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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玉如意,碎于無極

作者:什么的秋觀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什么的秋觀 | 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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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96章 玉如意,碎于無極

戎族午后破關,如今過去一夜,連十二個時辰都沒到,因此消息還沒傳到京師。

晨鐘響徹,無數文武百官迎著瀟瀟雪幕,踏過太極殿前的白石地磚,入殿上朝。

如今距離景正帝駕崩,已經過去一月有余,戎族扣關,太子昏迷,朝中卻是遲遲沒能敲定出新的繼位人選。

其實若真想選個皇帝,直接把皇長孫拉出來舉辦登基大典即可,雖然皇長孫他爹,也就是太子還沒死,只是中毒昏迷,此刻登基不合禮法,但情勢所迫,也無傷大雅。

但朝堂并非一家一姓之堂,誰當皇帝,背后關乎著無數的利益集體,誰都想讓自己身后的主人繼位以便于謀求好處,也就扯皮了這么長時間。

這也是因為只有外患,而無內憂,天下形勢還算不得太火燒眉頭……畢竟戎族年年都來掃秋風,也沒見他們掃出個名堂。

不僅三大外關一個沒破,京觀倒是駐的老高,甚至于邊關都成了不少將門世家年輕子弟鍍金的地方。

朝堂之內,幼帝派與女帝派兩方爭執不下,每日早朝都要來太極殿撕一撕,原本還有晉王派,燕王派,蜀王派之類的藩王派,但體量上明顯還是幼帝與女帝平分秋色,其余黨派只能算龍套炮灰。

六部之三都支持幼帝。刑部,工部,偵緝司則支持洛朝煙,兵部與三公則持中立態度,從未表態。

太極殿內,由趙無眠當初撞出來的大窟窿已經連夜補上,殿前那條血路也已被清理干凈,任誰也看不出一點這里曾打斗過的痕跡。

工部郎中梅立鈞面無表情,隨著大隊伍踏入大殿。

工部郎中是五品官,頭上還有工部尚書與工部侍郎,因此雖也算是朝廷大員,但份量明顯不太夠,往日撕逼大都沒他的份。

只消等著丞相一件件與朝中大員討論完天下各事后,各位大員開始商討皇位之事,他則在站在人群中默默發呆,不是想著哪個城門還沒修,要花多少錢,能不能從戶部要來經費,就是想著能不能摳來盈余的工程款,給自己的兒子梅崇陽多買點天材地寶。

梅立均是姑蘇梅家的家主,梅家乃是開國功勛之一……不過這個功勛有點水分,乃是太祖高皇帝建國前一年才投誠的,算是墻頭草,但當時的梅家家主能力不錯,為人忠心,家財萬貫,還是得了個工部尚書的職位。

而景正帝靖難成功后,朝中自是要換一輪血,梅老家主識時務,也就自個告老還鄉,去年才壽終正寢。

梅立均靠著梅家曾經在朝中的人脈,從底層一步步做起,花了十五年爬上了工部郎中的位子,如今才四十三歲,算得上是前途無量。

不過梅立均覺得自己沒什么本事,資源都是梅老家主拼下的,他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往日最令他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見了誰都要好好吹噓一番。

梅崇陽年紀輕輕,十八歲就成了元魁,曾聽武魁之一的蘇總捕說過,以梅崇陽的天賦,四十歲溝通天地之橋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話興許只是客套,但自己的兒子可是實打實用實力拼殺出來的元魁……所以可信度十成里,至少也有三成吧?

梅立均不會武功,自幼飽讀詩書,就是為了從文當官,因此他也不是很明白元魁和武魁之間,究竟有多大差距。

但自己的兒子自小習武,心心念念就是那武魁牌匾……他不懂,但他尊重兒子的夢想。

因此總是花費數千兩銀子親自去街頭上買什么所謂的神功秘籍,天材地寶給梅崇陽用,雖然大多時候都是梅崇陽說他被騙了,然后怒氣沖沖去找已經無跡無蹤的騙子討公道。

此時此刻,以五部尚書為首的朝中大員又開始唾沫紛飛。

禮部尚書說皇長孫繼位合乎立法,誰也挑不出毛病。

工部尚書說皇長孫年幼,根本無力掌管大局,但嫡公主背后有十萬大軍與兩位武魁,本身心智也成熟,只消在皇位上歷練兩年,便足以肩抗大任。

這話都說八百遍了,梅立均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便閉目養神,坐等退朝。

此時,人群中便有人向他低聲搭話,“梅郎中,最近可是又尋了什么好寶貝?”

梅立均睜開一只眼瞧去,此人乃是西涼田家家主,兵部侍郎,田宋卿……也即元魁之一,田文鏡的父親。

兩人都有個元魁兒子,有這層關系,彼此私交其實還算不錯,也時常在私底下吹噓自己的兒子多么多么牛逼,武藝多么多么高強。

不過往常大都是兵部侍郎田宋卿在一旁默默旁聽……畢竟他作為兵部要員,可是從軍陣上殺出來的,可不似梅立均這么不懂武藝還瞎吹,不過這也算是田宋卿的樂子之一。

梅立均問:“田侍郎還有閑心同我閑聊?”

“害,尚書滿腦子都是驅逐戎族,可是不想插手這爛攤子事兒,倒也害的我等下面的人每逢這個時候便鉆研‘閉口禪’……”田侍郎眼看無人注意自己,便籠著手,悄聲道:“聽說你兒子去晉地邊關抵御戎族去了?”

梅立均又閉上眼眸,但卻老臉帶上笑容,得意洋洋,發出一聲音調向上的‘嗯’。

“嘿,崇陽賢侄倒是有血性,比我家那逆子有膽氣多了,文鏡學了一身武藝,卻是天天跑去逛青樓。”田侍郎輕嘆一口氣。

梅立均呵呵一笑,也沒接茬,而是自袖口中悄咪咪探出一只玉如意,睜開一只眼,挑了下眉,“這可是我今日上朝路上,問一位高人那求來的寶貝,據他所言,這玉如意只消貼身攜帶,便可溫養內息,使內功精純無比,若是用來對敵,更是妙處無窮。”

田侍郎有些想笑,但還是忍著笑意,“哦?此等神妙?花了你多少銀子?”

“也不貴,就八百兩銀子。”梅立均呵呵一笑,“你還真別說,就是我戴在身上這么一小會兒,就已經覺得精神頭好了不止一茬……”

“是嗎?那感情好啊。”田侍郎憋笑愈發困難了。

梅立均能坐上這個位子,肯定不傻,但他還是經常被騙,為什么呢?

田侍郎覺得這就是梅立均和他兒子的相處方式……天下父子,不盡相同。

就在兩人在底下摸魚閑聊之際,朝堂卻是隨著刑部尚書的一句話而徹底寂靜。

“此刻十萬大軍已至瑯琺,距離京師不過九十里,便是嫡公主即位,又有何妨?莫非諸位身上的紅色官袍,如今要拿京師守軍的血再染一遍嗎!?”刑部尚書也不知被刺激了還是怎么了,此刻面紅耳赤,額前青筋暴起,怒聲道。

此話一出,再無人搭腔。

便是支持皇長孫的戶部,禮部,吏部各尚書也是啞口無言。

刑部尚書這話的問題極大……洛朝煙能不能坐上那位子,在明面上是不能依靠十萬大軍的……因為這代表著,如果洛朝煙不能繼位,便要領兵打進京師,這無疑是大逆不道之舉,禮法上根本說不過去。

但禮法是禮法,現實是現實……現實就是,十萬大軍目前就在京師門口,誰敢有異議,大軍當場就能打進來。

中央一共就十萬大軍,都分散在中原各個關隘上,京師守軍就三萬……真要守城,其實也不是不能守,畢竟還能‘勤王’不是?

但洛朝煙其實是有合法繼承權的,歷史上杰出的女帝并不少,唯一的問題就是若她成了皇帝,那她日后的孩子到底還算不算洛家的皇子。

但十萬大軍已至,這種事自然也就是小問題。

數位‘幼帝派’神情陰晴不定,這些天他們可是一直在設法阻攔這十萬大軍,若非如此,早在十天前,大軍就已經到了瑯琺。

但能混到他們這個級別的官員,哪個不是老狐貍?就幼帝派會阻攔,女帝派就不會用計?

翻來覆去,折騰來折騰去,過去一個月,十萬大軍終于是抵達了瑯琺。

丞相自打處理完每日政事后,便一直站在首位,神情淡漠,不發一言,不見悲喜。

直到此刻刑部尚書此話一出,全場皆寂后,他才淡淡抬起眼眸,掃了眼神情不一的朝中大員,口中淡淡道:“國本之爭,切莫害了百姓。加之此刻戎族扣關,我等莫非還要內斗,平白害了將士性命?”

這一句實屬漂亮話,誰都會說,但此刻,就代表著丞相已經站了隊。

意思便是,決不能讓這十萬大軍攻進京師,洛朝煙要繼位,那便讓她繼位吧,國泰民安,驅逐戎人,才是要緊之事。

丞相姓沈,沈家家主,也是沈湘閣的父親,當初趙無眠來京師之前,他的壓力最大,朝中與民間各方都覺得他要扶持幼帝,以便于自己掌控朝政。

為此,沈丞相整日小心翼翼,唯恐說錯一個字,更是不敢在此事上表態……而自從趙無眠那檔子事后,對他,對沈家的猜疑才少了些。

因此趙無眠算是對沈家有恩,不過政治上,恩情也不是太重要的東西,他站‘女帝派’,只是因為國本之事,局勢已經很明了……是洛朝煙贏了。

晉王沒在十萬大軍抵達瑯琺之前擒住她,那他在皇位之爭上,便是已經徹底敗北。

而幼帝派……他們敢讓皇長孫登基,那十萬大軍就敢攻進京師。

所以沈丞相這話也是讓那些‘幼帝派’別再鬧騰了,大局已定。

丞相都已經開口,朝中便有人當即迎合,“不錯,還是當以驅逐戎族為重,因國本之事而彼此爭吵一月,也該有個答案了。”

“是啊是啊。”

朝中又開始吵鬧起來,但大都是支持洛朝煙登基。

但就在此時,太極殿外有一人匆忙而來,口中大喝:“八百里加急!邊關軍情!!偏頭關已破!!!”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就連角落里閑聊扯皮的田侍郎和梅立均也是驚駭看來,不可置信。

朝堂內部落針可聞,直到報信守衛狂奔進殿,因為太過匆忙還噗通摔了一跤,又連滾帶爬到大殿中心,才雙膝下跪,雙手緊緊攥著一封戰報,口中喊道:“晉王勾結戎族,致使偏頭關被破,戎族大肆入關,屠城殺將,兩萬邊關將士,目,目前一萬余人,盡數殉國!”

話音落下,朝中還是落針可聞,即便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沈丞相也是一臉錯愕。

直到兵部尚書忽的就沖到傳信守衛面前,雙目赤紅,面色猙獰,直接揪起傳信守衛的衣領,大喝道:“偏頭關阻擋戎族五十余年,怎么會破!?”

“晉,晉王勾結戎……”

“老子知道!!!”兵部尚書一把擰起守衛,吼道:

“勾結戎族!?晉王憑什么!?就憑他當不了皇帝?就憑他野心暴露害怕被清算!?他是邊關藩王,執掌二十萬大軍!他怕什么被清算!?嫡公主就算上位,只要他不謀反,那也就敢用懷柔之策!!!”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兵部尚書覺得只要晉王在洛朝煙登基后老老實實就沒事兒,但晉王或許并不這樣覺得……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兩人立場不同,就注定不可能感同身受。

因此兵部尚書說這話,也只能證明他此刻失去了冷靜,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了。

沈丞相最先恢復冷靜,微微抬手,“不知其中詳情,誰也不知晉王為何會勾結戎人……只是他若勾結戎人,那便干脆一不做而不休,連同寧武,雁門一同放棄……那兩關,如今可是破了?”

那傳信守衛漲紅著臉,也是滿眼驚駭,聞聽此言便答道:“雁門關,寧武關分別由董玉樓將軍與姜榮高將軍看守,還未傳來被破的線報……”

兵部尚書一把松開傳信守衛,吹胡子瞪眼,“姜榮高是老子帳下出去的!他要是敢勾結戎人,老子非得砍了他三條腿!”

晉地三大關,其中兩大關由董家兄弟把手,寧武關則是朝中派人……畢竟把邊關全權交給一個藩王,明顯不合適,朝中不可能不派人干涉。

但沒人會謊報軍情,因此朝堂瞬間便哄吵起來。

國本之事,和戎族入關比起來,屁都不是。

鎮守大離邊關五十余年的偏頭關竟然被破,這是甲子來戎族第一次入關,在場群臣難免心生慌亂。

“如若董玉樓也投了戎人,雁門被破,只余寧武,南北包夾之下,定然也要被破關,至此,晉地三大關均要告破,戎族便可一路長驅直入,攻進中原!”

“中原還有山海關,由五萬中央軍鎮守,乃中原第一大關,戎人蠶食晉地,定然還需要時間消化,不可能那么快打進山海關內。”

“這可未必!戎人難道不明白一鼓作氣的道理?此刻破關,他們定然集結大軍,少說十萬余人,單靠山海關,又能撐多久?”

“那就調兵!燕王的北云騎!蜀王的玄虎軍!還有西南軍與東南軍,快快安排糧草,調兵前去晉地守我大離江山!”

“哪個部隊此刻距離晉地最近!?”

“中央軍抽調不得,那就只有……十萬楚軍。”

群臣討論的熱火朝天,但要想拿個章程出來,明顯沒這么簡單。

歸根結底,就是少一個話事人……少個能當家做主,敲板立計的皇帝。

就連沈丞相如今也是眉梢緊蹙,怎么也想不明白,晉王為何要勾結戎人。

便在此時,一道由內息裹挾的尖細嗓音,壓下了所有人的爭吵聲。

“太子到————”

朝堂又是一寂,不可置信聞聲看去。

洛述之身著四爪蟒袍,面色蒼白,雙手負在身后,自側殿不快不慢走來,長靴踩在地磚上,發出‘啪啪’的輕響,回蕩在落針可聞的朝堂內。

洛述之的步伐很是平靜,臉色也是波瀾不驚,一片平靜,宛若他來了,主心骨便有了。

只是時不時咳嗽一聲,加之極為蒼白的臉色,才能看出他此刻仍舊是抱病之軀。

蘇總捕身為三品大員,站在殿內前列,見狀眼眸微凝,負在腰后的手五指如勾。

繼而便看林公公手持佛塵,跟在洛述之身后,用眼角余光望著蘇總捕。

蘇總捕面色波瀾不驚,片刻之后,才無奈放松,腰后的手掌恭敬垂在身側。

洛述之走至龍椅之前,轉身望著朝中大臣,掃視了一眼他們面上的神情,均是滿臉錯愕,不可置信。

他溫和一笑,“我還不曾繼位,這龍椅,我便不坐了,朝中有事,我站著與諸位相商便好,總不能在我這代,亂了皇家禮法。”

洛述之此話一出,朝中諸位大臣也回過神來,均是俯身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沈丞相快步來至洛述之身前,也是俯身行禮。

洛述之微微抬手,“不必多禮,我昏迷的這段時日,有勞丞相肩扛大離,這才沒出什么亂子。”

“此刻戎族破關,本相實在稱不上什么‘肩扛大離’……”沈丞相簡單客氣一句,便回首問:“太子身體抱病,照理說昏迷不醒,如今這是……”

洛述之輕嘆一口氣,微微抬手,“壓上來。”

便看有兩人被金瓜武士五花大綁,壓進太極殿,他們遍體鱗傷,氣息微弱,一被壓進來便趴在地上,估摸嚴刑拷打之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其中一人,正是晉王世子洛長壽

在場所有人都認得晉王世子,此刻見他被壓送進來,皆是臉色微變。

洛述之又嘆了口氣,道:“我昏迷不醒之際,是大內總管林公公多方搜查,才找到下毒者,而背后之人,正是我的堂兄洛長壽,嚴刑拷打之下,才從他的手中得到解藥,救我一命,否則,我恐怕便要在昏迷中死去。”

“這……”朝中大臣皆是面露不解。

洛長壽指使別人下毒太子?真假的?都有干這事的魄力了,居然還留有解藥……

瞧見此景,洛述之心中暗道趙無眠啊趙無眠,若不是你,我此刻得了真珠舍利寶幢,又豈會出現如此破綻?

沈丞相琢磨少許,則分析道:“世子下慢性毒藥,卻不肯下猛藥,是想讓太子活著卻無力競爭皇位,只有如此,晉王才有機會奪位,若非如此,一旦太子出事,沒了禮法左右,我等就該扶持皇長孫上位……而如今,晉王奪位不成,便勾結戎人,意圖借戎人之手靖難?”

沈丞相此言,完美契合洛述之的計劃。

他是看出了這一切都是洛述之所為,眼看洛述之出現,局勢又偏向太子,便不動聲色站隊,還是他真這么想?

無論答案是什么,洛述之心中均高看了沈丞相一眼,但這場戲還是要繼續演的。

他面帶錯愕,“方才在偏殿,我便聽諸位愛卿爭吵不休,只聽見了戎人破關,卻不曾想是晉王勾結了戎人!?”

此話一出,群臣激憤。

“不差!否則偏頭關抵御戎族一甲子,又怎么可能在忽的被破!?”

“加上洛長壽下毒太子,那就連起來了,那就說得通了!”

“好你個晉王,竟會為了區區皇位,通敵叛國!太祖高皇帝泉下有知,定要被氣出來!”

“先帝仁厚,眼看他坐擁二十萬大軍也不曾削藩,反倒一直以禮相待,以誠處之,如今先帝駕崩一月,他竟如此狼心狗肺!”

“竟還指使晉世子下毒太子,殘害堂兄!我呸!”

洛長壽早已經被點了啞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無力地癱軟在大殿之上,聽著所有人對他,對他的父親的謾罵,羞辱,污蔑。

他想說話,卻連一句‘嗚嗚’的哽咽聲都說不出。

洛長壽七尺男兒,留下淚來。

不是的,我沒下毒,我父親也沒有勾結戎人,偏頭關的將士不是我父親害死的,你們都說錯了,你們都冤枉我們父子了……我只是想知道當初娘親的家族是被誰殺的,我只是想為娘親報仇,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娘親枉死。

這些話,洛長壽通通說不出口。

他只能死死盯著站在龍椅前的洛述之。

洛述之咳嗽幾聲,卻是看也不看洛長壽一眼,只是難過道:“皇位有這么重要嗎?竟能讓我等叔侄相殘,兄弟反目,若晉王真想要這位子,我給他便是,何必害得偏頭關的百姓與將士枉死?”

聞聽此言,朝中大臣都安慰起太子,大罵晉王。

他們大部分人,都覺得太子才是受害者,理應安慰。

只有極少一部分人,覺得此事委實太過巧合,說不得就是太子早便布下的局……但沒有證據,有猜測,頂個屁用?

而且就算有證據,又能如何?

此刻太子還活著,禮法上,他就是第一繼承人。

只要他還活著,那這大離皇帝的位子,就只有他才能坐。

太子還活著的前提下,若楚地水師還敢攻城,那也不用說,召集各地軍力勤王,先剿滅楚地水師與許然,平內憂,而后再調兵遣將驅逐戎人,除外患。

所以沈丞相主動幫太子打圓場,所以此刻朝中官員,無一人提出質疑。

真相在他們看來,不重要。

保住自己的烏紗帽,最重要。

假惺惺的一片君臣相惜后,太子才微微抬手,道:“我的事情,不重要,晉地百姓的安危最重要……戎人如今既然已經破了偏頭關,那寧武與雁門定然支撐不了多久,必須盡快調兵遣將,支援晉地將士……目前,誰的部隊距離晉地最近?”

兵部尚書回答:“中央軍抽調不得,唯有許然都督的十萬楚軍距離晉地最近,若是急行,一天走八十公里,那便可在半月內,抵達晉地。”

洛述之心中想笑,但面上還是蹙眉,“急行……等到了晉地,還有戰斗力?”

兵部尚書琢磨少許,“許都督的楚軍乃是精銳中的精銳,只要糧草跟的上,加之我等可依據天險守城,那對戰力的影響稱不上太大。”

“許都督呢?”洛述之明知故問。

這問題可把朝中大臣給問倒了,許然干什么去了?在晉地保護洛朝煙,為什么保護洛朝煙,因為洛朝陽想當皇帝。

這話委實不適合對太子說,因此兵部尚書便道:“也在晉地……許都督乃是武魁高手,以一當千不成問題,他并非不曉民族大義之人,有他在,定然也能拖延戎族一陣兒,等楚軍趕到晉地,再由他全權指揮驅逐戎人便可。”

洛述之沉吟片刻,繼而下令,“命楚地水師,入晉御戎!”

“是!”

朝堂群臣俯身領命。

洛述之望著他們,神情波瀾不驚。

除了趙無眠以外,他的計劃目前都進展的極為順利,不枉他布局如此之久。

雖然與最開始的計劃有些出入,但好在楚地水師經由戎人消耗,定然也損失不少。

許然,蘇總捕,與這十萬水師,只能在他登基后再徐徐圖之,慢慢削。

原本他并不打算如此倉促就露面,但十萬楚軍已至,再不出面,這皇位可就真得由洛朝煙坐了去。

可惜,若不是趙無眠,當初他擒住洛朝煙后,這十萬楚軍焉能靠近京師半分?

唉,還是太倉促了,計劃很詳盡,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沒能擒住洛朝煙,他的計劃,便只能成功三分之二……也即削了藩,再拿晉王的兵圍剿烏達木,至于目前危機關頭救場帶來的威望名聲,倒是顯得不值一提。

若殺了烏達木,皆大歡喜,草原再無一合之將,余下不過土雞瓦狗。

若幾萬大軍再加上槍魁都沒能殺了烏達木,那也不差,最起碼讓洛述之知道了烏達木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可怕,日后再想計策殺他便好。

失敗不可怕,能從中吸取教訓才是最重要的。

此次還是太操之過急,主要是沒料到父皇竟會在今年便駕崩,唉……

洛述之心中想著,眼神則看向禮部尚書,演出一副羞于啟齒的神情,緩緩道:“此刻戎族入關,理應等解戎族之危再談此事,此話倒顯得我過于圖謀皇位,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不知尚書,何以見得?”

禮部尚書微微一愣,隨后恭敬行禮道:“太子言重了,此刻戎人入關,正該盡快確立新君……不如等年關之后舉辦登基大典,正好也是新的一年,勃勃生機,稍后我同禮部同僚商議年號之事。”

“有勞尚書了。”洛述之面帶溫和笑容。

便在此處,朝中有人道:“太子,我兒也在晉地抵御戎族,不知軍情上可有他的消息?”

洛述之偏頭看去,正是梅崇陽的爹,梅立均。

“愛卿莫急。”說罷,洛述之望向傳信守衛。

傳信守衛連忙起身,拆開信件,逐字逐句又細細看了一遍,而后行禮道:“元魁梅崇陽,于偏頭關最先發現晉王與戎人巫明勾結,后為了傳信,命燃烽火臺,以身殉國,雖偏頭關依舊被破,但他此舉,讓偏頭關內無數百姓與將士有了準備,功不可沒,其血玄黃……”

后面的話,梅立均沒聽完。

他眼眸瞪大,額前青筋暴起,兩行熱淚下意識順著臉上滑落,踉蹌了幾步跑向傳信守衛想奪過信件,但才跑了幾步他便噗通一聲暈倒在地。

“立均!”田侍郎大驚失色,快步跑來。

那被梅立均藏在袖子里,花了幾百兩銀子的玉如意也摔在地上。

他的確被騙了,這玉如意摔了個七零八碎,若真是玄乎之物,又豈會如此易碎?

但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會吼他被騙,而后拉著他去找騙子要銀子了。

蘇總捕望著昏迷不醒的梅立均,神色陰沉,片刻之后,恢復平靜,望向洛述之。

洛述之微微一笑,“蘇總捕可有要事稟報?”

林公公站在洛述之身側,漠然望著蘇總捕。

蘇總捕沉默片刻,扯出一絲笑容,“太子安康便好。”

五寨城內,滿地狼藉,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驚得不少還未離開的行人錯愕看來。

蒼花娘娘負手站在廢墟之上,冷冷望著眼前的陳期遠,“跪下磕個響頭,饒你一命。”

陳期遠身上倒是沒受什么傷,只是以槍身拄地面,大口大口喘著氣,聞聽此言,他露出一抹灑脫笑容,“蒼花娘娘,你此話說給誰聽啊?你知道我要去和烏達木決一死戰,因此打斗間,并未傷我,你以為我看不出……”

話音未落,陳期遠的側臉便浮現一抹血線。

他縮了縮脖子,“趙無眠對你百般不敬,你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我就調侃你幾句,你就要殺人……”

“滾!”

陳期遠聳聳肩膀,又扛起血鱗槍,看向趙無眠,“我的天羅槍,你可學會否?”

蒼花娘娘也是看向趙無眠,武魁交手,尋常武者能瞧見殘影就很不錯了,還想學會招式?而且陳期遠也不會好心到專門講解運功氣勁之類的東西。

趙無眠微微頷首,“一絲不差。”

蒼花娘娘可愛地歪了下腦袋,覺得趙無眠在吹牛。

陳期遠倒是哈哈大笑,而后道:“老子當年在晉王的幫助下,進宮感悟奈落紅絲,才得以溝通天地之橋。”

趙無眠眉梢微挑,“那你沒精神分裂?”

“焉能沒有?”陳期遠沉默片刻,而后又苦笑了一聲,“當年差點親手殺了我的胞弟陳澄宇,后來閉關多年,才勉強恢復正常。”

說著,陳期遠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扔給趙無眠,“關于奈落紅絲,我這里也有一些心得,你且收著。”

趙無眠接過書冊,將其放進懷中,“準備走了?”

陳期遠又是一笑,“你這人不錯,挺對我胃口,腦瓜子聰明又不缺俠義之心,你可知,若非你昨晚孤身擋在河曲前,那我便會殺了你奪了奈落紅絲……而天羅槍在你手上,也不算埋沒,可惜我站晉王,你站公主,聽說,你還會挽月弦……”

蒼花娘娘柳眉輕蹙,時刻準備出手。

陳期遠微微一頓,而后輕輕抬手,“殺家父的人,是蕭遠暮,而非你,我本想從你這里得點蕭遠暮的信息,不過如今看來……”

他看向偏頭關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冬日寒氣,隨后又是一笑,“比起殺了蕭遠暮……還是殺了烏達木更合我心意。”

說罷,陳期遠扛著大槍,在廢墟中挖了會兒,竟是讓他找到了一壇被打碎的酒。

酒壇碎片,還沾著一點酒液。

他便將酒壇碎片上的酒液盡數喝干凈,隨后將碎片隨手一拋,“立場原因,我和你做不得朋友,這酒,我一人喝了便罷。”

趙無眠想了想,繼而笑道:“你們這些混江湖的,都喜歡和敵人喝酒?劉約之是,你也是。”

“你們?”陳期遠哈哈大笑,口中道:“莫非你還未入江湖?”

“哪個江湖人像我一樣一口氣扎進了朝堂漩渦之中?”

“江湖也好,朝堂也罷,歸根結底,是一碼事。”陳期遠眼底帶上幾分追憶,

“只要有人不論立場,不論恩怨,發自內心和你喝酒,那你就是江湖人。”

說罷,陳期遠轉身便去。

洛述之想利用他試探烏達木?

那他就去!

不為別的,單為了習武這么多年,心中的一口氣!

就算死在烏達木手中又如何?

陳期遠習武,不是為了遇事就茍在一旁。

要是沒了這口氣,那他就是茍了一百年,習武習了一百年,學會天下神功,武藝天下無敵,那在陳期遠看來,自己也照舊是個弱雞。

他是武魁,當年景正帝親手冊封的武魁。

面對外敵,絕沒有逃竄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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