太監”立即無聲指揮兩名侍者,抬著一個木架子進入大殿。
架子上掛了一幅巨大的地圖,地圖上用各種顏色的彩筆,標記了朝廷與各路反王的勢力范圍,以及正在發生大戰的戰場。
而位于地圖中央的,是西楚王景駒的地盤。
地盤比較少,在芒碭山西邊有七座城,昭陽湖與微山湖附近有八座縣城。
位于碭郡的七座城歸景駒本人掌管,位于泗水郡與薛郡的城池由秦嘉掌管。
在東海盟會之前,秦嘉還與朱雞石、鄭布、丁疾等草頭王結成同盟,加起來有二十多座城,勉強能建立一個小國。
如果不出意外,景家等到機會合適,在碭郡發動起義。不說徹底奪下昔日宋國的領土,至少將碭郡、泗水、薛郡連成一片,真有幾分當年楚國的影子。
可惜東海盟會后,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首先,李斯以雷霆手段,對七百四十二個大逆之人同時出手。連劉老三的家人都被抓,景家在碭郡算是郡望之家呢,家大業大,更加難以逃跑。
當然,如果在羽太師上位之前,景家在碭郡家大業大,即便謀逆之心暴露,也能強行起義,至少打下大半個碭郡。
現在碭郡擋在滎陽朝廷與張楚國的陳郡之間,西部地區已經淪為戰場。
碭郡郡內聚集了十五萬人的大秦軍隊,有東海軍侯,也有碭郡本地郡縣守備營,還有別的郡縣調來的。
外來力量太多太強,地頭蛇也壓不過過江龍.此時大秦軍隊已進駐睢陽快兩年,不能算過江龍,是本地龍。
即便如此,景家也只死了個景伯。部分景家小宗之人被朝廷抓走,景駒依舊守住了東部幾座城,能與睢陽秦軍對峙。
景駒離開御座,親自來到地圖邊上,指著會稽郡的位置,道:“項梁公已經斬殺會稽郡守殷通。
吳王世子嬴松幾乎全軍覆沒。
只他自己與部分親衛被項梁麾下大將鐘離眜抓捕。
吳王正在與項梁商量,想用下相的項家人,把自己世子與兄弟換回去。”
項羽是下相人,只是隨叔父客居江東,他本人與劉老三是同鄉,都是泗水人。下相距離下邳很近,故而下相人項伯能在逃難時遇到張良。
連劉季家人都被朝廷抓捕,位于下相的項家族人,豈能逃脫?
唔,還是逃脫了很多。遇到官兵還能反抗,比劉季強多了。
景駒在會稽與泗水彭城之間畫了一條線,面色憂慮道:“才半個月,項梁就擊潰朝廷數萬大軍。
如今威震東南,一旦他朝西邊過來,沿途郡縣怕不是望風而降?
我們必須立即行動,趕在項家軍進入泗水前,奪下彭城。”
劉季疑惑道:“項梁公倉促應戰,只區區幾千江東子弟,竟然這么快就擊潰了殷通與嬴松的六萬聯軍?
吳王世子是有備而來呀!莫不是聯軍內部出了問題?”
景駒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沛公猜對了。殷通愚蠢,秦軍本來已經處于上風,那廝竟然想臨陣反叛。”
“殷通要向項梁公投降?那他怎么被項梁公斬殺?”劉季奇怪道。
景駒一臉鄙夷地說:“如果他真的向項梁投降,我反而會贊同識時務、知天命,是個睿智果斷的英豪,萬萬不會罵他愚蠢。
那廝見項家軍落入下風,竟暗中派人給項梁送信,想要讓項梁向他投降。
項家軍投靠他,認他為主公,輔佐他當‘越王’,一起反秦。”
劉季無語了。
景駒麾下大將(家將)丁禮,叫道:“殷通咋想的?項梁公可是神州豪杰公認的‘東南小伯長’。
殷通甚至沒接到邀請,沒資格參加東海盟會。
他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駕馭項梁公?”
景駒看向南海神尼。
關于會稽郡的最新戰報,就是“東海八仙”帶來的。
神尼沉吟道:“諸位是中原貴人,應該比我更了解殷通。
他本身也是神州英豪,出身高貴,有赫赫戰功。
在吳越一帶,名氣與權勢都比項梁大。
當年嬴政還活著時,項梁被朝廷通緝,無處可去,是殷通冒險收留了他。
按道理來說,從那時起,項梁已經屬于他的門客。
在殷通的反秦大計中,項梁應該成為他麾下的將軍。
為了制衡項梁,殷通還招募了桓楚。
大王你想,他甚至想當然地開始防范項家在自己麾下一家獨大。
面對項家軍時,他能是什么心態?”
“可朝廷已經發布了告民書,他難道不知道東海反秦聯盟,不曉得項梁才是擁有天命的人?”景駒問道。
南海神尼道:“當他得知項梁私自在震澤(太湖)中培養了數千死士,震怒非常,所以配合贏吳王世子瘋狂圍剿項家軍。
項家軍原本也只有幾千人,現在戰死了大半。
項梁肯定憤怒,可殷通覺得項梁不行了,不向自己投誠,就得身死族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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