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天變在即

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1005章 天變在即

離開秦嶺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

竇耕煙抬頭看了眼夜空，輕聲道：“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得走了。”

“離開咸陽？”小羽問道。

“還要留一段時間.”糾結片刻，她低聲道：“不久后，咸陽可能會有大變發生。

你就按照原本的計劃，縮在欽天監，別外出，別跟他們折騰。”

“唉，我還想勸你呢！你要反秦，要扶龍庭，安安靜靜等待真龍出世即可。

確定了真龍身份，直接輔佐之。來咸陽折騰，圖刺激嗎？”小羽嘆道。

竇耕煙道：“你誤會了，不是我和我的同伴要折騰。

我們是來觀望局勢之變，確定天下大亂的時間。

不僅是我們，整個神州都盯著咸陽朝局，等待大的變故到來。

屆時中華各地的義軍，必將紛紛揭竿而起。

不是一個人，是一群義軍一起起事，讓大秦顧不過來。”

“要我說，你此時就不該出山。起碼得等到大劫末期，誰都能看出來真龍是誰時，你投靠過去，當個‘女天師’。

和我一樣，在欽天監管理九州山山水水，不好嗎？”小羽道。

“那時再出山，真龍大勢已成，已經太晚了。而且，我也不懂天師道法，當不了女天師。”竇耕煙道。

小羽木著臉道：“所以，你在‘外海八仙’中的定位，是臨陣斗法的猛將？”

“除了斗法，我還是主事者。如同我父親在‘西八仙’中的地位。”竇耕煙下巴微抬，俏臉上還有幾分傲然之意。

小羽越發無語，“你師父鐵定是在用你擋劫。”

“暴秦殺我父親，毀我竇家，滅我西魯，我不該報仇？

這些事都是我自愿所為，今后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竇耕煙沉聲道。

“好吧，我不說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小羽擺了擺手，嚴肅道：“最近我雖然沒抓捕‘叛逆’，卻會隔三差五觀望咸陽。

用天眼辨順逆，將嫌疑人標記出來，再交給都城隍贏虔。

我負責看，他負責調查。

他大概會將調查結果通報廷尉。

無論你們要不要搞事，我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咸陽。

要搞事，也別住在咸陽。去城外住，出了事跑路也方便。”

頓了頓，她又道：“今后你要找我，可以直接去欽天監。

只要你自己不大聲嚷嚷‘暴秦’、‘舉事’之類的話，大秦天師都會把你當仙姑禮待。”

“我去找你了，將來我暴露了，你咋辦？”竇耕煙問道。

“暴露就暴露了唄！當年封神大劫，戰場上相互敵對的闡教截教弟子，平日里可都是以師兄弟相稱，誰在乎了？”小羽滿不在乎地說。

竇耕煙嘆道：“是呀，縱然平日里親如兄弟，終究立場不同。

上了戰場也得拼個你死我活。

我倒是希望此次天地大劫結束前，再不跟你見面。”

不見面，便不會因為立場問題，而刀劍相向。

“千萬別！”小羽連忙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認真道：“你一定要多跟我聯系！無論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商量。

至少在此次天地大劫期間，心神不寧、有重大決定時，你可以相信我遠超任何人，包括你師父。

我只希望你活過大劫，我也一定能幫到你。”

南海神尼還需要弟子擋劫，心思一定不如她純粹。

對她這番話，竇耕煙有很多不認同，不過她話中的真誠與關心，她感受到了。

“謝謝！我覺得你的處境遠比我糟糕，你還是見好就收，早點離開神州吧！”

“你別管我，你先答應我。”小羽看著她眼睛道。

竇耕煙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大劫期間，若心血來潮，感到不安，先向你詢問意見，再做決斷。”

小羽松開她的手，從自己袖子里摸出一塊靈玉，將神锏太保的“真形”烙印進去，還留下身份、名號、來歷。

“如果時間緊，你可以用馭神之法，召喚神锏太保，他是我好友。

指望他對敵.他實力其實挺強，不過你跟他不熟，只請他傳遞消息吧。”

竇耕煙既感動，又有些無奈，“我不是小孩子，我的道行、見識和閱歷，也不比你低。”

——你眼神清澈得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哪有什么閱歷見識？

小羽心里吐槽，面上嚴肅道：“當你有這種不耐煩時，你已經像個小孩子了。”

“如果你遇到難事，你會不會找我？”竇耕煙問道。

“不會。我都解決不了的難事，找你只會連累你。”小羽很實誠地說。

竇耕煙咬牙道：“趁天還沒亮，我們比一比劍，也算了結我十年前就有的心愿。”

“下次吧！現在天還沒亮，可天快要亮了。這么短的時間，難以跟你分出勝負。”

小羽還真不是看不起她，故意搪塞她。

如果利用“南海神尼滅殺之法”，肯定能迅速解決南海神尼的徒弟。

可既然選擇比劍，“作弊”就沒了意義。

不僅不能作弊，連大神通也不能用。

兩人純粹比拼劍術，見招拆招，不用道行壓人、不使用神通，真有可能打很久。

因為有力速雙極存在，雙方力量和速度差不多。那么，勝負就只在招式之間。

而竇耕煙劍心通明，劍招必定近乎完美，破綻很少、很小。

小羽跟她打，就像悟空不用神通，純粹用兵器跟豬剛鬣打。

在高老莊遇到豬剛鬣時，悟空不是跟他打了一夜？

小羽自覺，即便現在遇到齊天大圣孫悟空，雙方都不用神通術法，不拼道行（比內功的體量和質量），她也能和他打幾天幾夜、難分勝負。

“我遇到不可力敵的強敵，不會找你。可如果我單純遇到了麻煩，而你能解決麻煩。你放心，我會把你當奴仆使喚，就像當年在紅袖坊。”接著她又補充道。

竇耕煙再次心頭火起，怒道：“我何時當你奴仆了？”

“我是在用比喻。”小羽朝她擺手，“快回去吧！咸陽期間，若有了空閑，記得來找我玩兒，我們比劍。”

劍心通明VS至尊劍骨，她其實蠻期待的。

胖磨勒還在太師府呢！

而且，她昨天當眾回到太師府，今早也得帶著胖磨勒，走大街回到欽天監。

可她還沒來得及出門，一位意外的訪客便到了。

“皇子胡亥？他來給我拜年？今天什么日子.喔，大年初十，的確可以拜年。可他干嘛給我拜年？”

胖磨勒道：“主人，甭管皇子殿下有何目的，只要他來了，還帶著禮物，您都應該隆重接待他，才不算失禮。”

小羽點了點頭，道：“開中門，我去見他。”

胡亥肯定不會站在門口等，管家又不能自作主張，開門把人放進來。

尤其是貴客，必須主人親自迎接，管家都沒資格開中門。

管家去通報主人，貴客依舊坐在門外馬車上，只安排仆人送上拜帖，說明來意。

胖磨勒打開大門，表示了邀請之意，胡亥便腳踩繡凳，從四架馬車上走下來。

第一重大門是“外門”，小羽這個主人，站在中門等待。

胡亥入了外門，便徑直來到中門。

見到小羽，他立即執弟子禮，躬身下拜，“學生胡亥，拜見太師！”

小羽表情有些古怪，側身讓了半個禮，又拱手回禮，“殿下請起，請內堂說話。”

她伸手邀請，讓胡亥這個皇子走前面，胡亥辭讓。

最終小羽在前，他落后一步。

進入內堂，分賓主坐下后，小羽道：“昨日朝會，殿下不知道嗎？我現在還不是太師。”

胡亥臉上有敬慕之色，認真道：“在學生心中，您就是大秦唯一太師。也只有您，能在此時擔起大秦太師的重任。”

“太后似乎頗有疑慮。”小羽試探道。

“但學生沒有絲毫疑慮，學生還十分認同國尉大人。您不僅是太師，還應該成為凌駕三公之上的‘古太師’。”胡亥眼神堅定，語聲鏗鏘，像是許諾般說道。

小羽心里有點明白了。

她擺了擺手，道：“在什么職位，其實不重要，都是為大秦盡忠。

無論什么職位，也不會改變我為大秦盡忠之心。

不過，殿下的這份心意，我領受了。”

胡亥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很快又壓下去，道：“學生今日來給太師拜年，心里還帶著幾個道術相關的疑問，不知太師可有時間？”

小羽道：“殿下盡管問吧，半盞茶的功夫肯定有的。”

胡亥表情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復正常，快速問出心中的疑問。

的確是道術疑難，小羽輕松解答。

半盞茶的時間即將結束，胡亥十分識趣地起身告辭。

“有點意思，還知道來拉攏我。看來過不久，咸陽真要有大變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羽笑得有些玩味兒。

“胖磨勒，快過來！我們回欽天監。”她朝門口喊道。

“主人，我感覺今天來拜訪您的客人不會少。剛才胡亥殿下進門后，太師府大門口有不少衣冠楚楚之人在觀望。

疑似是各大府邸的管家或小廝。”胖磨勒道。

“所以要盡快走！一時大意，竟讓胡亥那小子撿了個大便宜，浪費我盞茶時間，可不能再便宜其他人了。”小羽道。

胖磨勒很是無語。

這里可是咸陽，來拜訪你的，可都是中華上邦的大貴人啊！

“羽天師，你總算回來了。”

剛回到欽天監，關真人便面色凝重地迎過來。

“你看一看這個。”他將報紙那么大的硬殼黃紙遞給她。

小羽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一張星圖。

并非簡單臨摹夜晚的星辰，圖中還重點標記了部分星辰的移動軌跡。

實線代表已完成的軌跡，虛線代表星辰接下來可能出現的軌跡。

“這顆‘勾陳一星’，可是趙太后？她的命星像是移動了位置。”

關真人道：“太后攝政后，她的命星已經在向紫微星的方向靠近。

一直在動，來來回回地動。

可昨晚兩更天，有一剎那，似乎她的命星向下墜落了一截。”

“昨晚是誰在星象司當值？”小羽問道。

關真人回頭喚道：“生姜！”

生姜是個道姑，看起來五六十歲，駝背發福，頭發花白，有點老態龍鐘了。

不過她雙眼依舊明亮有神，像是黑夜中的啟明星。

“太后命星大幅下墜，動靜可不小，你怎么說‘似乎’？這么大的事，難道都不能確定？”小羽問道。

“羽天師請看。”

生姜道姑伸出皮膚干裂的手指，在星圖上指點了幾下。

“昨晚子時一直到寅時三刻，期間在這幾個位置，分別出現了帝星之光。

貧道大驚，一直在琢磨這幾個位置的星象，一時忽略了勾陳六星。

但貧道觀星多年，不會出現錯覺。

若有所感，必有緣由。”生姜道姑自信地說。

小羽沉吟道：“單看昨晚的星圖，似有紫氣蒙塵之兆.奇怪，昨晚我去了一趟秦嶺，剛檢查過秦嶺龍脈和大禹九鼎，一切都很正常。”

“唉，龍脈已經死了，對即將發生的天變，做不出反應，或者反應異常遲鈍。

但星象來自天道，永遠不會因為王朝衰落而變得遲鈍，始終充滿預見性。”關真人嘆道。

王朝皇帝的變故，肯定會影響王朝氣運。

當變故發生后，王朝龍氣一定會跟著變化。

不過，天師或天機者，很少直接通過龍氣，來預測將來的王朝國運變化。

龍氣的變化，往往比較滯后，只能衡量一國當前的狀態。

要預測未來，永遠都是“觀星術”最高效、最方便，還最為精準。

星象的變化也異常靈敏，天下重要人物稍有露出變故的端倪，星象立即跟著反應。

小羽問道：“往日遇到這種情況，欽天監該如何處理？”

關真人苦澀道：“往日頂多帝星晦暗，不會大幅下墜。

反正貧道入咸陽兩三百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生姜道姑道：“昨晚之星象，只展露了初兆。

變化應該還沒結束，某些星辰的軌跡有些模糊。

不如再等幾天，等星圖穩定下來，再去稟告太后與三公。”

小羽微微頷首，道：“召集欽天監擅長觀星的天師，今晚我們一起去觀星臺，仔細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