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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夫提刀錄 第二百九十五章 訝異的支援
鼠鼠在地底,看著丹砂的眼睛。
丹砂思考了半天,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就給鼠鼠留了一句:“我說不出來。”
不過,面對這樣的丹砂,鼠鼠卻嘆了口氣,說道:“說不出來就算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今天你看見的高見,可能會和你平時看見的完全不同。”
丹砂不明所以。
但鼠鼠也不再多言,只是讓丹砂縮小身軀,變的只有手臂粗細,這個大小,鼠鼠剛好可以坐在丹砂的背上,而丹砂也很難被發現。
“我給你指路,去看看高見吧。”舒堅如此說道。
丹砂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么多天了,總算可以來看看高見是什么情況了。
鼠鼠還挺說話算數的,剛剛就說了,
于是,她按照舒堅指的路,迅速飛去。
風雷在龍軀周圍環繞,盡管現在的她只有人的手臂長,不過絲毫不影響她的速度,在風云的加持下,丹砂飛速在大漠之中穿行。
不多時,她抵達了一處戰場。
這一處戰場……全都是血河和龐大的尸骸。
幾十頭巨獸,全都死在了這里。
此刻是下午時分,周圍還有些陰云,但已經逐漸散去,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陰云是術法或者神通召集來的,所以術法結束很快就散去了。
丹砂穿行在其中,她銀紅色的鱗片在光照中泛起細碎的光芒。
真龍掠過巨獸骨頭投下的陰影,那些肋骨如山一般直插天際,脊椎拱成連綿的斷崖,嶙峋骨刺上還懸著筋絡,在砂風里簌簌震顫。
血漿正順著溝壑奔涌成河,甚至有些巨獸的尸身還在抽搐。
身在一邊,被斬斷的頭顱在另一邊,而尸骸的斷頸處噴濺的血液像是洪水一樣不斷噴出,她擦著一具山巒般的夔牛混血異種的尸體飛過,其獨目仍殘余著金色雷光,但已經失去了神采。
沙地因為這么多的血液而蒸騰著猩紅色的霧瘴,丹砂穿過這些,可以很清晰的瞧見看見一頭地龍的半身插在地平線上。
最新鮮的尸首是頭裂山兕,厚皮之上,有一道巨大的貫穿傷,還在汩汩涌出鮮血,將周圍十里的沙海變成了血海。
除了巨獸的尸骸,還有很多人,像是運輸隊一樣的人,應該都是為世家效力的勢力,還有一些則是世家子,此刻他們都在逃命,拼命的逃離遠處那戰斗的中心。
“別讓他們走了。”舒堅說著,身軀猛的膨脹起來,口中頓時吐出許多金氣來!
橫空劍氣,數百運輸隊頓時被刺穿,血流漂杵,這些正在逃竄的運輸隊根本沒想到這一刻前方居然會有敵人!
丹砂瞧了一眼,也沒閑著,于是張開口來,雷霆氤氳,手腕之上的海火環也隨之膨脹,卻見龍雷迸發出雷火,觸穹石,沸乎暴怒,洶涌彭湃!
金氣霹靂結合,則雷火變化,雖然是雷火,卻如海水洶涌,如萬馬爭奔之狀,霎時間就將運氣好,還沒逃掉的那幫人全數斬殺!
斬殺之后,舒堅根本沒停,朝著巨獸戰場的中央奔去,丹砂連忙跟上!
然后,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場大戰。
在巨獸的尸骸掩護下,兩個血人,正各自施展手段,豁命廝殺!
戰斗極為慘烈,他們互相之間已經完全無法庇護自身,面對呼嘯而來的刀劍和拳頭,雙方的身體都好像颶風中的蜘蛛網一樣,搖搖欲墜。
站在滿地的血腥和殘破肢體中,武器碰撞的聲音還在傳來。
地上已經有了三把高品飛劍的殘骸,那都是被銹刀生生砍斷的。
刀光劍影的破空聲,猶如追魂索命的死神的腳步聲在不斷逼近,爆炸的巨響伴隨著咆哮,一切的嘶嚎都在讓戰局變的更加酷烈。
余波接二連三的爆發出來,可以看見高見沐浴在劍雨之中,他格擋開了許多劍氣,腳下的石塊塵土都被炸得離地飛起,四分五裂。
甚至于他腳下的地脈都被炸斷,地脈涌起數百米高,然后重重的砸了下來,再造成嚴重的二次殺傷。
另一邊,那位八境武者咬牙切齒。
已經碎了三把飛劍,但他作為世家高層,當然還有第四把……但這也是最后一把了。
對方那把刀到底是什么東西做的?!
打到現在,別說豁口了,甚至對方的鋒銳還在不斷增長,簡直就像是自己的劍在給對方磨刀一樣!
之前的一把斷劍插在夯土墻里,劍穗上的和田玉早就崩成了渣。
八境劍客捂著肋下翻卷的傷口后退了好幾步,手中的劍第一次在掌心打滑——方才高見那記頭槌磕碎了他兩顆臼齒,混著血沫的唾沫星子還掛在對方眉骨上。
沒錯,這已經不是他以為的君子之爭,這是豁命死斗.
那位八境武者原本是身形如山,那口長劍帶起一道道寒光,以龐然的修為和充沛的氣海防守高見的攻勢的。
但現在……他卻處處掣肘,受傷頗重。
這是因為偷襲,他本以為這是一場君子之爭,點到即止,勝負分明后各自退去。
然而,高見的偷襲卻讓他受創,對方的刀法十分兇悍,每一劍都帶著搏命的決絕,仿佛不惜同歸于盡,但縱然如此,對方還是只用了六境的修為。
這種沖突讓他不知所措,但也因此而被重創。
在這種氣勢之下,他一開始的‘留手’,成了自己的勾魂索。
但也不是全無收獲。
反擊下,面具已經卸掉了。
“鏗!”一聲巨響,刀劍相交,火花四濺。這位八境武者借勢后退,衣袍被撕裂一道口子,鮮血滲出,他眉頭緊鎖,眼中閃過怨恨,高見的攻勢如狂風暴雨,毫無章法卻勢不可擋,刀鋒擦過他的肩頭,又添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高見咧開缺了半邊的牙,把卷刃的刀在褲腿上蹭了蹭。他背上還扎著半截劍穗,隨著呼吸一顫一顫地晃,那是剛剛沒擋住的招數。
“高見!今日,你無論如何都跑不掉的!”他怒喝道。
是的,他已經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誰,這種烈度的戰斗,高見已經沒辦法去保護自己的面具,以及隱藏自己的氣息了。
對方已經完全了解了自己的對手是誰,只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高見為什么會有神意?
但那些事情,之后再想吧。
現在,受傷的不止是八境武者,高見的傷勢一樣不輕,甚至于……還要重的多的多。
因為,眼前的八境劍客,他只開了氣關,肉身恢復力有限,而高見可不是這樣。
高見已經打開精關,按理來說,傷勢會不斷的復原,可現在,他的傷勢復原的速度都慢了太多,因為精氣差不多已經耗盡,而且劍氣還在不斷破壞他的肉身,讓他無法復原。
打到了現在,兩邊傷勢都差不多,足可見開了精關的高見受了多少傷,要知道,當初飛舟爆炸,高見被燒的只剩骨架,都并不覺得。
仔細一看,周圍的血河,周圍那無數的碎肉,其實……大部分都是高見的,他硬生生打出了自己體重幾千倍的血肉出來!
精關再生了多少次?肉身復原了多少次?甚至現在可以看見,高見的一些骨頭是歪的,那是急速再生之中出現的錯誤,必須要砍了再長過,但現在沒有時間,只能將就著用。
就這般的慘烈,戰斗的烈度就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但縱然如此,攻勢也沒有停下。
“停手!我們何必——“那位八境武者感受到了其他七境的到來,剛剛想要說什么。
可他喊出的話被刀背拍碎在牙關里,八境劍意化成的白鶴剛展開翅膀,高見就捏著銹刀捅進鶴眼,他被迫踉蹌著摸到頸間黏膩,才發現那畜生竟用牙咬了他的脖子!
他自幼學的劍譜里沒有這種打法——高見在啃!像一條野狼在啃鴨脖!
劍氣凝成的劍花還未成形就被用血硬生生糊住,對方甚至抓了把沙土揚他眼睛。
卑鄙,下流,無恥,不僅偷襲,還全是陰謀詭計,但在對方手里,卻又有一種野獸的決絕,似乎這并不丟人,反而還很光榮!
戰斗打成這個樣子,早就應該分出勝負了,但對方毫無停手的意思,而他此刻想要脫身也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位八境劍客的劍終于偏了一絲,這對他來說是,喉嚨被刀柄抵住時,他突然想起以前,練劍的時候,師父說,他們殺人的時候,要劍不見血,這樣才夠風雅。
可現在,他正經歷一場他從未見過的血腥廝殺,高見起碼被他砍掉了幾百條腿,削去了全身血肉上百次!
但只剩一個骨架,其精氣尚在,又給他長出來了,而從頭到尾都不曾有過
可高見的血混著汗滴在他眼皮上,燙的他忍不住閉眼,閉眼的恍惚間,似乎看見了‘邪魔外道’四個字。
真是邪魔外道!
但他已經沒有力氣迸發出最后的力量了,難道今天——
他轉過頭去。
卻看見,劍氣在天邊,朝著他飛過來。
真是……很一般的劍氣,看起來估計就只是普通的七境全力一擊而已,對完整狀態的他來說,只不過是隨手拍飛的東西而已。
但就是這么一下,徹底壓垮了天秤。
原本他和高見是五五開,豁命死斗下去,勝負猶未可知。
他已經呼叫了援軍,最近的世家武裝力量正在趕來,只要趕來,就是高見的末日。
但突如其來的七境一擊,打碎了他的幻想。
戰斗已經結束了。
前后夾擊,他奮力擋開那道金氣,天空之中卻又有龍雷降下,身后高見的刀也如期而至。
三面夾擊!
刀鋒入肉,雷霆灌腦,立時沒了氣息。
八境武者,金家高層之一,哪怕是在神朝也屬于人上人,但到了最后,連名字都沒留下,就這么死在了這里。
而死的沒什么驚天動地的,就是單純的擋開了金氣,撥開了龍雷,然后被高見一刀捅進后心,絞碎了內天地。
只是,他的神魂還沒毀滅,可高見的血氣一沖,也要馬上被沖散。
大概還需要個一兩分鐘吧。
既然如此,高見一揮手,從自己的芥子袋之中拿出了一桿大幡。
大幡一出,四周頓時刮起了陣陣狂風!
這桿大幡里,無數幽靈在幡面下翻涌,時而凸起數十張扭曲人臉,時而伸出手臂,每次舞動都噴出血霧,血海君不知多少年屠戮積累的血氣在此處凝成實質。
整桿血幡在陰風里舒展的模樣,活似一片血海在翻滾。
這一桿大幡,是七境法寶,是血海君的本命之物,其中醞釀著無數血氣和冤魂,只不過此刻看著卻一派正氣。
沒有任何的‘邪氣’和‘怨氣’,只是血氣在不斷氤氳而已,乍一看,甚至有些好看,壯麗,宛若。
那是因為,怨念早已被煉化,其中那頭鬼王也已經被高見斬殺,至于血氣本身是沒有任何的邪氣的。
像是高見的氣血狼煙,這也是血氣的一種,只有威武和氣魄,不曾有怨氣之類的,血海君的大幡也是如此。
而那位八境武者的神魂,也在這一刻意識到了什么!
血海滔天,尸骸到處,陰魂滿地,卻沒有任何的邪氣,怨氣,這手法,全天下獨一份!
神朝的頂級大仙門,幽明地!
于是,那八境武者呵斥道:“這般嫁禍手段實在太過拙劣,哪怕是幽明地出手,也不會做的這么明顯,你當他們是傻子?我就是死了,他們也知道,此事和幽明地無關!”
高見不說話,也懶得說話,這個時候,他也不該說話。
他只是將這幡往天上一打。
這樣當然非常拙劣,甚至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嫁禍。
所以呢?
那你還能怎么樣呢?
價值百萬金的巨獸運輸隊就這么沒了,那事情該誰來負責?邊關出事,又是誰來負責?
這位八境武者嗎?他已經死了,再說,就算他活著,將他的全副身家掏出來,也只能說將將夠百萬金吧?這些和整個邊關比起來,孰輕孰重?
最后,要有人負責,總得攀咬點東西。
將幡一丟,高見投擲而出,血海君的大幡直接沖了出去,一下插在了巨獸的破碎鱗片之上,再拿起對方的劍,將幡斬碎。
然后,高見看向丹砂和鼠鼠,有些訝異:“你們怎么過來了?”
而丹砂,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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