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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王權 0667 吾主光輝,豈有盡時?
“我非濫殺之人,現在離去,尚可活命。”
黛蕓伊冷聲說道。
虛空中,憑空長出一顆枝葉繁茂、冠如華蓋的參天大樹來,樹冠將那些熔漿似的匹練抵擋在外。看起來就像是有許多人拿著水壺在澆的既視感。而眾人則像是叢中的昆蟲一般。火元素與木元素不斷的碰撞、磨滅、相兌,發出“嘩嘩嘩”“轟轟轟”“嘣嘣嘣”……的巨大隆隆之音。整個蒼穹都變成了五彩光芒之色。閃爍的仿佛紅燈區的走馬燈一般。至于那些海豚般的熔漿魚兒,則會有小臂長短的樹枝無風自顫,微微晃動,隨后爆射出所有的樹葉,化作一柄柄鋒利“菜刀”,精準無誤的將這些熔漿魚兒紛紛切割成碎片,變為巴掌大的熔漿滴落于地。從遠處看,整顆古木遮天蔽日,樹下又不停滴落著金澄澄的熔漿。宛若真正的“鐵樹梨”。樹根處,則又飛射而出幾十根大腿粗細的樹枝,或正面刺、或側面抽、或頭頂夯、或襠下鉆……一時間打的克勞奇滿頭大汗,口吐鮮血,臉白似面。
黛蕓伊所言非虛,雷文親自去過精靈帝國,自是知道真實情況。哪怕在精靈帝國內,黛蕓伊也是“以萬物為芻狗”的圣人心境。基本不怎么插手外族在精靈帝國內的為非作歹。所以精靈帝國內才會充斥著大量的人族冒險者、傭兵、偷盜修煉資源的賞金獵人……獸人的捕精靈隊伍。只要不深入禁域,黛蕓伊基本是不管的。哪怕深入禁域,黛蕓伊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輕易殺人。否則當初的安諾與吉里達就不會活下來了!
所以雷文相信,只要這個時候克勞奇選擇罷戰,那黛蕓伊一定不會殺他。
“前輩!”“快停手吧。”“再這樣下去伱會被她活活打死的!”
雷文大吼。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沒辦法,他這個人骨子里就是善良,性格就是淳樸。不愿意看到有人傷亡。哪怕他已經知道了克勞奇的本性,也毅然決然選擇了“以德報怨”!“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拉克絲想想啊!”“伱死了不要緊!”“她得多傷心啊!”說實話,精靈圣女才是雷文真正的救命恩人!才是真正解除了他體內血咒的人。如果克勞奇死在她的手上,勢必會導致拉克絲以后跟黛蕓伊的矛盾。這不是給自己的后宮添亂嗎?為了不給日后的自己添堵,雷文心急如焚的喊道。
克勞奇神色難堪,哪怕他已經七階九星,哪怕黛蕓伊出了禁域,只能發揮出八階一星的實力。可就是這看似只有“一星”的差距。卻讓兩人的實力猶如云泥之別。黛蕓伊不僅直接破了他的火焰法則領域,甚至還將他卷入了自身的自然法則領域。所謂自然,就是木屬性。克勞奇嘴里暗暗發苦,不由看了一眼遠處巍然不動的圣烏班。身為教皇冕下的他不動,光明教廷其他六階、五階的強者也一動不敢動。只偶爾有人臉上會流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直到這一刻,克勞奇才深深明白,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傻。以及師兄對光明教廷的掌控到底有多恐怖。看似許多人都暗中拜服在他克勞奇的門下,表達著對教皇的不滿。可真當遇到事了,需要他們作出犧牲與抉擇了,一個個杵在圣烏班的身后,跟個狗兒一樣乖巧。
是啊!!
誰會跟他一樣甘愿當一輩子苦修者呢?誰不喜歡每天“醉酒當歌、晨淫夜蕩”的生活呢?!
克勞奇原以為自己閉關多年,一舉突破到了七階九星,終于有了跟師兄掰掰手腕的實力。如果師兄仍然冥頑不靈,那他就會帶領一部分人選擇脫離光明教廷,成立“新·光明教廷”!如今再看,居然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一群無恥之徒!比雷文那個惡心的垃圾還不如!最起碼雷文還知道關心他一句。
“哼”
克勞奇怒哼一聲,目眥欲裂的吼道:“吾主光輝,”“豈有盡時?!!!!”他幾乎不要命的在調動體內魔力,身周金光大作,整個人幾乎化作一尊金像!終于將那些該死的樹枝擊退!有了喘息之機!
旋即克勞奇雙手快速結著法印,口中咒語念念有聲,儲物戒光芒一閃,竟又祭出一柄古樸長刀來。“千刀萬剮!!”克勞奇厲聲嘶吼。隨著魔力爆裂涌動,長刀嗡嗡震顫,竟分裂開來,形成一道圓圈,將克勞奇護在當中!“去!”克勞奇伸手一指。無數長刀劃破長空,朝著大樹凌厲斬去!
颼颼颼
至少數百成千道長刀疾馳而來,斬在參天古木之上。頓時斬的古木嘩嘩搖曳,粗細不一的樹枝開始往下墜落!數不清的翠綠樹葉紛紛飄零,像極了枯黃秋葉!整顆參天古木更是一黯,頭頂的橘紅巖漿也加大了沖擊的勢頭與聲響!像是下一刻就要澆在圣女的頭頂一般!
“七階神兵?!”
兩人對轟也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了,黛蕓伊第一次俏容微變。嘀咕一聲。
這竟又是一柄七階神兵!
不過黛蕓伊也僅僅只是秀眉微蹙,仍未拿出自己的法杖,又是伸手一點。她手指修長,雙眸璀璨,整個人光影綽綽,不能一窺真容。“颶風雷吟!”隨著黛蕓伊曼聲一喝,頓時一道道狂風呼嘯,風雷激蕩,黑云席卷!正是當年雷文親眼目睹,黛蕓伊曾經收拾安諾與吉里達的那一招禁咒魔法!
此禁咒一出,眾人當即一片嘩然!
兩頭巨龍卓耿與雷妮拉也嘶吼陣陣,釋放出不安與威脅的龍吟。
因為這道禁咒,看起來像是要將此方天地也一并煉化!
“吾命休矣”
當看到黛蕓伊這道禁咒,克勞奇心中一涼。也對,黛蕓伊雖然實力有所壓制和下降,但對魔法的理解與領悟并無半分退化。在這個千年老怪面前,克勞奇終究不是對手。
天地色變!乾坤雷動!
風云激蕩,猶如樂隊中的兩個銅鈸,上下合攏,朝著克勞奇磨滅而去。誓要將其化為劫灰!
“噗”
難以抗住颶風席卷,克勞奇連人帶器,直接飛了出去。摔入了山谷之中。“赤焰游魚”失去魔法灌供,頓時也泯滅潰散。
黛蕓伊則回過身來,一言不發的望著圣烏班。
這一刻,她當真宛若主宰天地的神靈!
圣烏班一雙老眼半開半合,似是在思索著什么,不多會兒,輕聲道了句“撤”!便化為流光,消失在了山谷之中。而那些光明教廷的人也紛紛跟著離去。能飛的直接飛,不能飛的或背生雙翅,或騎著飛馬……同樣瀟灑而去。
黛蕓伊再次低頭望著雷文,莫名的搖了搖頭后,便撕裂虛空,消失不見。
“家主!”
埃里克等人急忙沖了上來,將雷文身上的木柴扔走,又斷開封魔鋼鎖鏈,隨后輕輕的將雷文從十字架上放下。
“快”“快去找克勞奇。”
雷文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托爾與維斯冬急忙騎著卓耿升天,先行一步去尋找。
埃里克與林克等人則抬著雷文,也步行朝著那邊而去。大概快一個小時,托爾便找到了克勞奇。維斯冬回來引路,來到近前大概幾百米的位置,雷文掙扎著從兩人身上下來,擺了擺手,“你們都不要過來。”
說著,雷文便一個人顫顫巍巍朝著克勞奇昏迷地方走去。
“前輩。”“前輩?”“前輩!”
雷文來到克勞奇的身前,跪在他的旁邊。輕輕的呼喚道。他身上疼的要死,整個人也虛弱的不行。不過克勞奇更慘,身上的白袍已經破破爛爛,原本留得胡子也被卷沒了。整個人雙眼緊閉,面色如金,完全陷入昏迷當中。那桿至少六階的法杖已經斷成了三截。七階的長刀更是不知所蹤。
“啪”
眼看再喊也醒不過來,雷文揚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前輩,醒醒”雷文的聲音已經帶了點哭腔。他發誓,他絕對是出于想要救人才打的巴掌。“啪”雷文又是一巴掌。這次扇的右臉。剛才過來的路上,埃里克已經喂他喝了點蜂蜜水了。所以倒也能堅持得住,有把子力氣。
很快,兩頰腫脹的克勞奇就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
然而他剛一睜眼,就看到雷文高舉著自己的巴掌,準備扇自己。“孽畜!”“你要干什么?!”克勞奇只覺自己胸口和臉頰疼的要命,一開口也變成了嗡嗡聲。就這么一句話,就讓克勞奇忍不住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雷文臉色尷尬的放下手掌,“前輩,伱昏迷了,我在救你。”
克勞奇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哪里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你打我了?”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雷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剛才只是在摁壓伱的胸部。”“前輩”“事不宜遲”“你還有什么遺言沒有?”“我可以替你轉達給拉克絲。”“比如伱的戒指要給誰?”“還有什么埋藏起來的寶物……又或者哪里還有隱匿洞府……之類的”
克勞奇:……
一把將雷文推開,克勞奇強忍著疼痛翻身坐起,這一動之下,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由此可見,他體內的傷勢是何其致命。“放心!老夫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不過”“我的確有話要跟你說。”“雷文,不要再纏著拉克絲了。”“伱身邊的女人還不夠多嘛?”“連那千年老怪都不辭辛苦萬里迢迢趕來救你!”“伱不缺女人。”“也配不上拉克絲。”“放過她吧!”
“什么?”“死不了了?”
雷文心中大為震動。看著克勞奇弓著腰,艱難從地上爬起的樣子,雷文目光冰冷,二話不說,一拳朝著他的身上轟去。
轟隆一聲
七階九星的克勞奇直接化為滿地血珠。
“死不了就死不了”“還敢威脅老子離開拉克絲!”“取死有道!”
雷文將滿地血珠與一顆銀珠收入血戒。這下,他突破到五階巔峰的斗氣有了。又將克勞奇的戒指收入懷中。隨即目光梭巡,開始尋找七階長刀的下落。好在他很快便在十幾丈外找到了那柄長刀。
看到長刀毫發無損,也無裂痕,雷文長吁口氣。將長刀放入空間戒指,他一瘸一拐的朝著外面走去。
“兄長大人”“前輩如何了?”
維斯冬走了上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
雷文搖了搖頭,淡定道:“前輩無礙,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說完,他便直接裝作虛弱至極,摔倒了過去。主要也是為了避免其他人再問。
眾人將雷文抬上卓耿的背部,一個個圍著雷文,開始伺候雷文。隨著6月來臨,天氣也愈發炎熱起來。有給雷文扇風的,譬如白月。有給雷文喂水的,譬如林克。他現在虛弱至極,也不適宜吃東西。
“家主”“那我們還去礁煤行省嗎?”托爾問道。
埃里克啪的一下打了托爾的后腦勺,“去什么去,馬上回家!”
精神徹底放松下來,雷文竟不知何時,真的昏迷了過去。又或者說,睡了過去。
沉沉的幽香襲入鼻尖。雷文感覺到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有一雙溫柔至極的嫩手,在清潔著自己的身體。哪老怕二雷是文的(應該不影響閱讀吧?),也被纖纖玉手輕輕捻起,細細的擦拭著。
雷文并未睜開雙眼。精神力探出,感知著周圍。
這是一間足有100多平米的大臥室,有獨立的盥洗室,獨立的小廚房……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格局,熟悉的鏡子,熟悉的衣柜,熟悉的書架,熟悉的味道……還有熟悉的叔母。
“已經回來了嗎?”
雷文心中默默想到。這正是他位于雄鷹城內新雄鷹堡的臥室。
已經多少年沒在這里住過了。
3年?5年?又或更久……
雷文已記不太清了。
好在一切都已塵歸塵,土歸土。
所有的壓力與阻礙都將不復存在。
屋子內只有兩人。一個是赤身裸體的雷文,一個是正在靜靜做事的叔母。
丹妮絲擦到一半,愕然發現,雷文的眼角竟滑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她起身坐在床邊,輕輕的俯下身子,用自己的紅唇將那滴淚親吻拭去。隨后伸手撫摸著雷文的臉頰,細細的撫摸著,從雷文長滿茂密黑色胡茬的下巴,一路撫摸到雷文的頭頂。像是一位長輩愛憐的撫摸著孩子,又像是一位愛人溫柔的撫摸著丈夫,更像是一位主人撫摸著一件獨屬于自己的完美作品。身為一個女人,她怎能不愛雷文呢?可那道倫理,始終如一根帶血的刺,橫亙在兩人之間。她痛恨過世道的不公,為什么不讓雷文早點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也痛恨命運的不公,哪怕她沒有選擇嫁給唐納德也好。以她的手腕,絕不允許雷文迎娶其他的女人。
兩人的臉頰挨得很近,幾乎鼻尖對著鼻尖,丹妮絲的美眸中,盡是無窮的愛意,略有些哭腔道:
“雷文”“你流淚了”
是的,他流淚了。雷文嘶啞開口:“是啊,要結束了。”
“心如刀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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