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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1002章 夜談
雖然知道舊日老友已連斬多位大仙,已名震神州中華,可再次來見她時,竇耕煙依舊帶著幾分炫耀與得意的心理。
——神通厲害又如何?神通不等于道行,我可是結成了金丹呢!還不夸一夸,羨慕一下?
結果小伙伴仿佛一個大前輩,發出老氣橫秋的感評。
說她“速成”,聽著就不是好詞。
看她這言辭與表情,仿佛她真就是個替師父應劫的炮灰弟子。
嗯,都已經成仙了,竇耕煙肯定了解師父用徒弟應劫的“上古傳統”。
“你說‘速成’是何意?速成難道不好,哪位煉氣士不希望迅速成仙?
兩年前,我已結成不朽金丹,你兩年前在干啥?”
竇耕煙舒展開的柳眉,又皺成高高的倒“V”。
“兩年前今年算不算一年?”小羽問道。
“今年才幾天,怎么能算?我是兩年前初冬,觀大日入海,心有所感,終于成道。”竇耕煙道。
“唔,你成仙的時候,我正在薊河水府,為我的妖兒妖孫們,創造‘地仙級妖仙法’。”小羽想了想,說道。
竇耕煙心里越發憋悶,“你四處拷問仙法的名聲,如今誰不曉得?還自創地仙法,你見過地仙法嗎?”
她真不是無知到連斬殺黃安大仙的人也瞧不起。
相反,她正規“985大學”畢業,對仙道常識的了解,遠超大澤龍宮事件前的小羽。
大澤龍宮事件中,從丹華夫人那拷問了“幾十車”仙法秘錄,小羽才勉強“野雞大學”畢業。
見識依舊不如竇耕煙。
來到咸陽,掌握了大秦藏守室后,小羽對三界秘辛的了解,一下子超越了很多普通天仙。
竇耕煙的話小羽確定她就是個剛出校門的“青瓜”,只是竇耕煙的師門“南海珞珈山劍宗”,似乎跟觀音大士有點關系,不曉得底蘊有多深厚。
至少竇耕煙十分熟悉泄天道的規則。
拷問地仙法,一定會驚動創造仙法的大能。
小羽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可懂地煞變化之法?”
竇耕煙道:“當然。”
“你能變什么?”小羽又問。
“什么都能變。”竇耕煙道。
“那你變成我,讓我瞧一瞧。”小羽道。
竇耕煙不明其意,卻還是站起身,默運仙訣。
仙光一閃,她已經成為另一個羽鳳仙。
仿若照鏡子,帷妙唯俏,以假亂真。
小羽微微頷首,道:“你的地仙法很高明,基本功也夠扎實。”
“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拿出你的本事來!”竇耕煙喝道。
小羽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下,無聲無息變成了南海神尼。
別說容貌了,氣質、氣息、氣勢、內功.
竇耕煙瞪大眼睛,盯著她看了又看,恁是找不到一丁點破綻。
“這怎么可能?”她失聲叫道。
小羽心中得意:換成別人,還唬不到你,可你師父的滅殺之法,早更新了幾十個大版本。南海神尼的神通、劍術和內功(根本法),被我研究透了!
“我創造的妖仙法《水妖四十九變》,不僅能變化形貌神韻,還能掌握部分變化之物的神通。你說說看,這種秘法算不算地仙法?”
竇耕煙面色陰晴不定。
好一會兒,她又舒展眉頭,笑道:“好險被你騙了。
你的地煞變化之術,應該是從薊河水府得到的吧?
似乎是某位闡教仙人的大法。
能有這種效果,理所當然。
可地煞變化之法,不是根本法,不等于地仙法。”
小羽道:“你連我從薊河水府得到了什么,都有所了解。
那你肯定知道我有一神通,名為‘神龍變’。”
竇耕煙仔細回想片刻,才不確定道:“你好像能變化成龍.你來到神州后,很少變為龍形對敵。”
小羽嘆道:“連我的‘龍神變’都不了解,你大概也沒聽說過《黑龍劍訣》、《黑魚化龍訣》了?
我自創的《化龍訣》,能讓水妖修煉成真龍,還掌握《水妖四十九變》。
你說,這夠不夠格成為地仙法?”
“你把化龍訣給我瞧瞧。”
竇耕煙脫口而出,說出來后,又十分懊惱,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她正要挽回一二,對面的小羽已經將靈玉拋了過去。
竇耕煙愣了愣,神色復雜道:“你真把仙法給我看?”
小羽翻了個白眼,“你如今成仙了,反而不如當年的凡人小姑娘爽利。”
竇耕煙悵然道:“當年功法是我家的,我能做主。
如今一身道法,都屬于師門,一切都不一樣了。”
“規矩我懂。我如今富甲天下,不知掌握了多少門真仙法。不會為了一門真仙法,讓你破戒。”小羽道。
竇耕煙張了張嘴,還是沉默下來,快速將化龍訣看了一遍。
良久,她眼神復雜地看著她,道:“你果然很有天賦。這算一部真仙法,卻不是地仙法。
并非結成金丹,就是天仙或地仙。”
“我沒說化龍江是地仙法,我說它是‘地仙級妖仙法’。”小羽道。
“地仙級”竇耕煙表情有點扭曲,“這是你生造的詞,完全野路子,玄門中壓根沒這種說法。
天仙合道,地仙弘法,皆為至道。
天仙法的終途在天,地仙法的終途在地。
你看看你的化龍江,和‘大地’有什么關聯?”
小羽眼神閃爍,嘟噥道:“我都說‘地仙級’了,我其實對地仙沒興趣,目前正在創造天仙法。”
她的確是野路子。
創造地仙法,完全就是憑感覺亂搞。
誠如竇耕煙所說:她覺得結出金丹非死丹,又不夠格稱為“還丹”(還能二次蛻變),便算是地仙法。
其實她并不很懂真正的地仙大道。
“越發夾腦風了,天仙法豈是‘人’,能創造出來的?”
竇耕煙連連搖頭,“只有掌握大道的大羅,才能以自身的‘大羅道’為根基,創造出適配自身大羅道的天仙法。”
“你懂得不少嘛,為何不修天仙法?”小羽問道。
竇耕煙瞥了她一眼,傲然冷笑道:“你以為我接觸不到天仙法?
結丹前的七八年,我一直在修煉天仙法。
但凡我有仙骨、有大福氣,這會兒你面對的就是一位尊貴的天仙啦。
天仙道走不通,我才自降一等,轉走地仙之道。”
其實天仙法只在圈子外極為罕見幾乎見不到。
但在神州三清教派圈子內,只要資格夠,比較容易接觸到天仙法。
即便自家門派沒有,也能找仙界前輩,甚至請道祖賜法。
比如青松道童,他修煉的《五行遁法》,來自天庭張天師,就是最普通的天仙法。
結果青松修煉了幾百年,連個“真仙道果”都沒混到。
小羽問道:“在你們南海劍宗,如你這般,十年成仙的仙人多不多?”
事關門派秘辛,竇耕煙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道:“南海劍宗規模并不大,我還有兩個師姐,分別在五百年前、兩百年前回人間嫁人,如今大概已作古。
反正沒成仙,早晚壽元耗盡。
我師父這一脈,只剩下她和我兩個。
師叔伯倒是有七八個,他們也有弟子。
但大家平日里都不住在一起,十年來,攏共也沒見過幾回。”
似她這樣的,在當今盤古世界才算常例。
收徒在于一個“緣”字。
而不是像招聘會一樣,公開擺臺子選拔弟子,還不分良莠,廣收弟子,把門派弄得聲勢浩大。
若在上古時代,截教還興旺發達時,倒是經常這樣搞。
有教無類,截一線天機。
如今盤古世界,縱然有神霄道那等仙人數量龐大的大派,也是通過幾十萬年時間慢慢累積,并非大開方便之門,隨便招收大量弟子。
不要臉的師父,會拿弟子應劫。可弟子犯了事兒,同樣會連累師父。
甚至徒弟坑死師父的比例,比師父用弟子應劫的更高。
“難怪了。”小羽嘆道。
“難怪什么?”
竇耕煙感覺她又要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不由心中戒備,眼神也銳利起來。
她越這樣,小羽笑得越開心,“難怪你都沒發現自己是個青瓜蛋子,還以為速成地仙很厲害。其實你很傻,很天真。”
時隔十年,竇耕煙再次找回當年那種很想狂叫、跟她扭打的抓狂感覺。
當年她不會武功,被她狠狠欺負,現在.
她有些躍躍欲試。
“怎么,你還不服氣?”小羽嘿嘿笑道:“除了劍術,你還會什么?”
“有劍術,已經夠了。”竇耕煙挺直腰桿,自信道。
小羽搖頭道:“我若只靠劍術,這會兒尸體都爛成一堆白骨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竇耕煙有些不耐煩了。
小羽語氣復雜道:“出來混江湖,首先要掌握的技能,不是劍法,不是神通,而是‘識天數’!
我為何在太師府等你?
今天上午,下朝后,我路過仙客居,忽然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算到有機會故人重逢。
我才讓胖磨勒走大道,讓所有人看到我回到太師府。
那時候你大概還沒產生今晚來太師府見我的念頭。
但你一定在糾結,要不要來找我。
你心中一動念,我就有感覺。
然后我創造機會,幫你下定了決心,還選定了見面的地點。
明白了?傻瓜,你被我算計了。”
竇耕煙呆了呆。
小羽繼續道:“我對你無惡意,可遇到有惡意的仙人怎么辦?
天地大劫本身并非一場棋局。
可有人要借機下大棋。
有人下大棋,便有人要被當成棋子。
你就是個魯莽闖入棋盤的愣頭青,每一步都走在冰面上,卻不自知。”
竇耕煙回過神,皺眉想了想,道:“我的確沒專門研究天機術。
唉,十年時間太短,要學的東西又太多。
不過,身為仙人,簡單的先天八卦、觀星看相、心血來潮,我自然而然就會。”
“你是在廟前給人解簽測字的相士?將要面對的敵人是什么級別,你心里就沒點數?”小羽道。
竇耕煙抿了抿唇,神色倔強道:“你經驗比我豐富,可你的經驗肯定不是獨一無二。
我之前沒考慮到的事,早已有人考慮到。
我雖不擅長天機術,可我的同伴卻比你厲害十倍。”
小羽笑了,“天機術比我厲害十倍.你不認識大牙和黃安?這兩個死鬼,最擅長先天八卦。”
竇耕煙聞言,心中沮喪一掃而空,腰桿挺得更直,神色更自信,臉上也恢復笑意,“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神州的水,深著呢!
你自以為把持得住,其實你已踏入漩渦而不自知。”
小羽有些無語。
“我真心勸你和你師父一句,學習西蜀的萬年老地仙玄隱,像個烏龜似的。
在凡人世界,都天天縮著頭.當年有點瞧不起他,現在我越來越佩服他。
他是真明白深淺好歹,又了解自身情況,明知不可為便不為。”
“我和我師父要干什么,你知道?”竇耕煙不服氣道。
小羽道:“你師父跟蓬萊島的玉竹真人、海外散修青蓮居士等,組成‘海外八仙’.唉,又是‘八仙’,聽著就不吉利。
你們打算來神州扶龍庭,還看中了‘潛龍’景駒,對不對?”
竇耕煙駭然色變,驚悚叫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小羽心里得意:不小心聽到的消息,讓我成功裝到了。
她要把竇耕煙唬住,不能說實話,故意無所謂地一擺手,道:“暴秦司馬令遍布天下,或許細節調查不到,可如你們這般,一群仙人聚在一起,公開商量反秦,怎會一點風聲都收不到?”
竇耕煙真的被嚇到了,“暴秦的司馬令系統,不是瀕臨癱瘓嗎?
很多郡的司馬都尉或被收買,或被要挾.
你一定不是從司馬令那聽到的消息!他們壓根接觸不到仙人的隱秘。”
她終究是仙人,也只被唬了一下,很快就恢復理智。
小羽擺手道:“你別管我如何得到的消息,至少你該明白了,大秦真想調查你們,輕而易舉。”
竇耕煙繃著臉,漠然道:“即便知道又如何?天下大勢,浩浩湯湯,暴秦阻擋得了嗎?”
小羽嘆道:“你咋就不明白我的好意呢!
誰都知道大秦將亡,可并非誰都能在其中撈到好處。
大秦失天命,新朝當立。
多簡單一句話。
可想要將它兌現成為現實,需要無數人的尸骨,凡人的尸骨,煉氣士的尸骨。
舊朝與新朝之間,將以尸骨與鮮血鋪路,唯有聰明與大氣運者,才能活到最后,才能享受勝利的甘美。
很顯然,我先前已向你證明,你和你師父,都是菜雞!
你們壓根沒能力蹚渾水。
回南海去吧!關閉洞府,斷絕交際,靜誦黃庭,至少能保住一條小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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