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 我為天魔

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1374章 我為天魔

斗姆元君終于觸發了大滅爸，小羽不立即跑路，還留在泰山繼續背著老婆子爬山？

她又不是缺心眼。

趁著斗姆元君在三清殿拜自己師父，小羽立即溜之大吉。

這次是徹底離開了濟北郡。

她周身被淺灰色北冥之氣環繞，雙臂展開，模仿大鵬雙翅，輕輕扇動一下。

剎那間，整個天地仿佛摁下了暫停鍵，她眼前的空間變得脆弱、她眼前的時間變得緩慢。

空間脆弱，她穿行其間，仿佛普通人在水中遨游，蕩漾一圈圈透明的時空漣漪。

時間變慢，她沐浴在金色陽光下，橫跨千里的蔚藍天空，一塊塊農田、一座座城池在她身下閃過，時間慢得被她甩在身后。

忽然，恣意遨游天際的長裙女仙，撞入一朵兩畝大小的白云。

再次飛出來時，卻不見了女仙的身姿，只一條透明的影子一躍而起，直接脫離了人間界的天空，一下子進入中界。

仙女小羽消失，夢蝕魔祖小羽登場。

還不是魔祖的普通形態。

她直接化身天魔，天魔無形無相、無影無蹤，可以只是一種概念、一種思想，也可以是一團負屬性的能量。

天魔狀態下，小羽感官中的世界，也變了模樣。

單是眼睛所見之色彩，世界的鮮艷程度便遠超人類、甚至也超越了仙人的感官。

凡人只能看到物質形態與具體的色彩，紅就是紅，綠就是綠。

粗布麻衣的農家姑娘，邋里邋遢，灰色的衣服，黝黑且粗糙的皮膚，眼角眼屎都沒洗干凈的臉龐，眼神木訥麻木，五官普通沒有辨識度。

在凡人眼中，這個姑娘的色彩是不起眼的灰暗。

若在大街上遇到，都不會正眼去看，下意識忽略過去。

在仙人眼中，頂多望到姑娘頭頂的氣象，一團灰白淡薄的氣，也是非常不起眼，很容易直接忽略過去。

可在天魔眼中，這個農家姑娘可能閃爍燦爛又迷人的金光——她心地善良，也可能璀璨猶如燈光下的祖母綠寶石——她擁有過人的才情，還可能籠罩在比玫瑰還要美麗的紅光中——她真誠地愛上了某個小伙子，動了真心，擁有真愛。

若以上特征，心地善良，擁有才情，溫柔大方，無私真愛，她在天魔眼中是奪目猶如.黑夜中的迪廳氛圍燈。

是一種鮮明、濃烈的顏色。

即便是沒有生命的植物，比如一棵老柳樹，村頭隨處可見，極容易被人忽略。

在天魔眼中，它也可以五彩繽紛，顏色鮮艷又明亮。

因為樹也可以有靈性。

目前小羽還沒與別的天魔交流過感想與心得，不曉得他們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樣。

反正她看一切有靈性之生靈，皆五顏六色，顏色還極為鮮艷。

善良正直，顏色純凈迷人，她的天魔本能想要靠近，卻仿佛無比遙遠，始終無法靠近；墮落邪惡，顏色同樣鮮艷，卻帶著明顯的渾濁，她本心厭惡，卻又本能歡喜，若想靠近，一念之間，跨越無窮距離，直接鉆進對方心里。

這應該是“夢蝕魔祖”的專屬能力。

小羽現在倒是理解了，當初面對迷心尊者時，他為何能一念之間掌控她的心臟與心力，讓心臟爆發最強力量，把五臟六腑都要震碎。

在自己的專屬領域，天魔掌握了大道之力，非常邪門、非常強大。

當然，天魔再強，還是比不過大羅金仙，甚至連準大羅都不如。

天魔只是操控自己的“天魔道”，準大羅與大羅金仙能操控“三千大道”。

天魔合道，只是讓自己的魔咒變成大道規則，并不能操控別的大道規則。

比如，她的《魔眼大法》，現在與“大道級”大神通一樣，能引動大道規則的力量。

這很強。

神通分大小，只要引動大道之力（三千大道之一的規則力量），就算大神通。

而玄門大羅金仙合道后，除了自身的道化為三千大道之一，還能通過“合道天心”，掌握所有三千大道。

一個仙人沒修煉過水法，合道后也能信手拈來大道級水法，相當于隨手施展水系大神通。

“怎么感覺魔門合的是‘假道’？”

以天魔之身在中界飛了幾圈，夢蝕小羽越發感覺魔門合道像是一場騙局。

她現在不看眾生的色彩，只感悟盤古世界的自然法則與大道，悟道的效率竟然與她“仙人狀態”沒啥區別。

比方說，正常羽太師感悟自然大道，她一分鐘領悟10KB的有效大道數據。

現在成為天魔，理論上與“盤古大道相合”，她一分鐘領悟的有效數據，依舊是10KB。

這合道不是白合了嗎？

若換成大羅金仙，小羽估摸著，原本一分鐘10KB的悟道速度，能飆升到一分鐘10個G！

都合道了，與大道合二為一，應該直接從大道中拷貝有效數據嘛。

一路飛到會稽山，飄在極玄大元洞天外感應片刻，夢蝕小羽終于對“天魔道”恢復了一點信心。

此時還不到董謁渡劫的時候，可劫氣已經彌漫開來。

董謁、董謁的煉丹爐、幫董謁煉丹的幾個道童，身上劫氣最為濃郁。

隔著一個洞天，夢蝕小羽能直接看到他們身上升起一根根劫氣煙柱。

劫氣煙柱沖天而起，穿透了洞天，在她眼里非常鮮明。

眼看九轉易骨丹就要煉成，董謁當然要封閉仙府，且開啟仙陣。在天魔眼中，都沒太大效果，劫氣已經從他所在的煉丹房逸散開。

他居住的仲元仙府，籠罩在劫氣中。

仲元仙府所在的仙山，也籠罩在劫氣中。

夢蝕小羽進入夢境維度，甚至能感應到整個極玄大元洞天，也彌漫著淡淡的劫氣。

“這太夸張了吧？極玄大元洞天幅員遼闊，縱橫何止十萬里？真實面積比南瞻部洲都要大。

可現在這么大的洞天世界，竟然整個被劫氣籠罩.”

又觀察片刻，夢蝕小羽恍然了。

倒不是劫氣籠罩范圍一定特別大，而是丹劫來自盤古天道，劫氣必須在盤古世界顯化出來。

如果董謁此時將仙宮安置在會稽山，大概劫氣僅籠罩會稽山周圍百里。

偏偏他將丹房放在洞天內，劫氣要從丹房彌漫到盤古世界、且讓盤古世界的天魔順著劫氣直接鎖定丹爐，必定要先充盈整個洞天世界。

換句話說，哪怕董謁躲在某個無邊無際的中千世界，天魔也會順著劫氣找到他。

“是否整個極玄大元天內，都密布劫氣？若到處都有劫氣，豈不是意味著整個洞天都將成為天魔的游樂場？”

夢蝕小羽順應天魔之本能，輕輕往前一躍，進入到劫氣范圍。

在觸碰到劫氣的剎那，她仿佛水中的魚兒跳出水面，化為飛鳥。

飛鳥在河水之外的另一個“天空維度”自由飛翔。

凡劫氣彌漫之處，仿佛構成了另一個專門針對天魔的維度。

在這個維度，夢蝕小羽感受到了“大自在”。

“劫氣彌漫之處，皆為‘天魔界’。天魔界內，我為大自在夢蝕天魔！”

沉浸在劫氣中，夢蝕小羽心中有所明悟。

在“天魔界”，她終于有了點“合道”的感覺。

悟道速度沒加快，但她能掌握“天魔界”的天道，幾乎能在“天魔界”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她心念一動，便從洞天之外，直接越過世界之壁，悄無聲息進入了極玄大元天。

她再次心念一動，跨越不知多少里，穿過不知多少重仙陣與仙宮禁制，直接來到董謁的丹房內。

董謁與丹房內的扇火童子立即有所感應。

“老爺，不好，仙丹成熟在即，果真吸引來了外魔！”

扇火的小童直接激動大叫，把夢蝕小羽嚇了一跳。

——咋回事，我的手法這么粗糙嗎，怎么普通小仙童都能察覺到我的到來？

董謁面露驚訝之色，冷笑道：“這么快就來了，倒是出乎我意料。

可天劫未降，你現在過來，是來主動求死嗎？”

話音落下，便有密集的雷網憑空出現，朝著上方覆蓋過去。

雷網展開比屋頂都大，卻如同虛幻，穿過屋頂與墻壁，要將“天魔界”中的夢蝕小羽罩住。

夢蝕小羽立即感應到了危機，可她念頭一動，一下子遠遁千里之外。

完全沒有飛行的過程，就是心念一動，立即到了千里之外。

或者說，在“天魔界”，時間與空間完全由她這個夢蝕天魔掌控。

董謁的雷網克制天魔，很強大，施法速度也很快，但時間和空間對夢蝕天魔沒有意義。

“要想命中我，得在我意料之外。在我思想內的一切攻擊，都對我沒意義可惜，這種能力只有在劫氣彌漫的‘天魔界’內生效。“

夢蝕小羽先是興奮到恐慌——對天魔的力量有了幾分恐慌之情。

可一想到天魔界的范圍與形成條件，恐懼與興奮瞬間消散，她有些惋惜，也感到慶幸。

“幸好羅睺當年敗了，真讓他執掌了天道，簡直不敢想象世界會變成什么模樣。不過，我在天魔界的這種能力，好像是大羅金仙的標配？

對大羅金仙而言，整個盤古世界都是專屬于他們的‘天魔界’。

天魔只能掌控天魔界的時空，大羅金仙卻能掌控‘大羅界’的所有大道規則。”

從未像這一刻，小羽心中對大羅金仙的敬畏能如此具體。

“衡山朱陵洞天內，有好幾個大羅金仙。也不曉得會稽山極玄大元天內，有沒有大羅金仙”

夢蝕小羽躍躍欲試，明心殿內的“小羽真心”立即恢復理智：“不可莽撞！直接招惹大羅金仙，等于拿自己小命做實驗。

試驗成功了沒好處，失敗了卻要丟掉性命、失去一切。

太劃不來。

先試一試董謁.董謁的門人弟子。”

夢蝕小羽鉆入夢境維度，施展“夢蝕魔咒”。

剎那間，整個仲元仙府響徹她的尖嘯。

“董謁老賊，你妄圖掠奪天地靈粹煉，來證自己的道。天地厭棄、眾生憎恨，我就是上蒼為你安排的劫難。有我在此，你定然煉不成九轉易骨丹，哈哈哈”

為了讓自己更像個十惡不赦的邪魔，她還特別挑選了一款“刀刃刮玻璃”的音色。

真正是魔音穿耳，魔音蝕心。

仲元仙府，丹房之外的院落與大殿內，境界比較低的道士，像是喝多了假酒，腦袋痛得要裂開，可腦袋又昏昏沉沉，想要睡過去。

“摒棄雜念，運轉《靜心神咒》！”

一位金仙聲音猶如洪鐘大呂，不僅傳遍八方，還強行將眾弟子喚醒。

仲元仙府內，所有弟子全部表情肅穆，盤膝而坐，齊聲誦念咒語：“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隨著《靜心神咒》開啟，在天魔小羽視角，他們的心都開始發光，金色的光芒籠罩他們全身。

她明明就在仲元仙府外圍，卻覺得他們距離自己好遙遠。

事實上，她的魔音的確在遠離他們。

在仲元仙府弟子的視角，就仿佛天魔與他們的距離在迅速拉開，距離無限遠，魔音漸漸消退，他們徹底恢復正常。

“不錯，有點玄門真修的樣子，可我不相信你們能驅散心中所有的魔念！”

夢蝕小羽表情肅穆，決定動真格了。

實驗到了現在，她已經確定了一件事：天魔與玄門道士之間的距離，與時間、空間無關，只由天魔能從道士心中感應多少魔念決定。

天魔的道行越高，越能捕捉、誘發道士心中的魔念；道士的心境修為高，越能摒棄心中魔念，隔絕外魔對道心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