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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尸人 第兩百四十五章
這三只眼怎么陰魂不散的,總是能碰到?
下一刻,林書友就開始期待三只眼接下來在這座道觀內發生點意外。
但很快,林書友又因這一想法,心底升騰出了負罪感。
他到底是骨子里純良,覺得三只眼固然可惡,但罪不至死,自己不該這么咒他。
緊接著,一切雜念又都從林書友腦海中被排除。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以三只眼的能力,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翻車。
前方,趙毅收回視線,跑入了道觀。
林書友則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起來。
彬哥曾調侃過三只眼是自家的編外后勤大隊長。
可那是因為自家有小遠哥在,可以一直壓制著他,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不容輕視的人物。
剛剛是五個人,兩男三女,老配置是三只眼、徐明、孫燕。
徐明的斷臂恢復了,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孫燕是馭獸路線,沒能看出什么變化。
另外兩個女的,應該是新加入的,雖然先前只看到了背影,但背影相似度極高,懷疑是雙胞胎。
三只眼似乎很擅長搞定女人。
林書友不理解,為什么這么多女孩會喜歡三只眼那種陰柔的。
好像,只能記錄這些了。
換做別的團隊,林書友真可能會抵近觀察,甚至跟著潛入進那座道觀,但面對三只眼,林書友覺得自己這么做的話,極大概率會被對方發現。
哦,還有一點,三只眼的額頭縫隙不見了。
林書友覺得這一點要著重記錄,上次麗江分別時,三只眼說他要做一個大膽嘗試,將生死門縫轉移到心臟處。
他應該是成功了。
如今的他,不僅能開啟生死門縫,還能保持身體狀態。
這家伙,身上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很深厚,只是以前被迫二選一,才會顯得狼狽。
現在,他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極不簡單的對手。
林書友不由在心底發出感慨:當初真應該找個機會弄死他的。
讓阿友詫異的是,這次自己心底居然沒升騰出負罪感。
童子:“因為你這想法是對他的認可與贊美。”
林書友:“我不喜歡這家伙。”
童子:“要公私分明。”
林書友:“你是覺得,這次我們雙方還有可能達成合作?”
童子:“這得看這一浪的收獲目標是否足夠巨大。”
林書友:“只能由小遠哥來決定。”
童子:“沒錯,所以你得隱藏好你的身份,先不要讓他知道我們也來了。”
繼續隱藏,繼續等待。
忽然間,林書友看見趙毅渾身是血地跑出來,然后“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有兩個道士追了出來,正持劍向他逼近,。
林書友愣了一下,心道:真發生意外了?
童子:“他在裝,想吸引你上鉤。”
林書友低下頭,豎瞳掃視下,身前地面上出現了一層層無形的波浪,源頭就是三只眼所躺的位置。
“的確,他在探查我的位置。”
林書友不再猶豫,直接選擇離開。
面朝下躺著的趙毅抬起頭,先看了一眼先前林書友所隱藏的方向,再邊拍著手邊站起身。
那兩個“追殺”出來的道士,此時正面色慘白地站在那里,早已無半點生機。
趙毅手掌一揮,兩個道士向后栽倒,一動不動。
孫燕走到趙毅身邊,她脖子上纏繞著一條色彩斑斕的蟒蛇,肚子鼓鼓的,正慵懶地吐著信子。
天空中的那只鳥受到召喚,盤旋而下,落在了孫燕手腕處。
先前在天上,這只鳥看起來很正常,但近看后能發現,這只鳥的雙眸里泛著死氣沉沉的白,脖頸處更是用金絲做了修補,像是原本折斷后做的修復。
孫燕:“真是個廢物。”
作為給團隊放哨的眼睛,結果別人都摸得這么近了,它卻毫無察覺。
趙毅:“它都死了,你罵它還有什么用?”
孫燕:“我一直把它當做還活著。”
“自己騙自己,沒意義。”趙毅伸手摸了摸蟒蛇的肚子,“看來,它吃得很飽。”
孫燕:“嗯,得至少花三天時間才能消化。”
“沒事,來得及。”趙毅彈了彈手中的請柬:“封魔大會還有五天。”
孫燕:“我擔心繼續再讓它吞吃下去,我會控制不住它。”
“無妨,它怕的本來就不是你,它只怕我。”
趙毅手指在蟒蛇下巴處撓了撓,蛇眸里流露出濃郁的怨毒,趙毅對此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
一對雙胞胎姐妹花走了出來,她們身后,火勢漸起。
趙毅:“處理好了么?”
梁艷:“處理好了。”
梁麗:“下面的遺骸可真多,光看表面,真的很難看出來這座道觀曾造下這么多的孽。”
趙毅:“所以,江水才會將我們推過來。”
梁艷:“我們不需要立刻追上去,幫徐明么?”
趙毅:“不用,那家伙對我有惡意,卻沒殺意。”
白鶴真君的隱藏,無可挑剔,但林書友在發現趙毅后所產生的情緒變化,讓趙毅感應到了。
生死門縫就是這般玄奇,擁有極為敏銳的感知力。
趙毅:“在拿到這張請柬時,我就在想,這次怕是會有其它團隊也一起來走這一浪,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
那家伙,應該就是某個團隊派出來觀察其它團隊的。
讓徐明和他簡單碰一下吧,正好彼此摸一摸實力。”
梁麗:“其它團隊,那就是競爭者?”
梁艷:“不該趁此機會,削除掉競爭對手么?”
兩姐妹口氣很足,但趙毅卻不反感,因為他曉得,這對姐妹花,有說這話的底氣。
如若不是自己運氣好,騙她們打賭且贏了,她們也不可能跟隨自己走江。
趙毅耐下性子解釋道:
“我們絕對是速度最快的那一批團隊,但既然那個團隊現在就能派出盯梢的出來打探情況,證明他們比我們更快完成了初段目標拿到了請柬。
這樣的對手,難道不值得謹慎對待么?”
兩姐妹聞言,點了點頭。
趙毅舔了舔嘴唇,吹了一聲口哨。
梁艷將一根煙遞送到他嘴里,梁麗則指尖摩擦,幫其點燃。
姐姐問道:“享受不?”
趙毅點頭:“當然,我也是個正常男人。”
妹妹提醒道:“你還有六次。”
十次點煙,也是那場打賭的添頭條件。
趙毅:“我會珍惜,但不會吝嗇。”
姐姐:“我們不會嫁給一個男人,你九江趙只能選擇我們中一個下聘禮。”
妹妹:“考慮好了么,你選哪一個?”
十次點煙是趙毅提的添頭,娶嫁則是姐妹倆提的添頭。
趙毅:“誰最后活下來,就選哪一個。”
姐姐:“好。”
妹妹:“如果都活下來了呢?”
趙毅:“那就猜拳或者拋硬幣。”
姐姐:“其實,還有另一個方法,那就是我們兩個,娶了你。”
妹妹:“沒錯。”
趙毅:“我九江趙好歹也是要點面子的,關起門來也能自稱一下龍王家,怎么可能讓我去當贅婿?
這要是真走江成功了,那我成什么了,龍王贅婿?”
姐妹倆不再言語。
“嘶……”趙毅則像是想到了一個人,“哈,誰叫你們運氣不好呢,不僅上錯了車,還上慢了車,要不然倒是有個人,可以提供這樣的機會。”
姐姐:“誰?”
妹妹:“哪個。”
“算了,不說他了,你們沒機會的,年紀太大了。”
姐妹倆對視一眼,她們倆正值青春,居然還能被嫌年齡大?
“而且,你們也比不上她。”
姐姐:“她指的是一個女的?你也對她有意思?”
妹妹:“有故事。”
趙毅聳了聳肩:“這故事可太精彩了,差點讓我在第一浪就被拍死。”
家里那位大長輩因為一個夢,異想天開地居然打起了吃龍王家絕戶的算盤,差點給九江趙家先整成絕戶。
姐姐:“說說。”
妹妹:“愛聽。”
“丟臉的事兒,有什么好說的,等這一浪結束回去后,讓老田頭講給你們聽。”
趙毅吐出口煙圈,彈了彈手中的煙,看向前方密林深處,繼續道:
“這根煙抽完了我們就過去,給他們一根煙的時間來交手。”
林書友在奔跑,他留意到了,斜后方有個人在追自己。
“童子,幾個人?”
“就一個,其余人沒跟上來,我懷疑是故意派他來試探你的。”
“試探?”
林書友停下腳步,下巴向下一磕,身上馬上浮現出圖案紋路。
然后這些紋路開始變化,全部化作黑色,將自己的容貌與身形,都進行了遮掩。
童子:“你確定要動手么?”
林書友:“按照三只眼的性格,這應該確實是一場試探,所以,我得接。”
童子:“那位離開前囑咐過你,不要參與動手。”
“那是因為小遠哥不知道三只眼也來了。”
“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只負責幫你打架。”
“相信我,面對這三只眼,你只有每一步都把他壓下去,他才能變得服帖乖巧。”
“嗯,那就揍他一頓。”
豎瞳中出現血色,進而開裂散開,白鶴真君的氣息不再隱藏,徹底流露。
雖然曾密切接觸過,但林書友并不擔心自己的氣息會被徐明認出來,因為自己已經從官將首轉為真君。
對于徐明來說,現在的自己,就是完全陌生的,他絕對未曾見過。
事實也的確如此,徐明站在了目標前方,一邊感知著對方身上的氣息一邊目露疑惑。
他只覺是自己見識短淺,判斷不出對方的來路,卻不曉得,其余真君還在海底被鎮壓著,眼前這位,是當世能行走的唯一真君。
沒有交流,沒有問候,也沒有開場白。
彼此都是雙方團隊特意派出來的,沒有外交權。
徐明撐開雙臂,原本的斷臂處被接上了木質假肢,且伴隨著他氣力的注入,假肢上竟生出了一片綠芽,生機溢出。
如今的徐明,比斷臂前,還要強大。
林書友掏出雙锏,雙臂低垂,側擺于身側。
“嗡!”
“嗡!”
雙方同時動了,對撞到了一起。
一個是要摸底,一個是要展示實力,因此雙方從一開始,就幾乎拼上了全力。
“砰。”“砰!”“砰!”
雙锏連續揮出三次后,徐明就陷入了逆風劣勢。
他驚訝地發現,在自己最自信的力量層面,竟被對方給壓制住了。
甫一交手,他就清楚,自己不是眼前這位的對手。
因此,徐明也很現實地轉為單純防御,一是盡可能保全自己,二是給對方更好的施展表露空間。
林書友也沒讓徐明失望,雙锏不斷繼續揮出的同時,他的身形也在不斷閃爍,變幻身位。
月光下,一道道殘影已經出現,以肉眼來看,像是林書友正從四面八方向徐明發動攻擊。
徐明每次都是以木臂去抵擋,木臂一次次碎裂,卻又一次次自我復原,生機仿佛無窮無盡,以極高的效率不停溢出,去往它該去的地方。
林書友只能在心底感慨,這家伙可真扛揍啊,讓他不禁有種面對潤生的感覺。
區別在于,潤生可不僅僅是扛揍,潤生揍人更兇猛。
這家伙,也就只有潤生的一半。
童子:“他的雙腿陷入土地里了,看看下面什么情況。”
林書友暫緩攻擊,單锏不再揮向徐明,而是砸向徐明身前的地面。
“轟!”
泥土炸開,里面出現了一道道根須,源頭就在徐明雙腳處,原來,他一直偷偷用腳下蔓延出去的根須,吸收附近植物的生機進行補充。
就算林書友的攻擊,能夠讓徐明消耗大于補充,可也因此,極大的拖長了時間。
林書友口中念動咒語,一團團灰敗的黑氣從他身上溢出,一部分進入地面,另一部分則凝聚于雙锏。
伴隨著攻擊繼續,徐明發現自己的木臂竟開始發黑,同時腳下的根須也開始枯敗,大大降低了對汲取附近生機的速度。
童子的手段,自然不會少,這類斷絕生機的術法,更是曾經身為鬼王的祂所擅長的。
徐明臉上不斷出現豆大的汗珠,局面急轉直下,讓他內心不再平靜。
好在,就在這時,后方感應到了四道氣息逼近,好像生怕這邊交手的雙方無暇顧及似的,天空中的那只鳥,還發出了詭異的啼鳴。
童子:“他們的人來了。”
林書友:“走?”
童子:“好像缺點什么,不夠漂亮。”
林書友:“那就刺一下?”
童子沒做回應,算是默認。
林書友這一锏故意將力道散去大半,打在徐明身上的不多,絕大部分都落在了四周,將一片落葉塵土卷起,遮蔽住了視線。
隨即,林書友掏出兩根符針,刺入自己身體。
痛苦感瞬間沸騰,一同沸騰的,還有體內的神力。
“砰!”
強勢一锏轟然砸出。
徐明的防御本就在童子的術法侵襲下變得千瘡百孔,這比之前強大數倍的一擊,徹底擊垮了他的所有防御。
林書友沒打算殺他,但臨走前,還是特意用一把锏在躺在地上的徐明頭側,戳了一個坑。
可以不殺他,但得留下自己能夠殺他的證據。
等趙毅等人趕來時,塵土剛剛消散,徐明無比狼狽的躺在地上,四肢麻痹抽搐,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趙毅沒料到,徐明居然連一根煙的功夫都沒撐到。
徐明頭側那個明顯故意戳出來的坑,如同對他趙毅以及整個團隊的奚落嘲諷。
梁艷:“這是羞辱。”
梁麗:“得還回去。”
趙毅:“他沒殺人。”
梁艷:“我們也可以不殺他。”
梁麗:“也這樣戳個洞。”
雙胞胎姐妹的臉上,浮現出紫色的印記,像是某種封存在體內的力量因憤怒而將無法克制。
她們倆,是趙毅如今手上最強的底牌。
也正是因為有了她們的加入,趙毅才將原先的兩個手下,也就是徐明和孫燕,完全改成了團隊輔助角色。
趙毅相信,如果真讓她倆出手,那必然能掀起極大的浪濤效果。
但他畢竟是趙毅,理智永遠占據絕對的上風。
只見他伸出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側臉。
“啪!”“啪!”“啪!”
兩姐妹不解地看著他。
“技不如人,被揍了就揍了嘛,該的。”
說著,趙毅用腳將那個故意戳出來的坑踩了回去,
“對面,應該是打算和我們結盟合作。”
梁艷:“你在自我安慰么?”
梁麗:“我們不會笑話你。”
趙毅扶額,仔細分析著現場殘留的交戰氣息以及招式痕跡,卻始終無法判斷出對方的身份,甚至連是哪家流派的路數也瞧不出。
徐明不認識正常,但他趙毅好歹也是博覽家中珍藏,他都一點都看不出來,問題就大了。
“媽的,該不會是哪家隱世宗門里忽然冒出來的人吧?”
梁艷:“隱世宗門在你九江趙眼里,也不是完全神秘,我們就是隱世家族,但你不也是找上門,帶走我們倆了么?”
梁麗:“除非千年不出,才能消弭掉存在痕跡,千年不出的隱世宗門……是會存在,但不是以人的形式,自然也就失去了走江資格。”
趙毅:“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家發大水被淹了個與世隔絕,最近才剛爬上岸。”
梁艷:“不好笑。”
梁麗:“很幼稚。”
趙毅捶了捶自己額頭:“我們派人摸底,對方是直接示威,這是為接下來合作打基礎,目的是要壓服我們獲得主動權,甚至是領導權。
對方必然認識我,清楚我的底細,而且,對我還有一點點忌憚。”
梁艷:“又來了。”
梁麗:“還在試圖挽救自己的尊嚴。”
趙毅沒理會姐妹倆的冷言冷語,而是自顧自地呢喃道:“到底是誰呢?”
江湖上知道他名號的人,非常多,九江趙毅的威名也早已流傳。
遠的不說,光是麗江那次自己拿著碎玉一邊逃一邊坑殺搶奪者,就不知結下了多少仇家。
姓李的那家伙,即使在民宿被圍攻時,也不報家門,反而讓他喊出名號。
“唉,這一點真要羨慕那個姓李的,篩選起仇人目標來,那叫一個簡單明快。”
招待所。
李追遠剛剛看完了那三個病人的資料,以及吳鑫以本人口吻對那起事件的第一視角陳述。
三個病人資料沒什么好稀奇的,家世普通清白。
吳鑫陳述的事件……也挺一般的。
真要論離奇程度,在老工程人眼里,都排不到前面去。
起因是施工時,機器挖掘出了黑色液體,起初大家還驚喜地以為這是撞大運挖出石油了。
雖然工程開始前做過地質勘探,不大可能這么淺就能挖出石油且沒被事先發現。
但夢嘛,是人都喜歡做。
可惜“石油”雖然噴得高,但也就噴了一小會兒就停止了,而且噴出來的黑色液體以極快的速度又消散不見了,像是徹底蒸發了般。
大家雖然對此感到疑惑,卻也沒真當回事,沒多久就又恢復了施工,直到開始喊人交接工作時,出現了回應錯位,就是那三個病人。
按照吳鑫的猜測,應該是“石油”噴發時,這三個人距離最近,幾乎被那黑色液體淋透過,就像是某種毒素,他們吸入過量產生了反應。
李追遠并不這么認為,這種特殊的東西,對于普通人而言,并不存在量多量少的問題,因為哪怕就幾滴,普通人也抵擋不住。
再結合三個病人的癥狀,李追遠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就是當時在場凡是被“石油”濺射到身上的人,其實都起了變化。
只不過與那三個現如今住院的人不同,他們是原本記憶被抹去,植入了另一個人的記憶,而其他人之所以正常,是因為他們記憶被抹去后,植入的還是自己原本的記憶。
這是最極端也是最壞的情況,意味著他們哪怕沒發病和正常人一樣,但他們實則都已被打上了標記。
李追遠這一思維,是走過這么多浪后所養成的一種習慣,把所有線索攤開,先將最糟糕概率最小的情況先進行串聯。
少年決定,明天吳鑫來接自己去醫院時,得給吳鑫也來個細致檢查,看看他的記憶是否有被裝修的痕跡。
要是被自己猜測對了,那這些施工人員,都可能成為這一浪最深處存在用以死灰復燃的載體,最后在自己以為勝利時,要么給自己反戈一擊,要么干脆悄無聲息地遛走逃逸。
李追遠下床,去衛生間沖了一把臉,用毛巾擦拭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修改記憶的能力不是無法理解,自己所掌握魏正道的黑皮書秘術,其實也能辦到。
但同時修改幾個人、幾十個、幾百個乃至更多……就真的是讓人不寒而栗了。
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才能擁有如此可怕的意識操控能力?
青城山深處,一座不見天日的深谷中,一大一小兩個道人正在行進。
“師父,山上最近很熱鬧。”
“正常,有些東西出世,就會引起這種天地異象。”
“這就是天地異象么,怎么與我在書中看的描述,不一樣?”
“秉天道意志而出現的異動,不是天地異象又是什么?人,亦是天地異象的表現之一。”
師徒二人走到一座冰封的黑潭前停下腳步,冰面上不斷傳出“咔嚓咔嚓”的聲響,裂紋與凸起正不斷增多,滲人的氣息漸漸顯露。
“徒兒,這里還是為師小時候摔入裂縫后僥幸發現的,等待這么多年,終于等到它的蘇醒了。現在,它就是為師與你,共同的機緣。”
“可是父親……”
“嗯?”
“師父,既然天道不喜,那我們這么做,是不是在逆天而行?”
“你害怕了?”
“我……確實怕了。”
“不要怕,因為里面沉睡的那位,曾經也是一個時代里,天道最認可的人物。”
“天道最認可的人物……是誰?”
“來,徒兒與為師一同行禮參拜。”
小道士跟著師父一起行禮,俯身拜下時,耳畔聽到了師父虔誠的聲音:
“拜見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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