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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63章 遠暮來了
洪天三十五年,冬。
太祖高皇帝深秋便死了。
新皇在短短十天內登基繼位,年號‘光佑’,不過要等這洪天的最后一年過去,才會用新年號。
光佑帝本就是大離太子,繼承大統合理合法……他當了三十五年的太子,一直恪守本分,雖沒有一代雄主之風,卻也稱得上一句守成之君,沒人能想到,他會在日后逼死楚王,刺殺秦王,致使那場席卷天下的靖難之役,到了最后,連進皇陵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這時候,光佑帝還沒發病,這大離江山帶著洪天一朝的余韻,還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而在臨安,又是一年年關,又是一年雪季。
淡淡雪幕垂灑天際,一白衣狐裘的小姑娘,在別院內練刀。
小巧精致的粉唇吐著白氣,毫無規模的胸脯不住起伏,氣喘吁吁,雙手被凍得通紅,但那刀卻是耍得虎虎生風,威勢不小。
長大一歲的蕭遠暮在別院內專心習武,忽的耳根微動,圍墻外似有輕響,卻見一雙手扒在圍墻頂端,后雙手用力,露出一張稚氣未退的臉。
趙無眠趴在墻上,望著院中的蕭遠暮,吹了個口哨,“一年不見了……”
還沒說完,一個刀鞘就迎面朝他砸來,伴隨著蕭遠暮的怒聲,“不會走門嗎?翻圍墻往院子里偷窺,一看日后就是去本我堂當采花賊的料!”
趙無眠歪了個頭,輕松躲過刀鞘,得意道:“我前幾年一直在練內功,打基礎,今年可是真學了點武藝在身,你還以為你能像去年一樣把我踹進湖里嗎?”
“恩”蕭遠暮發出一聲拉長調子的鼻音,后長靴輕踏,身形驟然沖出,白袍紛飛,漫天雪幕被她撞開后,雪花又順著她前沖的方向滑去。
她又刀背砍向趙無眠的臉,趙無眠根本不帶怕的,輕松躲過,哪成想蕭遠暮長刀只是虛招,一刀砍出后,她抬腿一腳便踹在圍墻上,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向圍墻四周蔓延。
轟隆————
一聲重響在雪間響徹,驚得別院外的行人錯愕看來。
趙無眠被壓在瓦礫下,沒想到蕭遠暮如此粗暴,居然直接拆墻,他‘蹭’得從瓦礫中彈出,捏著拳頭,乒乒乓乓和蕭遠暮打在一起。
“遠暮。”一道熟美溫婉的聲線在院內響起。
蕭遠暮與趙無眠驟然停下,規規矩矩站在瓦礫上。
一位風韻女子自屋內走出,稍顯無奈瞥了兩人一眼,“一年只有在年關時才能見一次,你們兩人還這樣打打鬧鬧……等我和姐姐死了,這天地就只有你們兩人相依為命,就不能對彼此多些溫柔嗎?”
她是酒兒的妹妹,也是蕭遠暮的師父。
酒兒牽著馬,腰間掛了個酒葫蘆,從大門走進院內,聞言笑了笑,也看了兩人一眼,“去,想辦法把圍墻修好,否則今晚你們兩個就睡外面。”
“誰踢的誰修。”趙無眠抱起雙臂,雖然鼻青臉腫,但相當硬氣。
蕭遠暮斜視趙無眠,“小孩子才甩脾氣,麻利點修。”
“那你先給我道歉。”
“道什么歉?不就給你打成豬頭嗎?你不服可以打回來,但我會反抗。”
趙無眠在懷里掏了掏,取出一個包裹,將其拆開,內里卻是一捆翠綠的,宛若草根一樣的東西。
蕭遠暮歪頭看他。
“這是貢菜,貢菜你知道嗎?就是專門上貢給皇帝吃的,今年我和酒兒姐姐去了徐州一趟,我想著你可能沒吃過,專程給你帶的……我都給你帶了禮物,過年還想著你,你就沒給我準備什么東西嗎?”
蕭遠暮愣了下,她的確沒見過貢菜,甚至都沒聽說過,這是自然,因為這時候,這東西還不叫貢菜,而是叫‘苔干’。
她沒想到趙無眠還真給她準備了東西,一時間有點理虧,支支吾吾,而后才細若蚊聲,小聲說了句,“對不起,明年我也給你準備。”
“啊?”趙無眠朝她側過耳朵,“聽不見,你聲帶落家里了?”
蕭遠暮頓時羞惱,一腳踹來,趙無眠連忙雙手架起擋了下,于是兩人又打起架來。
酒兒將馬拴在院內樹下,也沒出聲制止二人,只是和妹子回了屋。
那害的她們家破人亡的狗皇帝終于死了,姐妹兩人心中都極為快意,酒兒還專程帶來產自燕云的好酒。
酒兒妹妹搬出銅鍋,今晚吃火鍋。
等趙無眠與蕭遠暮修好圍墻,已是入夜,幾縷黑云好似柳穗般掛在天際,淡淡的月光揮灑而下。
咕嚕咕嚕————
火鍋內冒著熱氣,香味撲鼻。
趙無眠與蕭遠暮洗了手入座,這大飯,其實只有他們四人吃。
當年的辰國皇室,死的只剩酒兒與她的妹妹。
她們的爹找辰國太子妃,找了一輩子,沒找到。
辰國太子妃等了她相公一輩子,也沒等到。
最后,偌大的天地,只剩姐妹兩人相依為命。
趙無眠與蕭遠暮則是兩人分別撫養的養子與養女。
但一個讓叫姐姐,一個讓叫師父,就是不讓叫娘親,為什么呢?
因為不想讓自己被叫老嘍,姐妹兩人,極有默契,同出一撤。
修圍墻時,趙無眠就向蕭遠暮提了這件事,最后說蕭遠暮現在才十歲左右,但再等十年就是二十歲,成了大姑娘,若是不想被叫老,那他未來可以勉為其難叫她妹子,或者讓蕭遠暮叫他爹。
于是兩人修到一半,又打了起來。
吃火鍋時,酒兒哭了。
酒兒的妹妹也哭了。
姐妹兩人,喝得酩酊大醉,哭的撕心裂肺。
蕭遠暮規規矩矩坐在桌上,端著碗,小聲抽泣,肩膀輕顫。
只有趙無眠沒哭。
他將自己帶來的貢菜干,用清水洗了洗,后放了一根進火鍋。
待煮熟之后,將其放進蕭遠暮的碗里,“嘗嘗。”
蕭遠暮抽了抽通紅的小鼻子,咬了口貢菜,然后紅著眼睛看向趙無眠,有淚珠從精致動人的俏臉滑下,楚楚可憐,宛若含羞待放的白百合,“這就是你說的貢菜嗎?好難吃,就跟路邊野草似的。”
“因為這就是路邊野草啊。”
蕭遠暮愣在桌上。
“你應該去燕云的森林,和那里的東北虎玩相撲游戲,在那比你臉還大的虎掌拍擊下,你的腦袋應該可以聰明一點。”
趙無眠用筷子夾起一片羊肉,沾了沾他專門調配的麻醬,放進嘴里,然后對蕭遠暮笑道:
“徐州距離臨安一千三百余里,等我從徐州回來,帶來的貢菜早便成了黃褐色,你難道想讓我給你吃那種不新鮮的東西嗎?別傻了,你吃壞肚子賴上我可怎么辦?”
趙無眠的語速太快,蕭遠暮又哭的有點大腦缺氧,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近乎下意識道:“那皇帝是怎么吃到的?”
“誰知道,可能有專門的保存方法吧,用寒系功法的武者一路用內息冷凍之類的。”趙無眠又夾了片羊肉,“如果你能當上皇帝,想吃貢菜,我肯定想盡辦法讓它保持新鮮……”
還沒說完,蕭遠暮就已經反應過來,“你這個人,怎么總是喜歡騙我!”
“被我騙了那么多次,還屢屢被騙,該反思的人是你才對!江湖的騙術可多了去,他們可不會像我這么好心,只騙你外面唱戲與吃野草。”
乒乒乓乓————
兩人在飯桌上又打起架來。
酒兒看著打鬧兩人,又不由破涕為笑。
趙無眠與酒兒并未在臨安待太久,半個月后,過了元宵便離去。
趙無眠年紀還小,與酒兒同騎一匹馬,坐在酒兒前面。
他從酒兒的懷中側身,露著半個身子,朝別院門口的蕭遠暮揮手,喊道:“來年你可得給我準備東西——”
“憑什么?憑你給我吃草嗎——”
趙無眠沒有回應……跑的遠了,再怎么喊話,對方也聽不到了。
他只是一個勁兒朝蕭遠暮揮手。
蕭遠暮手背在身后,不搭理他。
酒兒與妹子謹記國仇家恨,但分工明確。
蕭遠暮跟在酒兒妹妹身邊,只管專心習武,待日后長大,當繼承太玄宮宮主之位,為反離復辰積蓄力量。
酒兒與趙無眠則游歷江湖,是為找到琉璃四玉,尋到錯金博山爐。
此乃辰國國寶,又是九鐘,不可不尋。
因此,趙無眠與蕭遠暮,酒兒與她的妹妹,向來聚少離多,大多時間,一年只見這么一回。
酒兒的妹妹,蕭遠暮的師父,站在蕭遠暮身旁,用手帕輕擦眼角。
蕭遠暮心底也有不舍,但那是對酒兒姐姐的,只是畢竟和酒兒接觸不深,因此怎么也不至于哭出來。
蕭遠暮年紀還小,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酒兒與趙無眠出去干什么,也不知自己的師父在干什么。
她只管默默習武。
她在臨安城的院子里,日復一日,練刀練劍,拳掌槍法,輕功內功,能學的都學。
從冬入春,雪化成雨,烈日炎炎,秋天無際,又是一年冬日,又是一次年關……酒兒帶著趙無眠又回來了。
趙無眠的個子長高了些,自己騎了匹馬,坐在馬上就朝蕭遠暮揮手。
蕭遠暮站在別院門口,看了趙無眠一眼便轉身回院,她背后的狐裘在雪中輕晃。
今年趙無眠真給蕭遠暮帶了禮物,是一本江湖小傳,名為《俠客風云傳》,里面的男主叫東方未明。
蕭遠暮一直習武,從未看過這種東西,自看過后,便津津有味,愛不釋手。
她問,“這書你是從哪里買的?”
“這種東西,滿大街都是,去哪兒都能買到。”
“真的嗎?會不會又在騙我?”蕭遠暮望著趙無眠。
“我怎么會騙你?”趙無眠指了指別院外,“你天天都在院子里習武,肯定沒去書店買過這種東西……你若不信,大可去街上找書店逛逛。”
“當真?”
“這次肯定不騙你。”
蕭遠暮于是真和趙無眠去逛街了。
找了半個臨安城,眼看入夜,都沒找到這本所謂的《俠客風云傳》。
“年年都被我騙,蕭遠暮啊蕭遠暮,你真該去西湖底下沉上半個時辰,如果沒死,那大腦在缺氧之下,或許會負負得正,讓你的腦袋聰明一點。”
蕭遠暮被氣的腦袋真有點缺氧了。
后來她才聽酒兒說,這書是趙無眠自己寫的,抽空就寫,寫了一整年……專門給她寫的。
為了什么呢?
前年騙她,是想讓她心情好點,一起看戲。
去年騙她,是想讓酒兒高興。
今年騙她……是覺得她習武太枯燥,想同她一起逛街吧。
蕭遠暮覺得自己猜到了趙無眠的行騙規律,肯定不會再被騙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趙無眠與蕭遠暮很少見面,只有年關時才能見上那么幾次,每年趙無眠回來,都會給蕭遠暮講故事。
有些是她聽也沒聽過的,像什么華山派的令狐沖,武當山的張三豐,有些則是她聽過的,蜀地刀魁羊舌叢云,燕云劍魁楚汝舟。
日子就這樣漸漸過去了,蕭遠暮的衣服換了一身又一身,幾乎年年身材都有變化,年年都覺衣服小了。
后來,后來……酒兒不見了……
牽著馬,來臨安尋蕭遠暮過年的人,只剩下了趙無眠。
蕭遠暮記得很清楚,往常,年關早晨趙無眠便來了,但今年蕭遠暮在院子里等了許久,也不見他的影子。
那晚沒下雪,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
蕭遠暮忍不住離開院子,借著月色,去找他。
很快就找到了。
蕭遠暮的家,就在西湖旁邊,而趙無眠那時候,正坐在湖岸,望著西湖中央的圓月,沉默無言。
他的馬站在趙無眠身后,垂著腦袋,默默吃草。
望著他的背影,蕭遠暮敏銳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有點不太對,因此并未直接叫他。
趙無眠撿起一塊石子,拋至西湖中央,望著湖中圓月被石子帶動的一圈圈漣漪。
身后傳來蕭遠暮的嗓音,“趙無眠。”
趙無眠眉梢輕佻,回首看去,蕭遠暮一只手提著個酒壺,她將酒壺互相碰了碰,朝趙無眠露出笑容,“一年不見,喝一杯怎么樣?”
趙無眠想了想,而后道:“你叫誰趙無眠?我和你一樣,姓蕭,忘了?”
這是酒兒給他起的名字。
蕭遠暮翻了個很可愛的白眼,提著酒壺,盤腿在趙無眠身旁坐下,“喝不喝?”
趙無眠不由笑了下,他喝了酒,從懷中取出一盒胭脂,遞給蕭遠暮。
蕭遠暮疑惑看他。
“你一天天的,只知道習武……如今都成大姑娘了,也該有個姑娘樣兒,這不,我專程給你買的胭脂,用用看?”
“是在臨安剛買的吧?”
“你猜嘍。”趙無眠收回視線,抿了口酒。
蕭遠暮側眼看他,“覺得我不漂亮,沒有女人味兒?所以才給我買胭脂?”
“是啊,就連武功也是,你一介女子,又練刀又練槍的……不能練練劍法嗎?多有風度?”
蕭遠暮沉默,也撿起一塊石頭,拋進西湖,“聽師父說,若想溝通天地之橋,需對武道有自己的理解……近來我一直苦于此,你這話倒是給了我提示。”
“恩?”
“我十八般兵刃,樣樣都行,但平時對敵,不能帶著那么多兵刃,倒不如將這些武功特色,合于一處……先從刀法與劍法開始吧。”
趙無眠想了想,而后看向蕭遠暮,“你是誰?我說你不漂亮,你居然不揍我。”
“你怎么看我,很重要嗎?我同你很熟嗎?一年只能見一次面的‘年友’。”蕭遠暮毒舌道。
按往常,趙無眠得和她拌嘴。
但今晚沒有,他聞言只是笑了笑,然后問:“想自創武學,可有名字?”
“這才剛有個念想,能不能成功都不知,起什么名?”
“也是,等你創好后,記得教我。”
“那你叫我聲師父聽聽?”
趙無眠沒叫。
清幽的月光,自夜空揮灑而下,落在西湖,波光粼粼,浮光躍金。
“酒兒姐姐呢?”蕭遠暮問。
趙無眠喝著酒,沒有回答。
蕭遠暮心底頓時有了答案,也不問了。
后來,兩個人喝醉了。
兩人平日很少喝酒。
蕭遠暮從自己的懷里,拿過胭脂,用指尖在內里摳了一把,說是要寫自己討厭的東西。
她在趙無眠的胳膊上寫了‘趙無眠’。
趙無眠則在蕭遠暮的胳膊上則寫了‘早起’。
后來又要寫自己喜歡的東西。
趙無眠在蕭遠暮的胳膊上寫了一連串的名字,‘寶可夢’‘沙奈朵’‘小袋獸’之類的,最后把‘蕭遠暮’三個字寫了十幾遍,胳膊都沒地方,寫在了蕭遠暮的臉上。
蕭遠暮望著胳膊上這些字,心底漸漸熱了起來……但趙無眠這家伙居然在她臉上亂涂臉抹。
噗通————
趙無眠被蕭遠暮踹進了西湖里,水面咕嚕咕嚕冒著氣泡,蕭遠暮還以為趙無眠喝醉了甚至都不會游泳,連忙下去撈他。
結果反被趙無眠拉住手,一起摔進湖里。
趙無眠哈哈大笑,得意至極,“蕭遠暮啊蕭遠暮,這么多年過去,你什么時候才能從教訓中得到成長,又被我騙了吧?”
蕭遠暮仰面浮在湖面上,視線望著夜空的圓月,并未生氣,而是道:“你每年似乎只會騙我一次……今年是用落水騙我,那我胳膊上寫的這些字,便是真的?”
趙無眠爬上岸,躺在岸上,吐了口湖水,然后偏頭望著浮在湖面上的蕭遠暮。
蕭遠暮還以為趙無眠又會嘲笑她,但趙無眠這次沒有,而是正經盯著她。
蕭遠暮也偏頭看向他。
兩人目光對視,然后又近乎同時扭過腦袋,誰也不看誰。
酒兒不見了,但趙無眠仍然沒有在臨安久留,他待到元宵便離去。
他要干什么,連蕭遠暮都不知道,他從不告訴她。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又是一年年關,今年下雪了。
蕭遠暮坐在別院的圍墻上,手里拿著一面銅鏡,望著鏡中自己,低聲道:“真不漂亮?”
趙無眠今年依舊是一個人牽著馬,走近別院,仰首望著她,笑著問:“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蕭遠暮自高而下瞥了趙無眠一眼,哼了一聲。
只是連她自己也不知,她的語氣中,或許也帶上了幾分少女的嬌憨與嗔意。
日日夜夜,年年歲歲。
每次元宵后,蕭遠暮都站在別院門口,望著騎馬離去的趙無眠。
漸漸的,她的身姿愈發高挑,趙無眠騎在馬上的背影,也愈發高大。
不知是從第幾個年頭起,等趙無眠離開后,蕭遠暮回了院子,心底開始難過,眼底開始浮現淚光。
到了最后,她也開始像當初的酒兒妹妹一樣,只是站在門口,就忍不住用衣袖抹淚。
可是后來,后來,連趙無眠,也不回臨安了。
“宮主,宮主,到京師了。”
蕭遠暮撐著側臉,靠著車廂內,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耳邊則傳來門內弟子的呼喚聲。
蕭遠暮柳眉輕蹙了下,睜開美目,眼底閃過幾分莫名,后抬手輕拉車簾。
日光混雜著各種嘈雜聲,涌進車內。
“過油肉!過油肉!”
“肉包子!肉包子。”
街道兩側,小販竭力叫賣,蕭遠暮的馬車行進在寬闊的京師街道上,來來往往,行人錯落,不時有馬車從蕭遠暮的車邊經過。
耳邊傳來許多聲音,大都和趙無眠即將去蜀地挑戰刀魁,與今日萬國宴上,趙無眠與苗亦兮的比武有關。
街邊賭坊都已經開盤,是在說著趙無眠與刀魁,誰的勝算更大。
大部分人都賭刀魁能贏……主要還是因為趙無眠無論名氣再怎么大,總歸也沒有溝通天地之橋,這種境界上的差距還是很唬人的。
至于趙無眠與苗亦兮,倒也有人開盤。
但趙無眠是碾壓式的九比一,根本沒幾個人賭苗亦兮能贏,除了幾個想以小博大的賭鬼。
蕭遠暮眉梢輕蹙,睡的時間有點久,她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片刻后,才得知今日就是萬國宴會,而前幾天,高句麗的武者正兒八經給趙無眠下了戰書。
思考間,街邊有驚呼聲。
“天子!是天子!”
“她,她身邊的人,就是未明侯吧?”
“他們如今應該是要去竹嗚湖的樓船。”
“哎,一票難求啊,要是咱們也能去那船上一觀就好了。”
蕭遠暮柳眉又是蹙了下,但心頭卻是不免稍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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