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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夫提刀錄 第二百六十四章 頓悟,不識抬舉
有道是:‘有味使之出,無味使之入’,也就是說,做菜的時候,通過控制火候的變化,周圍密度的增減,然后來控制數百種味道的出入,讓這些味道交織在一起,從單純的‘食材’變成一道合在一起的‘菜肴’,就能夠‘編織’出最終的結果。
同理,煉丹,煉器也是這個道理。
將原本的藥材,或者煉材,將其中需要的東西提取出來,然后通過各種手段,煉器煉丹手法,以及自身神意的編織,最終讓材料化作自己想要的寶物。
廚子,煉師,丹師,好像都是這么個原理。
只是,原理是原理,但實際操作起來就有很多的不同,故而產生了諸多流派的差別,進而誕生了不同種的‘品牌’。
但究其根本,就是如此。
玄化通門大道歌,所講究的,就是這種‘根本原理’。
原本高見做飯只是想露一手,然后被丹砂教育之后,他突然發現,神朝其實已經足夠先進,高見其實并沒有‘可以教這個世界’的。
想要靠之前的經驗來教神朝做事,那是不可能的,原本的世界什么水平?能造出神都陽京這種超級都市嗎?
如果做不到,那自然是說明神朝更強,神朝更發達,包括做飯也是一樣,普通的菜肴在這里根本拿不出手。
可是……
如果‘究其根本’,是否也可以將這種東西編制起來呢?
用這種‘編織’的思路,來控制自己的修行法?
高見先前已經看過了很多本修行法,在太學的藏經閣里收獲頗豐,而今這么一點,讓他意識到,這些小竅門所起到的作用,似乎也是如此。
這些竅門,能夠以一種非常出其不意,讓人之前很難注意到的效果,將這些線編織成一種意想不到的圖案。
原理依然相同,但實現的方式卻是匪夷所思,令人贊嘆其中妙處。
這么多的奇妙構造,高見學得完嗎?
顯而易見的,不可能學得完的,就好像用刀法舉例,這世上的刀法千千萬萬,每一個小竅門,每一個小巧思,你都靠自己去學,永遠都學不完。
但……高見最近學會的有一門刀法,叫‘一元’。
這門刀法的立意就是,既然你永遠都不可能窮盡所有變化,那么,不如直接去掌握‘一元’。
一者萬物之所從始也,元者辭之所謂大也。謂一為元者,視大始而欲正本也。
所謂‘大哉乾元,萬物資始’,正是以此。
那么,如果用這方面的立意,來修正自己的功法,不再是盲目的添加那么多的小竅門進去,而是留下余裕,讓功法可以‘乘時變化’,難道不可以嗎?
一念及此,高見突然就不想吃飯了,他馬上看向丹砂:“丹砂,等會再吃,現在化龍!”
“啊?現在化龍?”丹砂還在吃飯呢,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但看見眼中閃過的神光,也只得放下筷子,然后搖身一變,化作一條一米多長的龍軀。
龍的大小可以自由變化,丹砂從小就會這么變。
高見馬上激動起來,沒錯,這就是他想看的!
能大能小,能升能隱,龍之為物,恰好便是“乘時變化”四個字的縮影!(見第二百二十章)
“小,變小!”高見馬上又說道!
丹砂不解,不過跟著話語縮小。
高見已然開啟了銹刀,仔細看著丹砂的變化。
“勞煩,再變大。”高見發出了使喚。
丹砂滿臉疑惑的接著變大。
變大變小,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簡單。
只是單純的變大的話,就會出事。
那些原本在小形態的骨骼,肌肉形態,變大之后,必須做出調整,否則將無法維持軀殼的具體運轉。
單純的等比例放大,是無法這么順暢的變大變小的。
而在這種變化之中,高見從中……察覺到了,一種根植于真龍血脈之中的‘神韻’。
丹砂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或者,對她來說這只不過是本能,但對高見來說,他霎時間如遭雷擊,從中得到了一種變化的‘奧妙’!
龍之為物,以警惕而主變化者也。自然是主宰之無滯,天然之靈竅,時時從天機運轉。
這就是龍的‘萬物靈長’的特性嗎?
此乃神龍變化之妙,其變化不可捉摸,故亦易於於隨物,原無一物,自能應萬物之變,故而名之曰“易”。
高見看過‘易’。
易之中,有潛龍、見龍、惕龍、躍龍、飛龍、亢龍,是六個爻位、六個階段、六種狀態。這六條龍,便是其中所言:“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六爻發揮,旁通情也,時乘六龍,以御天也。”
這一切,都建立在‘乘時變化’四個字之中,而真龍似乎天生就自帶這種變化!高見此前不曾注意,此刻注意到這點之后,又利用銹刀澄澈心湖,再加上前幾日在太學藏經閣學到的諸多東西,以及之前的一元刀法,所有的東西結合起來,恰好就像是無數的絲線‘編織’在了一起,在高見的面前,形成了一副嶄新的圖卷。
如此一來,他頓時心中所有感,立刻找了一根凳子坐下。
沒必要盤腿,有凳子當然要坐凳子,沒事盤腿而坐的都是膝蓋不疼的人,反正一樣都是坐。
坐下之后,他緊盯著丹砂,感受著丹砂的變化。
丹砂依然在長大,很快就大到了室內裝不下的地步。
于是龍女一個旋身,飛出了屋子,來到了院落之中,身體逐漸膨脹,高見也走了出去,全神貫注的凝視著這種變化——
只是,這一瞬間,開啟銹刀澄澈狀態的他,又看見了另一個事物。
他在注視著丹砂的同時,也在看著外面天穹之上,那來自‘除夕’大祭的力量。
不!不對,那不止是除夕大祭的力量,那還有天地本身的力量!
今天是除夕!
除夕,是一年四時輪轉的終結!是開始和結束的時節,這個時間的天地,本身就在變化!
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年’將會終結,四時的運轉將會變化到一個新的階段,日月逾邁,已涉新年,開元易紀。
時冬月將盡,約至新春,四時輪轉而無窮,風興云蒸,事無不應,雷聲雨降,并應無窮,鬼出電入,龍興鸞集,鈞旋轂轉,週而復匝,如水流而不止,與萬物終始。
丹砂的變化,高見自己領悟的變化,以及……此刻,天地的變化。
所有的一切,都在高見的腦海里炸開,在他的神關之中攪動漿糊!
如果是平時,他該直接昏過去了。
但現在他是銹刀澄澈的狀態,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腦子里炸開!
萬物總而為一,能知一,即無一之不知也,不能知一,即無一之能知也。自天地萬物,輪轉無窮皆乘一而有萬類,雖差,同根于一。故知萬物為一,理無不悉。不知萬物為一,則觸事皆失。吾處天下,亦為一物,而物亦物也,物之與物,何以相物。此明物我玄同,好憎無主。故云吾處天下,亦天下之一物耳!
天地未形,窈窈冥冥,渾而為一,所本則一,所稟則異,氣有清濁,物有精粗。剛柔相成,萬物乃生。從是萬化,至乎無窮。
這一瞬,高見所懂得的一切知識,好像都能夠在同一個原則之下‘凝結’起來了。
之前的高見懂的很多,但這些東西都是分開的,都是一條一條單獨的線。
而這一剎那,他看見了……織布的辦法。
所有的線,似乎有機會編織起來了,只需要……一點點竅門。
運氣嗎?
反正不管是什么,現在的他,需要去藏經閣!
高見猛然驚醒過來,卻發現,銹刀還剩九寸。
接下來的事情,靠不了銹刀,銹刀已經幫他頂過了第一波,但之后如何織布,如何利用這些線,如何找到更多的銹刀,只能靠高見自己!
他馬上對丹砂說道:“飯先緩一緩,快來!送我去藏經閣!”
“你……怎么了?”丹砂滿臉疑惑,不知道高見到底是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突然臉色變的這么快。
而一旁的舒堅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也跟著催促道:“別問,之后給你解釋!快點,超速也沒關系,快去太學!”
就連舒堅都這么說了,丹砂馬上將高見抓到自己身上,然后立刻加速,一路朝著太學狂飆。
高見則在她頭上坐下,閉上眼睛,開始在腦子‘織布’。
織布這一步,沒有辦法依靠任何外力,只能靠自己。
高見懂得太多,各種各樣的神韻,他都能夠非常清晰的領悟到原作者的意思,在太學內部學到的諸多高深功法,以及玄化通門大道歌本身,還有來自欲界的神韻,不管怎么看,高見都屬于特別博學的那一類人。
但博學歸博學,很多東西,他并沒有辦法融入到自己的修行體系之中,畢竟,差異太大了。
而現在,他抓住的這一線靈光,來自除夕新年的天地變化,來自真龍變化,以及一元刀法的變化,都恰好給了高見‘織布’的機會。
曾經的博學,曾經的無數原料,在這一刻,被這一個靈感組合起來,發揮出一種超越出原本力量許多的嶄新結構。
但是……
差一點。
還差一點。
或者換一句話說,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這百分之一的靈感比汗水重要的多。
高見已經拿到了最重要的那百分之一的靈感,剩下的汗水部分,他還需要潛下心來研究,需要去太學的藏經閣,好好研讀其中的無數資料!
很快,高見就被丹砂送到了。
他沒有猶豫,直接步入其中,在一眾書妖的訝異眼神之中,開始翻書。
首先是優先于精關的書籍,不管是原理也好,見識也好,實際的修行法也好,能理解的就靠自己理解,不能理解的那就直接開啟銹刀。
銹刀的鋒銳,足足有九寸,正是該用的時候了。
銹刀無法幫助高見真正編織出成品,但它可以幫助高見迅速積累底蘊,汗水的部分,銹刀可以快速補全!
這就足夠了。
高見已經迫不及待了。
丹砂看著高見,表情有些擔憂。
高見落地之后,迅速就跑到了藏經閣內,然后開始翻看書籍。
他翻書的速度極快,如果正常認真研讀的話,絕不可能是這個速度,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并不是翻翻就算數了,而是在認真觀看。
這么快的速度,還要認真觀看,并不是不能做到,但肯定是以極大的消耗神魂,消耗心力才能做到的。
高見在著急什么?慢慢的看,并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但丹砂也知道,就算她不明白高見在著急什么,但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說不定就有關于他的修行,他搞不好是察覺到了什么玄機。
這種機會,很多人修行一輩子也未必有,丹砂肯定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打擾高見的。
同理,舒堅也不會。
所以他們兩人只是對視了一下,就識趣的從藏經閣里離開了。
離開之后,丹砂率先發問了:“他是……頓悟了?”
“可能吧,天才的事情,誰說的清?”鼠鼠聳了聳肩膀。
高見是天才這是眾所周知的。
丹砂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正常來說,這時候她應該結束對話了,因為往日的龍女話題都很跳脫。
不過這時候,她卻轉了個話題,好奇的問道:“說起來,老鼠,你今天為什么要去買那些東西?”
鼠鼠像個老年人一樣背起兩只小爪爪:“為什么?畢竟過年嘛,又有了新宅子,送點東西有什么奇怪的?我和高見也是過命的交情,說是兄弟相稱也沒什么問題。”
然后,他接著說道:“倒是你,家具也就算了,連宅子都送了,平時還做成那副樣子,對他百依百順的,騎你頭上都來了,他也沒個表示什么的,這可不太行啊,你不催催他?照這么下去,他可有點不識抬舉了。”
聽見這話,丹砂低頭,沒有言語,只是往后看了看。
自己是這么想的嗎?
丹砂好像不太清楚。
(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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