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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帝國 第846章 墜入深淵只需要一份賬單
有一些機構統計過,聯邦家庭收入的儲蓄率大約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
換句話來說,一個工人一個月賺了四十塊錢,那么只有兩塊錢到三塊錢,會進入銀行存起來,其他的錢用于支付各種賬單和使用。
當然平時他們的手中也會保留一部分現金,但不占整體收入的太多。
中產階級家庭的收入儲蓄率也只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這個數字其實一點也不高。
奧格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他每個月大約有三塊多到四塊錢會存進銀行里,一年也就只能存個五十塊錢左右。
十年,才能存下來五百塊,二十年才能存一千塊,這還是以他現在的工資收入水平來看。
如果考慮到實際上他要背負的貸款和還款部分,他的錢其實并不那么好動用!
聯邦的房產貸款有很多種,比如說約定好還款的日期,一次性連本帶利歸還的。
也有約定好日期,每個月支付利息,然后到期后歸還本金的。
以及進行分期支付的。
但無論哪一種,對手中現金的要求都很嚴格。
奧格沒有想過,只是自己的腿被打斷了,醫療費居然就要半個房子那么多,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妻子,但很快就又放松了下來。
“這筆錢完全不需要我們自己支付,那些攻擊我們的人,會給我們支付這筆錢!”
妻子看著他如此的篤定,也就不再談論這個問題。
奧格是家里的經濟支柱,而且他在外面工作,見到的,聽說過的東西肯定比一個家庭婦女要多得多,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第二天上午,醫生再次找到了他詢問這個問題,昨天晚上的值班醫生并不清楚費用支付的具體情況。
躺在病床上的奧格很謹慎的說道,“這筆錢應該由那些傷害我的人支付,你不應該盯著我!”
醫生卻有不同的看法,“奧格先生,這是你和那些傷害你的人之間的事情,這不是我們和他之間的事情。”
“你需要做的盡快把欠了醫院的錢給我們補上,我們好安排后續的治療。”
“如果你欠我們的錢,沒辦法支付給我們,我們只能通過法律程序向你追討這筆費用!”
這顯然是一名行政醫生,他的工作不完全是醫療和治愈病人,還有把病人推進深淵。
“九百三十四塊七十五分。”
奧格瞪大了眼睛,醫生卻不在乎他的表情,“你有三天時間來籌集這筆錢,否則我們只能把你送回去,然后起訴你。”
說完醫生和他很禮貌的告別,還有和他妻子告別,然后離開了病房。
本來還算熱鬧的病房一時間都變得安靜了不少。
住在這里的人,其實大多數人都是花了很多的錢,來解決自己的醫療問題。
醫療,絕對是這個時代普通人最痛恨,最恐懼的一件事。
其實不只是這個時代,以后也是,更是!
他隔壁床的病人咳了一聲,“你最好祈禱你有醫療保險,或者商業保險。”
奧格腦子嗡嗡的,莫名其妙背負了九百多塊錢的賬單,他根本支付不起這筆費用!
他看了一眼隔壁床的人,“我……不知道。”
那人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話,奧格連忙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你能打電話報警,或者從附近找些警察來嗎?”
他的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來的時候有一些警察好像正在外面錄口供。”
奧格眼睛里多了一些希望,“把他們找來!”
他的妻子跑著離開了,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兩名警員進入了病房。
他們找到了奧格的位置,走了過來。
奧格連忙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說了出來,“我被打斷了腿,但是醫院讓我支付醫療費用,我承擔不起這筆費用。”
“我想要讓傷害我的人來為我支付這筆醫療支出!”
兩名警員對視了一眼,他們今天一天都在處理這些事情,其中一名警察笑瞇瞇的說道,“奧格先生,那些襲擊你們的都是難民,我聽說他們最富有的那個人身上只有三十多分。”
“這些人根本沒有什么錢,他們在聯邦也沒有任何資產,財富,所以這筆費用只能由你們自己先承擔。”
“至于后續會怎么樣……”,警員嘆了一口氣,“我只能說如果你打算從他們身上找回這些錢,基本上不抱希望。”
“這些人被關押之后很大概率會遣返回原籍,換句話來說,他們一分錢都無法提供給你。”
看著奧格已經僵硬的表情,兩名警員心里還是很爽的,他們微笑著,很禮貌的表示了沒有能夠幫助他的歉意,然后離開了房間里。
奧格整個人都變得開始冒汗起來,他的止疼藥的藥效似乎又結束了,那一股股刺痛再次開始侵擾他。
他輕哼著,腦子里完全都是絕望!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
“去找工會的人,是他們讓我們游行示威的,他們得承擔起這些責任來,我為他們受傷……”
昨天的事情的確鬧得很大,工會方面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要繼續進行罷工活動,同時他們也安排了一些代表,來醫院看望這些在游行示威中受傷的工人。
奧格因為活動不了,所以他沒有被通知到。
實際上工會此時就在樓下的一間房間里,和這些受傷的工人談論這件事。
他說著沉默了一會,“另外你去找醫生,告訴他們,再給我來一針,我又開始疼了!”
他的妻子有些擔心他,剛準備提及醫生說如果持續注射會對這些藥物有依賴性,可她剛開口,就被他的丈夫呵斥了。
“快去,難道你想要看我疼死在這里嗎?”
他的妻子只能小跑著去醫療站,至于醫生,反正給誰注射不是注射?
多打一針,還能多賺一點錢呢!
就在奧格躺在床上享受著眼珠震顫后的滿足感時,樓下的一間房間里,已經開始進行對話了。
工會,和這些受傷的工人們。
這次來的除了工會的人外,還有勞動聯合會的人。
現場格外的嘈雜,每個人都在詢問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或者訴說自己的訴求。
等他們鬧了好一會,才逐漸的安靜下來。
勞動聯合會的代表首先感謝了一下他們在這次游行示威中起到的作用,肯定了他們對萬利集團的震懾,隨后也提到了會給他們增加一些“獎品”。
“十塊錢的食品券,以及由……公司的半自動剪子。”
說是半自動剪子,其實就是剪子把手之間裝了彈簧,剪下去后會自動彈起來。
然后還有一些小食品之類的,總之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每個人分到手,大概也就價值十三四塊的樣子。
其中最值錢的,就是那十塊錢面額的食品券。
看著這些人說了一大堆沒有用的,和奧格有著相同問題,面對相同境遇的工人們開始詢問起關于醫療費用的事情。
勞聯的代表有些頭疼的聽著他們說了這么多的話后,抬起雙手虛按,讓他們安靜下來。
“我理解,并同情每一位工人兄弟的遭遇。”
“昨天勞動聯合會的高層,已經進行過緊急的討論,就關于你們提到的這些事情,已經作出了決定,絕對是一個有利于你們的決定!”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工人的情緒是穩定的,甚至是舒緩的,積極向上的。
他們并不認為自己會被工會和勞動聯合會拋棄,一些人臉上更是帶著笑容插嘴問道,“他們打算怎么幫我們支付這筆醫療費用?”
“我的胳膊被打斷了,他們治好它就用了八百多塊,后續還有兩百多塊的治療費用,我一點錢都拿不出來了,你們得和院方商量!”
隨著第一個人這么說,其他人也都開始紛紛“曬”起了自己的賬單。
最慘的一個家伙是他的家屬代替他來的,一共兩千多的醫療費用,其中包括了一些搶救費用,并且還有后續好幾百的費用。
這個倒霉的家屬似乎在說一件很光榮的事情,能不花錢看好幾千塊的傷痛挺光榮的。
聽著這些工人們這么說,勞動聯合會的代表連忙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理解錯了!”
“造成這件事的主謀,是萬利集團,和那些突然沖出來襲擊了你們的難民群體,并不是我們,或者其他什么人。”
“勞動聯合會高層已經決定派遣最專業的法律團隊為大家免費打官司,爭取從萬利集團和那些難民手中將醫療費等各種費用和賠償爭取過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像是沒有聽懂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一樣,那名手臂骨折的工人忍不住問道,“可他們讓我們三天之內就要把欠的醫療費用繳納了,否則就要起訴我們!”
勞動聯合會的代表有些尷尬,“我們會幫你們向院方爭取,多寬限一些時間。”
那手臂骨折的工人嗓門一下子就變得大了起來,“就這樣?”
“就他媽這樣?”
“還是要我們自己支付醫療費用?”
“法克!”
房間里又亂了起來,勞聯的代表只能繼續安撫他們的情緒,“兄弟們,工人兄弟們,冷靜下來!”
“你們先把這筆錢墊上,等我們通過訴訟幫你們把這筆錢,連帶著賠償從萬利集團和襲擊你們的人手中拿回來,事情就解決了。”
“我們也可以安排團隊和銀行以及法庭方面磋商,適當的放寬。”
勞動聯合會這邊并不是沒有考慮過幫忙支付這筆錢,如果錢不那么多的話。
可現在他們計算了一下,大約有三百多名工人受傷情況比較嚴重,最嚴重的那些并不在這家醫院里。
這里是骨科專科醫院,專門治療骨折等問題的。
最嚴重的那些人被送到了腦科醫院那邊,有些醫療費用已經高達七八千甚至是上萬。
看上去三百多個人,能要多少錢?
實際上他們連夜統計了一下,如果讓這些人全部康復,包括那些輕微傷的,勞動聯合會這邊大約需要準備三百萬到五百萬左右的經費,而且有可能還會更多!
特別是那些腦部受傷嚴重的,醫療費用簡直就離譜!
上一次總統大選競選經費才他媽一千多萬,現在他們只是想要照顧一下工人兄弟,居然就要支付這么一筆幾百萬的支出?
而且他們判斷就算他們真的支出了,也不會有什么太好的效果,因為這是一次失敗的罷工,還出現了這么大的傷亡,人們會質疑勞動聯合會在罷工游行上的能力!
反倒是不如“讓那些資本家付出代價”,打他們最擅長的牌。
而且醫生私底下告訴他們,一部分傷情特別嚴重的病人,每天都會產生幾百塊的醫療費用,這絕對是個無底洞。
這么大一筆數字,勞動聯合會能掏出來,但是沒有人愿意承擔這個責任!
誰都不想在文件上簽字,說是自己同意了撥款,萬一以后追究起來,簽名在這里,肯定是推不干凈責任的。
所以高層一討論,干脆安排一個專業的律師組,幫他們討要醫療費用和補償吧。
這也是勞動聯合會一直以來最經常做的事情,為需要幫助的工人階級兄弟,提供必要的法律援助!
可是在這一刻,房間里的工人兄弟們要的不是法律援助,他們要的是真金白銀,要的是墊付醫療費用!
這些人有些已經不知所措的跌坐在地上,還有些人則嘰嘰喳喳的吵鬧著要求他們負責,現場吵鬧成了一團。
這里幾乎所有人都支付不起醫療費用,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房子,其他資產,有可能會被合法的拍賣,用來償還他們欠醫院的醫療費用!
他們曾經嘲笑過某個不愿意支付七十塊錢賬單,導致自己價值五六千的獨棟房子被拍賣出五百塊錢高價的蠢貨——
根據一部分中產階級社區的要求,即便是在冬天也要確保自己房子外面的草坪是綠色的。
但是冬天的草坪基本上一個月就要換一次,價格還不便宜。
社區檔次比較高的地方往往要求也會比較嚴格,普通一些的社區可能十分錢一平就行,但是到了好一點的社區,一平就要二三十分甚至是五十分。
有的會要求全院通鋪,有的只要求面向社區道路的那一面必須統一通鋪,整體算下來,每個月都要支付一筆不小的費用。
如果有人不愿意這么做,社區就會根據簽訂的合同對住戶進行罰款。
一戶人家因為冬天不愿意鋪草坪,認為鋪上去一個月就要重新換不劃算,一直沒有鋪,并且拒絕繳納七十塊錢的罰款,最終被告上了法院。
法院直接把他們價值五六千塊的房子賣了五百塊,然后扣除訴訟費用和七十塊錢,將剩余的三百多塊錢還給了他們。
以前他們面對這樣的新聞,或者類似的新聞都會哈哈大笑,不過現在,他們笑不出來了,因為很快就要輪到他們了。
眼看著越來越吵鬧,勞聯的代表拍打著桌子,大聲說道,“我給你們提供兩個建議!”
房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他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第一,去貸款,隨便用什么抵押,信用也行,總之貸款把你們的醫療費用結清。”
“你們還能找別人借錢,朋友,家人,同事,包括你們的工友!”
“第二,去和你們的工作的工廠談,爭取讓他們給你們一些錢,我們會提供法律援助,爭取把你們受的傷,往工傷上靠……”
雖然這不是什么好的辦法,但對已經沒有辦法的人們來說,已經是最后的辦法了。
奧格是更晚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他聽到這里的時候腦子都炸了!
他的房貸還他媽沒有還完,還差了三百塊錢。
換句話來說他的房子就算拿去抵押,很大概率也拿不到九百塊!
一想到這里,他的內心就被悲傷灌滿!
第二天上午,萊德剛停好車,就看到了工廠門口有兩個坐輪椅的家伙。
他臉上多了一抹嘲弄的神色,然后大步走了過來,“怎么了?”
奧格的表情帶著一絲尷尬,“萊德經理,我們想要申請工傷賠償。”
萊德看著他們搖了搖頭,“你們不是在工作崗位上受的傷,這和公司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如果你們想要敲詐我和公司,我會報警并且起訴你們。”
“另外,因為你們沒有獲得公司的允許就擅自離開了工作崗位,你們被開除了。”
他說著頭也不回的朝著辦公樓走去,奧格在后面緊緊的跟著,“你沒有資格開除我,我要告你和公司!”
他的臉色都漲紅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不少工人都朝著這邊匯聚過來。
萊德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撇了撇嘴,“你最好現在就去告!”
說完徑直離開,不管奧格怎么呼喊,都沒有再停下。
周圍的工人們看著他們,臉上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表情,很快更多參加罷工的工人們回到了這里。
游行示威明顯被終止了,他們現在又想要回來工作了,但當他們打算換衣服去崗位的時候,卻被通知,他們被開除了!
他們嘗試著沖進工廠里,但很快就被保安驅逐,這些保安可是藍斯家族的人,他們掄起膠棍就打,一點也不留情。
很快這些人就被打散,奧格也鼻青臉腫的被他的妻子推著離開了公司的院子。
就在他們完全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名記者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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