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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406、海捕文書
劍泉河湍急,河水拍打兩岸發出嘩啦啦水聲。
這條河不知歷經多少年,泉水里的那一縷劍意才將河床沖成峽谷,將河岸割成斷崖。
陳跡游過湍急的河流時,廖先生已不知所蹤,他抓著山崖上長出的斜柳,一點點爬上去。也不顧自己渾身濕透,循著地上零星的血跡繼續追去。
河岸旁,又只余流水聲。
從清晨到日暮,直到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一匹白馬慢悠悠來到河邊,馬上的人戴著一副白色龍紋面具,身披一襲永遠不變的白袍!
白龍在河岸邊駐馬而立,看著地上的血跡,又抬頭,看向對岸:“血跡到此斷絕,他們過河去了!”
在白龍身后,玄蛇、寶猴分列左右!
再之后,還有皎兔、云羊領著上百騎密諜緊隨其后!
更遠處,馬蹄聲奔騰,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解煩衛封山了,聲勢浩大!
天子腳下有人假扮解煩衛行刺太子、福王,此事己然捅破天了,比十余年前戶部尚書遇刺還要酷烈!
詔獄里塞滿了嫌犯,慘叫聲一刻都不曾停歇!
白龍沒有急著下定論,等待著搜山的密諜時不時來稟報線索!
一名密諜疾馳而來,單跪在白龍身旁抱拳道:“大人,芙蓉坪尋到廝殺痕跡,還有遺棄戰馬,五猖兵馬應在此處棄馬追殺!”
待這名密諜走了,又有密諜來報:“大人,在香爐峰頂發現廝殺痕跡,峰頂方石被人劈碎……”
“大人,太子還沒找到……”
一個個密謀來了又走,白龍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不開口,其他人便不敢開口!
如今香山攏著重重迷霧,所有人只知道福王等人遭遇刺殺后,陳跡引著五猖兵馬離去!
卻沒人知道,在陳跡離去后又發生了什么!
漫山遍野的廝殺痕跡,仿佛有人在這里廝殺了一天一夜,到劍泉河戛然而止!
誰在殺誰,廖先生不是帶著太子跑了嗎,怎么會有斷臂出現在香爐峰下!
五猖兵馬去了何處,為何一個都找不見了
血跡一路滴到劍泉河邊,又是誰從這里過了河去
陳跡,太子、廖先生在哪?
疑點太多,令人眼花繚亂!
白龍遙遙看著河對岸,淡然道:“諸位怎么看”
云羊趕忙說道:“大人,按福王所說,他們在進入紅葉別院當晚……”
白龍語氣寡淡的打斷道:“你若打算將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復述出來,便閉嘴吧,你擅萇的不是腦子,少說點話,說不定還能重回生肖之位!”
云羊憋著一口氣,差點憋出內傷來!
他偷偷看向皎免,皎免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眼神早不知飄去哪里!
白龍笑了笑:“寧心倒是比你聰明些,知道此事甚大,不是你們能摻和明白的!”
皎免掩嘴嬌笑道:“多謝大人夸獎!”
白龍沒理會她,只輕聲問道:“寶猴怎么看”
寶猴在木猴子面具下,傳出女子聲音:“大人,依屬下之見,陳跡將五猖兵馬引走之后,與五猖兵馬纏斗至香爐峰,最終被五兵馬所殺!而后五猖兵馬殺完人,又恰巧遇見逃到此處的廖先生和太子,廖先生不敵,被砍去一條手臂,只能帶著太子倉皇逃過河去!”
可猴子面具下又傳來尖細聲音:“不對不對,依你所言,為何香爐峰頂沒見陳跡尸體”
女子聲音拔高了嗓門:“興許是丟下山去了,這才找了多久,說不定再找找,就找見了!”
尖細的聲音再次反駁:“那也不對,廖先生帶著太子逃跑,肯定要往東邊玉泉山走,怎會來北邊他來北邊做什么”
猴子面具下再次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要我說……”
白龍語氣寡淡的打斷道:“聒噪,滾一邊吵去!”
寶猴對白龍拱了拱手,老老實實應下:“是!”
他撥馬往一旁走去,面具下一個沉重的聲音低聲道:“別他娘的吵了,萬一你們又惹他不高興,他又要揍我們……”
尖細的聲音當即反駁:“他已經一年沒揍過我們了,怕什么他現在溫和許多,許是殺人太多良心發現,想要給自己積些陰德!”
吵啞的聲音低沉道:“此功勞甚大,莫叫玄蛇搶了去。”
寶猴凝聲道:“閉嘴。”
待寶猴策馬走遠,白龍漫不經心道:“玄蛇,你說!”
玄蛇身上攏著黑色大氅,策馬上前:“大人,屬下懷疑,陳跡意欲刺殺太子,乃五猖兵馬驅使者的同謀!”
皎兔,云羊相視一眼,福王說的是陳跡引開追兵當了英雄,怎么忽然又成了陳跡刺殺太子
“哦說說看!”
玄蛇剛要開口,卻見一名密諜飛馳來報:“報。”
密碟來到白龍身旁,單膝跪下:“大人,找倒太子了,他藏在芙蓉坪下的一處石縫中,染了些風寒!”
眾人面色相覷!
“找到太子了”
他們還以為廖先生帶著太子過河去了,怎么太子還在香山地界
白龍凝聲問道:“只有太子一人?”
“只有太子一人,沒見陳跡與廖忠,卑職等人將太子抬過來了。”
眾人回頭看去、正看見四名密諜做了一張簡陋的木頭步輦,抬著虛弱的太子來到河邊!
白龍撥馬來到太子面前:“殿下,此處發生何事?”
太子慢慢抬起眼皮,聲音細若游絲:“廖先生為了救孤,將孤強行帶至芙蓉坪!可剛到芙蓉坪,陳跡便引來那些鬼物來追,孤沒想到,那些鬼物競聽他驅使,將孤與廖先生団団圍住!”
“而后,廖先生帶孤殺出重圍,將孤藏在一處隱蔽之地,自己則將陳跡與那些鬼物引開…白龍大人,可曾找到廖先生下落一定要救廖先生。”
太子說話時虛弱至極,他抬頭直直望著白龍那副面具,眼神誠懇、迫切!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皎兔與羊相視一眼:競還讓玄蛇說中了,陳跡要刺殺太子
白龍看看玄蛇,又看看太子,輕笑著說道:“殿下,廖先生、陳跡、五猖兵馬皆不知所蹤,不過您別擔心,瘳先生應該還沒有死!”
太了懇切道:“白龍大人,陳跡膽大妄為、十惡不赦,還請密諜司發下海捕文書,將此獠捉拿歸案。”
白龍笑吟吟道:“殿下,本座覺得您說陳跡刺殺您一事,當中或許還有誤會!”
太子面色漸漸平靜,直至看不出喜怒:“有何誤會?”
白龍慢條斯理道:“您說廖先生將您藏起后、將陳跡與五猖兵馬引走”
太子點頭:“確實如此!”
白龍隨口道:“那他們發現廖先生只有一人后,為何不回來搜尋您的蹤跡呢他們的目標又不是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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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當即解釋道:“待他們走后,孤從藏身之地離開,又走了五里地才找到藏身的石縫,或許他們也回頭找過,只是沒找到!”
滴水不漏!
玄蛇看向白龍:“大人,索拿陳跡”
白龍平靜道:“不必!”
太子忽然凝聲問道:“白龍大人這是何意,你是信孤還是信陳跡”
所有人默默看向白龍,可白龍那副面具卻遮住了一切!
一百多名密謀屏氣凝息、靜靜地等著白龍面對太子質問,下一刻,白龍慢悠悠說道:“殿下,本座信陳跡!”
此話一出,玄蛇、寶猴、皎兔、云羊心頭皆是一跳。
太子皺起眉頭:“白龍大人難不成認為那些鬼物是受孤驅使?”
白龍輕聲道:“殿下,本座只說太子可能誤會了些什么,沒說別的!”
太子強撐著步輦扶手站起身子,他仰頭直視白龍那張面具:“又或者,白龍大人也是陳跡同謀,想要包庇于他?”
皎兔和云羊相視一眼,只有他倆知道,白龍在洛城可是庇護過陳跡一次的,還讓他們兩人成為陳跡名義上的下屬……
“非是本座有意庇護誰,而是太子恐怕還不知這五猖兵馬來歷!”
卻聽白龍慌不忙道:“嘉寧十一年,我密謀司上一任生肖‘墓狗’曾從萇沙府西郊挖出一處古跡、掘取古籍十二卷置于解煩樓第一層!”
“經書第七卷當中記載,五猖兵馬乃上古戰場冤魂,不知因何戰死,也不知因何機緣留在人間,久久不散!此后,一部分五猖兵馬受道庭詔安,成為雷壇兵馬,受道庭驅使,成為‘天猖兵’還有一小部分不受詔安被道庭驅逐,后又被佛門封在一個名為‘五濁惡世’的地方,不死不滅玄!
玄蛇回頭看了一眼皎兔、云羊,發現兩人亦是詫異:他們往日里只顧著辦事,都不知道解煩樓里竟還藏著這種經書!
白龍慢悠悠道:“古籍中明確提到過,五猖兵馬桀驁不馴,常常反噬契主,喜砍契主頭顱,所以此術向來被視作邪犬……”
太子疑惑:“這與孤說陳跡乃刺殺同謀有何干系”
“太子別急!”白龍笑著解釋道:“五猖兵馬乃受血祭呼喚而來,必須幫契主殺一人,才可在第二天天亮時重回五濁惡世,否則煙消云散,所以,若他們真是為了刺殺殿下而來,廖先生背著太子離去時,他們就應該追著太子走了,怎會留在戰場中等陳跡離開,他們才離開他們要殺之人,從始至終都是陳跡罷了!”
太子從未想過,白龍竟如此了解五猖兵馬!
可箭已離弦,覆水難收!
太子沉默許久,篤定道:“古籍記載也不一定就對!孤記的清楚,嘉寧二十四年,密謀司曾挖出一處古跡,古跡中有書籍記載了一處寶藏,可密諜司興師動眾去尋,卻什么都沒尋到!白龍大人,密謀司這些年找出古籍不少,十有七八都是錯的!”
他抬頭看向白龍:“但陳跡刺殺孤,乃孤親眼所見,不會錯!”
白龍見他咬定是陳跡驅使五猖兵馬,便淡然道:“既如此,請殿下放心,我密諜司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來人,抬太子回去修養吧!”
此時、有馬蹄聲由遠至近,眾人轉頭看去,正看見林朝青率數十騎解煩衛趕來!
林朝青斗笠下的目光緩緩掃過,最終落在太子身上:“太子殿下無恙便好,卑職護送殿下回京!”
太子坐回步輦,忽然開口說道:“林大人,陳跡意欲行刺,煩請解煩衛發海捕文書,通緝陳跡!”
林朝青微微瞇起眼來,輕聲應下!
白龍不慌不忙:“真相未明,現在發海捕文書,未免操之過急!”
林朝青沉默片刻:“解煩衛之事,便不勞白龍大人操心了!”
遠處寶猴豁然回頭,猴子面具頗為滑稽的直勾勾盯著林朝青,白龍手握韁繩對林朝青笑道:“原來吳秀大人已做出選擇!”
他撥馬來到河岸旁,平靜的看著對岸:“殿下認為是陳跡行刺,本座卻覺得廖先生尤為可疑!傳令,發海捕文書通緝廖忠,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皎兔與云羊面色古怪起來,解煩衛海捕陳跡,密碟司卻要海捕廖先生?
“另外……”白龍意味深萇道:“寶猴,飛鴿傳書至開封府,招夢雞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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