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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美食文 第221章 舐犢(一)
做完雞湯面后,秦淮甚至都來不及吃。
太想看屈靜的夢境了。
別人的夢境和記憶,要么是好幾段,要么是0/?,唯獨屈靜是0/1,明擺地顯示只有一段夢境。
而且支線任務里也明示,完成任務,看完夢境,屈靜就能醒過來。
“唉呀,我肚子疼先去上個廁所,你們先吃不用等我!”秦淮留下這句話就溜了。
步伐很快,跑得很急,和每天鄭達下班一樣急。
一個閃現,秦淮沒影了。
譚維安端著面碗,非常感動:“秦淮都這么急了,還要先做完面條再去廁所。”
真是太感動了!
譚維安覺得自己也不能懈怠,要好好練習百果餡。悄悄努力,給大家一個驚喜。
秦淮不知道他簡單的一句話能讓譚維安腦補這么多,快步徑直走進廁所,猶豫兩秒選擇中間的隔間,進去,關門,點開游戲面板。
屈靜的一段夢境。
按照正常流程,屈靜的支線任務完成,夢境拿到手。秦淮應該要第一時間通知羅君和陳惠紅告訴他們這個喜訊,然后三個人去羅君家里吃點堅果和水果,開會討論一下,最后再看夢境。
什么?你說這是看羅君記憶的流程。
沒關系,看誰的都可以走這個流程。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羅君和陳惠紅都不在身邊,且秦淮真的非常想看。事急從權,秦淮直接不走流程,先看為敬。
屈靜的一段夢境。
選擇是。
[夢境——]
入眼,是一片綠意盎然。
樹算不得參天大樹,但是枝繁葉茂,因為無人修整肆意生長,有的筆直,有的歪斜。
地是最原始的沒有經人開發的土地,剛下過一場雨,泥土是濕潤的,青綠茂密的草似乎被人踩過,匍匐在地面。
屈靜很好認。
在這個深山老林的地方,方圓百米之內只有屈靜這一個活人。
秦淮看著屈靜,一時間難以判斷屈靜究竟是實力強大的神獸藝高人膽大,還是啥也不懂的草木精怪所以擺爛瞎選。
此時此刻的屈靜,居然是個10歲左右孩童的模樣。
要知道,無論是羅君還是陳惠紅,第一世選擇的形態都是成人。
對于大部分精怪而言,來人間渡劫是危險的事情。前輩們往往會向還未渡劫的精怪講述人間有多危險,戰亂、饑餓、瘟疫、流民……強大如畢方當然可以無所畏懼,但是大部分的精怪都是弱小的,在危險的環境中,無論是小孩還是老人都是絕對的弱勢方。
連陳惠紅這種沒什么常識的草木精怪都知道,第一世化形的時候,要選擇看上去比較強壯的成年人。
陳惠紅第一世渡劫的時候,那也是拳打流民、腳踩劫匪的,要不是大人時代變了被馬匪一槍崩了,陳惠紅也不一定會死得那么早。
現在屈靜的模樣居然是一個10歲左右瘦弱的女孩,秦淮真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說屈靜藝高人膽大,還是無知者無畏。
屈靜身上的衣服很臟亂,也很單薄。衣服臟兮兮的,應該是因為在野外待了有幾天沒辦法清理。在山林里穿梭難免會被植被、樹枝劃到衣服,屈靜的衣服上全都是細小的劃痕,裸露出來的手臂,腳踝也有很多被割傷的小口子,看著非常狼狽。
看山上的環境,秦淮感覺現在應該是初春,算不上冷,最多是夜間有些涼,屈靜單薄的衣服不算離譜。
在秦淮看到的第一世精怪的記憶中,屈靜的出場已經算是最正常的了。
陳惠紅是把自己埋在土里睡覺,羅君是黑幫風云,腥風血雨。和這兩位相比,屈靜這種正常的荒野求生顯得非常難得。
秦淮跟在屈靜后面。
他發現屈靜可能真的就是想往深山里跑,而且精怪就算是孩童的形態,身體素質也都還不錯。兒童的身體更加小巧靈活,崎嶇的山路在屈靜的手腳并用之下算不上多難走,有的時候秦淮在后面甚至得小跑兩步才能跟上。
有之前在陳惠紅記憶里旱地馬拉松的經驗,秦淮現在把地圖換到深山老林照樣適應,默默跟在屈靜后面,在心里思考屈靜究竟是哪種精怪。
秦淮比較傾向于草木精怪。
她記得陳惠紅好像提到過,草木精怪的渡劫方式雖然普遍都比較稀里糊涂,但是有一種最膽小的方式就是找一個深山老林里窩著,先藏幾年摸清楚外面的局勢再溜出來渡劫。
和這種草木精怪相比,陳惠紅那種害怕接觸人群,所以把自己埋土里不接近大部隊,專找落單的撞運氣算激進派了。
秦淮在屈靜身后跟了整整一天。
屈靜對山里的環境也不熟悉,想往深山里跑但是繞了路,中間往外跑了一段,加上一路都在尋找能吃的野果子耽誤了不少時間,一來一回兩相抵消進度歸零。
等到入夜看不清路的時候,屈靜只能揣著幾枚還沒吃完的果子,找一棵樹爬上去淺眠。
一天下來,屈靜在山里走的步數都能制霸朋友圈了,話是一句沒說,連最簡單的自言自語都沒有。
一直沉默著找路找吃的,看上去非常凄涼。
獨行俠。
這是秦淮對屈靜的印象。
秦淮站在樹邊,借著月光能依稀看清樹上的人。屈靜沒睡,坐在樹上似乎在思考什么,思考了一兩個小時才靠著樹干淺淺睡去。
待到第2天晨光熹微,屈靜就醒了。麻利地下樹,啃果子,找果子,不再執著于往山里跑,而是先找能吃的。
到了這個時候,秦淮才意識到陳惠紅的能力雖然不強大,但是很實用。
屈靜還要漫山遍野的找吃的,陳惠紅只要從自己身上薅點樹皮就行了。
屈靜搜索了一上午果子,沒找到多少,但是在溪流里發現了手指長的小魚。試圖徒手抓魚無果后,屈靜開始尋找工具,找了幾根細長的樹枝當做簡易魚竿,趴在溪流邊上釣魚。
這個模樣很像小貓用尾巴釣魚。
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全部都是對食物的渴望。
在屈靜全神貫注的釣魚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聲音輕到秦淮都沒有聽到,屈靜卻迅速緊張起來,整個人進入戒備狀態,躲到離他最近的樹后,悄悄探出頭睜大眼睛,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是一個獵戶。
看上去已經上了年紀,頭發有些花白,顯得很是蒼老,皮膚干枯,手臂結實有力,眼睛卻不渾濁。
通過眼睛能看出來,這個獵戶的實際年齡沒有看上去那么大,約莫在50歲左右。
獵戶的身上背了一桿獵槍,手上還提著一把長刀。看清獵戶的模樣后,屈靜緊張得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整個人僵硬地躲在樹后,非常害怕被對方看見。
獵戶也很謹慎,步伐很輕,移動速度很慢,如果不是地上有屈靜為了釣魚折的細短的樹枝,獵戶踩到了樹枝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只怕他走到屈靜身后屈靜都不會發現。
倆人就這么僵持,連帶著旁觀的秦淮都緊張了起來。
在秦淮看來,屈靜未免也有點太膽小了。
她這么膽小,又要選擇孩童的形態,秦淮一時間真的想不明白屈靜究竟是精心準備還是胡亂渡劫。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10來分鐘。
終于,屈靜沒有站穩,微微晃動了一下,被眼尖的獵戶發現了她藏身的樹。
“誰?”獵戶警惕地舉起了槍。
屈靜緊張而睜大了眼睛,眼神中的恐懼不似作假,全身因為過于害怕而僵硬,不敢動也不敢出來,就這么僵直的站在原地,也不出聲。
獵戶快步上前,槍口對準屈靜,看清面前的人是一個衣服破爛,身材瘦小,頭發亂糟糟,懷里還揣著兩條已經不蹦跶的小魚,一看就知道是在山里呆了好幾天的小女孩后懵了,放下槍,驚訝地看著屈靜,很快又了然。
“真是作孽呀,女娃都養了這么大了還往山里扔,就差這幾口吃的嗎?”獵戶搖頭嘆息。
見屈靜還是驚恐地看著自己,獵戶放軟了語氣,沒有再往前走,問:“女娃子,你是哪個村的?”
屈靜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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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己不小心跑進山里的,還是有人帶你進來的?山里很危險,跟爺爺出去好不好?”
屈靜依舊沒有說話。
無論獵戶怎么問,屈靜都不說話。一連問了七八個問題,見屈靜完全沒有回應,只是害怕的躲在樹后,驚恐地看著自己,獵戶覺察出了些不對勁。
“該不會是啞的吧?”獵戶嘟囔著,又腦補了一些悲慘過往,“難怪。”
“真是個可憐的女娃子。”
已經腦補完了屈靜的悲慘身份的獵戶沒有再猶豫,直接一個健步上前抓住了屈靜的手腕,不顧屈靜的掙扎和反抗,徑直要帶她下山。
“女娃子,這山上有老虎還有黑熊,去年老虎下山咬死了好幾個人。你一個小娃娃待在山上太危險,先跟爺爺下山,爺爺幫你找你家。”
獵戶無疑是個行動派,說帶屈靜下山就帶屈靜下山,不遠處背簍里的兔子都不要了,背簍也不要了,拉著屈靜就往山下走。
屈靜試圖溜走,但無果,最后只能滿臉視死如歸地跟著獵戶乖乖下山,仿佛不是去山下,是上刑場。
獵戶領著屈靜來到山下的村子,中午時間,村子里有不少人,見獵戶牽著一個小女孩紛紛打招呼問這是誰家的女娃娃,怎么看上去跟逃難來的一樣。
獵戶簡單說兩句是在山上撿到的,直奔村長家。
村長家里,村長老婆把屈靜領到房間里,打了一盆清水給屈靜洗臉、洗手,幫她洗頭。屈靜原本是想反抗的,但是村長老婆遞給她一小個煮熟的雞蛋,還給了她半截玉米。
屈靜就不反抗了。
有雞蛋和玉米吃還反抗什么,這些東西可比果子和生魚好吃多了。
屈靜一臉就算這是斷頭飯我也認了的模樣,鼓著腮幫子狂啃玉米。
村長老婆看屈靜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怕她噎著還給她遞了一杯水,把還剩一點沒啃完的玉米從屈靜手里拿過來。
在屈靜不可置信,寫滿了斷頭飯你都不讓我吃完的眼神下,村長老婆笑著說:“低頭,先洗頭。廚房里還有紅薯,洗完頭我們吃紅薯。”
屈靜乖乖低頭。
屋子外,村長滿臉震驚地聽獵戶講他是怎么撿到屈靜的經過:“你就這么在山上撿了個女娃子?”
“養這么大了還有人扔?”
“誰家喪良心的,哪個村的,這么大的娃娃都扔,還扔到深山里去。”
說完,村長又眉頭緊縮:“可是我也沒聽說過最近的村子有哪戶人家的女娃子不會說話呀,這女娃子不會說話,怎么查是誰扔的?”
獵戶表示他不是村長,不知道。
村長繼續皺眉:“按理來講都養到這么大了,除非是實在揭不開鍋也不會直接扔掉,還是扔到深山里,根本就不給活路。”
“我聽說隔壁村的陳聾子是小時候發熱病聾的,這個女娃子八成也是,生病啞了,家里人就扔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難辦了,可能不是附近村扔的,沒法找。”
獵戶靜靜地聽著。
“十歲的女娃子,養幾年就可以出嫁換嫁妝,要是能干活啞巴倒是不影響嫁人。這村里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愿意養的,也就是給口飯吃,倒也不虧。”
獵戶聽得直皺眉。
村長繼續絮絮叨叨:“就怕這除了啞了還有別的病,不然只是不會說話,這么大的女娃子扔山里干嘛。”
“女娃子是我撿的,沒人養我來養。”獵戶道。
村長點點頭:“你倒是養得起,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過你又沒養過女娃娃你會養嗎?撿了第一時間還不是送我這來。”
“你要是想抱個孩子給你養老也抱個男娃,女娃靠不住。”
獵戶:……
“先放你家養兩天,晚點我把糧食拿來。”獵戶扔下這句話,氣呼呼地走了。
村長老婆在房間里聽到動靜,無奈推開門。
“你勸老屈收養個孩子,老了也有個人摔盆盡孝這么多年了,他也沒聽過你。好不容易在山上撿了個女娃子和他有緣分,你這么激他,他能養嗎?”
村長意味深長地一笑:“晚點都送糧食來了,你說能不能養?”
“等會讓老大老二去各家各戶通氣,問就是條件困難養不起。你去找身三妮之前穿的舊衣服給這娃子換上,晚點讓老屈多送點糧食來。”
“三妮二妮之前的衣服都備著,留給讓老屈用糧食來換。”
村長老婆:……
秦淮:……
秦淮看了一眼房間里。
屈靜的頭發還濕著,水順著發梢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片,但是她不在意。
因為屈靜正在抓緊時間啃玉米。
秦淮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對村長說6,還是對屈靜說6。
總之,都很6。
就算是草木精怪,屈靜也應該是混得很慘的那一種吧。
這到底是在山里餓了多少天,玉米棒子都快被她塞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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