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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833章 黃泉路好走,無崖子到來
“祖師,您不能這么說呀!師父他還丹將熟,卻連蟠桃宴都沒能參加,沒分到大蟠桃。他求道之心甚堅,能怎么辦呢?”
大牙真君的徒弟、現任神霄派掌教“胡真君”,為自己師尊抱屈。
黃安淡淡瞥了徒孫一眼,“你是怪我,沒能幫他討來大蟠桃?
我能和東華帝君比嗎?
東華帝君的得意弟子東方朔,天賦才情、身份職位,都比大牙要強。
可東方朔想吃大蟠桃都得自己偷。”
其實大牙真君參加過蟠桃宴,也吃過蟠桃,但吃的是三千年與六千年的。
小蟠桃和中蟠桃,能補充長生物質與不朽元素,卻無法純陽內力。
九千年一熟的大蟠桃,太稀少、太金貴,對大羅金仙而言都是寶物。
胡真君連連作揖道歉,解釋道:“祖師您誤會了,弟子并非責怪您。
您也說了,連東方朔都偷桃。
師尊他從賊人身上搶桃子,是替天行道,比東方朔好多了。”
黃安道:“東方朔若偷桃成功,把還丹養熟,就是命數如此,是他福運足夠大。
可一旦偷桃失敗,便是以身應劫,是活該!
大牙同樣如此,我沒區別對待。
咱們都是仙人,連認賭服輸的覺悟都沒有,還修什么天道?”
魏伯陽嘆道:“天上一年,人間數百載,自封神之后,人道昌盛,仙道昌盛,總共誕生多少仙人?
今時不同往日了,天仙數量越來越多,大蟠桃不夠分了。”
黃安冷笑道:“此言差矣!道兄只看到天仙的數量一年多過一年,卻沒想過瑤池蟠桃園的產量,也一年賽過一年嗎?”
魏伯陽怔了怔,驚疑道:“蟠桃園內大蟠桃的產量不是定數?”
“當然不是定數,人道氣運越濃烈,桃樹上結出來的桃子越多,甚至連成熟日期也會提前。不用九千年,七八千年,桃子便熟透了。”黃安道。
魏伯陽若有所思,“昆侖為萬山之祖,天下龍脈之源流。
人道昌盛,則祖龍之氣勃發,確實有利于蟠桃生長。
但每年蟠桃宴會,邀請的仙人數量,并沒顯著增加。”
其實參加宴會的仙人數量,也在逐年遞增。
成為天仙,且在天庭任職,已初步具備吃蟠桃的資格。
再苦熬資歷幾百年,或者師門長輩地位夠高,就會得到邀請函。
比如東方朔。
東方朔天賦才情之高,十萬年難遇一例,堪稱“近十萬年三界第一天仙”!
這樣的絕世天才,修道千年,還丹將熟,再加上東華帝君這樣的師父,依舊沒能參加蟠桃宴。
直到最近,他在人間輔佐人皇嬴政成就曠古未有之霸業,手上掌握了一些與天帝談判的籌碼,才得到邀請,能夠去瑤池參加宴會。
但沒有分到蟠桃,連小蟠桃也無。
當然,王母不給他小蟠桃,既是規矩如此,也有激怒他,讓他去蟠桃園偷桃的心思。當日若在宴會上給了他小蟠桃,情緒得到安撫,東方朔就不會偷桃了。
黃安幽幽道:“如今連仙門也不純粹了。早年天下仙法出道門,能成天仙者,皆修煉道祖之法。
現在天帝也開始創法,還在暗中推廣他自己的天仙法。
獲得天帝仙緣的門檻還特別低,幾乎足以觸發‘泄天道’之罪。”
“道兄,慎言!”魏伯陽連忙道。
說完他還左右看了看,聲音也壓低了,“咱們現在不是在洞天福地。”
黃安瞥了眼周圍的仙人,不以為然道:“眾所周知的事兒,誰不知道,誰不曾談論?最近萬年,至少十個飛升天庭的天仙,修煉玉帝的天罡仙法(天仙法),三界皆知。”
魏伯陽嘆道:“即便三界皆知,可咱們還要指望陛下手下留情,網開一面呢!”
黃安沉默。
胡真君主動岔開話題,幫祖師解圍,道:“弟子也聽說,玉帝召開小朝會后,判決羽鳳仙劫氣激發,要她提前度三災。
只是從年初到現在,大半年過去,為何雷劫還沒降臨?”
黃安淡淡道:“你又不是沒度過三災六劫,還問這種蠢問題?”
胡真君有點尷尬,也確實疑惑,道:“弟子明白,劫氣足了,時機到了,天劫才會降臨。
可羽鳳仙去年與西方十兇好一場惡斗,屠戮妖仙妖王、大妖小妖成千上萬,已經殺劫纏身。
后來又偷蟠桃,吃到了蟠桃,大大損耗了自身福運。
結果還在長城防線攪風攪雨,直接改寫了北疆糜爛數十載的天數,這是多大的因果和殺劫?
本該玉帝代天行罰之后,雷劫立即降臨。
結果拖到現在,拖到她再次逆天而行,屠戮六大龍君,斬了小有洞天之主,殺了兩位玄仙,三位天師、三位道宮真人.
對了,還有人間豪杰。
田儋命數之強,或許不輸休各吧?還有他的數百門客,都是齊地英杰。
羽鳳仙那廝依舊沒有天劫臨身,簡直不可思議。
又讓她拿下河瀆四大水王,四千天兵天將,那廝還能繼續逃跑,這合理嗎?
如果換成是我們,這么多的因果,這么大的劫氣,激活四五次‘三九大天劫’,都綽綽有余。”
仙人的三災與六劫,大體上由時間決定。比如,三災一般是五百年一次。
但仙人身上的因果業力,也可以影響災劫時間,并決定災劫的威力。
對時間的影響是次要的,主要是決定災劫有多強,身上劫氣越重,災劫越強。
胡真君覺得小羽身上的劫氣,足以來四五次三九天劫了。
“別往田儋那廝臉上貼金,他哪能跟休各比?休各乃魔星下凡,有魔將護體,是真正的天命人。”魏伯陽道。
黃安也道:“羽鳳仙身上劫氣重,不代表天劫到來時間也很快。
她才幾歲?
現在渡三災之劫,都是天帝代天行罰的結果。
若非天帝干涉,無論她累積多少因果業力,至少在三百年內不會有災劫。”
“可天帝已經代天行罰。”胡真君道。
黃安籠在寬袖中的雙手快速掐算,片刻后說道:“羽鳳仙命很硬,身上劫氣很多,惡業卻比較少,反而累積了不少功德。
若非此次大澤龍宮之變,她估計還要等到明年,才會有渡劫的感覺。
現在她劫氣勃發,渡劫就在三日之內。
你們安心等著吧,頂多五日之后,必然聽到她渡劫失敗,被天雷劈成焦尸的消息。
老天自會收了她,完全用不著咱們沾染惡業。”
小羽也感覺自己劫氣纏身,天劫即將降臨。
別說她壓根不會將命運交給天庭那幫子神仙。
即便她完全信任水德星君,也不會跟他去烏浩宮受審。
她天劫將至,想辦法渡劫才是關鍵,其它任何事都得先放一邊。
而小羽也想好了渡劫之法,或者說避劫之法。
逃離水澤龍宮后,她立即來到千里之外的小溪村。
至于她是如何當著水德星君和河伯的面,悄無聲息地逃走水德星君都觸發了大滅爸,她還故意拖延時間,跟貴賓們扯淡許久,即便沒能推衍出滅殺之法,至少破解了水德星君的“水權封鎖”。
水德星君依靠自身對水的權柄,將神力滲透進入大澤內外,包括地下水脈。
正常情況下,她要突破封鎖也不是不行,憑她的羽氏·九曲黃河陣,可以強行破封而逃,但必定驚動水德星君。屆時,必定要在地下水脈、地脈中展開一場激烈的追逐戰——如果水德星君真的拼命追擊的話。
想要無聲無息逃走,讓水德星君摸不清頭腦,完全找不到追擊的方向,就十分困難了。
幸而她早早讓他觸發了大滅爸。
她并非走地下水脈離開,也不是通過土遁,從地脈逃走。
她走了一條對神仙而言也十分危險的道路——陰間黃泉路!
從陸地開啟陰陽路,進入陰間,往往出現在一個荒涼的山包上。
從河流中進入陰間,往往會掉進陰間黑河中:漆黑如墨的河水,黏稠如同糯米汁,靈魂掉進去,很難爬出來。
某些特殊的人間大河,比如黃河,對應的陰間之黑河,甚至直接連接著忘川河。
時聞鬼哭與神號,血水渾波萬丈高。鬼神兇頑孽魂哭,永墮奈河無出路。
幾乎是陰曹地府最兇險的地方。
靈魂墮入其中,非天大功德不可超脫,非佛陀菩薩不能助其解脫。
水德星君提防了大澤之水、黃河之水、地下河水,卻沒防陰間忘川惡水。
小羽以“羽氏·九曲黃河陣”暫時打開水德星君的“水權封鎖”,“嗖”的一下墮入黃泉中,他們都沒想到,又該如何尋找?
進入陰間的忘川惡水,小羽的靈魂仿佛一個十萬斤重的大秤砣,拼命往下方沉,而她的肉身恰恰相反,仿佛懸浮在十萬米深海底的一個氣球,使勁往上浮。
物質界肉身沉重,靈魂輕盈幾乎沒有重量。
忘川惡水中卻是反了過來,靈魂很沉,肉身很輕。
若靈魂中沾染了惡業,會越發沉重。
若小羽是普通人,或者普通散仙,這會兒掉進忘川水中,立即靈肉分離:肉身飄在水面,靈魂沉入忘川水底。
靈魂在水中嚎哭,肉身隨波逐流,慢慢腐爛成枯骨。
還別說,小羽在忘川水中游蕩時,一波波血色濁浪撲面而來,浪花之上的浮沫,就是腐爛的尸體殘渣。
那些殘缺骷髏,還燃燒一團團浮動的藍色鬼火。
和人間亂葬崗的鬼火一樣。
只是沒有幽魂,且這些藍色鬼火還能焚燒人的記憶。
小羽以明心殿守護心靈,才沒讓藍火燒掉自己的記憶。
“這地方的確不是正常人該來的。”
小羽心中念誦佛經護衛己身,身體如同一個大燈泡,散發柔和卻明亮的佛光。
雙腳踩水,膝蓋以上浮在水面,兩條小腿沉在水下,竟然還能借水之力。
她踩水頻率很高,仿佛身下安裝了兩個螺旋槳,推著她在忘川水中飛速前進。
水下還有很多怨魂,如同一根根水草,想要纏繞她雙腿,想將她拉下去,跟他們一起沉淪。
她耳邊能聽到無數的痛苦哀嚎與哭泣。
感受到她身上的佛光,他們還本能地大聲哀求,“菩薩,度我”
小羽聽了有些難受,有點明白地藏王菩薩發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大宏愿時的感受了。
地藏菩薩所說的“不成佛”,并不是拒絕靈山的佛位、佛之權柄、佛之福報、佛之力量。
而是在心靈層面,不從這個世界超脫。脫離了世界,自然無法度化依舊在世間沉淪的亡靈。
他的境界和力量,必定達到了“佛”的層次。
穿行忘川河,有三大難點:存活下來,能夠移動,掌握方向。
以上三點小羽都具備,她甚至后發先至,趕在奚涓母子之前,抵達小溪村。
此時已經過了中午。
原本隔壁大澤出了變故,附近村落好幾天都天空陰沉沉,時不時有毛毛細雨落下。
小羽跑路,籠罩大澤龍宮的“羽氏·九曲黃河陣”早已停止運轉,這會兒殘留的陣眼,都被河伯重新掌控,大澤之上的濃郁水汽也迅速消散。
太陽撒在濕潤的泥土地上,腿腳處都能感受到一股子燥熱的蒸汽。
奚涓家門口有一棵七八丈高的杏子樹,枝葉茂盛,亭亭如華蓋。
一看就知道這戶人家很不一般。
風水很普通,不旺財,不贈壽,但氣特別足,特別醇厚,還非常干凈。
這會兒有四五個村民,正坐在杏樹下納涼。
一邊打扇子,一邊說些縣城“龍老爺”的事兒。
“無量天尊!貧道無崖子,向諸位善信稽首了。”小羽走到杏子樹下,揮動拂塵行了一禮,才指著大樹后方的奚涓家,問道:“此處兇宅的主人在哪?”
“兇宅?什么兇宅,這是好人家的宅院。”
“老神仙,你從哪里來,可要喝口水解解渴?”
她一靠近,那些村民都站起來行禮。
包括年過五十的王嬸兒,以及比王嬸兒年紀更大的“周大姐”。
因為小羽此時的行馬甲“無崖子”,活脫脫一個古畫中走出來的老神仙:高有六尺,不高不矮,身子看著干瘦,卻有嬰兒般紅潤的臉龐。
滿頭濃密的銀絲,在頭頂扎了個厚實的道髻。
三縷長須垂到肚臍眼,也是雪亮如銀線。
頭戴清風巾,足蹬多耳芒鞋,手持凈塵拂,身披干凈的百衲衣。
雙眸炯炯,耳大鼻隆,額高眉闊,面貌奇古。
這賣相,這氣度,一看便知是有德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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