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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25章 貪嗔癡愛
蕭遠暮的展顏簪被偷,不可能不去尋……若是如此,那在羊舌殷的壽辰就能碰見她?
但羊舌殷招惹了蕭遠暮后還敢光明正大開壽辰宴嗎?以趙無眠近些時日聽來的消息,蕭遠暮此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真敢惹她,就算羊舌殷時刻躲在前刀魁身邊,蕭遠暮也會想辦法宰了他。
但蒼花娘娘又說羊舌殷肯定會在壽辰露面……所以說,蕭遠暮可能還不知自己的展顏簪是被羊舌殷護送,找不到他那兒去?
蒼花娘娘來去匆匆,趙無眠也來不及問太多,但這線索總歸有用,若羊舌殷真敢照常辦壽辰,那去后定有收獲。
只是一想起她提出的條件就頭疼。
蒼花娘娘的想法,他其實可以理解……就是看重他乃天子紅人的身份,想拉近距離為蒼花樓謀好處。
想拉近距離,自然還是姻戚最為靠譜。
但姐姐啊,我現在已經被太玄宮和朝廷夾在中間了,你還要再加個蒼花樓……是嫌我死的太整齊嗎?
但一想起沈湘閣……她雖然今年二十五了,但小到恰到好處的唇總是梅花似的朱粉,襲承太后娘娘般臀寬過肩的身段兒,總是含笑的嬌媚眼眸,又總是和他打鬧……
如果說蘇小姐是新婚不久的年輕夫人,那沈湘閣就是更貼近現代的女朋友……
趙無眠又覺得蒼花娘娘拉皮條,似乎也不差……但這事總不能蒼花娘娘下個命令,趙無眠就撲上去撕沈湘閣的衣服。
那對沈湘閣也不公平……順其自然吧,蒼花娘娘給的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內總能再見到她的,到時候再爭取爭取。
趙無眠向來就不喜歡‘包辦婚姻’這種東西,沈湘閣自己怎么想才最重要。
大不了……等自己三個月后溝通天地之橋,大手一揮,要什么沈湘閣?我就要蒼花娘娘,你既然想拉攏我,就該自己上。
過來,跟本侯喝杯水酒。
去,給沈湘閣敬茶。
動嘴皮子不能讓蒼花娘娘改變想法,那就用武力。
心底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趙無眠飛身下了觀星樓。
沈煉正在招呼人馬滅火,瞧見趙無眠,稍微愣了下,神色便是一喜,“方才是侯爺出手?”
趙無眠頷首,總不能暴露他和蒼花娘娘的關系。
“侯爺好功夫啊,本以為侯爺只是刀法通神,不曾想還有這么一手暗器絕活,便是和蜀地唐家比起來恐怕都不遑多讓。”
“蜀地唐家?我記得當初在梧桐苑,死的那個唐子騫好像就是唐家人。”趙無眠微微擺手,抬眼看了四周火勢,佟從道還沒出現,那他也不介意在此地多留,便隨口問道。
“是,不過唐子騫本是唐家次子,五年前不知為何被逐出家門,家丑不可外揚,我等也不知詳情……唐家也算是蜀地數一數二的世家,專精暗器與蠱毒,要是讓他們記恨上了侯爺,那恐怕也免不得一番麻煩。”
趙無眠點頭,隨后負手來至昏迷不醒的沈策開與田文鏡前,打量幾眼……看上去倒是受傷不重。
沈煉微微蹙眉,倒是有幾分不可置信,“愁滿江居然沒說謊……”
“兩人實屬燙手山芋,一直抓著不放對幻真閣沒什么好處,畢竟他們又不是想造反,這才把鍋推給秦皓軒,替他們牽制我等……也省的幻真閣再損失人手。”趙無眠解釋一句,心底暗道幻真閣看來還是會心疼人才的。
他在龍脊鎮又待了兩個時辰,待滅火后,又一家家上門安撫受驚百姓,眼看佟從道就是遲遲不出現,那多半就是真跑了。
佟從道這家伙,無論是秦風寨那次還是這次,別的沒有,這逃命的本事是真利索。
他想必也能看出自己是在引他上鉤。
等趙無眠騎著白娘子回京,已經是黃昏,好好的元宵節,愣是因為幻真閣折騰了一整天。
他騎著白馬,走在前列,身后就是他帶出去的一眾門客捕頭。
幾匹高頭大馬拉著輛馬車,沈策開與田文鏡便在其中。
而秦浩軒與他手下都被割了腦袋,用麻布包著掛在馬匹兩側,猩紅血液將麻布染紅,看上去煞氣十足,但人人都是昂首挺胸,宛若打了勝仗。
提著他們的腦袋光明正大入京,就是在為朝廷立威……敢招惹朝廷,就是這種下場。
街邊兩側聚著百姓行人,望著意氣風發的趙無眠,眼底止不住的好奇……一些夫人小姐便眼底滿是驚艷了。
“這就是未明侯?好俊俏……”
“他家世如何?可有妻眷?”
“聽說還未婚配,只是和蘇家小姐有些不清不楚。”
“蘇家小姐……蘇家小姐今年才十六七吧?這年紀的女子,哪里會伺候男人?”
“以未明侯如今的身份,就是多納幾房小妾也無妨,蘇家小姐也是世家大族,料想也不會阻攔未明侯納妾吧?”
“誒?侯爺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侯爺武藝這么高,又這么年輕,肯定渾身是勁兒,就是不知房中術如何……”
“誒?他又移開視線了,咯咯咯,這未明侯還會害羞咧。”
趙無眠光明正大入京,只是想昭告全城,洛朝煙登基后處理的第一件事完美謝幕……但這些人怎么光聊他,半點都不聊聊朝廷呢?
有個女子牽著匹馬,站在人群中,微微抬眼望著前列的趙無眠。
觀云舒。
寧中夏死了,幻真閣的事情也解決了,雖然沒有借此進窺天人……但她距離突破,近在咫尺,再去江湖尋求機緣便是。
她并不過分強求。
既然事情已了,那還待在京師作甚?這里已經沒有需要她做的事情,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此刻黃昏,即將入夜,半邊天空都已經成了夜色。
有些擺在街頭用以裝飾的花燈點亮,燈光在漫天晚霞中,又帶有幾分不一樣的色澤。
元宵乃是一年一度的盛會,到處都裝飾秀美,仰首看去,還能瞧見一棟棟高聳的彩樓,其上也是點綴花燈。
咻——啪——
京師各處,有人點燃煙火。
火光灑在觀云舒的俏臉上,好看極了。
她在想要不要和趙無眠告別……但猶豫幾秒,還是搖頭。
等再見了面,趙無眠指不定又要拿什么理由把她留在京師……畢竟按理說,早在洛朝煙登基之時她就該離開了。
她雖然有自信不會著了趙無眠的道,但要是趙無眠哭著求她留下來,那佛門講究慈悲為懷,她肯定也會于心不忍。
但她一介江湖女子,哪有一直留在京師的理由?
她隱隱有些害怕,自己若又駐留京師,那自己恐怕也會變的不像自己。
江湖路遠,各自珍重便是……
趙無眠隱隱心有所感,偏頭看來……但什么也沒瞧見。
趙無眠蹙眉,身形微微向后傾,問沈煉,“觀姑娘剛剛是不是在那里?”
“啊?有嗎?”沈煉正昂首挺胸向四周百姓抬手問好,聞言一臉茫然。
趙無眠又是蹙眉,騎在馬上,不再言語。
街道兩側的行人有些多,就這么慢慢騎馬,等回到大內,不知要多久,趙無眠便一夾馬腹,策馬而去。
“嗷————”身后人群不知在歡呼些什么。
趙無眠騎馬趕過幾條街,便翻身下馬,轉而抬手牽著韁繩。
白娘子安安靜靜跟在他身后,不過她還以為趙無眠要先回偵緝司找她的主人,結果趙無眠卻是一拐,隨便找了個酒鋪。
酒鋪建在尋常街巷處,是什么街道趙無眠也不認識,反正看上去平平無奇。
酒鋪前的酒簾已經泛黃,看上去有些年份。
他將白娘子栓在門前,掀開酒簾走進,入鼻便是一陣濃郁的酒香。
酒鋪老板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半老徐娘,正趴在柜臺上算賬,瞧見趙無眠,眼神錯愕幾分,大抵是沒想到趙無眠這種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上流人’會來她這種小酒館。
“客人想喝點什么?”她起身問。
趙無眠在桌前坐下,抽出腰后橫刀,放在桌面,發出‘啪’的輕響,他問:“有什么招牌?”
“沒什么招牌,別家酒鋪沒有的,我這里不一定有,而別家酒鋪有的,我這里也不一定有……并沒什么獨門秘方。”
趙無眠打量了老板娘一眼,“那就隨便上點什么。”
老板娘給她舀了一壺江湖常見的燒刀子。
趙無眠默默自酌自飲……他對酒并沒有什么追求,大多時候都是陪著別人喝。
老板娘用抹布默默擦著柜臺,口中問:“客官可還要什么小菜?”
“喝壺酒我就走。”
“客官有心事?”老板娘問。
“有心事也不會隨便往外說,不然還叫什么心事?”
老板娘被趙無眠逗笑了,“有理。”
等趙無眠喝完這壺酒,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去。
老板娘也點了燈,此刻正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前,輕搖薄扇,姿態閑適。
趙無眠從衣兜里取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在桌前。
老板娘搖著扇子回首看來,“客官,這么大額的銀票,我這本小利微的小酒館可找不起錢,你身上就沒幾兩碎銀?”
趙無眠的錢都是問蘇青綺,師父,和洛朝煙拿的,她們回回出手都闊綽,害怕趙無眠不夠花……所以他身上也的確沒碎銀子。
“不用找錢了,日后我有空再來此地喝酒便是。”趙無眠將橫刀掛在腰間,準備離去。
老板娘卻拿著銀票追上來,又還給趙無眠。
“過來一個人喝悶酒的客人,我見多了……一壺酒罷了,送便送了。”
趙無眠也確實沒碎銀子,便微微拱手,“記賬吧,下次我再來還錢。”
“那也成。”
趙無眠離開酒鋪,牽著白娘子,望著夜色,而后想起還沒給沈湘閣買柚子,便回首看向老板娘,“掌柜的,京師可有什么地方賣反時節的水果?”
“反時節?我倒也想在大冬天吃上一口西瓜……公子可知道淺素齋?那地方有。”
淺素齋的胭脂首飾,很討太后娘娘喜歡,不曾想里面居然還賣水果,想來是‘京師萬達’。
趙無眠騎馬去了淺素齋,上下尋了半天,可惜沒有一處地方有賣柚子……這世道雖有火房,但明顯沒有推廣,造價極高,就算是大內,目前也只有一個‘橘子火房’。
而柚子產地在南方,京師大部分人恐怕都沒見過柚子,沒有市場,自然也不會花費人力物力去專門修建一個‘柚子火房’。
相反,西瓜倒是流傳甚廣,很受歡迎,淺素齋就有賣。
趙無眠提著兩個大西瓜,離開淺素齋,牽著白娘子準備離去。
白娘子好奇望著他手上的西瓜,用額頭碰了碰他。
“你想吃嗎?”
趙無眠牽著白娘子來至一處巷內,毫無風度席地而坐,拔出橫刀便將西瓜一分為二,他將其中一半放在地上,拍拍白娘子的腦袋,“瞧我對你多好,日后在蘇小姐面前可要多說我的好話。”
白娘子很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會說話。
她用蹄子按住西瓜,而后便伏在那里大吃特吃。
趙無眠坐在地上也準備吃西瓜,而后聽見巷子外有敲鑼打鼓與一片叫好之聲,便飛身上了一棟屋頂,聞聲看去。
街上在舞獅。
舞獅裝飾華麗,渾身赤紅又修有金邊,邊邊角角還裝飾著鈴鐺,隨著舞獅人富有活力的動作,而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街邊行人聚在一起,臉上都在笑。
只有趙無眠面無表情,坐在房檐,默默吃著西瓜。
白娘子就在屋檐下,趙無眠便對她說:
“白娘子,你說在羊舌殷的誕辰上真能見到蕭遠暮嗎?蒼花娘娘說過,青連天與幻真閣合作共謀琉璃四玉,乃是宗門機密……所以蕭遠暮多半不知,但我若將這消息傳出去,搞得江湖人盡皆知,那羊舌殷肯定要被蕭遠暮當場嚇尿,誕辰宴都不辦了。”
“的確不能隨便將這消息傳出去,目前你知道羊舌殷有問題,但羊舌殷自己可不知……敵在明,你在暗,這就是優勢。”
趙無眠微微頷首,而后忽的一愣,白娘子什么時候會說話了?還是很好聽的女聲……雖然白娘子的確是匹小母馬。
趙無眠垂眼看去,觀云舒牽著馬站在巷內,仰起小臉看他……就是這視角,居高臨下,很容易透過僧袍的領口,瞧見一抹極為雪白細膩的肌膚,甚至于還能隱隱瞧見僧袍內的一絲鵝黃……肚兜嗎?
觀云舒一手捂在胸前,眼神瞬間危險起來,但俏臉卻是有幾分紅霞,“趙無眠!”
“咦?觀姑娘……”趙無眠當做什么也沒發生,眼神錯愕,“我還以為你都走了。”
“聰明的人最不聰明的地方就在于,總是以為事態發展會如自己所想。”觀云舒鄙夷道。
“觀姑娘難得夸我聰明,謝謝,我也覺得我腦袋很靈光。”
觀云舒嘆了口氣,眼看趙無眠居然還在居高臨下盯著自己,這角度一不注意就得被他看見肚兜,便松開馬匹韁繩,一躍上了屋頂。
趙無眠拍了拍旁邊。
觀云舒很愛干凈,用手帕墊在下面,才雙手按住僧袍下擺坐在趙無眠旁邊。
咻——啪————
自從入夜后,天空閃爍的煙火就沒停過。
趙無眠拔出橫刀,又切了一半西瓜,遞給觀云舒,“給。”
觀云舒接過,咬了口,“冰冰涼涼的。”
“無恨刀曾經被用來壓制景正帝體內炎毒,自然冰冷,你知道中華小當家嗎?里面有把菜刀,叫北辰天狼刃,整個刀身由寒冰所造,其釋放出的冰氣使這把刀能夠將切下的生魚片充分冷藏,保留魚肉最鮮美滋味的‘黃金時刻’,
要我說,那北辰天狼刃名氣起得夠響亮,壓根就是殺人兵器嘛,不過用來當廚具也無妨,江湖客的兵刃也好,廚子的刀具也罷,在哪兒用不是用啊?也不算埋沒。”
觀云舒默默聽著趙無眠喋喋不休講什么所謂的北辰天狼刃,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吃西瓜。
若是以往,趙無眠肯定會問,你明明要離開了,為什么現在又回來了?
他知道她不會說謊,便總想問這些問題來調戲她。
但如今卻沒有。
大好的元宵佳節,不想說這些傷感的離別話題。
觀云舒本來已經走了,但如今又回來……她其實是覺得自己不告而別的理由太懦弱,就跟逃避似的……她從不逃避,所以回來了。
她心底打定主意,無論這次趙無眠用什么理由挽留她,她都絕對不會心軟……不是因為討厭趙無眠,只是因為她覺得,若內心強大而堅定,那無論面對何等誘惑,都當堅守本心。
趙無眠挽留她,在觀云舒看來,就是‘誘惑’。
所以她過來,便是想證明自己。
但趙無眠此刻反而沒有說什么挽留之語。
觀云舒靜靜等著,她相信趙無眠總會說的。
等說完了北辰天狼刃,趙無眠才問:“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就坐在屋頂上,我又不是瞎子。”
“但京師明明這么大。”趙無眠伸出一只手,畫了個大大的圓。
“想找你,就找到了。”
“如此神奇?那我可不能和你結仇,不然就是躲進天涯海角,恐怕都逃你不得。”
話音落下,兩人都不在說話,只是一邊吃西瓜,一邊望著下方街道的舞獅。
周圍屋頂,也有些會輕功的男女相依而坐,他們依偎在一起,時而看天邊的煙火,時而看舞獅,時而看著對方,有說有笑。
在他們看來,趙無眠與觀云舒,恐怕也該是其中一對……但兩人規規矩矩坐在一起,并沒有顯得過分親近。
話雖如此,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并不顯得尷尬。
對趙無眠而言,自從自己蘇醒后,最喜歡的女子,莫過于蘇小姐,但要論熟悉,恐怕還是身邊這位尼姑。
屋檐下的白娘子,嘴邊滿是西瓜汁,她仰起腦袋看了一眼觀云舒的馬,而后用蹄子碰了下西瓜……兩匹馬用脖頸互相蹭了蹭,而后又垂下腦袋一起吃。
“吃炒面嗎?”吃了西瓜開胃,趙無眠肚子就開始餓,他指了指街邊的小吃攤,朝觀云舒問。
“我想喝胡辣湯。”
趙無眠下去買了碗不加肉的胡辣湯,一份炒面,手里還捏著三串羊肉串。
“謝謝。”觀云舒接過胡辣湯,而后看向趙無眠手中的羊肉串,“你就非要在尼姑面前吃肉嗎?”
“你又不會強迫我吃素……怎么?你也想吃肉?”
“當初在小西天,你就總想讓我破戒……我可還記得一清二楚。”
“炒面很美味,羊肉串也很勁道,不過我現在也很想讓你破戒。”
“我知道你不想的,你只是玩笑話。”
趙無眠笑了笑。
觀云舒用小勺子在碗里舀了下,里面有木耳,豆腐,粉皮,在夜晚里騰騰冒著白氣。
“我也想喝。”
“這碗我喝過,你想喝自己再下去買。”
“真沒人情味兒,這不是我買來的嗎?”
“跑腿費加胡辣湯的錢,加一起我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算了。”趙無眠咬住羊肉,一拉簽子,隨手一拋,簽子就精準投入街邊攤販前的垃圾桶內。
觀云舒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胡辣湯,望著裊裊升起的白氣,美目出神。
趙無眠知道自己想走,卻半點沒有挽留的意思……若是一般女子,只會覺得他是不是半點沒有人情味,甚至會以此鬧脾氣。
但觀云舒了解趙無眠,比蘇青綺,洛朝煙……比他身邊所有的女子加起來都了解他。
趙無眠知道她想走,也知道她著急突破天人合一,迫不及待想去江湖歷練……那他便不挽留了吧。
只要是觀云舒打心眼里決定的事,他就一定不會干涉,就像想讓她破戒一樣,這只是他的玩笑話。
趙無眠了解觀云舒,就像觀云舒了解趙無眠一樣。
念及此處,觀云舒心底泛起悲戚與酸楚……這次真要離開了。
而自己為何會將趙無眠的挽留,視作‘誘惑’呢?
觀云舒并不愚笨,雖然因為佛門弟子的身份,她不會允許自己對趙無眠抱有男女之情,可正因修佛,才會對貪嗔癡愛敏感。
貪嗔癡愛,是哪一種呢?
此時趙無眠的嗓音從耳邊傳來,“誒誒,舞獅結束了,那伙人原來就住那個院子啊。”
觀云舒回過神來,順著趙無眠手指的方向看去,舞獅人結束表演,便一蹦一跳,真的宛若獅子般躍進了一處院子里。
“幫忙拿著。”
趙無眠站起身,將手里還沒吃完的炒面塞進觀云舒的懷里,而后一躍也跳進了那院子里。
觀云舒眼底泛起茫然,旋即便看趙無眠雙手抱著個小巧點的舞獅套,滿臉高興又跳上房頂。
“我想買個玩玩,結果他們還真賣……知道你喜歡干凈,這舞獅套是剛做出來的,沒人用過,一起試試?”
觀云舒眨了眨眼睛,而后臉上帶上濃濃的拒絕,“傻啦吧唧的,你我都沒有學過舞獅……套在身上作甚?悶死了,而且街上這么多人,你好歹也是堂堂未明侯,若是傳了出去,不得讓街坊笑話?”
“未明侯怎么了?未明侯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朋友不就是要一起傻樂的嗎?”
觀云舒一愣,便看趙無眠抬手將她懷中的炒面和胡辣湯放在屋檐,而后拉起她的手,一躍跳下屋檐,落在巷子里。
“這里沒人。”
“沒人我也不想……呀,你干嘛?”
“陪我玩一玩嘛。”
白娘子一臉茫然看著眼前男女把自己套在一個大紅獅子頭里,從小巷這頭,跑到小巷那頭。
“趙無眠!”
觀云舒被趙無眠拉著手,紅著臉,那空靈又好聽的嗓音回蕩在小巷子里,雖然帶著憤怒的情緒,但聽起來只會讓人心動。
觀云舒離開了。
同趙無眠見了最后一面,她便策馬離開了京師。
她去而復返,本是想讓趙無眠挽留她,而后再堅定的拒絕。
趙無眠沒挽留她,只留了看著她出京的目光。
騎馬出京,一路相伴,唯有月光,京師傳來的煙火與嘈雜。
觀云舒策馬而行,卻是恍然驚覺……自己已經天人合一。
為何呢?因為觀云舒終于正視了自己的貪嗔癡愛。
想出世,就需先入世。
想勘破貪嗔癡愛,就得先有貪嗔癡愛。
觀云舒早便有了,但她此前一直抗拒,而如今正視,則關隘破矣。
天人合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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