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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回 無問僧點燭龍相,李一杲叩應緣機

作者:無問齋主  分類: 免費 | 現實 | 時代敘事 | 無問齋主 | 創業因果道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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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業因果道 第186回 無問僧點燭龍相,李一杲叩應緣機

李一杲雖然對藝術一竅不通,但他深知無問僧看似隨意的問答往往暗藏玄機。他環視四周,目光忽然落在錦鯉池堤岸上——那光滑如鏡的黑金花石在陽光下泛著奢華的金色紋路,與他岳父曾經炫耀的名貴石材如出一轍。

“嘖嘖……”李一杲繞著錦鯉池踱步,頭頂的呆毛隨著步伐一翹一翹。池岸外側是精心堆砌的假山流水,內側卻是整排價值不菲的黑金花石護欄。這發現讓他眼前一亮,這不正是絕佳的論道素材嗎?

他伸手捋了捋頭頂的雞窩頭,那幾根倔強的呆毛仿佛被注入了智慧的光芒,瞬間精神抖擻地豎了起來。李一杲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老師啊,您這青龍石假山砌在黑金花堤岸上,好比金屋藏嬌抹泥漿,明珠暗投埋沙場。有道是:'璞玉不琢方為貴,真金何必鍍輝煌?'您這般遮掩天工造化,莫非是要教弟子參悟'大巧若拙'的真諦?”

說完還不忘瞟了一眼遠處的地圖龜,仿佛在尋求這位“監工”的認可。那烏龜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又事不關己地閉上了,倒是廊下的風鈴適時地“叮鈴”作響,像是在為這番高論喝彩。

無問僧原本捻著胡須的手突然頓住,白眉下的眼睛微微睜大。他確實沒料到李一杲會從這個角度發問——畢竟當初決定在護欄上砌假山時,他自己也糾結了很久。那些昂貴的黑金花石,在陽光下金光流轉時確實美不勝收,可一旦落了灰,就像蒙塵的明珠,黯淡無光。

“這呆小子……”無問僧心里暗笑,眼前浮現出夫人拿著抹布抱怨的樣子。那時她叉著腰說:“要么你天天擦,要么就想辦法遮住!”最終他妥協了,只在幾處留了觀賞位,其余都打算用假山遮掩。

他放下沾滿水泥的抹刀,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李一杲這番話,看似在問石材,實則暗合“藏巧于拙”的至理。更難得的是,這小子居然懂得用打油詩來論道,倒是別開生面。

“吾所欲也!”無問僧突然仰天大笑,聲若洪鐘,驚得池中錦鯉四散。他隨手將工具扔進膠桶,水泥漿“撲通”濺起幾滴,正好落在地圖龜的殼上。那老龜不滿地縮了縮脖子,慢吞吞地爬向陰涼處。

“老師這是……”趙不瓊剛抱著水管回來,就見師父大步流星往洗手臺走去,道袍下擺還沾著水泥點子。

無問僧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今日得聞妙語,勝過砌山十年。”他擰開水龍頭,清冽的水流沖過指縫,“一呆哥,過來洗手,陪為師喝茶論道去!”

陽光透過蘋婆樹的枝葉,在水池邊投下搖曳的光斑。那只地圖龜不知何時又爬了回來,正伸長脖子望著李一杲,綠豆眼里閃著促狹的光,仿佛在說:“你小子走運了。”

洗完手,無問僧背著手緩步登上假山,來到荔龍蘭亭。他倚著錦鯉池邊的美人靠坐下,望著池中游動的錦鯉出神。李一杲緊隨其后,亦步亦趨地跟著師父。趙不瓊丟下水管,仔細洗凈雙手,忽然想起荔龍蘭亭雖有水果卻無茶水,便匆匆趕往無問齋。她熟練地燒水沏茶,將茶壺、茶杯整齊地碼放在茶盤上,小心翼翼地端著茶盤往回走。

剛走到假山下,就聽見亭中傳來李一杲的聲音:“老師,我媳婦兒懷孕了……”話音未落,只聽無問僧輕笑道:“既知是孕婦,怎還讓她拿這么重的東西?還不快去幫忙?”

李一杲聞言轉身,正看見趙不瓊端著茶盤拾級而上,連忙三步并作兩步沖下假山。“師妹快給我!”他接過茶盤,穩穩當當地端回亭中,先給師父斟了一杯熱茶。

無問僧的目光落在趙不瓊扁平的小腹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李一杲一臉茫然,趙不瓊卻突然想起上個月帶思思來時,師父一眼就看出她腹中是個男孩。她忍不住好奇地問:“老師,您能看出我這胎是男是女嗎?”

無問僧慢條斯理地啜了口茶:“才一個半月,我如何知曉?”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或許平常,但兩個徒弟深知師父話中玄機。李一杲尤其震驚——陪妻子產檢時,醫生確診的孕周正是六周,與師父所說分毫不差。他想起趙不瓊說過師父斷胎兒性別的本事,頓時委屈起來:“老師!您給小師弟說得明明白白,我可是您的大徒弟啊,怎能厚此薄彼?”說著竟像個孩子似的撅起了嘴。

趙不瓊纖指輕捻,剝開一顆紅艷艷的荔枝,晶瑩的果肉在朝陽照射下泛著水光。“老師,這是今早才摘的妃子笑,核小肉厚……”她將荔枝遞到無問僧手中,果皮上還沾著晨露的濕潤。

無問僧剛拈起荔枝,忽聞亭外蟬聲乍起。“唧——唧——”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在夏日的熱浪中織成一張聲網。這熟悉的蟬鳴讓他恍惚回到了沙灣古鎮的童年,耳邊仿佛響起阿嬤搖著蒲扇哼唱的童謠:“蟬姐叫,荔枝熟……”

蟬鳴聲漸密,無問僧卻遲遲未動。他半闔著眼,任由聲浪沖刷著記憶的堤岸。直到一陣穿堂風掠過,他才緩緩將荔枝送入口中。果肉在齒間迸裂的瞬間,甘甜的汁水與蟬鳴奇妙地交融在一起,竟分不清是舌尖更甜,還是耳畔更悅。

李一杲看得莫名其妙,皺著眉頭往亭外張望。那些吵人的知了在他聽來簡直像在耳邊敲鑼,可師父卻享受得如同在聽古琴雅樂。見無問僧閉目不語,他索性也抓起荔枝大快朵頤。他吃荔枝自有一套絕活——拇指一掐果蒂,果肉便“啵”地彈出,直接落入口中。眨眼功夫,石桌上的荔枝殼就堆成了小山。

當無問僧悠然睜眼時,只見李一杲正鼓著腮幫子咀嚼,嘴角還掛著晶瑩的汁水。石桌上散落的荔枝核排成了奇怪的陣型,活像某種神秘的卦象。無問僧的白胡子抖了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一呆哥,你這吃相,倒讓為師想起當年在終南山見過的饞嘴猴兒。”

李一杲訕訕地收回手,趙不瓊適時遞來一張素白紙巾。他胡亂擦了擦沾滿荔枝汁的手指,又不死心地湊上前:“老師,您就給個準話嘛,我兒子到底是男是女啊?”

“你都一口一個'我兒子'了,”無問僧慢悠悠地捻著胡須,眼中閃著狡黠的光,“那自然是男孩無疑。”

李一杲張著嘴僵在原地——他不過是順口說了句“我兒子”,哪想到竟被師父抓了話柄。正要解釋,卻見無問僧擺擺手,接過趙不瓊遞來的三華李。那青中透紅的果子剛入口,酸澀便直沖腦門,激得老道士白眉一抖,卻露出暢快的神情:“錯不了,明年二月五日的生辰,正應了燭九陰的命格。”

“燭九陰?”李一杲頭頂的呆毛倏地豎起。他猛然想起妻子說過,師父曾憑九條孕辰紋斷出思思懷的是男孩。可這“燭九陰”又是什么說法?

剛要追問,無問僧卻將吃剩的李核往錦鯉池一彈,驚得群鯉四散:“問你媳婦去。若還不明白——”老道指了指大門,“趁早回家多備些'干貨'再來。”話音未落,池中最大的那條錦鯉突然躍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正巧打在李一杲臉上,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愚鈍。

趙不瓊迎著李一杲困惑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無問僧讓她來解釋,可她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她太了解老師的脾性了——這分明是要他們夫妻自行參悟其中玄機。

她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幾下,調出農歷日歷。李一杲立即湊過來,下巴幾乎擱在她肩上,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

“明年二月五日……”趙不瓊喃喃自語,突然眼前一亮,“這不正是立春?”

“立春?”李一杲猛地直起身,頭頂的呆毛“唰”地豎了起來,“那咱們孩子豈不是要在立春這天出生?”他掰著手指嘀咕,“立春出生的孩子,到底是屬龍還是屬蛇啊?龍年尾巴還是蛇年腦袋?”

趙不瓊正要回答,李一杲突然一拍大腿:“等等!老婆,燭九陰到底是龍還是蛇?”他激動得手舞足蹈,差點打翻石桌上的果盤,“我想起來了!山海經里說燭九陰是'人面蛇身',但民間又叫它'燭龍'……”

“噓——”趙不瓊突然按住丈夫的手,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黃歷注解,“你看這里寫著,立春是二十四節氣之首,但生肖更替要以春節為界……”

兩人頭碰頭研究著,完全沒注意到無問僧已經悄悄起身。老道士背著手站在亭邊,望著池中游弋的錦鯉,白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上揚。那只肥碩的地圖龜不知何時爬到了他腳邊,伸長脖子望著爭論不休的夫妻倆,綠豆眼里閃著狡黠的光。

無問僧對身后小兩口的竊竊私語充耳不聞,自顧自從亭角的青瓷罐中抓了把魚食。飼料落入水面的剎那,平靜的池水頓時沸騰起來——數十條錦鯉從四面八方涌來,鱗片在陽光下閃著金紅交錯的光暈,攪得水面波光粼粼。

老道士忽然將右手探入水中,魚群立即調轉方向,誤將那蒼老的手指當作美食,爭先恐后地嘬吸起來。他輕輕撫過那條最肥碩的鎏金錦鯉,魚鰓邊兩縷長須隨水流飄蕩:“大旺啊,可別總欺負龜大老爺。”那錦鯉竟似聽懂人言,非但不躲,反而追著手指嘬得更歡。無問僧忽然張開掌心,藏著的飼料頓時如金粉般散開,引得魚群瘋狂爭搶,水花濺濕了亭邊的石欄。

地圖龜終于等到機會,伸長脖子大口吞咽著飄落的飼料。旁邊幾只歪頭龜和安南龜卻猶猶豫豫,每吃一口都要警惕地環顧四周。最遠處那只長壽龜更是疑神疑鬼,任憑飼料在眼前飄落,就是不肯上前。

“頑固的老東西。”無問僧笑罵一聲,突然揚手將整把飼料朝長壽龜擲去。飼料如雨點般砸在龜殼上,嚇得老龜四肢亂蹬,慌不擇路地往池底鉆去。這番動靜反倒驚醒了沉睡的火焰龜,它慢悠悠浮上水面,見到漫天飄落的飼料,頓時眼睛一亮,不緊不慢地享用起來。

“嘖嘖……”無問僧捋著被水打濕的袖口搖頭,“這龜龜大老爺,又蠢又膽小,偏生能活千百年,這世道……”話音未落,那只叫大旺的錦鯉突然躍出水面,尾巴“啪”地甩了他一臉水花,逗得老道士哈哈大笑。

無問僧正用沾著魚腥味的手指捻著毛巾一角,趙不瓊眼明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攔住:“老師,這毛巾方才擦過石桌。”她說著從口袋中抽出一方素白紙巾,動作輕柔得像在供奉香火,“您用這個。”

老道士接過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擦罷隨手一拋,紙巾飄飄蕩蕩落在美人靠的雕花欄桿上。趙不瓊眉頭微蹙,俯身拾起紙巾妥帖地置于茶盤,又將那方臟毛巾仔細疊好:“我去洗毛巾,去去就回。”她端著茶盤離去的背影,在假山石徑上投下一道溫婉的剪影。

“善哉。”無問僧望著弟子遠去的方向,白眉下的眼睛彎成月牙。他忽然轉頭,目光如炬地看向搓著手的李一杲:“一呆哥,可曾參透?”

李一杲深吸一口氣,頭頂那撮呆毛無風自動。他雙手比劃著,像在虛空中描摹某種玄妙的軌跡:“弟子愚見,明年二月五日恰逢立春,正是龍蛇交替之時。燭九陰身負雙形——”他抓起石桌上的荔枝核排成陰陽魚狀,“蛇身示其柔韌,龍睛顯其威能。這神獸睜眼為晝,閉目為夜,恰似……”他偷瞄了眼師父的神色,聲音漸弱,“恰似我們為人父母者,當為孩兒掌燈指路……”

亭外忽然傳來“撲通”一聲,原是那只火焰龜翻了個身,肚皮朝天在池中打轉。無問僧捻起顆荔枝核彈去,精準地幫它翻回身子,意味深長道:“龍蛇本無界,全看……”他故意拖長聲調。

“全看造化!”李一杲突然福至心靈,指著池中正在撕扯水草的大旺錦鯉,“就像這池中物,錦鯉躍得過龍門便是龍,躍不過池中物,搞不好還會被端上餐桌,成為紅燒鯉魚……”話未說完,那錦鯉突然甩尾,濺了他一臉水花。

李一杲見無問僧言語間暗藏玄機,頓時心領神會。他霍然起身,整了整皺巴巴的衣領,竟將茶水倒在手心,往那桀驁不馴的雞窩頭上抹去。幾根頑固的呆毛終于服帖地趴下,他這才鄭重其事地雙手捧茶,高舉過頂,腰彎得幾乎對折:“無問僧門下大弟子李一杲,懇請老師傳我道法!”

亭內一時靜極,唯聞池中錦鯉擺尾之聲。無問僧半闔著眼,恍若入定。李一杲保持獻茶姿勢紋絲不動,直到雙臂發顫,又提高嗓門重復兩遍。第三聲剛落,老道士突然睜眼,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杯底在石桌上叩出清響:“點香!”

剛進門的趙不瓊聞言一怔,托盤里的青瓷茶具叮當作響:“老師要哪種盤香?弟子去取。”

“要什么盤香!”無問僧袖袍一甩,指著假山下的洗手臺,“就那捆畜牧蚊香,取兩根來!”

“畜牧蚊香?”李一杲失聲叫道。他可是見識過那香——拇指粗細,點燃后能熏得方圓十米蚊蟲絕跡。正遲疑間,忽見無問僧反手往道袍后襟一探,竟捏著只花腿蚊子的細足提溜出來。那蚊子肚皮鼓脹如紅豆,六條腿在空中拼命劃動,活像個醉漢在打太極。

“老、老師……”李一杲盯著那滴血未漏的“戰利品”,喉結上下滾動,“您這手'空手捉蚊'的功夫……”話音未落,趙不瓊已捧著兩根一米多長的巨香回來,香身粗如兒臂,通體褐黃,散發著刺鼻的除蟲菊酯氣味。

無問僧接過巨香,突然掄起那粗如兒臂的蚊香,照著蚊子腦袋就是一頓猛抽:“孽障!敢在大老爺的仙園里撒野,還敢咬我屁股?你生來就是給蛤蟆當點心的,不乖乖等著被吃,偏要來招惹本道爺……”蚊香帶著呼嘯的風聲噼里啪啦打下去,卻總在即將碰到蚊子翅膀的瞬間巧妙抬起。

“打死你……打死你……”無問僧邊打邊罵,白胡子氣得一翹一翹的。那花腿蚊子被勁風刮得在空中翻跟斗,六條細腿亂蹬,活像個醉漢在跳胡旋舞。老道士每抽一下都要換著花樣罵:“偷喝仙血還敢嗡嗡叫!”“大老爺養的錦鯉都比你懂規矩!”“看我不把你打進畜生道!”

李一杲扶了扶眼鏡,鼻尖都快貼到蚊子身上了。盡管他眼神不好,卻也看得分明——師父那蚊香舞得虎虎生風,卻連蚊子一根腿毛都沒碰斷。最絕的是那蚊子被抽得東倒西歪,鼓脹的肚皮里那滴血珠居然半點沒灑出來。

“解氣了!”無問僧突然收手,把兩根巨香往趙不瓊手里一塞:“點上!”

趙不瓊早有準備,掏出火機“咔嚓”點燃。蚊香頓時騰起一股青煙,無問僧袖袍一卷,竟將那煙霧攏在掌心,反手一彈正中蚊子。那蚊子頓時僵在半空,翅膀都不抖了。

老道士把蚊子湊到眼前,雙眼頓時成了斗雞眼,鼻尖幾乎碰到蚊子的長嘴。李一杲見狀忍俊不禁,卻聽師父吩咐:“一呆哥,這斗雞眼的功夫你且看好,日后自有妙用。”

李一杲忙不迭學著對眼,誰知這一看不要緊,那只蚊子突然在視野里膨脹成磨盤大小,翅膀震動的“嗡嗡”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他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從石凳上滑下去。

“去吧!”無問僧隨手一拋,那蚊子搖搖晃晃飛向亭外,活像喝多了的醉漢,沒飛出多遠就“啪”地撞在蘋婆樹干上,又暈頭轉向地繼續飛行,最終消失在假山后面。

“老師!”李一杲指著蚊子消失的方向急道,“這害蟲吸了您的血,為何不直接打死?”

無問僧捋著胡子嘆了口氣,滿臉肉疼:“方才不是說了?這園子里養著十幾只癩蛤蟆,專吃這些蚊子。”他指了指池邊一塊青苔斑駁的石頭,果然蹲著只胖乎乎的蟾蜍,“要是本道爺把蚊子都打死了,難道要我親自喂蛤蟆不成?”說著突然抄起蚊香作勢要打,“還是說……你小子想替蚊子當蛤蟆飼料?”

趙不瓊抬頭望了望亭外搖曳的樹梢,將點燃的蚊香穩穩插進假山石縫中。青煙裊裊升起,在微風中化作一道筆直的細線,既不擾人,又能驅散蚊蟲。她轉身又去無問齋端來一盤紅豆酥餅,油紙包裝下透出誘人的甜香。回到亭中,她輕輕挨著李一杲坐下,裙擺拂過石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無問僧的鼻子突然抽動兩下,白胡子跟著一翹。他一把抓過酥餅,隔著包裝紙深深吸氣,眼睛瞇成兩條縫,活像只嗅到魚腥的老貓。手指已經捏住包裝邊緣要撕開,卻突然僵住。老道士臉上浮現出掙扎之色,喉結上下滾動,最終長嘆一聲,將酥餅放回盤中:“昨日偷吃已被夫人發現……今日若再破戒……”他痛苦地別過臉,袖袍卻還戀戀不舍地拂過點心盤子。

待情緒平復,無問僧盤腿而坐,道袍下擺鋪展如蓮葉。他忽然正色道:“徒兒。”這聲稱呼讓李一杲渾身一震——上次聽師父這么叫還是幾年前拜師之時。老道士指尖輕叩石桌:“傳道不比教書,講究個應緣而起。你且說說,這緣起何處?”

李一杲頭頂那撮被茶水壓服的呆毛,此刻因腦袋發熱又重新翹起,在陽光下精神抖擻地搖晃。他撓了撓頭,訕笑道:“上月小師妹給我講了個半截故事,我瞎編了后半段講給不瓊聽。當時覺得有趣,可后來……”他不安地搓著手,“總覺得老師陰森森地在暗處盯著我。”說著還神經質地回頭張望。

“再有就是,”他壓低聲音,“公司這周運氣好得邪門,我越想越覺得……”手指無意識地在石桌上畫著圈,“這些機緣巧合,怕不是偶然砸在我頭上的。”亭外突然刮過一陣怪風,蚊香的青煙詭異地扭成問號形狀,又倏然散開,恍惚在呼應李一杲心中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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