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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第一侯 第五百五十章 斬殺,傳承
甲午手持長刀,刀鋒停留在南海龍王李泉的脖子上方。
他眼神中滿是殺意。
但有一個人眼中的殺意比他更濃。
陸芊站在他身后,眼神中的殺意濃郁到幾乎要化作實質。
她雙拳緊握,身子微微前傾。
只要甲午手里的刀敢落下,她就會搶在刀鋒落下之前,將甲午重創。
“九!”
“八!”
甲午的喝聲回蕩在夜色當中。
長街兩側刀兵林立,屋脊上更是站滿了各路高手,密密麻麻。
此時但凡有人跨入長街,都一定會被這種氣勢嚇個半死。
那些被甲午隨意抓來的百姓此刻更是哭天搶地,大喊冤枉。
甲午一邊倒數,一邊全神警惕地看著周圍。
他也在防備著蘇牧的偷襲。
蘇牧的實力太過可怕,誰也不知道蘇牧會不會來,會以什么形式來。
“五!”
“四!”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甲午口中的數字越來越小。
他握著長刀的手手背青筋畢露。
很顯然,甲午也并不如表面上這么淡定。
他也在緊張。
百姓殺了也就殺了,但是南海龍王李泉可不是普通的百姓。
別的不說,如果真的殺了南海龍王李泉,那他就徹底把陸芊得罪死了。
不管怎么說,陸芊和陛下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徹底得罪了陸芊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如果不是為了對付蘇牧,他是真不愿意走到這一步。
但他現在沒有辦法。
眼看天就要亮了。
一旦天亮,蘇牧的實力恐怕就會徹底恢復過來,到了那時候,他們再想殺死蘇牧就幾乎沒有可能了。
之前蘇牧就已經差點殺了丁丑,如果讓他徹底恢復過來,京城還有誰能擋得住他?
所以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一定要逼蘇牧現身。
就算做不到,那起碼也得讓蘇牧不能安心恢復。
“三!”
甲午咬牙切齒,難道他想錯了?
蘇牧真的不會為了南海龍王李泉以身涉險?
他真的覺得南海龍王李泉也背叛了他?
吧嗒。
就在這時候。
忽然腳步聲從長街盡頭傳來。
甲午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
終于來了嗎?
既然來了,那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甲午身上爆發出滔天的殺意,手中的長刀已經不由自主地轉移了方向。
與此同時,長街兩側的所有高手也全都爆發氣息。
一瞬間,整條朱雀大街都仿佛變成了可怕的無間地獄。
“你是誰?”
甲午踏出一步,身體卻猛地停頓了下來。
他直勾勾盯著長街盡頭,臉上滿是疑惑和錯愕。
那從朱雀長街盡頭緩步走來的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雖然蘇牧有變化之能,但甲午不覺得蘇牧都已經在他們面前現身了,還會多此一舉地變化成別人的樣子。
而且,他在這個陌生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
樣貌可以作假,但氣息不能。
這個陌生男人身上的氣息雖然強大,卻跟蘇牧那種強大不一樣。
如果說蘇牧的氣息是冉冉升起的朝陽,那么這個陌生男人身上的氣息就如同正在落下的日頭一般。
這一個壽元不多的絕世強者。
甲午心頭涌出一個念頭。
這是他看到那陌生男人之后的第一反應。
沒把蘇牧引出來?
反而引出來一個壽元不多的絕世強者?
大玄京城當中,還藏著這種人?
忽然,甲午的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的衣著。
錦衣墨衫,衣領上還繡著云紋。
這是——
甲午瞳孔收縮。
太平司,太平侯爺?!
近百年來,太平司只有六個侯爺。
之前其中四個已經陸續戰死,如今還活著的,就只剩下晉侯和明夷侯。
晉侯和明夷侯甲午都認識,不但認識,甲午還曾經與他們交過手。
當初晉侯和明夷侯來刺殺陛下,還是甲午親手將他們拿下的。
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太平六侯當中的任何一個。
太平司,還有其他的太平侯?
不應該啊。
太平六侯之前確實有過其他的太平侯爺,但那些太平侯爺早就全都已經死了。
眾所周知,太平侯爺從來就沒有老死于床榻上的,他們全都戰死在抗擊妖魔的第一線。
這個看上去老的幾乎已經走不動路的太平侯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大玄京城里面還有沒死的太平侯?
甲午的心直往下沉去。
為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一旦跟蘇牧有關,就全都有些失控了呢?
原本勝券在握的計劃,竟然接二連三的出現變故。
甲午的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念頭,或許,蘇牧命不該絕。
下一刻,甲午心中一凜。
對他這種強者來說,心中的念頭非常重要。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他再動手的時候就會遲疑。
高手相爭,任何一方但凡有所遲疑,那就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他收斂心思,將注意力全都放到那沿著長街緩步走來的老者身上。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立刻離開,否則格殺勿論!”
甲午沉聲喝道。
“哈哈。”
那老者腳步不停,一步一步靠近甲午。
“格殺勿論。
多少年沒有聽人這么跟我說話了。
年輕人,就算你們陛下當面,也不敢如此跟我說話。
在這大玄的領土上,還沒有人能對我說出格殺勿論這種話的。”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
甲午眼睛微微一瞇,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巧了,也從來沒有人敢對我這么說話。
太平侯,我也不是沒有擊敗過。”
甲午語氣森然地說道。
甲午一揮手上長刀,地面上瞬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道痕。
那老者正好在道痕前停下了腳步,雙方就像是演練了無數次一般。
“我最后再說一遍,你若是敢跨過道痕一步,后果自負!”
甲午冷冷地說道,殺氣十足。
那老者臉上表情平靜如水,淡淡地說道。
“我也說最后一遍,放人,收兵。”
老人須發俱揚,像是沉睡的雄獅蘇醒了一般。
“否則,后果自負!”
他重復了一遍甲午的話,但雙方的意思截然不同。
老者孤身一人,四面皆敵,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他把敵人給包圍了一般。
甲午心中一陣膩歪。
太平侯爺,放在普通人眼里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但在他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太平侯爺的門檻不過是合體境修為,而他甲午,可是貨真價實的返虛境!
某種意義上,區區合體境武者,連跟他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對方竟然敢威脅他!
這不是分不清大小王嗎?
甲午覺得自己就多余跟他廢話。
“你們幾個,殺了他。”
甲午冷冷地說道。
殺一個合體境的太平侯還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今日在這里的人,能殺死這個老者的人多不勝數!
甲午話音未落,街道兩旁的屋脊上便有三四個合體境強者猛撲而下。
老者只是抬了抬眼皮,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下一刻,他便緩緩地抬起手,手掌成劍指。
“劍來。”
老者口中吐出兩個字。
霎時間。
空氣中傳來一陣嗡嗡的響聲,仿佛有數不清的蜜蜂在振翅飛翔一般。
周圍那些普通的士兵臉上都露出駭然之色,他們竟然感覺自己手里的兵器不受控制地脫手而出。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只見數不清的長劍從四面八方飛來,化作一條由長劍組成的長龍。
劍龍呼嘯而至,一瞬間就已經到了那三四個合體境強者的頭頂上。
那三四個合體境強者連聲大吼。
轟隆一聲巨響。
他們的身形就倒飛而出。
甲午大喝一聲,踏步向前,領域之力轟然展開,一刀向前劈去。
陸芊也是邁步向前,不過她不是出手攻擊那老者,而是第一時間將南海龍王李泉搶了過去。
轟隆隆。
刀光與劍龍撞在一起。
一柄柄長劍被刀光粉碎。
甲午合身而上,人道合一,硬生生將那條劍龍斬開,甚至想要順勢把那老者當場斬殺。
那老者只是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平靜,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甲午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屑。
他還以為這老者有多強。
結果不過是剛剛觸及到返虛境的門檻而已。
這萬劍歸宗的一招看起來雖然十分震撼,但威力其實也就爾爾。
真要是說起來,勉強算是劍域的雛形而已。
距離他的領域之力,簡直有云泥之別。
華而不實。
他殺對方,只需要兩招。
一招破掉對方的劍龍,一招取了對方的性命!
管他什么太平侯爺,敢跟陛下作對,都只有死路一條!
咔嚓嚓。
劍龍被刀光粉碎,長劍的碎片如同雨點一般向下掉落。
眨眼的功夫,甲午已經沖到了劍龍的中間。
最多再有數息時間,他的刀就能斬下對方的頭顱。
先用一個太平侯爺祭刀,然后再殺蘇牧!
甲午面罩下的臉孔中露出猙獰之色。
“死!”
他發泄一般地吼道。
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
一抹亮光驟然在甲午的眼前亮起。
亮光一下子就充滿了甲午眼前的世界,除了璀璨的白光,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甲午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條件反射一般地想要躲避,但根本就已經來不及了。
甲午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刺痛之中,甲午飛速后退。
一聲悶響。
甲午重重砸在地上。
眾人這時候才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見甲午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面。
從右肩開始,他整個身體已經被斬成了兩段,如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甲午——死了?
眾人茫然地扭頭看去。
劍龍和老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甲午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陸芊已經縱身向前,雙手變化法訣,然后猛地印在甲午的身上。
緊接著,就看到陸芊從甲午身上抓出來一團刺眼的光芒。
陸芊身子一晃,重新回到了南海龍王李泉的身邊,抬手將那一團光芒按入了南海龍王李泉的體內。
南海龍王李泉眼睛一瞪,然后兩眼發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著。
“陸姑娘,你怎么敢!”
丁丑又驚又怒,忍不住開口道。
“甲午已經死了,與其讓他的力量傳承白白消散,不如發揮一些作用。”
陸芊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南海龍王李泉不可能成為新一代的甲午,你這是假公濟私!”
丁丑道。
“你去跟楊秀虎說吧。”
陸芊毫不在意地說道,“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被人斬殺,他就是個廢物,你覺得楊秀虎會為了他將我怎么樣?”
丁丑沉默了片刻。
“我們誰也沒想到蘇牧會這么強,也沒想到太平司還有個沒死的侯爺。”
丁丑強行辯解道。
“不用跟我解釋,去跟楊秀虎解釋。”
陸芊說道。
在場眾人,只有返虛境的她們看清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蘇牧竟然藏在劍龍里面。
甲午一刀破劍龍的時候,蘇牧突然從劍龍里面發動偷襲。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萬千長劍組成的劍龍給吸引過去了,誰也沒有想到,劍龍的里面竟然會藏著個人。
蘇牧這等修為的強者,一旦不要臉地偷襲,天下有幾個人能躲得過去?
甲午很悲慘地證明了這一點。
當時甲午正用全力試圖斬殺那個老年的太平侯爺,哪里來得及反應?
一擊即中,遠遁千里。
誰也想不到,蘇牧的刺殺之道也是如此擅長。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蘇牧還有一個刺客的身份。
“現在怎么辦?”
丁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這次行動本來是甲午負責的,但現在甲午已經死了。
“放棄吧。”
陸芊冷冷地說道,“我早就說過,現在不是殺蘇牧的最好時機,是你們一意孤行。
如果蘇牧真的這么容易殺,楊秀虎怎么會跟嶺南三州和談?
趁著還沒釀成大錯,放開京城的封禁,讓他離開吧。
把他困在城中,困住的不是他,而是我們。”
丁丑臉色慘白。
沉默了許久。
丁丑才點點頭。
事實證明,他們已經錯過了殺死蘇牧最好的時機。
“萬一,蘇牧要是不走呢?”
丁丑忽然問道。
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讓不讓蘇牧走的問題了,而是蘇牧愿不愿意走的問題。
現在的蘇牧,就是懸在所有人頭頂上的一把刀。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在蘇牧手上的人會是誰。
所有人都想到了這一點,他們面面相覷,臉色都是慘白的嚇人。
京城,一處不起眼的宅院內。
三個人相對而坐。
蘇牧、神農百草宗宗主褚寒川還有一個須發俱白的老者。
那須發俱白的老者赫然正是之前出現在朱雀大街上的“太平侯爺”。
他身上的錦衣墨衫已經脫了下來,疊的整整齊齊地放在面前。
“原來這就是太平侯爺的感受,還不賴。”
老者呵呵一笑,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
“你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如果想當太平侯爺也不是沒可能,現在加入太平司的話,從太平都尉做起,運氣好,三五年之內你就能積功累行成為太平侯爺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以你的實力,想有功績易如反掌。”
“還是算了吧。”
老者搖搖頭,說道,“年紀大了,闖不動了。”
“你現在這年紀,正是闖的時候。”
蘇牧道。
“蘇大人當著我的面挖我們神農百草宗的墻角不太合適吧。”
褚寒川忍不住開口說道。
蘇牧聳聳肩,微微一笑。
這老者根本就不是什么未死的太平侯,他是神農百草宗的強者。
神農百草宗宗主褚寒川竟然在幫蘇牧。
不但他幫了,而且還請來了神農百草宗另一個絕頂強者。
誰能想到,神農百草宗竟然還藏著一個無限接近于返虛境的強者?
“褚宗主,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你為什么要幫我?”
蘇牧看著褚寒川,一臉認真地問道。
褚寒川沉默不語。
“行了,別娘娘們們的了,有什么不能說的?
這么一鬧,你以為那些人還敢繼續追殺他?”
老者指了指蘇牧,開口說道,“現在那些人該怕他才對。
試問誰不怕他偷襲刺殺?”
老者看得分明,一個返虛境強者都被蘇牧偷襲殺死,大玄京城之內,能抵擋蘇牧偷襲的人,幾乎沒有。
如今玄帝楊秀虎不在京城坐鎮,這一場針對蘇牧的陰謀已經可以宣告失敗了。
神農百草宗宗主褚寒川也明白這個道理,思索片刻,他便不再賣關子,而是緩緩地開口道。
“我幫你,是因為你學了我們神農百草宗的神農百草經,某種意義上,你也算是我們神農百草宗的傳人……”
“褚宗主,這些場面話就不用說了。”
蘇牧打斷褚寒川,說道,“如果你想跟我論香火情,可以,我準你神農百草宗搬遷到嶺南三州,并且我可以保證至少給你一城之地讓神農百草宗安身立命。”
“我不是那個意思。”
褚寒川有些尷尬地搖搖頭,說道。
老者撇撇嘴,翻起了白眼。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爽利,有什么話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直說?”
老者沒好氣地說道,“他不說,我來說。”
老者扭頭看向蘇牧,開口道,“我們之所以會幫你,原因很簡單。
我們想給神農百草宗搏一條青云之路。
當然,也是為了從你手里拿幾顆延壽丹。”
“青云之路?”
蘇牧看著兩人,他成了神農百草宗的青云之路了?
神農百草宗還真是看得起他。
“蘇大人,你別聽我師叔亂說。”
褚寒川開口道,“我之所以幫你,很簡單,兩個原因。
第一,陛下已經對我神農百草宗有了殺心。
第二,我想學兜率煉丹訣。”
蘇牧沉默不語,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自從你學走了神農百草經,陛下就對神農百草宗有了疑心。所以他故意親近寧封子。
如果僅僅是這樣,陛下也離不開我神農百草宗的丹藥,最多只是冷遇我,神農百草宗不至于有什么滅頂之災。
但問題就出在,李師弟留下的東西落到了陛下手里。”
褚寒川嘆了口氣,說道。
“李歸塵真的留下了兜率煉丹訣的傳承?”
蘇牧沉聲道。
他還以為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呢。
后來他也想通了,以李歸塵的性格,按說應該不可能會留下兜率煉丹訣的傳承才對。
當年他對自己就是遮遮掩掩,既想讓自己幫他煉制延壽丹,又不愿意自己接觸到真正的兜率煉丹訣。
李歸塵根本就不愿意別人學到兜率煉丹訣,又怎么會留下兜率煉丹訣的傳承呢?
現在褚寒川這么一說,倒是讓蘇牧有些懷疑他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不是兜率煉丹訣的傳承,而是那個召喚陣。”
褚寒川說道,“李師弟離開之前,留下了召喚陣的布陣之法,他曾說假以時日,我們如果能把召喚陣布置出來,那么就能跟他聯系,到時候他會給神農百草宗一個天大的機緣。”
“召喚陣的布陣之法?”
蘇牧沉吟著道,“結果你們神農百草宗沒有把召喚陣布置出來,反而是玄帝楊秀虎把召喚陣布置出來了?
只不過這召喚陣聯系上的并不是李歸塵,反而是一個異域強者?”
“對。”
褚寒川點頭道,“召喚陣的布置十分麻煩,而且需要耗費的天材地寶是個天文數字。
就算是我們神農百草宗也難以支撐。
后來我們神農百草宗出了個叛徒,把這件事告訴了陛下。
陛下本來就對我有所不滿,因為這件事更是對我有了殺意。
只不過因為我主動獻出了布陣之法,他不好立馬就收拾我。”
蘇牧微微點了點頭。
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經明白了。
那召喚陣的布陣之法是從神農百草宗得到的。
神農百草宗布置不出來的陣法,對玄帝楊秀虎來說自然算不得什么難事。
這召喚陣的布置之法應該也是當年李歸塵的奇遇之一。
那傳給李歸塵召喚陣和兜率煉丹訣的人恐怕也是不安好心,他和玄帝勾搭上之后,給了玄帝欽天鑒和戰魂丹。
之前對方為了取信他,說的事情應該都是真的。
所以,玄帝手上的欽天監和戰魂丹應該都是出自對方之手。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之前玄帝一直沒有訓練天策軍,如今卻突然訓練出一支天策軍來。
“你可知道,召喚陣對面那個人是什么人?”
蘇牧沉聲問道。
召喚陣對面那個神秘強者的修為深不可測。
雖然對方在太虛圣境,不可能輕易來到外域,但對方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八九玄妙功。
妖物大貓當年幾次三番提醒過自己,一旦自己修煉八九玄妙功的事情暴露,那么將有太多的人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召喚陣對面那個神秘強者顯然也是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之一。
“不知道,我只知道陛下他們稱呼對方為藥神。”
褚寒川說道,“我說了,陛下對我已經有了殺心,所以召喚陣布置出來以后,陛下從來沒讓我接觸過。
我也只是從其他途徑旁敲側擊地了解了一些。
李師弟的兜率煉丹訣就是對方傳授的,而且對方的煉丹術造詣深不可測。
寧封子在他的指點下,短短時日,煉丹術造詣就已經超過了我。
而且他還賜給了陛下一些丹藥,讓陛下的修為突飛猛進。”
“藥神?”
蘇牧低聲道,臉上帶著思索之色。
讓玄帝的修為突飛猛進?
如果沒錯的話,玄帝的修為肯定已經達到了返虛境。
讓返虛境強者修為突飛猛進的丹藥?
世上真的有這種丹藥嗎?
以蘇牧的煉丹術造詣,都不知道世上還有能夠提升返虛境強者修為的丹藥。
由此可以看的出來,那藥神的煉丹術造詣應該超過了自己不少。
想想也是,敢以藥神為號,對方的煉丹術造詣必定是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一想到這么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敵人,饒是蘇牧,也感覺心里一陣陣發慌。
好在。
這里是外域。
對方在太虛圣境,幾乎不可能過得來。
暫時倒也不必太擔心對方的威脅。
“你既然知道兜率煉丹訣的名字,那你就應該知道,李歸塵將兜率煉丹訣視為自己的禁臠,他是不可能把兜率煉丹訣教給我的。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兜率煉丹訣,還能教給你?”
蘇牧看著褚寒川,沉聲說道。
“不,你誤會了。”
褚寒川搖搖頭,說道,“我不是覺得你現在能教我兜率煉丹訣。
實不相瞞,我手里有兜率煉丹訣的傳承,但我自己參悟不了。
我想,以你的天賦,必定可以參悟兜率煉丹訣,到時候你再反過來傳授于我……”
“你有兜率煉丹訣的傳承?”
蘇牧臉色一變。
他這次之所以會落入甲午的陷阱當中,不就是因為兜率煉丹訣的傳承嗎?
如果不是他想要兜率煉丹訣,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踏足大玄京城。
他原本已經放棄了。
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褚寒川手里竟然有兜率煉丹訣的傳承!
“是。”
褚寒川點點頭,說道,“這份傳承不是李師弟留下的,卻與當年李師弟的奇遇一般無二。
是從那個藥神手里得到的。”
“你不是說玄帝楊秀虎布置好召喚陣以后你從來就沒有接觸過嗎?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從那藥神手里得到兜率煉丹訣傳承的?”
“不是我得到的,是陛下得到的。”
褚寒川解釋道,“陛下和藥神接觸了之后,藥神除了給了陛下一些丹藥以外,他把兜率煉丹訣的傳承也給了陛下。
他讓陛下幫他找一些有煉丹天賦的人來修煉兜率煉丹訣,說是只要有人能將兜率煉丹訣修煉入門,他就可以把對方收為弟子,并且會給陛下一個天大的好處。”
“玄帝楊秀虎會這么聽話?”
蘇牧不相信地道。
“以他的作風,既然對你已經起疑,他會把兜率煉丹訣給你?”
“當然不會。”
褚寒川搖搖頭,“不過我神農百草宗弟子遍布天下,天下只要是修煉煉丹術的,多多少少跟我們神農百草宗都有些關系。
陛下既然要挑人修煉兜率煉丹訣,那自然瞞不過我神農百草宗。
我暗中將這兜率煉丹訣的傳承搜集了起來。
我手里這份傳承是從好幾個人身上得來的,我相互參照過,絕對沒有問題。”
“玄帝楊秀虎找人修煉兜率煉丹訣的效果如何?”
蘇牧問道。
“當年李師弟鉆研了那么多年都不曾入門,天下想找出來一個煉丹天賦比李師弟更好的談何容易?”
褚寒川冷笑道。
那些人的煉丹天賦比他都不如,又如何能夠練成兜率煉丹訣?
在褚寒川看來,如果說天下有一個人能夠練成兜率煉丹訣,那除了蘇牧絕對沒有其他人。
“所以,你冒了這么大的風險來幫我,目的就只是為了把兜率煉丹訣給我?”
蘇牧并未掩飾自己的懷疑,而是看著褚寒川道。
如果說這是個計中計,最終目的是騙他修煉兜率煉丹訣,那蘇牧覺得設計這個計謀的人應該是個白癡。
想讓他修煉兜率煉丹訣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根本不需要褚寒川來這么一段苦肉計。
直接把兜率煉丹訣給他不就行了?
如果褚寒川真的在演苦肉計,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甲午可是真的死了。
就為了讓褚寒川取信蘇牧,就拿一個返虛境強者獻祭,玄帝楊秀虎恐怕還沒有這么財大氣粗。
所以蘇牧基本上是相信褚寒川的。
“不是給你,是讓你幫我解毒。”
褚寒川搖頭說道,“而且我說了,我還想向你求幾顆延壽丹。
我師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希望至少能幫我師叔延壽十年。
當然,如果你能幫我師叔突破到返虛境,再延數百年壽命,那我自然是感激不盡的。”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者臉上也是露出希冀之色。
“小川子不痛快,蘇大人,老夫我是個痛快人。
如果你真的能助我突破返虛境,沒說的,老頭子我這條命賣給你都沒問題!”
老者拍著胸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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