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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23章 同時月
呼呼————
寒風席卷燕北雪原,雪未定,風更涌,鵝毛雪花落在臉上,很快融化,在白嫩肌膚上留下一點凍紅。
兩行足印在雪中隨著腳步涌現,慕璃兒與觀云舒裹著白色披風,騎著馬,一路向北。
披風下擺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慕璃兒微微抬眼,望著目前紛飛冰雪,呼出一口白氣。
兩女追著莫驚雪的蹤跡已一月有余,算不上太長的時間,可還是讓她不免心生寂寞,甚至都沒什么心情與觀云舒吵架拌嘴。
但近些日子她們也不是毫無所獲,得了線索……事關本宗九鐘,她總不能將宗門拋之腦后,只得忍受
她輕嘆了口氣,自腰間解開酒葫蘆,朝身側的小尼姑遞去,微微示意,發出一聲鼻音,‘嗯哼?’
觀云舒微微搖頭。
慕璃兒便兀自啜飲,火辣的烈酒溫暖著她的身子,讓她回憶起一絲曾經與情郎溫存的暖意。
可當酒喝完后,這絲暖意也便消弭無形,讓慕璃兒心底更為寂寞。
尤其便是當想到如今趙無眠恐怕已經回京,自己卻被莫驚雪困在這冰天雪地間,難以隨意脫身。
她看了眼天色,“即將入夜,整頓休息吧。”
觀云舒沉默著頷首,翻身下馬,搭起篝火與油布制成的三角帳篷。
她坐在帳篷前,拉了拉披風,抖落雪花,才坐在毯子上,抱起雙膝,看向京師的方向,語氣很輕,說道:
“算算日子,趙無眠應當已經回了京師,也不知他什么時候來燕云。”
“恩。”慕璃兒應和一聲,往篝火里添柴,口中則道:“洞文方丈也在燕云,倒算意外之喜。”
兩女在燕云待了幾個月,打聽到了洞文線索。
洞文酷愛云游江湖,雖不知他是知道莫驚雪來此特來阻攔,還是偶然來此,總之若能找到他,定是一大助力。
洞文三十歲才習武,如今年紀還不足五十,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卻能修成武魁前三,與歸一真人同為佛道第一人,實力肯定不會遜色莫驚雪多少。
觀云舒美目稍顯出神,坐在帳篷下發呆,并未回應,還在心底琢磨洞文方丈來這冰天雪地作甚。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打聽過洞文方丈一天天在山下游歷的故事,但洞文回回都只是隨意一笑,說是懲惡揚善,洗滌禪心之類的話。
洞玄師叔倒是說過,洞文方丈酷愛在燕云一帶游歷。
“水。”慕璃兒為她遞來一杯剛煮開的熱水,觀云舒下意識接過。
慕璃兒坐回去,用湯匙攪拌著篝火上架起的鐵鍋,隨口道:“你連謝謝都不會說嗎?這樣也算佛門中人?”
“謝謝。”觀云舒并未在這種禮數問題上和慕璃兒拌嘴,乖乖道了謝,雙手捧著水杯,貼在臉上。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層夜幕很快籠罩萬里雪原,目之所及一片漆黑,連月光都沒有,唯有篝火周圍的數丈光芒。
黑暗中有野狼的嘶吼,但兩女都沒有在意。
觀云舒自行囊中取出木魚,抬手輕敲,夜間誦經,這是她每日的功課,除非時局敏感,否則她一日也不會落下,哪怕小手被凍得有些刺痛,小臉也已凍紅。
慕璃兒盤腿坐在她對面,卻是取來本該添柴的松木,自袖中取出一柄小刀,開始雕刻人像。
隨著木屑颯颯抖落,很快便雕刻出這男人的人像。
慕璃兒不是有閑心做木工的人,比起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三教九流之人才做的事情上,她更喜歡喝得酩酊大醉,或是持劍練武。
但這人像的線條柔和而精美,仿佛當世最好的木匠精心鐫刻。
這男人戴著斗笠,披著蓑衣,腰后挎了一柄橫刀,手里提著一柄長劍……這是趙無眠當初在蜀地的打扮。
觀云舒誦經的動作微微一頓,打量了慕璃兒一眼,眼底莫名。
慕璃兒這段時間雕了許多小人,從一開始的分不清男女,再到如今的活靈活現,進步顯著。
“你既然想念他,回京去見不就得了。”觀云舒柳眉輕蹙,“可別說是貧尼將你栓在燕云。”
慕璃兒笑了一聲,沒有回應,待削好人像后,她上下打量一眼,滿意頷首,便拉起毯子,縮在帳篷中,美目微閉,小手緊握人像,隨口道:
“別扯這些虛的,睡吧……”
雪原中很快沒了動靜,只剩滿天風聲與篝火內咔咔作響的火星。
觀云舒看了慕璃兒懷中的小人一眼,后禁不住回首看去京師方向。
也不知趙無眠如今在做什么……唉,多半又在什么女人的榻上快活。
聽京中來信,洛湘竹那小郡主跟著趙無眠一塊在鶴拓同生死共患難,指不定也落入他的魔掌。
洛湘竹與慕璃兒可是師徒兩人,這輩分可真是亂得沒邊。
但無論想的是誰,最終想起的人一定是自己。
觀云舒與趙無眠的賭約——尼姑賭自己一定能勘破與他的情劫,溝通天地之橋,趙無眠則賭觀云舒一定堪不破。
這賭約因為錯金博山爐,此刻也已不了了之,但等兩人再見之日,趙無眠肯定還會主動提出來的。
觀云舒胡思亂想,望著夜空一輪隱隱約約的彎月,卻也再沒了心思完成誦經功課,兀自出神。
京師不似燕云北地那般苦寒,燈火璀璨,人涌夜暖。
吃罷,曾冷月的姑娘大都領著煙火爆竹在露臺玩鬧,百朵絢爛煙火自古榕湖心升空而起,讓京師各處行人紛紛看來,還以為今晚是年關。
也不知曾冷月是出了什么好事,如此慶祝。
吃過晚膳,來人收拾餐桌后,轉而又放上瓜果點心,余下姑娘盛裝打扮,奏樂起舞,肆意綻放,好似當真宴請貴客。
“他小時便早慧,那年我們第一次見面,他才不到兩歲,說話卻半點不含糊,措辭用語和現在也沒有兩樣,我還以為他被妖怪附身,在他睡覺時,偷偷用雞毛撣子打他。”
蕭冷月端著酒杯,架起雙腿,姿態隨性,小手搖著酒液,對太后娘娘說著趙無眠小時候的事。
兩女雖然歲數差了一輪,但論身份倒算同輩,只要不聊朝廷與太玄宮的事,那便什么都能聊得來。
珠寶首飾,胭脂粉底,京師哪位權貴老年得子,臨安什么夫人在外包養情郎之類的話題,但最后一定會拐去趙無眠。
太后小手端著琉璃杯,透過杯壁,可瞧內里深紅色的酒液。
這是她自宮里取來的西域貢酒,很是珍貴。
太后輕抿一口西域貢酒,白嫩纖細的脖頸微動,好似軟玉,一舉一動高雅得不像話,語氣好奇問:
“雞毛撣子打他?這是你們江南的習俗?把鬼怪當成灰塵,一股腦掃去?”
趙無眠坐在一側,架著二郎腿,掌心放著瓜子,望著圓臺內的舞女樂姬,很是放松。
聞言他轉來視線,解釋道:
“不,她就是單純想找機會揍我,若是手邊沒有雞毛撣子,她就會拿搟面杖,或是刀鞘之類的東西,以此報復我在洗澡時將浴桶里的水甩在她臉上。”
“你怎么能這樣想你姨……”蕭冷月生了氣,掃了趙無眠一眼,教訓道:
“把腿放下去,瞧瞧你,如今好歹也是堂堂王侯,如此吊兒郎當像什么話?”
“我這是在家……”
“太后還在這兒看著,家什么家?”
太后又不是外人,這是侯爺夫人。
這話趙無眠不敢說,默默放下腿。
太后覺得好笑,在心里琢磨著等哪天上了床,她也要拿出長輩氣度,好生教訓趙無眠幾句,然后趙無眠心里不服,頂撞于她……如此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蕭冷月不知太后心底在想什么,回憶少許,繼續笑道:
“說起洗澡,這小子那會兒總想自己一個人洗澡,但他那時候才兩歲,站起來都沒浴桶一半高,我自然不會應允,后來才知他是害羞,左捂右捂,但有什么好捂的?”
蕭冷月拇指與食指比了一個手勢。
趙無眠錯愕道:“你怎么記這么清楚?”
“那時候姨娘就已經是溝通天地之橋的高手,只要不想忘,那什么都可記得。”
趙無眠稍顯無語,起身離去,不愿再聽。
太后娘娘笑得花枝亂顫,笑聲清脆。
趙無眠居然也有應付不了的人,她還當這小賊天不怕地不怕呢。
在另一張干凈桌上,放著文房四寶,洛湘竹手邊則放了些新鮮水果切盤,提筆寫信,俏臉認真。
趙無眠端著酒杯,過去一瞧,大失所望。
“還以為是給我寫情書,鬧半天原來是給岳父寫家書。”
洛湘竹沒注意到趙無眠過來,聞言嬌軀微顫,被嚇了一跳。
她失蹤這么久,一直沒機會給家里寫信報平安,如今回京,自然該給燕王書信一封。
岳父在燕云孤家寡人,燕王妃英年早逝,洛湘竹未來嫁給他,肯定也不常在燕云待,如此想想,趙無眠覺得自己也該給岳父打聲招呼。
于是等洛湘竹寫完信后,他便緊挨著她坐下,自她手中拿過毛筆,“等我也和岳丈說幾句。”
洛湘竹無奈看他,便瞧趙無眠提筆寫道:
岳丈,沒錯,又是我,距離我在東海為您寫信,已經是盛夏的事,如今深秋,時間一晃而過,我已不叫您燕王,轉而尊稱您岳丈。
但您莫覺得我對郡主早有禍心。
直到鶴拓一行,我方知曾經我與郡主有門娃娃親,不知燕王妃曾經是否與您提過。
但無論提沒提過,我都打心眼里想迎娶湘竹郡主。
我們在一起時過得很開心,湘竹郡主現在一頓能吃兩碗米飯,三碗鮮湯,若干下飯菜,以及數不勝數的零嘴點心,可見一斑。
市井百姓都說,要想日子過得旺,媳婦就得長得胖……
還沒寫完,洛湘竹就將信紙奪走。
她紅著臉瞪趙無眠,直白,粗鄙,半點不含蓄!這世道哪有人寫信是像你這樣的?
而且她也不胖,小腹一點贅肉都沒有。
但洛湘竹還是認認真真將信紙包起,準備寄信。
趙無眠斟酌片刻,帶著她來至大廳外的露臺上,將站在曾冷月頂端看煙花的雪梟叫下來。
雪梟站在露臺欄桿,歪著腦袋,瞇著眼睛看趙無眠。
燕云距離京師好遠喔。
洛湘竹疑惑看它,何必要讓雪梟送信呢?
“它能聞到尼姑和師父的味道,順道讓它給她們也送封信吧。”
趙無眠就地坐在露臺上的方桌前,讓人取來文房四寶,攤開信紙,琢磨幾秒,后提筆寫信。
但寫了沒幾句,他便蹙眉望著自己的字,又看了看洛湘竹的信紙。
洛湘竹字跡娟秀,娓娓道來,看著便讓人心底高興,而他呢?
一介江湖浪子,從小到大跟著酒兒東奔西跑,哪有時間讀書寫字,便是如今成了朝廷侯爺,他也極少動筆,自然看著不甚雅觀。
趙無眠拉著洛湘竹坐下,笑道:“我是粗人,湘竹妹妹替我寫吧?”
洛湘竹乖巧坐下,捏起毛筆,并未拒絕,只是覺得趙無眠真是區別對待。
給她親爹寫信,想怎么寫就怎么寫。
但給尼姑和師父寫信,便開始注重字跡雅觀啦?
洛湘竹將毛筆蘸了蘸墨水,看向趙無眠。
月光垂灑,湖面清澈,不時有煙火在夜空繪出,明亮火光照亮兩人一瞬,趙無眠站在露臺,雙手扶著欄桿,望著天空彎月,沉吟幾秒,后道:
“尼姑,師父,稱呼不分先后……這點細節不足為道,但為了防止你們兩人打架,我還是解釋為好。”
洛湘竹疑惑看他。
趙無眠回首道:“如實寫。”
洛湘竹收回視線,垂首寫信,筆尖在信紙上沙沙作響。
趙無眠繼續道:
“此刻我正站在曾冷月的露臺,看著月亮,讓湘竹郡主替我寫信,露臺的晚風很涼爽,古榕河在晚上墨黑一片,會讓我想起尼姑的頭發。”
“你們也知道,我不是會寫信的人,但此刻我身后有很多人在放煙火,咻的一聲,煙火在夜空炸開,很漂亮,所以我想寫封信。”
“從鶴拓回京,最大的收獲,一是替酒兒報仇,殺了燭九天,二便是恢復記憶,得知我曾經與湘竹郡主有娃娃親。”
“但我搜遍記憶每一處角落,與你們兩人似乎并沒有前塵往事。”
“真可惜。”
“如果我以前陪酒兒在江湖四處闖蕩時,去一趟平陽的鳳凰山,見識見識傳聞中的佛門大師姐,與她不打不相識,或是在燕云雪原中與劍宗的此間劍劍主把酒言歡,那該多好。”
“但認真想了想,還是作罷。”
“現在也很好,朝煙與太后娘娘的飯菜很美味,煙火炸開的硝煙味讓人上癮,站在露臺,風一吹過來,鉆進衣領,也很舒服。”
“什么都是很好的。”
“不知為何,居然是你們兩個結伴去燕云,不會打起來吧?”
“打起來也好,總好過一個人孤獨而寂寞。”
“以前,我同酒兒四處闖蕩江湖,尋著錯金博山爐的下落。”
“那時候,我們被朝廷追殺,四處結仇,東奔西走,但日子過得很開心。”
“后來,后來酒兒不見了,我開始獨自一人闖蕩江湖。”
“最開始,我會安慰自己,獨身闖蕩江湖對我而言是件好事,磨煉武功,豐富閱歷。”
“但那段日子實在太長,長到我已渾身疲憊。”
“我同酒兒一樣,不喜歡寂寞,但時常與寂寞為伴,我知道一個人在江湖浪跡是種什么滋味。”
“常人興許會覺很有江湖味道,但于我而言,并不好受。”
“說了這么多酒兒的事,倒是跑題。”
“這封信本該表達思念,但我覺得思念落于筆下,頓覺無趣,還是作罷。”
“趙無眠。”
“剛剛才慶祝完我同湘竹郡主回京,正于曾冷月外的露臺上給你們兩人寫信。”
話音落下,趙無眠看向洛湘竹,問:“這封信如何?”
洛湘竹款款寫罷,將信紙封好,卷起,塞進信筒,分別掛至雪梟的左右兩足。
等做完這一切后,她才看了趙無眠一眼,用力別過小臉。
嫌趙無眠信中對那兩人的思念太多,對自己的提及又太少。
而且平時左妹妹長右妹妹短,現在一寫信,開口閉口就是湘竹郡主……
怎么?就這么怕在觀云舒和師父面前表達對她的親近嗎?
所以洛湘竹在信里將‘郡主’二字一律改為‘妹妹’。
趙無眠哈哈一笑,同洛湘竹走進大廳,兩人便被蕭冷月與太后拉去喝酒。
蕭冷月與太后面龐帶著幾分酡紅醉意。
以蕭冷月的武功,不想醉,那就不可能醉,可若想醉,那也同常人無二。
兩女顯然是喝得高興,將趙無眠與洛湘竹拉過來敬了幾杯酒后,蕭冷月便語氣稍顯醉意道:
“遠暮和你那小情人待在樓上,你去看看,可別讓她們打起來……”
太后湊近,朝趙無眠吹了口滿是酒味的熱氣,后微醺一笑。
“若是打起來,你就把她們抱去床上,讓天子和這江湖第一反賊,在榻上一較高下……”
趙無眠看出兩人喝醉,不搭理這話,讓洛湘竹在這里照看著兩女,他則去了樓上。
蕭遠暮的廂房內,她坐在榻上,手邊放著一壺酒,兀自啜飲。
紫衣搬著凳子坐在對面,懸絲把脈。
紫衣可還沒忘記蕭遠暮這體質問題,吃過晚膳后便讓蕭遠暮進屋診斷。
洛朝煙抱著胸脯,站在一側,純粹是過來看熱鬧。
紫衣把脈片刻后,又彎腰讓蕭遠暮張嘴看了看小舌頭,才柳眉緊蹙,卷起把脈絲線。
“宮主天賦之高,江湖罕見,按我等杏林理論,你體內如此陰陽失衡,氣血雖仍然是其他武者不可望其項背,
但與內息比起來,差距之大,無異死人,比起當初蜀地,宮主身子骨可是又差了不少。”
洛朝煙柳眉輕挑,身為醫女她自知紫衣這話意味著什么,側眼瞥向蕭遠暮。
“別說朕落井下石,就你這體質,還想奪天下?恐怕剛坐上龍椅不出幾日就得暴斃而亡……
不如自廢武功,尚且得一線生機,就算是趙無眠,也不愿看著你死。”
這對洛朝煙而言,顯然是件好事,還不用她出手,心中大敵自己就快不行,哪怕能活下來,也是武功盡廢的下場。
不過立場是立場,感情是感情,洛朝煙心底雖巴不得蕭遠暮自廢武功,但也知趙無眠一定會竭盡所能救她,便看向紫衣,問:
“師父不是剛得了燭九天的醫書?如今可是有了辦法?”
蕭遠暮瞥了洛朝煙一眼,“你在假惺惺給誰看?趙無眠現在可不在。”
“你以為是誰的師父在為你把脈診斷?白眼狼啊你。”
“你們兩個消停點。”紫衣取出隨身攜帶的醫書,蹙眉翻著,琢磨半響后提筆寫了幾味藥材。
“本姑娘尚未將燭九天一身所學研究透徹,但他的確有點真本事在身,這些藥材宮主切記早中晚三次小火慢熬半時辰服下,可緩解不少,但治標不治本,容本姑娘再想想法子。”
洛朝煙冷哼一聲,后斟酌片刻,看向蕭遠暮,
“不能單寄希望于師父……聽侯爺說薩滿天的狀況與你相差無幾,近來燕云也有軍情傳來,薩滿天此刻人在燕云北地附近。”
“你這么好心告訴本座這情報?”
“朕知道的,未明侯也知道,沒什么可瞞的。”
“哦?倒是很親密嘛,半點秘密沒有?”
洛朝煙昂首,“他想要什么,朕都給他。”
這有什么好得意的?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蕭遠暮覺得這所謂的大離天子一提起趙無眠,就半點城府沒有,哪還有所謂帝王心術的影子。
“那他若要下一任皇位呢?”蕭遠暮意有所指問。
洛朝煙蹙眉,顯然不知蕭遠暮在指什么,而是認認真真考慮了下可行性后,才微微搖頭:
“你是傻子不成?下一任天子不是說朕隨便指一個人上去就能當的,若不能名正言順,不還是造反嗎?他若想當天子,那就是外戚干政,法理難容,阻力很大……”
話音未落,嘎吱一聲,趙無眠推門走進。
“你們嘰里咕嚕在吵什么?我可不想當天子。”
紫衣翻著醫書,頭也不抬,道:“她們吵就讓她們吵,反正打不起來,唉,宮主這也算千年難遇的疑難雜癥,麻煩……”
眼瞧趙無眠走近,洛朝煙也懶得再與蕭遠暮吵架,看了眼天色,問:“母后呢?”
“還在下面喝酒。”
“天色漸深,回宮吧,明日還有早朝。”
洛朝煙提著裙擺走出房間,朝大廳看去,卻不見太后的影子。
喚來一侍女詢問才知,太后與蕭冷月喝得酩酊大醉,洛湘竹便找人安排了屋舍,讓她們睡下了。
洛朝煙眨眨眼睛,心底嘀咕著太后這心可真大,在太玄宮的地盤居然還能睡著,真不怕半夜有什么賊人潛入進來抹她脖子啊。
“一塊在曾冷月住下吧,我在這里,你們還能出什么事不成?”趙無眠走出房間,對她提議。
洛朝煙肯定不可能置太后不顧,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讓趙無眠背著太后一塊回宮便是,可惜她生來不會拒絕趙無眠。
斟酌片刻,洛朝煙還是微微頷首,讓趙無眠領著去了一間上房。
蕭遠暮看了兩人背影一眼,也沒在意洛朝煙住在這里,繼續和紫衣商討起自己的身體狀況。
一間廂房內,趙無眠站在門前,朝外喚來侍女,讓他們送來熱水供天子洗漱,身后衣袍下擺便被一只小手拉住。
回首看去,洛朝煙正抬眼看著他的臉,俏臉平靜,只是一雙美目帶著一汪水潤,亮晶晶的,忍不住問了句。
“你對這兒這么熟悉,這里全是你認識的人……你之前說即便自己恢復記憶,也不會同我分道揚鑣,不是騙我?”
趙無眠能看出洛朝煙眼底的不安,微微一笑,抬手摟住她的纖腰,兩人湊近幾分。
“就算是分道揚鑣,也是和朝廷,而不是和你,若你和遠暮之間當真無可調和,那我就闖進大內,當著全天下人的面,將你擄走。
未明侯我不要了,朝廷的權勢也都不要了,單帶著你浪跡天涯。”
洛朝煙癡癡一笑,“那也不錯。”
“是吧?天底下沒有我不敢殺的人,初都當著那么多人將太子殺了,如今將天子擄走當媳婦,又能如何?”
“可惜不行,那樣要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我哪怕不當這皇帝,也有人想當,他們會為了這位子攪動戰火,到時生靈涂炭……”
“那你說怎么辦?”趙無眠忍不住捏了下洛朝煙的小臉。
柔軟嬌嫩。
洛朝煙想了想,還是站在趙無眠的角度考慮,低聲道:“我以后對蕭遠暮態度好些,不和她吵架,你也多勸勸她……”
“恩……”
兩人湊近,在對方嘴上親了下。
后洛朝煙才得意一笑。
“就是要在蕭遠暮的地盤親他男人。”
這話蕭遠暮不久前是不是剛說過?
你們兩人怎么這么有默契?
“不是說不和她吵架了嗎?”
“又沒當面氣她,我自己心底爽爽還不行啊?”
“那這話單對我說。”
“你都回京兩天,也沒怎么私底下陪陪我,哪還有半點皇后的樣子……”
兩人在屋內抱著,竊竊私語,后聞聽此言,趙無眠又抬手托住當今天子的臀兒,將她抱起,放在桌上。
兩人再度擁吻著。
屋內燭火搖曳,幽幽拉出兩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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