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冤家聚頭

妖尾：我才不要當會長 第273章 冤家聚頭

“一夜先生好強，但是總感覺……”溫蒂看著場上的戰斗，覺得哪里怪怪的，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羅德說道：“如果他舍棄掉那些強行耍帥的動作，不管是閃避還是進攻，大概都會更流暢一些吧。”

他能看得出...

鐘樓的檐角掛著一串風鈴，原本早已銹蝕斷裂，此刻卻無風自動，發出清越如歌的一聲顫音。羅德聽見了，卻沒有回頭。他知道那不是幻覺，也不是殘留的魔法余波那是“敘事之庭”崩塌時散落的碎片之一，正悄然回歸現實的縫隙。

露西靠在他肩上，呼吸輕緩，像是睡著了。她的筆記本攤開放在膝頭，最后一頁還未來得及合上，墨跡未干的字句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會長不是權力的象征，而是最后一個倒下的人。”

羅德伸手輕輕替她蓋上披肩，動作極輕，生怕驚擾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可他的目光仍死死鎖住夜空深處，仿佛那里藏著尚未揭曉的答案。

突然，筆記本上的文字開始蠕動。

墨水像活物般扭曲、重組，一行全新的句子緩緩浮現：

“你真的以為，結束只需要一句話嗎？”

羅德瞳孔驟縮，一把抓起本子后退半步。露西驚醒，茫然地看著他。

“怎么了？”

“你看這里。”他指著那行字。

露西湊近一看，臉色瞬間蒼白。“這不是我寫的……而且，這筆跡……是我自己的。”

話音未落，整本筆記猛地燃燒起來，火焰無聲而熾白，卻不傷紙頁分毫。火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依舊是那個老去的露西，但她不再微笑，眼中滿是悲憫與警告。

“不要相信‘終結’。”她的聲音從火焰里傳來，斷續如電波干擾，“‘觀測者之眼’只是被暫時驅逐，它會尋找新的容器……當人們再次渴望故事的時候，輪回就會重啟。”

火焰熄滅，筆記本恢復原狀，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羅德知道，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第二天清晨，公會大廳熱鬧如常。納茲正和格雷為了誰該請客大打出手，哈比叼著魚飛來飛去，艾爾扎一邊訓斥他們一邊偷偷把蛋糕塞進嘴里。溫蒂坐在角落看書，米拉則忙著整理獎杯陳列架。

一切看似回到了最初的軌道。

可羅德注意到，每個人的影子都比往常更深一些，邊緣微微顫動，如同有生命般緩緩蠕動。更詭異的是，每當有人提到“未來”，空氣中就會響起極其細微的回音像是同一句話被重復了無數次。

他悄悄取出隕星水晶殘片，發現它正以極低頻率脈動，顏色由金轉灰。

“它還在感應什么。”他對米拉低語。

米拉皺眉：“你是說……‘觀測回廊’并沒有完全關閉？”

“不是關閉的問題。”羅德搖頭，“是轉移。我們以為摧毀了核心，但實際上，可能只是讓它換了宿主。”

就在這時，露西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剛收到的郵件。

“是來自哈魯吉翁港的信。”她說，“說是有一座廢棄圖書館最近頻繁出現異常現象書架自行移動，書籍自動翻頁，還有人聽見深夜傳來寫作的聲音……署名是‘L.H’。”

羅德心頭一震。

“又是我。”露西苦笑，“看來連平行世界的我也逃不開這個命運。”

“不能去。”納茲立刻跳出來，“上次差點把你吞進去！你還記得嗎？你說完最后一句話就消失了！”

“可如果不去，也許下一次消失的就是整個世界。”露西直視著他，“我不是為了成為英雄才戰斗，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這句話，是我寫下的承諾，也是我必須走的路。”

沉默蔓延開來。

最終，羅德開口：“這次我不讓你一個人進去。”

“但規則沒變。”米拉提醒，“只有‘作者’能進入敘事領域，其他人會被排斥甚至抹除意識。”

“那就讓我變成‘共著者’。”羅德從懷中取出一片新的水晶這是他在廢墟中找到的另一塊隕星碎片，據說是伊古尼爾臨終前埋下的最后火種。“伊古尼爾說過，龍息不僅能焚盡虛妄，還能點燃‘可能性’。只要我能將我的記憶注入這本書的世界，哪怕只是一瞬，我也能成為其中的角色不再是外來者，而是故事的一部分。”

溫蒂擔憂地問：“可這樣你會迷失自己……萬一你再也出不來怎么辦？”

“那就靠你們把我拉回來。”他笑了笑，“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

計劃很快敲定：由露西攜帶修復后的手賬本作為媒介，羅德以龍息之力將自己的意識烙印附著其上，兩人一同前往哈魯吉翁港的異常圖書館。其余成員則組成“錨定結界”，通過魔力共鳴維持他們的精神連接，防止他們在敘事空間中徹底沉淪。

三天后，港口小鎮籠罩在濃霧之中。

那座圖書館孤零零矗立在懸崖邊，外墻爬滿藤蔓，窗戶破碎，門扉半開，仿佛等待已久。

他們推門而入。

灰塵彌漫，書架林立，成千上萬本書靜靜佇立，封面上的文字不斷變換，像是無數個未完成的故事在掙扎著成型。中央圓桌上，一本巨大的典籍懸浮半空，封面正是《妖尾：我才不要當會長》的初版樣式，但書脊裂開一道縫隙，滲出暗紅色的光。

“那是‘原罪之頁’。”露西喃喃道，“我從未寫過這一章……但它存在。”

羅德走上前，手掌貼上書封。剎那間，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涌入腦海

他看見無數個自己站在不同時間線上，有的手持權杖成為會長，有的倒在血泊中閉上雙眼，有的孤獨地行走于廢墟之間，身后沒有一人跟隨。每一個版本的結局都不同，卻又驚人相似：露西總會消失，而世界總會重置。

“這不是命運。”他咬牙道，“這是詛咒。有人在用我們的選擇做實驗，一遍遍測試‘完美結局’的可能性。”

“是誰？”露西問。

答案出現在下一秒。

書頁自動翻開，一幅畫像緩緩浮現：一個身穿黑袍的少年，面容模糊，唯有左眼閃爍著與“觀測者之眼”相同的紫芒。下方寫著一行小字：

編號07：失敗樣本。情感干擾過高，建議清除。

羅德渾身一僵。

那張臉……是他。

準確地說，是某個未來的他，在某個已被刪除的時間線里，自愿成為了“觀測系統”的執行者。

“原來如此。”他低聲說，“我不是第一個想改變命運的人。在我之前，已經有無數個‘我’試過。但他們要么屈服，要么被同化，最終成了維持輪回的齒輪。”

露西握住他的手：“但現在，你是清醒的。”

他點頭，深吸一口氣，對眾人道：“準備啟動共著儀式。”

米拉等人迅速布陣，七人圍成一圈，各自釋放魔力，形成一道金色光繭將他們包裹。露西翻開筆記本，開始書寫：

“在這個故事里，有一個男孩曾對我說：‘只要你活著，這個世界就有意義。’

現在，我想回應他

只要你還在戰斗，我就不會停下書寫。”

隨著最后一個句號落下，整座圖書館劇烈震動。書架倒塌又重組，天空裂開，顯現出一片浩瀚星海。他們被卷入漩渦之中，意識脫離肉體，墜入純粹敘事的維度。

睜開眼時，他們站在一座巨大舞臺之上。

四周是無盡觀眾席，坐滿了模糊人影，沉默注視著他們。頭頂高懸一塊巨幕，正播放著他們過往的所有經歷從初遇納茲，到擊敗杰拉爾，再到大魔斗演武的每一戰。每一幕都被標注評分：情感強度、羈絆指數、犧牲價值……

“歡迎來到‘終焉劇場’。”那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他從陰影中走出，容貌與羅德幾乎一致，唯獨眼神冰冷如機械。他手中握著一支由星光凝成的筆，輕輕一點，空中便浮現出新的劇本草稿：

《妖尾：永恒輪回篇》主角團戰勝黑暗勢力，迎來和平。十年后，露西病逝，羅德繼承會長之位，帶領公會走向輝煌。全劇終。

“這是最優解。”少年說，“死亡不可避免，但影響最小。接受它，你們就能獲得真正的安寧。”

“安寧？”羅德冷笑，“讓一個人死去換來的平靜，算什么安寧？”

“感情用事只會導致崩潰。”少年冷漠道，“我已經計算過一萬兩千三百六十七次。只要有愛，就會有痛苦；只要有希望，就會有失望。唯一避免悲劇的方式，就是控制變量，固定結局。”

“那你早就不是人了。”露西站出來，“你只是一個害怕失去的影子。”

少年瞳孔微縮。

一瞬間，整個劇場動搖。

觀眾席上的身影開始低語，聲音層層疊加，匯成洪流：

“我不想忘記！”

“我要繼續戰斗！”

“我相信他們會贏！”

那是現實中所有讀過這個故事的人的心聲讀者們的信念正在反擊。

“看到了嗎？”露西望著少年，“不是所有結局都需要被設計。有時候，正是那些無法預測的選擇，才讓故事值得被講述。”

少年低頭看向手中的劇本，那紙頁竟開始褪色、剝落。

“不……不可能……系統不會錯……”

“你錯了。”羅德上前一步，“真正的奇跡，從來不在計劃之中。它誕生于一次牽手，一句鼓勵，一場明知會輸卻依然奮起的戰斗。你刪掉了這些‘錯誤’，也就刪掉了靈魂。”

少年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巨幕炸裂，劇場崩塌，整個敘事空間陷入混沌。

危急時刻，露西抓住羅德的手：“我們必須寫下新的結局不是為了終結，而是為了開啟！”

他們在虛空之中并肩跪坐，共同執筆，在空白的世界紙上寫下：

“他們沒有贏得一切，但他們從未放棄彼此。

他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但他們決定一起面對。

這不是終點，只是一個普通的早晨陽光灑進公會，咖啡冒著熱氣，有人遲到，有人吵架，有人笑著喊出那句熟悉的話：

‘今天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光芒爆發。

現實世界，哈魯吉翁港的圖書館轟然坍塌，化為一片平地。濃霧散去，晨光照耀大地。

羅德和露西躺在沙灘上，被趕來的伙伴們發現。

他們都活著，毫發無傷。

數日后，馬格諾利亞恢復了往日喧囂。

公會重建了榮譽墻，新增了一塊銘牌，上面刻著一句話：

“獻給所有不愿被定義的命運。”

某天夜里，羅德再次登上鐘樓。

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

露西抱著新筆記本走來，輕輕靠在他身邊。

“你說，我們真的贏了嗎？”她輕聲問。

“我不知道。”他望著星空，“但我知道，只要我們還愿意寫下明天，它們就永遠無法把我們關進同一個故事里。”

她笑了，翻開本子，寫下新標題：

《妖精的尾巴：日常篇》

第一章寫著：

“今天早上，納茲因為偷吃早餐被艾爾扎追著揍了一圈鎮子。格雷說他看到了全程，可惜忘了穿褲子。米拉嘆了口氣，默默遞上了新的制服。而我坐在吧臺邊，喝著羅德煮的咖啡，想著這樣的日子，真好。”

風吹過，帶來遠處孩子們模仿“火龍咆哮”的笑聲。

而在宇宙盡頭，那顆曾經熄滅的星辰，此刻已化作一片星云，緩緩旋轉，孕育著新的光點。

仿佛在低語：

下一個故事，已經開始。

羅德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他低頭看向手腕內側，那里不知何時浮現出一道極淡的紋路像是一行微型文字，若隱若現。

他不動聲色地遮住它，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那行字是：

共著者權限激活。敘事干涉等級：2

他知道，這場戰爭從未真正結束。

他們只是贏得了喘息的機會。

而真正的挑戰，或許才剛剛開始。

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因為他明白，有些負擔，必須由自己背負。

就像會長的位置一樣。

露西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輕握住他的手。

他回過神，露出微笑。

“怎么了？”她問。

“沒什么。”他說，“只是覺得……今天的星星特別亮。”

她靠得更近了些，輕聲道：“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夜風溫柔，鐘聲悠揚。

在某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只烏鴉停在屋檐上，眼中閃過一絲紫光，隨即振翅飛向遠方。

而在遙遠的異國邊境，一座新建的孤兒院里，一個小女孩正趴在窗邊看星星。

她懷里抱著一本破舊的小說，封面上依稀可見幾個字：

《妖尾：我才不要當會長》

她翻開最后一頁，輕聲念道：

“我不是為了成為英雄才戰斗，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然后，她在空白處補上一句：

“所以這一次，輪到我來守護你們了。”

窗外，流星劃過天際。

新的一章，悄然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