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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因果道 第279回 退金避禍循規道,布陣奪運惹風波
車輪碾過路面細碎的聲響,似在提醒何冬進告別了方才趙家豪宅內的富貴云煙。他半躺在愛車后排那如云朵承托般的零重力座椅里,舒適得幾乎要化進去。車廂內流淌著頂級音響系統模擬的古琴淙淙聲,車窗外的嶺南晚景快速倒流,如同他腦海里盤繞的今日種種。
這悠然回味沒持續多久,何冬進像是被某個念頭戳了一下腰眼,“豁”地一下從半融化的姿態里拔直了背脊。手指飛快地在座椅扶手上輕敲幾下,車載藍牙“滴”一聲連通,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靜謐車廂里蕩開:
“喂,老婆,是我!聽著哈,趙董那兩百萬潤金,你賬上收到了吧?嗯,好!好什么好!給我退回去,立刻、馬上……哎等等,也別全退,仔細點,就退……一百八十八萬六千六百六十七塊零……八分!對!就按這數兒來,一毛錢不準差!……啥意思?這數兒啥意思?就這意思!讓你退你就退!還有啊,重點!另外記檔:此位趙總日后的布施,一概婉拒,不復往來。記住了啊,死命令!”
電話一撂,何冬進像卸下副千斤擔子,長長吁出一口氣。他整個人又懶洋洋地“滑”回椅背的軟陷里,順手薅過座椅邊搭著的那條厚重羊絨毯,從頭到腳一裹,只露出半只眼睛,真打算好好瞇一覺。
可前排開車那位主兒——他的愛徒何方——此刻卻像只憋久了哨子的開水壺,那股子好奇心混合著對收入的肉疼,“呲呲”地冒著煙兒,到底沒忍住“噗”一聲爆開了鍋:
“我的好師父誒!”何方聲音都擰成麻花兒了,“您老這……錢都給退回去了,我這提成不也就飛了?合著白忙活一天哪?”
毯子底下“倏”地飛出何冬進一只腳,虛踹在駕駛座靠背上。雖沒真挨著,那意思可到了。他猛地從毯子里探出頭,眼睛瞪得溜圓,活像只被擾了清夢的老貍貓:“混賬東西!眼皮子淺得能養魚了!貪!忒貪!那兩百萬退剩下的十一萬三千三百三十二塊九毛二不就是你小子的好處費了?這還不夠你半夜笑醒的?”
“哎喲!”何方一拍方向盤,臉上登時陰轉大晴,笑得那叫一個燦爛:“謝謝師父!我就知道您老心里……嘿嘿,還是疼我的!不過……”那燦爛沒維持三秒,又被不解的烏云蓋住了,“您這份額外的進項不就沒了?干嘛非得退啊?費勁巴拉的折騰這一遭,圖個啥呢?”
毯子下傳來一聲綿長、幾乎拖出絲兒的嘆息,仿佛蘊藏著千年的愁緒。
“朽木啊朽木!”何冬進的聲音隔著毯子悶悶傳來,透著股恨鐵不成鋼,“就你這點道行,心性還沒磨出來,想接我的衣缽?下輩子吧……罷了罷了,今兒為師就跟你掰開揉碎,把這里頭的‘江湖規矩’曬曬!”
他掀開毯子,坐正了些,眼神里的戲謔褪去,換上一種老江湖特有的、洞若觀火的清明:
“我說趙雄他是王爺轉世這事兒,壓根兒不是靠算出來的!那是那個混賬野狐佛——就是我死對頭那家伙——拿來蒙冤大頭、裝神弄鬼的招牌!懂不懂?哪怕我跟那老小子結了梁子,在這圈子里混飯吃,頭一條死規矩:就算是生死對頭,撞上人家‘做活兒’(行話:布置騙局),也得幫忙打個圓場、兜個底!這叫啥?這就叫同守一口鍋!你敢去砸別人的鍋,別人就能把你的碗也踹翻了!今天你砸他,明天他揭你,大伙兒還吃個屁?這行當的信譽就全臭大街了!明白沒?”
“哦——!”何方這個“哦”字拐了十八道彎,恍然大悟的感覺幾乎要溢出來,“明白了,就像天橋變戲法的,就算看穿了對手的夾層袖子,也絕不能嚷嚷出來——否則整個行當都得喝西北風!可……可這跟退錢有啥干系?”他腦子還是轉不過最后一道彎。
何冬進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白眼都翻到車頂棚了:“腦仁兒跟你說話是對牛彈琴!蠢!笨!笨到家了!這不擺明了嗎!他那個外姓女婿李一杲,李一杲!擺明了不是凡角兒!修道中人!打眼一看他那個面相排一排八字,那煞氣重的喲,絕對是個兇星殺神轉世的主兒!眼下正踩在洪福齊天的運道上,金光閃閃!咱教趙雄那法子,可是動了人家根本氣運的狠招!缺德!太缺德!陰德損得嘩嘩掉!老趙不敢下手,那也就算了,咱這錢拿得問心無愧。可萬一他真聽咱們的,真去奪了女婿氣運,回頭事情敗露……你猜猜,那個殺神一樣的老李,這滔天的因果怨懟,算在誰頭上?能不落到咱師徒腦瓜頂上?”
“我的老天爺!親娘祖奶奶!”何方一聽,嚇得渾身汗毛倒豎,方向盤險些脫手,車子一個趔趄在路上畫了個半圓“S”!他聲音都劈了叉:“師……師父!快!快給師娘打電話!快!把我那十……十幾萬提成也退回去!一分都別留!我何苦為了這仨瓜倆棗的提成!去……去招惹這么一尊要命的殺神!小命要緊!錢算個屁啊!”他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徒兒還想多侍奉您老人家幾年呢!”
何冬進的賢內助——何太,在辦公室那張黃花梨風水財位椅上,指尖敲擊著金絲楠木辦公桌角,節奏感十足。她沒有立即退那惹人注目的兩百萬,而是先撥通了趙雄的電話。理由?規矩大于天!更妙的是,她這一通“守規矩”的電話,非但沒讓趙雄起疑,反在趙老板心里激蕩起千層贊賞的浪花——瞧瞧,這才叫真正有大德行的大師風范!
那么,何太是如何施展這妙到毫巔的話術藝術的?諸位且看這位“何氏商道”掌門夫人的手段,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化被動為主動、餌中藏鉤”:
電話接通,何太的聲音仿佛剛忍痛割舍了什么稀世珍寶,三分假意肉疼里裹著七分不得不如此的“悲壯”:“趙董呀~”她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彎,“您看,星美投資和深圳豪宅的風水布局,咱家冬進可是給您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潤金也早就收訖,丁是丁卯是卯。那……您廣州府上的那套仙居呢?要不要咱們也給您瞧瞧?趁著冬進這會兒手熱?”
趙雄腦子里的小算盤“噼啪”一響,立刻警惕地豎起“防割韭菜”天線。哼,以為我看不出來?剛掏了三百萬的超級大紅包,這位何太太是意猶未盡,還惦記著我廣州那套老宅呢!門兒都沒有!他果斷回絕:“何太客氣!廣州別墅不是勞煩大師布過局么?眼下穩當得很,不必多此一舉了!”
何太一聽話音不對,暗贊一聲趙老板這防詐雷達還挺靈敏,立刻祭出“行規”法寶,語氣瞬間切換到“公事公辦”的頻道,帶著不容置喙的專業范兒:“哎呀趙董!您有所不知,咱們玄門這一行,向來講究個‘錢貨兩訖,一單一清’。星美和深圳宅子的活兒呢,是收過錢的,因果都系結得死死的了。您今個兒這筆二百萬的款子……”她故意頓了頓,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空白,“它擱這兒,可沒個名目呀!名不正則言不順。要么,您想個由頭?比如看看少爺少奶奶的福澤,或是再點個什么地方的吉兇?不然這賬,它就是筆糊涂賬,叫我這當會計的怎么入賬?”
“哦——!”趙雄心頭一塊大石“咚”地落了地,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敢情這多付的錢成了無主浮財?那豈不是……嘿嘿……占了大師的便宜?要不要順勢討回來?念頭剛起就被他掐滅——不成不成,太跌份兒了!可這錢……拿什么名目去讓它“名正言順”回歸呢?他難得地卡殼了。
何太在電話那頭,敏銳地捕捉到了趙雄的猶豫空氣。她不慌不忙,拋出了那串精打細算到頭發絲兒的數字方案,字句間盡顯“處處為你著想”的真誠:“趙董您別為難!這樣,我讓我們財務,先把一百八十八萬六千六百六十七元零八分,一分不少地打回您賬上!余下的十一萬三千三百三十二塊九毛二分呢,權當是您預存的‘慧眼咨詢金’!等您日后想給哪位家人看看運程,或者再有什么疑難的角角落落需要咱們勘驗指點,咱立馬啟動!您放心,該給貴府量身定制的第二卷堪輿明策,我讓冬進一個字都不會給您落下!”
趙雄聞之,瞬間心花怒放!這買賣簡直不要太劃算!一毛錢沒多花,還白賺了大師兩次咨詢和一本寶典的預期!他忙不迭地連聲道謝,語氣里都帶著點撿了金元寶的顫音。
掛斷電話的何太,對著空氣中尚存的趙老板余音,嘴角勾起一抹得計的笑紋,簡直能翹起一枚銅錢兒:“哼哼,老趙你還以為撿了便宜?殊不知,這才是老娘的金鉤銀線!那十一萬‘咨詢金’,就是掛在您鼻尖的蘿卜!嘗過一次何大師的‘金玉良言’,您還想忍多久才回頭請教?一年一次……那是打底兒!上回那八百頁的明策您能自個兒啃五年不落灰,這回這薄薄的數字,我看你忍得住多久不敲我的門!至于老公說不服往來,哼哼,你能抵擋得住下一個三百萬?”
然而,何太的得意小調還沒來得及哼完,兜里的手機又急促地唱了起來。一瞧號碼,竟是那開車的嫡傳寶貝徒弟何方。她接起:“喂,阿方呀?啥事兒這么火急火燎……”沒等她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何方火燒屁股般的聲音。
幾句爭辯過后,何太臉上的“奸計得逞”瞬間變臉:“什么?!那十一萬三你也要我退回去?!好你個何方!翅膀硬了是吧?規矩還學不進你腦子?行行行!你以為老娘這位置沒千八百人盯著?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辦離職!想倒貼錢給你師父當徒弟的人,能把咱家門檻踏破三個洞!這次老娘還就謝謝你了!按最高標準,N+3!什么?剛才的話是開玩笑?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故意拔高音調,“哦?你說你不是君子,是小人?小人也不行!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忙音。何太對著驟然安靜下來的話筒,“噗嗤”一聲樂了,臉上浮起狐貍般的狡黠,對著空氣笑罵道:“嘿!傻徒弟,錢進了師娘的口袋還想飛?那比登天還難!你為啥能安安穩穩坐在嫡傳弟子這個金板凳上?你真當是你悟性高絕、天賦異稟?傻孩子喲!那是因為你八字里刻著‘背鍋俠’三個大字!這錢是趙雄掏的腰包不錯,可萬一將來有什么因果業力追索回頭,這口大黑鍋自然是你這個‘嫡傳’寶貝徒弟穩穩接鍋啊!真以為咱家的真傳弟子是白當的不成?這命格,就是你最大的價值!”
此時此刻,在回穗的高速公路上。那位被何冬進口口聲聲稱為“唯一真傳”、“衣缽嫡傳”的何方大徒弟,握著邁巴赫方向盤的雙手,伴隨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連同他整個人的表情……一起凌亂了。
七日光景轉瞬即逝。何冬進座下高徒何方,懷揣那本新鮮出爐的趙家堪輿明策-天機卷,腳底板抹油般溜向深圳。這趟“千里送寶典”的差事,何方可是拍著胸脯自告奮勇攬下的。何冬進連眼皮都懶得抬,心里卻跟明鏡似的透亮——這小子哪里是尊師重道?分明是趕著去給趙雄敲警鐘:趙老板,這冊子里的風水妙招,您可千萬悠著點用!最好是一個都別碰!為啥?免得布局生效牽扯因果時,人家只會念叨“是何大師指的道”,而真正捏著潤金、火急火燎提醒您別踩坑的乖徒兒我何方,反倒得替天扛雷,把反噬的因果吃個結實!
此乃何冬進縱橫港島玄門數十年、巍然不倒的終極護身法門:功名利祿?潑天富貴?那都是浮云!風險防控才是頂頂要緊的頭等大事!但凡嗅到一絲一毫的因果風險,何大師的防御體系立刻啟動——防火墻、防水堤、外加三十六道護身罡氣瞬間合攏!務必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滴水不漏、因果不沾的玄門堡壘,水火不侵,方得自在!
星美投資的會客廳內,紫檀茶香裊裊。何方幾乎是以捧傳國玉璽的虔誠姿態,將那本燙金封面的明策遞到趙雄手中。緊接著,戲劇性的一幕上演——這小徒弟腳尖磨地,腦袋微垂,眼神飄忽得像掃雷兵探測地雷,嘴里的話更是九曲十八彎:
“……趙董,您看這‘青龍汲水局’,好,自然是頂好的!”何方手指哆嗦著戳向書頁一角,話鋒卻像踩了急剎車,“不過嘛……咳,風險也是有一丟丟的,能不用……咱盡量別用?再看看這‘朱雀銜珠陣’,”他又翻過一頁,語速快得像連珠炮,“妙!那是真妙!但您瞧瞧府上現在這格局,藏風聚氣,不也挺穩當?其實真沒必要動……對對,還有這‘玄龜鎮煞法’……”
好家伙!何方幾乎是把整本明策從頭到尾遛了一遍。神奇的是,每個被他點到的“風水絕陣”,緊跟著的“溫馨提示”清一色是:“風險微妙,能避則避,不動為妙!”這待遇,與五年前那本厚如城磚、用快遞小哥的電動車馱到府上就再無音訊的初版明策,簡直是云泥之別,判若霄壤!
趙雄端坐太師椅,面上應和著頻頻點頭,心底卻疑竇叢生,波瀾暗涌:‘怪哉!這小徒弟言辭閃爍,左一個風險右一個別動,就差把“這本書是坑,快扔掉”寫在臉上了!莫非……這卷天機策里頭,藏著什么了不得的生死玄關?’
送走一步三回頭、欲言又止的何方,偌大的書房重歸寂靜。趙雄心思電轉,鬼使神差般將新舊兩版明策并排置于紫檀案頭。
目光掃過,反差立現!舊版宛如一部物理學的精裝辭典,磚頭般厚重,八百頁密密麻麻的文字與圖解,重得單手拎起都費勁。游泳池的入水口該開在東南角幾寸幾分?馬桶朝向偏離幾度會破財?事無巨細,詳盡到令人發指。
而手中這本簇新的天機卷,觸感截然不同!趙雄信手一掀——紙頁厚實挺括,隱隱透出堅韌。好奇心起,他拇指食指捏住頁角,暗運三分力道猛扯!
“嗤啦——”預期中的撕裂聲并未響起。紙面絲毫無損,只留幾道淺淺白痕。
“哦?”趙雄眉梢微挑,眼中精光一閃。他順手抄起桌上的復古煤油打火機,“嚓!”幽藍火苗躥升,試探著舔舐書頁邊緣。
火焰搖曳,紙面紋絲不動!別說點燃,連焦黃的卷邊都未出現!特種防火防撕紙張的獨特屬性,在火光下展露無遺。
“嘖,有點兒意思!”趙雄摩挲著冰冷滑韌的紙面,指腹傳來細微的阻尼感,“這本天機卷,怕是把‘傳世寶典’的硬件標準都給焊死了。成本不菲啊老何!”
他興致勃勃地翻開冊頁,一股古樸凝練的氣息撲面而來——
趙府玄空三合命理通鑒·天機卷開篇偈曰:“天市光搖離火位,地脈潛移巽風生;非王非相星斗亂,莫近莫疏因果橫。
九宮飛星臨煞口,三元流轉犯沖明;欲借鴻鈞一分運,須承業海萬丈傾!”
趙雄的古文造詣只能算個“半瓶醋”,字里行間那股子玄奧勁兒讓他眉頭擰成了疙瘩。幸而摸出手機,AI文言翻譯神器火力全開,字斟句酌當了七天“碼農”,總算鑿穿了這冊“玄學天書”的銅墻鐵壁。
書中最核心的“錦囊二策”,如北斗破云般清晰:
與滴水巖的“安全距離”法則:與自家女婿李一杲那家“滴水巖”公司,必須維持一種精妙的“太極推手”態——既不可過從甚密,如注資入股、插手經營,此舉主“大兇”,亦不能形同陌路,恐致家族“鴻運”如細沙泄地,是為“大不利”。簡言之:藕斷絲連,方得善果。
竊運與背鍋的“雙刃局”:書中詳述一套布局精妙、暗合天罡地煞的風水大陣。若依此陣運轉,可“借勢竊天”,強奪李一杲命格中的“鴻天運氣”!后果?趙雄極可能乘風破浪,身價一路狂飆,躋身百億富豪的頂級俱樂部!然而,福禍相依——竊來的不僅是氣運洪流,更會將李一杲背負的“諸般因果孽債”一并席卷而來!猶如替人渡劫,以身作舟,承其重負。
書卷在指尖捻動,沉沉墨香猶在。趙雄靠向寬大的椅背,目光穿透落地窗,投向南方那片朦朧的蒼穹——仿佛那里正懸著一條隱形的因果天秤。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百億金山,璀璨奪目;另一邊,是無影無形的萬丈業海,深不見底。
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紫檀案面,發出空洞的輕響。他該出手嗎?該去竊取……或者說,該去接下女婿那身不知輕重的“因果袈裟”?
趙雄能在商海搏出個億萬身家,骨子里哪是處處畫地為牢的性子?真要是只懂步步為營的膽小鼠輩,墳頭草怕都換了幾茬了。梟雄本色,講究的就是看準時機,該出手時絕不手軟!
于是乎,這位趙大掌柜對著那份“竊運說明書”只憂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心頭的小算盤就撥弄得山響:“搏!必須搏他個地動山搖!眼下這家當全抖落干凈,滿打滿算也就三瓜倆棗三個多億,離那百億金山千億銀河差了十萬八千里!想靠熬年頭攢夠十個億?怕不是熬到頭發白了牙掉光,還得跟閻王爺打個商量續個費才夠!老話說得好,馬不吃夜料不長膘,人不得外財難大富!何況咱這不是提刀搶劫,不過是擺弄擺弄風水陣,借點看不見摸不著的‘鴻運當頭’嘛!風過無痕水無波,怕他個錘子?干他娘的!”
決心既下,趙董事長立刻化身“當代風水陣法師”,嚴格按照明策指引,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格局改造運動。說來也邪門,風水局剛調整利索沒幾天,星美投資手里那個早已被鑒定為“心肺停止”、投資人恨不能踩上幾腳吐口唾沫的“涼涼項目”,居然在陰溝里觸礁反彈了!
那位卷款跑路、據說是躲在爪哇國當咸魚的創業者,突然就像被哪位高人開了天眼!在某個鳥不拉屎的異國街頭,愣是“誤打誤撞”撞上了一位行走的財神爺——一筆飛來橫財精準砸中腦門,轉頭就收拾細軟,雄心勃勃地要殺回老家創業再戰江湖了!
這下可好,星美內部風云突變!原本釘在恥辱柱上的失敗案例,搖身一變成了金光閃閃的“潛力無限股”。昔日唱衰的聲音瞬間人間蒸發,取而代之的,是趙董辦公桌案頭堆成小山似的、溢美之詞塞滿的報告——“獨具慧眼”、“精準捕捉”、“逆風翻盤的奇跡”!好評如洶涌浪潮,拍得趙雄腦瓜子嗡嗡直響。
“嗬!好家伙!”趙雄摸著下巴,得意的小火焰差點從鼻孔里噴出來,“這運勢調一調,石頭真能變金條?玄學祖師爺誠不我欺啊!”
得意的小火苗燒了沒兩分鐘,理智的冷水就潑了下來。“嘖…”他眉頭又習慣性地擰成了川字,“不行,得意歸得意,正事不能忘。這風水竊運的勾當,別是殺雞取卵,損了我寶貝女婿的根本吧?”他腦子里瞬間閃出一幀畫面——女兒趙不瓊哭天搶地抱著李一呆的黑白照片,腦門上頂著幾個加粗黑體大字:青年喪偶趙小娘子!那畫面太美,趙雄直抽冷氣,差點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給送走。
他指尖在通訊錄上滑來滑去,琢磨著要不要搖人:“嘖……要不……先叫閨女女婿回府邸溜達一圈?借個由頭看看那一呆面色可還紅潤?印堂發不發黑?眼睛有沒有神兒?總不能圖那百億家業,到頭來害閨女守了寡,那豈不是棺材板上雕花——光鮮里頭鉆心涼么!”
就在他這廂“慈父之心”與“梟雄之志”天人交戰,手指頭懸在撥號鍵上比劃太極推手的關鍵時刻,手機“叮鈴咣啷”跟催命符似的響起來!低頭一瞧——
嘿!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貼心小棉襖!趙不瓊!
趙大小姐脆生生的聲音透著一股輕快勁兒,隔著電波就飄了出來:“爸!明兒您這位日理萬機的大忙人,能抽空接見一下家里的‘留守兒童’不?我和您那位呆頭呆腦的女婿,準備拖家帶口回府上‘省親’了!”
趙雄心頭那塊懸了半天的大石頭,“噗通”一聲落了地,歡喜的熱浪瞬間沖散了那點“倫理后怕癥”。他一把抄起手機,那笑聲洪亮得能震掉窗臺上的灰,透著一股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給閨女的敞亮勁兒:
“回!想回隨時回!閨女歸家,老頭子把閻王爺的約都推了也得候著!”他笑聲滾過喉嚨,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松快,“早點出發!麻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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