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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若不棄,愿拜為義父 第790章 天理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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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四氣喘吁吁跑進偏廳,看到酒桌上的三人,呆愣了一下,用手使勁揉眼睛,再看:趙哥果真在與邪書生茍交、妖道人蘿卜喝酒。
“趙哥,你堂堂縣尉,怎么也屈身從了賊?“他嚎道。
“龔老四,你特么在胡說八道什么?什么賊,哪來的從賊?”趙衍莫名其妙。
小羽笑道:“龔都頭應該是帶著縣尊的指令,來找趙縣尉去衙門商量要事的。
不如今晚宴席到此結束,貧道和茍生且去偏廳休息。
趙縣尉先跟龔都頭去衙門見縣尉。
嗯,在路上悄悄走,悄悄說話,別在大街上鬧出大動靜,別驚動了別人。”
趙衍酒醒了大半,眼神狐疑地看看她,又轉頭看欲言又止的龔四。
“道長,你和茍先生先去偏廳休息,某盡量早點回來。”
他還是聽從了小羽的建議,先離開了酒席,走出院子,才在二門廊下拉住龔四,低聲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縣尊說了什么,縣衙內發生了什么事?”
時間回到傍晚,還是在東城門外的城隍廟邊上。
小羽結束大日紫氣的修煉,跳下樹干,對爬在草垛上喝藥的茍交道:“我們在廣川縣耽擱太久,是時候了結這個案子了。”
茍交和洛師鸞都疑惑看向她。
“神道指望不上,人道的官府也靠不住,還能怎么結案?”茍交問道。
洛師鸞眼睛一亮,“蘿卜道長,你終于要親自出手,幫小女子報仇雪恨啦?”
小羽搖頭道:“能幫你的始終只有茍生,貧道只是個打下手的。”
“等我養好傷,我們離開廣川,去河間府找太守。”茍交道。
“你有證據嗎?在廣川都搜集不到證據,去了河間,你兩手空空,憑什么讓太守為了你,勞師動眾去斗自己治下的郡望大族?”小羽道。
茍交咬牙道:“太守不成,我去找巡察御史,巡察御史也指望不上,我就給咸陽朝廷上書。”
“你能折騰,貧道都沒時間陪你折騰。”小羽撇了撇嘴,“你跟著貧道斬妖除魔幾個月,別還像個剛出門的毛頭小子,只會猛沖猛打。”
茍交定了定神,問道:“道長有何良策?”
小羽將右手放在他頭頂上方,雙方沒任何接觸,茍交卻忽然感覺體內多了一股熱氣。
熱氣先在五臟六腑游走幾圈。
剛才喝了太多補湯、還有發脹的肚皮,竟又有了一些饑餓感。
然后熱氣更加膨脹,開始游走他的四肢百骸,他舒服得人都迷糊了。
“等會兒咱們去找趙縣尉。在酒宴期間,你靈魂離體,跟隨洛姑娘去衙門找縣尊”
她低聲交代一遍,放在茍交頂門的右手也收了回來。
茍交忽然發現自己背不痛了,屁股也沒了撕裂感。
“道長,你做了啥?”他驚疑道。
“一種基礎的內氣運用,幫你迅速消化洛姑娘提供的補藥。你身體還沒完全痊愈,但能下地走動了。“
小羽表情認真地敷衍一句,又問道:“剛才我跟你說的話,可都記住了、聽明白了?”
“不太明白,但都記住了。只是小生一個凡人,要如何靈魂離體?“茍交問道。
小羽掐訣念咒,伸手虛抓,直接將一個透明的人影,從茍交身上抓了出來。
茍交感覺心里空落落,低頭一看,驚叫道:“啊,我咋了?怎么還有一個我?”
他看到了站著的自己,與趴在草垛上一動不動的自己。
“這就是靈魂離體,很簡單的離魂咒。”小羽又將他靈魂摁了回去。
洛師鸞擔憂道:“茍公子只是普通人,靈魂很虛弱——”
小羽抬手將她的話打斷,沒好氣道:“他哪里虛弱了?你還是個會武功的怨鬼呢,都不如他強壯。”
茍交修煉的《正氣訣》是煉心之法,也就增強心靈一個效果。
他現在有七八重天的境界,很多奇人異士的陰神,都不如他的靈魂堅固強橫。
趙衍家。
茍交趴在桌上睡覺,靈魂雖然離體,肉身還在本能地呼吸。
就像凡人的離魂癥。
鄉下孩子被邪祟勾走了魂兒,人不會立即死亡,依舊有呼吸,像是在酣睡。
只不過,肉身的呼吸節奏會逐漸減慢,直到徹底停止。到了那時,靈魂還不歸體,人便真的嘎了,離魂也變成了鬼魂。
茍交第一次靈魂出竅,和當年的小羽一樣,靈魂剛飄過屋頂來到外面。
“呼呼”一陣夜風吹來,他如同龍卷風中的碎紙片,不受控制地飄飛了兩三里。
“茍公子,你沒事吧?”
洛師鸞一直守在外面,見狀連忙追過去,拉住茍交。
可她剛靠近,茍交忽然如同一個十萬瓦的電燈泡,光明大放,周圍的陰風都被定住。
風還在吹,他身子穩定下來。
“洛姑娘,我很好。”
茍交收斂心靈之光,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
他一臉好奇,左顧右盼,飄來飄去。
花費半個時辰,來適應靈魂狀態,感受陰陽兩界的環境。
“公子,你是生人,靈魂被鬼道中的陰氣侵染,對你身體不好。”洛師鸞勸道。
茍交笑道:“姑娘多慮了,我有正氣堂守護心神,抵御陰邪之氣很簡單。”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還主動投射一束心靈之光,落在洛師鸞身上。
洛師鸞仿佛在圣賢齊誦人間大道的圣堂里泡溫泉。
內心深處被死亡之恐懼、憎恨、怨念遮掩的理性與道德,如同雨后春筍,漸漸破土萌發。
“公子,你真是個好人。”她眼神中有敬慕,也有失落。
——如果在活著時遇到他,該多好啊!
“每個人心中都有道理,我只不過是修煉了蘿卜道長傳授的《正氣訣》,將之變為心靈力量。”
茍交謙虛一句,便收起心靈之光,帶著洛師鸞飄向縣衙。
按照小羽的指示,兩人沒有翻墻鉆洞,而是走大門,堂堂正正進入衙門。
“嗡嗡”
在凡人看不到的維度,縣衙大門上的兩張門神畫,開始放射淡淡神光。
神光擴散開,形成一塊淺金色的透明屏障,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和當日小羽見到的神荼、郁壘兩尊形貌完整的神靈不同。
此時衙門口的畫像只有神光,沒有神形,更別說“真形”。
倒不是小羽比茍交更有福氣,值得神荼與郁壘兩位大神特殊關注。
而是時代變了。
當年小羽見門神時,大秦才剛死了人皇,依舊處于王朝鼎盛期。
現在王朝末世,大秦天命只剩下幾年,承載大秦威嚴與權能的縣衙,也“氣數將盡”了。
不過,僅僅是門神的神輝,也足以抵抗絕大多數兇鬼厲鬼。
洛師鸞便感覺渾身刺痛,顫抖著往茍交身后縮。
茍交不僅沒感覺到痛,還隱約透過神光,看到兩個虛幻的神影。
他恭敬抱拳行禮,道:“小生平鄉茍交,謹遵縣尊之令,帶苦主洛師鸞,前來衙門接受審訊。”
“走開,你們為陰身,不能進入官府重地。”
神荼的聲音像是從幾百米外傳來,很空洞、很縹緲,沒有半點情感波動。
這不是真正的神荼在說話,只是神道規則的自然演繹。
像是人工智能在回話,在自動操控神荼的法則力量。
茍交默運《正氣訣》,神情嚴肅大喝道:“前日小生在衙門口敲登聞鼓,二位尊神難道沒看到?
小生在堂上為洛師鸞伸冤,縣尊讓小生找認證物證。
他要人證物證,小生現在帶來了。
你們為監察人間的大神,肯定知曉洛師鸞的冤屈,可你們沒出堂為含冤受辱者伸張正義。
今日難道還敢干擾人道的司法公正?”
門神的神光仿佛被大風吹過的碳火,火星子亂飛,神光幾乎要熄滅。
“大膽狂生,你敢褻瀆神靈?!”兩尊門神一起怒喝。
依舊沒現身,只增強了神光,聲音中有了情感。
“我有道理在身,你們憑什么攔我?”
茍交腦袋成了個南瓜燈籠,鼻子、嘴巴、眼睛放射璀璨光明。
“吱呀!”門神金光凝聚的大門,緩緩打開。
茍交朝洛師鸞招呼一聲,大踏步走進縣衙。
門神似乎在嘀咕、在咒罵,但沒有強行阻攔。
剛進入衙門,茍交又見到兩個有些面熟的鬼神,和四個陌生的鬼神。
“唉,兄弟們撤吧,神荼和郁壘兩位大神都沒攔。咱們小小的府庫神,算什么東西?”四個陌生的鬼神嘆了口氣,消失無蹤。
功曹神猶豫了一下,也跑沒影兒了。
只有夜游神孟良,硬著頭皮喝道:“茍生,你來此干甚?回去!”
“滾!”
茍交不是無禮暴躁的性格。
他此時是本性元明的狀態,思想特別敏感且透亮,可以直接感受到孟良身上的惡意,故而非常不客氣地直接用光明之理碾壓過去。
孟良仿佛當賊時被官老爺當場抓住,心中控制不住地惶恐與羞愧,“嗖”的一下逃走了。
“公子,你真厲害,神靈都畏懼你。”洛師鸞欽佩地說。
茍交搖頭道:“是蘿卜道長厲害,他的《正氣訣》,將人間的大道理,變成了鬼神無法反抗的力量。走吧,咱們去后院找羅縣尊。”
“洛姑娘,你是苦主,和縣尊之間有大因果。當由你來托夢給縣尊,請他為你主持公道。”到了后院縣尊的臥房,茍交道。
兩人先前都得到過小羽的指導,此時洛師鸞心有疑惑卻沒半點遲疑,立即進入縣尊夢里。
茍交站在床邊看著,看到縣尊平和的面孔逐漸在恐懼、驚慌中扭曲變形,額頭滲出豆大汗水,身子也很不安穩,不停扭來扭去,翻來覆去。
弄得他身邊的縣尊夫人都嘀嘀咕咕,很是厭煩。
“啊,鬼呀”
半刻鐘后,他忽然睜開布滿血絲的惶恐之眼,發出嘶啞的干嚎。
“老爺,你夢魘了?”他的夫人早就睡得很不舒服,這下子完全被驚醒。
茍交從他身上移開目光,轉向倏忽間回到邊上的洛師鸞,“縣尊怎么說?”
洛師鸞幾乎變成鬼臉,咬牙切齒道:“這贓官拿了荀家五百金,和兩根千年人參,一定要為虎作倀。”
“既然他褻瀆了人道賦予的權力,那他也就沒資格再擁有來自人道的特殊權柄。
現在他和荀鵬一樣,都是嫌犯,是害你的人,可以帶他去找城隍爺了!”茍交后退兩步,將空間讓出來。
洛師鸞為民,縣尊為官,官府有責任替治下之民伸冤。
如果縣尊貪贓枉法,便與受害者結下大因果。
但只是和洛師鸞有因果。
“呼呼呼”陰風陣陣,呼嘯著吹開床簾,洛師鸞陰戾的聲音,飄入屋內縣尊夫妻的耳朵,幾乎凍結他們的靈魂。
“羅仁,既然你要替荀家接下這因果,那就納命來吧!”
“啊啊,鬼,有鬼!來人啊,有”羅縣尊眼珠子暴突,嘴里赫赫兩聲,“噗通”一下,身子硬邦邦躺下。
一陣陰風吹拂,他的靈魂已經被洛師鸞拉走。
“啊,老爺,老爺你咋了?”
留下縣尊夫人驚恐哭嚎,茍交與洛師鸞帶著滿臉慘白的縣尊靈魂,飄出衙門,飄出城外,飄進城隍廟,沉入城隍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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