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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869章 劉老三的“仙履”奇緣
連小強都能猜出來:主人干脆利落地與奚涓分別,來芒碭山澤、準備度雷劫,必定是對雷劫有一定把握。可主人依舊有十死無生之危局,那么,危機必定來自雷劫之外。
那小羽還借福氣干啥?
借福氣是為了度雷劫,而她的“病癥”壓根不在雷劫,而是雷劫結束后的人禍。
借福氣這門“偏方”,主要針對天劫,對人禍也有一定奇效,但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關乎小羽自個兒性命,她需要的是決定性力量,要百分百解決問題,而非些許奇效。
不過,她不借劉老三福氣,卻可以借劉老三等人的命格。
就像她借奚涓命格,拖延天劫時間。
劉老三以及他小伙伴們的命格,不是特殊在拖延天劫,而是極度適配此地的“芒碭山·小周天星斗大陣”。
“既然劉老三誠心求仙緣,我這個羽大仙,今天便大發善心,給他個機會。”
小羽嘿嘿一笑,化為一束淺黃色光芒,遁入山脈大地之中,朝著東方豐邑快速靠近。
劉邦家在沛縣,卻不是住在縣城里。
他是農村戶口,家庭詳細地址為泗水郡、沛縣、豐邑、中陽里,村尾。
沛縣如同“省會城市”,豐邑是地級市。
整個沛縣幅員遼闊,方圓千里,面積幾乎能抵得上一個小一點的州郡。
事實上,劉邦稱帝后,沛縣便單獨拎出來,成了一個郡,而豐邑成了一座縣城。
此時劉邦已經離家一百多里,幾乎要脫離豐邑,進入芒碭水澤范圍。
“老道長,您大發慈悲,憐憫弟子的求道之心,渡一渡弟子啊!”
他嗓子都喊啞了,沒吃中飯,跑了一下午,油膩大臉上沾了厚厚一層黃土。
不過他終究修煉了內功,只是樣子狼狽,還沒完全失去力氣。
“狗攮的老道士!老子跑了一下午,水都沒喝一口,一直追,一直喊,你個渾球,倒是回應一聲啊!”
眼見太陽即將落山,劉老三知道徹底沒戲了,不演了,不裝了,開始破口大罵。
聽到他改哀哀求索,變成泄憤式叫罵,本來打算從地里冒出來的老道士小羽,又縮了回去。
“這廝果然是個沒仙福的人!我都來到跟前,你繼續裝呀,現在暴露了本性,我還怎么給你‘仙緣’?”
但凡她是個正常“紅塵仙”,這會兒肯定轉身就走。
劉邦此人心術不正,不是誠心求道。
即便有幾分誠心,也不是對老道士、對大道本身。而是對老道士的力量,對力量所代表的權力與財富。
小羽目前也在尋仙緣,她十分渴望力量,但她渴望力量不是為了凡間的富貴。
“哎呦,竟然跑到‘西澤里’了,這不是得有小兩百里了?累死老子了,狗攮的老道士,冷心冷肺的死牛鼻子,老子這么誠心,都不顯靈,活該你被雷劈死!”
劉老三嘴上嘀嘀咕咕地咒罵,眼睛滴溜溜左右看。
等確定了自己的方位,他便徑直朝東北方向狂奔。
他運轉輕功,輕功雖爛,終究沒弄出很大動靜。
很快劉季來到一戶炊煙繚繞的人家,正準備拍門討一口水喝,忽然見到院子外木籬笆下,有幾只笨雞兒在捉食。
他眼珠子轉了轉,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嗖”的一下扔過去,恰好砸在大公雞腦袋上。
“噗嗤嗤”
大公雞腦袋破碎,一聲不吭癱在地上,撲閃幾下翅膀,沒氣兒了。
其它笨雞兒慌忙跑遠了,劉老三快步上前,撿起大公雞,用草鞋底搓地面,把血跡徹底掩蓋,轉身就跑。
他對周圍環境應該很熟悉。
直接找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先喝了幾口水,洗了一把臉。
接著從懷里摸出壓衣刀,熟練宰雞,只清了內臟,毛沒有仔細拔,用泥巴包裹好,就地點燃一堆柴火,放在里面烤。
劉老三除了添柴火,還運轉“北冥內功”,朝火堆打出一股股掌風,火焰騰起丈許高,火焰的顏色都變得有點藍。
火焰溫度太高,不一會兒的功夫,火堆里的土疙瘩“咔嚓”一下,裂開一道縫隙。
一股濃香飄了出來。
劉老三嘿嘿一笑,收了掌風,任由余下碳火自然燃燒,他則脫光衣服,跳進小溪,把身上的灰塵與汗漬全部洗干凈。
等一身清爽地回到岸邊,叫花雞已經熟透了。
“唉,失算了,既然已經來到李獨眼家門口,該翻墻進去偷一壺黃酒的。”
嚼吃肥嫩多汁的雞腿肉,劉老三美得冒泡,心里卻依舊覺得不夠完美。
還想進屋偷一壺酒。
“咯咯咯,咯咯咯”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蒼老的呼喚。
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在學雞叫。
她一邊“咯咯咯”學雞叫,還時不時喊兩嗓子,“蘆花,蘆花你跑哪去了?”
“哎呦,不好,是李獨眼他娘找過來了。”
劉老三探頭一瞧,便見到殘陽下,一個俏健老太,拿著根青竹竿,敲一敲這邊荊棘,捅一捅那邊草叢,正快速往這邊走來。
“哎,好香”
老太太鼻子尖,聞到了叫花雞的濃香,立即變了臉色,快步小跑到西邊。
“劉季,中陽里的劉老三,是不是你,你別跑,偷了我的雞,明天我去找你爹!”
劉老三剛吃了一只雞大腿呢,自然舍不得扔掉雞就跑。
他抱著剩下雞肉,縮著身子,沿著小溪奪路狂奔。
卻不想老太太不僅鼻子尖,眼睛也尖,只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
“大嬸兒,天都快黑了,你咋還能認出俺?”劉老三沒裝死,沒蒙頭繼續跑。
他停了下來,還回到火堆邊,一臉無奈地說。
嘴上說話的時候,也沒停止啃雞腿。
“果然是你!”李老太抬起竹竿,使勁往他身上打,一邊打一邊怒罵,“先前老身都沒認清人,心里卻想到了你。不成想一詐唬,竟真的是你個癟犢子。
你真是個畜生,這么大個男人,還跑到我老人家院子里偷雞,你要不要臉?畜生,我打死你。”
劉老三連連呼痛,聳肩縮身,嘴上高叫道:“李大嬸,我都沒來過你們西澤里幾回,你咋心里一直想著俺?”
“還敢調戲老身,打死你個老淫棍,老王八。”李老太抽打更加有力。
劉老三只跳腳躲閃,沒還手,嘴上叫道:“冤枉啊嬸子,雖然您老風韻猶存,可俺一直將您當老娘一樣敬重。
俺只是奇怪.算了,您老別打了,俺只是路過你家,看到一只公雞發了瘟,癱在路邊吐唾沫星子,就將它撿走了。
算俺倒霉,俺賠錢行吧?”
天可憐見,李老太雖然只比他大四五歲,可她真的太顯老,他卻年輕力壯。
真要調戲娘們,豐邑第一村花曹寡婦,不是更好?至于對個老絲瓜瓤子發癲?
他是真心疑惑。
他是個愛到處游蕩的“青皮”,十里八鄉到處跑。
今天在這家吃酒,明天去那個村里斗雞。也才勉強認得李獨眼,曉得他有個老娘,對李老太壓根沒啥印象。
兩人沒見過面,咋李老太見到偷雞賊,便想到了他?
“你說,要賠老身多少錢?”聽說賠錢,李老太立即收了手。
“俺身上的錢都給你。”劉老三一只手抱著雞,另一只油膩大手,在身上亂摸。
連褲襠都摸過了,也才摸出三枚小銅錢。
“這怎么夠?”李老太高聲尖叫。
“您老莫急,俺還有東西。”劉老三又將自己的壓衣刀遞了過去。
“還是不夠,把你褂子脫下來,給我兒子穿。”李老太道。
其實單單一柄兩尺短刀,至少能換四五百個銅錢,能買十只雞。
“虧大了!早知道直接敲門,你兒子李獨眼一定會管我一頓飯。”劉老三長嘆一口氣,將衣服脫下來。
“還有雞!”李老太又一把將他手里半只雞搶了過來。
劉老三一臉苦相,朝老太作了個揖,轉身就跑。
“嘿嘿,雞燒得不錯!”李老太變成無崖子老道,扯下雞腿大口嚼吃。
空著的左手上下一翻,抓在手里的衣服、壓衣刀與銅錢,全都消失不見。
被她用五鬼搬運術,送到了李家。
大搬運遁術威力更強,但施法距離有限。
遠距離送東西、偷東西,還是傳統的五鬼搬運術好用。
她的“五鬼”,其實只小強一個鬼狗,用小強之魂,配合遁法。
面對李老太時,劉老三臉上還有幾分苦相。
等辭別李老太,重新上路后,劉老三光著膀子,嘴里哼著小曲兒,一邊回味叫花雞的滋味,心里美滋滋,臉上笑嘻嘻。
又運轉輕功跑了十多里,太陽徹底落山,星星和月亮,如同掛在巨大帷幕上的燈泡。秋風吹拂樹木,仿佛有人躲在暗處竊竊私語。
劉老三完全不在意,甚至還放慢了速度,享受涼風的撫摸。
“喂,豎子!”
在跨過“槐樹里”村頭的一座拱橋時,忽然從橋頭傳來一聲蒼老的呼喚。
劉老三定睛一瞧,卻是個干巴巴的老漢,坐在橋墩子上抽旱煙。
“老頭,你叫我?”劉老三語氣不悅,還板起臉。
因為老漢更不客氣,直接喊他“豎子”。
“豎子,過來!”老漢依舊很不客氣,卻姿態異常傲慢:吊兒郎當坐在石墩子上,翹著高高的二郎腿,一只大黑腳趿著鞋,還一晃一晃的。
“干啥?”劉老三面色不善地走了過去。
老漢翹起來的那條腿,猛地抖動一下,套在腳上的鞋子,“嗖”的一下飛了出去,落在橋下溪水里。
“小子,下去將老夫的鞋子撿上來。”
“老乞丐、臭歪貨、老無知,你特么在尋死!”
劉老三怒而上前,揪住老漢的衣領,抬起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朝老漢鼻子懟過去。
可靠近老漢之后,尤其是抓住他衣領,兩人面對面時,劉老三才注意到老漢有多蒼老:白發蒼蒼,身材干瘦如柴,臉頰干癟,額頭皺紋深得能夾痛孩子的手指。
——這一拳頭打下去,莫不是要將他打殘、打死?
劉老三只踟躕了一瞬,便松開手,脫下自己的鞋子.使勁朝老漢臉上、肩膀招呼。
“啪啪啪啪!”鞋底如鞭子,如雨點,落在老漢身上。
“敢戲弄老子,也不睜大狗眼仔細瞧一瞧,老子可是沛縣劉三爺!”
劉老三一邊扇,一邊叫罵。
老漢痛得嗷嗷叫,嘴里也在嚷:“我乃八旬老人,小子,你敢不敬我?”
“我敬你麻痹!你個為老不尊的王八,閻羅天子偏沒眼睛,不勾走你這老怪物去,氣死個人!”
劉老三嘴上罵得更兇,手上的動作卻緩了下來。
只是不再用鞋底抽打,依舊揪著老漢衣領晃蕩,呵罵道:“你是哪家的臊老頭,你兒子是誰,快說,老子今天非要打得他滿臉開花。”
“你不敬老,不是賢人,不配得到仙緣”
老漢大叫一聲,猛地掙脫劉老三的拉扯,朝橋外面翻身,身子往下墜落。
還不等劉老三驚呼,他又眼睛一花,竟失去了老漢的蹤影。
他揉了揉眼眶,探頭朝下看,淺淺的溪水靜靜流淌,別說大活人,連一點水花也無。
“大晚上的,這是見鬼了?”
劉老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發足狂奔。
奔走了三四里,被冷風吹醒了頭腦,他忽然反應過來,“剛才那個老歪貨說什么,我不敬老,不是賢人,不配得到仙緣——啊,難道是仙人在考驗我?”
“啪啪啪啪”他使勁抽自己嘴巴子,又轉身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叫嚷,“道長,老神仙,您老恕罪,豎子無狀,您老再給個機會啊豎子劉季愿意為您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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