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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 第503章 張凡的劫數劃破夜色的黑刃
玉京市外,環城高速公路。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如同黑暗中的幽靈,撕開夜幕,以極高的速度向著玉京市區方向疾馳。
“師傅,您讓那小子給跑了?”
就在此時,副駕駛座上,一名扎著雙馬尾的少女回過頭來,眸光澄澈如水。
“無為門主……”
“南張余孽……”
此時,后座一位中年男子正在閉目養神,他口中喃喃,看不出喜怒,一雙手骨節在光暗交織中顯得分外粗大,仿佛蘊藏著崩山裂石的力量。
范凌舟,這位道盟總會江萬歲眼前的紅人,千里迢迢遠來玉京,沒想到牛刀小試,居然沒有拿下那個年輕人。
這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范凌舟的身份,若是在古代,那便是欽差大臣,一言如法,重逾千鈞,人雖未到,神威已至。
別說是一個后起之秀,一般的高手早就在他太虛幻境之下化為一具干尸了。
“張凡……”范凌舟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倒是比他的老子手段更加高強了。”
他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模糊夜景,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當年,追殺張靈宗,他也參與了,那時候他還年少,就是那樣一個男人,明明年紀與他相仿,可是氣象卻驚駭凡俗,每每能于絕死之處覓得那一線生機。
堅韌如百煉鋼,溜滑似江中鯉。
重重劫數如山關,關關難過如險灘,正是因為這樣一段經歷,方才造就了那名動天下的大靈宗王。
“師傅,當年的大靈宗王,比起現在這個人如何?”
就在此時,前排的少女開口詢問。
“當年張靈宗的修為還比不上他這個崽子,也正因如此,一念之差,沒有足夠的重視,未能傾盡全力,將其扼殺于微末,才讓他成了氣候,如今盤踞哀牢山,尾大不掉。”范凌舟沉聲道。
當年,如果直接派遣他這樣的觀主高手,又怎么能讓張靈宗活到現在,更不會出現張凡這樣的孽種!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對付那個男人的兒子,絕不能重蹈覆轍!
必須在他羽翼未豐之前,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徹底碾碎。
這便是范凌舟此行的目的。
“無為門……那個男人的崽子居然成了無為門主……”范凌舟的眼中涌起一抹寒光。
盡管他知道,那個年輕人還不算是真正的無為門主,可是有了這樣的苗頭,有了這樣的名分,那就不該存在于世了。
“師傅,小道APP上的消息可信嗎?昨天我看頭條說李長庚……李師兄也是無為門主?”
雙馬尾少女忽然認真地問道,眸子里閃爍著思考的神采。
“師傅,李師兄不會真的是無為門主吧!?”
“你是不是缺心眼!?”范凌舟白了一眼,沉聲道。
“師傅說我缺心眼,那我肯定是缺的。”少女認真回答道。
范凌舟漠然不語,忽然,他看向窗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又或許是單純覺得這鋼鐵囚籠的速度,束縛了他的行動。
“太慢了。”
他輕輕吐出三個字。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堅固的越野車左側車門猛地向外炸開,扭曲的金屬碎片四濺,狂風裹挾著冰冷的深夜的寒意瞬間灌入車內。
范凌舟的身影,如鬼魅般一步踏出疾馳的車輛。
他并未墜落,雙足仿佛踏在無形的階梯之上,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周身氣流環繞,像極了那傳說中的乘風御氣。
只一步,他的身影便融入了莽莽夜色之中,消失不見,只留下車內驚駭欲絕的兩人,以及那輛依舊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的越野車。
玉京市,南郊江灘。
夜色朦朧,森然的月光照落在渾濁翻涌的江面上,泛起無數漣漪。
江風帶著水汽和寒意,吹動著張凡的衣角。
他獨自一人站在廢棄的碼頭旁,腳下是濕滑的淤泥和破碎的瓦礫。
“應該來了才對。”
張凡看了看遠處,朦朧夜色中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里是約定好的聯絡點,也是計劃中將他秘密送出玉京的通道之一。
按理說,隨春生早就應該到了。
“不能再等了。”
張凡皺起眉頭,他已經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道盟的反應速度超過了他的預期,在這樣等下去,只怕對方就要追上來了。
念及于此,張凡一跺腳,轉身便要離開。
嗡……
突然,破空之聲尖銳刺耳,撕裂蒼蒼夜幕,破空而至。
張凡猛地抬頭,便見兩道黑影如同被巨力投擲的石塊,帶著凄厲的風聲,劃過一道猩紅的拋物線,重重地砸落在他身前的泥濘之中。
剎那間,泥水四濺。
那是兩顆人頭!
血淋淋,斷頸處參差不齊,顯然是被蠻力硬生生撕扯而下,雨水沖刷著污血,迅速染紅了周圍的地面。
張凡看著那兩顆兩頭,瞳孔遽然收縮。
左邊那顆,面容干瘦,顴骨高凸,即使死去,雙目依舊圓睜,殘留著驚怒與不甘。
焦土炎君馮平安!
右邊那顆,年輕許多,面容透著蓬勃的朝氣,赫然便是隨春生。
兩顆人頭,并排躺在泥濘中,無聲地訴說著最殘酷的現實。
“吼……”
看著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張凡的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雙目剎那間布滿血絲,周身氣息不受控制地劇烈翻騰,腳下的泥濘竟被震得微微下沉!
一股無法形容的暴怒與悲痛,如同火山般從他的心底噴發。
“年輕人,看來這份送行禮,你很滿意。”
忽然間,一陣帶著帶著刻骨譏諷的聲音,自江灘的另一側響起。
風雨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與夜色融為一體。
“道盟的人……”
張凡咬著牙,語氣森然,眸子里迸發著藏不住的殺意。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范凌舟。”
來人輕語,擋在了張凡原本計劃逃離的路徑上,目光淡漠地掃過那兩顆人頭,最后落在神色森然的張凡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范凌舟,僅僅這個名字,便讓張凡眸光大跳,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從吳青囊那里便已經聽說過了這個名字。
江萬歲身邊的紅人!
觀主境界的大高手!!
“路上碰見了,就順手解決了。”范凌舟看著那兩顆人頭,淡淡道:“也算是為你路上找個伴,不至于太過寂寞。”
“觀主境界,欺負我一個小輩?”張凡冷然道。
“你可不是什么小輩。”范凌舟笑著搖了搖頭:“雖說你氣候未成,可畢竟是無為門主。”
言語至此,范凌舟的語氣在提到那個名號的時候加重了三分,似乎藏著些許的調侃和戲謔。
“原本我不該出面的,不過你這樣一桿大旗豎在人前,實在太過招搖了。”
“相比而言,你老子當年就比你低調多了。”
此言一出,張凡都想要罵街了,這他媽是他自己招搖的結果嗎!?
“好了,閑話到此,該上路了。”
范凌舟緩緩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壓隨之彌漫開來,鎖定了張凡。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既然他來了,那么眼前這位“無為門主”便再無活路。
冰冷的殺機,混合著江風的寒意,仿佛要將這片江灘徹底凍結。
這一刻,張凡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的思緒已如冰湖映月,清晰透徹。
他很清楚,面對范凌舟這般早已踏入觀主境界的高手,自己幾無勝算,甚至連逃生的希望都渺茫如風中殘燭。
唯有一線生機,藏于絕命一擊之中,且機會,只有一次!
念至于此,便再無半分遲疑。
“殺!”
電光火石間,張凡出手了,丹田氣海處金光璀璨,道道分明,一枚內丹浮現,如大日升華,大合龍虎,逆轉陰陽,驟顯玄門正宗的氣象。
“內丹已生,命功大成,果然是天賦如妖。”
看著眼前這一幕,范凌舟的眼睛卻是不由亮了起來。
拋開其他不說,僅此一步,便足以橫壓百代,當世年輕一輩之中,幾乎無人可以出其左右。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眉心大跳,元神縱然,黑白二色如先天之炁,纏繞分明,似白晝降臨驅散黑暗,又如長夜縱橫吞沒一切光明,神魔并立,陰陽無極。
一股恐怖的氣象以他為中心沖天而起,攪得周圍狂風倒卷,江水翻騰!
“性命雙修之功,好一個神魔圣胎,好一個命功大成!”范凌舟不由感嘆。
他站在風中,卻能感受到那磅礴浩瀚的氣息不斷碾壓而至,若是尋常高手,早已形神俱滅。
可惜,他不是尋常高手!
面對張凡這石破天驚的全力爆發,范凌舟僅僅是向前踏出半步,周身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蘇醒,一股遠比張凡浩瀚、凝練、仿佛與周遭天地融為一體的威壓轟然釋放。
觀主境界!
道高為尊,道行高出一寸,便高的沒邊了,更何況張凡與他之間,隔著一個大境界的鴻溝!
那原本驚天動地的神魔氣象,在這股純粹的、上位者的威壓面前,如同狂風中的燭火,劇烈搖曳,竟被硬生生壓了下去,就連最引以為傲的元神都仿佛巨山傾覆下的螻蟻,生死將入兩難。
“殺!”
就在張凡氣勢被壓制到谷底的剎那,他舌綻春雷,袖中一道烏光激射而出,僅有巴掌大小,迎風震蕩,玄光沖天,竟是化作一方房屋大小的巨印虛影,裹挾著那道真身本印。
黑金古印。
這枚大印受張凡祭煉許久,不知吞了多少法寶,煉了多少香火靈力,通體幽黑,泛著暗金色的紋路,凌空祭出,便沉重乳山,仿佛裹挾著一股蠻荒古老的鎮壓之力,死死地砸向了范凌舟。
“青羽法寶!?”
范凌舟嘴角微微揚起,面對那洶洶而至的黑金古印,他的神色依舊淡漠,甚至沒有移動腳步。
“苦海無邊,虛舟渡厄。”
一聲似吟唱似嘆息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一尊朦朧虛幻的光影自他身前浮現。
那龐然神秘的虛影乃是一艘巨大的舟船,樣式古拙,仿佛無數無數扭曲的符文和道紋凝聚,介于虛實之間,仿佛存在,又仿佛只是光影的錯覺。
元神法相,苦海虛舟。
這是只有修煉至道家第八境觀主境界,方能修煉出的力量,顯現諸方玄妙,成為那萬中無一的異數。
砰……
黑金古印攜萬鈞之力,狠狠砸在那尊苦海虛舟法相之上!
沒有想象中的驚天爆炸,只有一聲沉悶如擊敗革的巨響。
那尊虛舟法相只是微微蕩漾起一圈漣漪,恍若石子投入深潭,緊接著,印身之上那暗金紋路瞬間黯淡、崩碎。
下一刻,黑金古印如同被無形的巨力從內部摧毀,發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咔嚓”聲,在那刺耳的聲響之中,這枚伴隨張凡最久的法寶竟是猛地爆碎開來,化為無數碎片激射四方!
噗嗤……
黑金古印盡毀,張凡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可就是在這法寶破碎、光塵混亂、氣機交織最為劇烈的瞬間……
張凡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他強壓下翻騰的氣血,眉心祖竅處,似有一口玄虛的“洞”緩緩開啟,一點極致的黑暗與光亮交織的神芒驟然亮起。
靈臺神光!
璀璨的神光自張凡眉心處迸射而出,仿佛無視了空間,洞穿了虛無,直接掠過了范凌舟的苦海虛舟,直取其頭顱。
“小鬼,你……”
神光浮現的剎那間,范凌舟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第一次出現了真正的震驚。
他從那絲線般的神光中,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一絲讓觀主境界都感到危險的氣息。
靈臺神光的速度太快,時機也太準。
那道神光精準無誤地命中了范凌舟的額頭,狂暴的能量瞬間爆發,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他的身影,煙塵混合著江水沖天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混亂漩渦,劇烈的沖擊波將江灘的淤泥掀起數丈之高。
“中了!?”
張凡面色慘白,與這樣的強者交手,實在太過耗費心神,他的力量如潮水一般,不斷從身體內抽離。
“沒想到……沒想到……你沒有經過大浮黎土的洗禮,居然開了祖竅天目。”
忽然,一陣低沉而充滿嘲弄意味的笑聲,自那尚未散去的煙塵中清晰地傳了出來。
張凡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煙塵緩緩散落,范凌舟的身影重新顯現,他緩緩走來,衣服破碎,眉心處卻有鮮血流下,浸染了這位觀主大高手的臉龐。
此時此刻,他的身上少了些許世外高人的氣度,反倒是多了些許魔王般的猙獰。
“觀主境界,果然是一座高峰啊。”張凡心頭嘆息。
對于這樣的結果,他既未感到太過意外,又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居然讓我受了傷……無為門主……如果讓你成了氣候,或許你還是無為門主。”
范凌舟的聲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冷漠,他一步踏出,便來到了張凡的身前。
“年輕人,你現在還有什么手段?”范凌舟輕笑道。
“有!”
忽然,張凡輕語。
范凌舟眼角猛地一抽,余光瞥見,一點黑色的寒光竟是在張凡手中泛起。
剎那間,他心頭咯噔一下,瞬間升起了不安的感覺。
一切都太遲了。
電光火石間,那黑色鐵片猛地震蕩,在張凡的掌中鋒芒沖天,恐怖的力量凝聚成一道流光,直接洞穿了范凌舟的胸膛,劃破了那幽幽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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