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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王權 第四十九章 他們倆指定有事兒
《帝國王權》全本ggd8.cc
坐在包廂里的海德手端酒杯,透過落地的玻璃大窗,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整個會場。
會場以乳白色的花崗理石作為底材,地面、墻面都打磨得光滑如鏡,沒有過多裝飾,簡約而典雅。
魔法水晶燈吊在棚頂,發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大塊五顏六色的絲綢仿佛是給天花板披上了一層衣服,溫和地反射著魔法燈具的光芒,各樣顏色重疊一處,使得對比度尤其強烈,也讓每個來賓身上的色彩都更顯鮮活,讓整個會場變成了一副會動的油畫。
會場北面是一座時下常見的話劇舞臺,但新奇的是,從中間開始,延伸出一條長方形的步道,直到會場中央才停下,盡頭處修成了圓形,還有一個講臺立在上頭。
無疑,站在步道盡頭的人將會成為眾星捧月式的惹眼存在。
大廳里,除了舞臺之外,就是來賓們活動的場所,幾十張圓桌有序地擺在其中,桌布是柔軟的黑色絲綢,吸收掉了多余的光線,也讓整個會場的基調不至于輕浮。
“倒是舍得花錢,這一套下來,少說也要3000多金幣吧。”海德揚了揚眉毛,癟了癟嘴,酸溜溜地說道:
“嘁,暴發戶。”
建得好,那又怎么樣?
用得可都是我的錢啊!
6000金幣。
他可是整整給了雷文6000金幣呢!
想到這里,海德心頭又升起了一絲火氣,趕緊舉杯喝了口酒,想要壓上一壓。
酒液剛一入喉,他就覺得不對,低頭看了看瓶子,又喝了一口,仔細咂摸著其中的滋味,驚訝道:
“不是吧,這才幾個月,天使之淚就有所改善?”
作為伯爵家族的兒子,海德的品味和見識都是頂尖,對于美酒當然也有獨到的見解。
原本的天使之淚只能說不錯,但總是有一些壞人胃口的雜味兒,如今換過包裝,味道變得純粹剔透,僅以品質而論,已經不輸3金幣的名酒“蒙霜明珠”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打開,隨著腳步聲響起,雷文走進屋子,徑直來到海德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久等了,海德先生。”
“不算太久。”海德捩了他一眼:
“雷文,你到底什么時候死啊?”
對此,雷文倒并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品了口酒。
海德好歹是伯爵家族的一員,自己占了實質性的好處,總得讓人家發泄兩句不是?
見他這副樣子,海德就好像一錘子砸在了棉花上,胸口說不上的憋屈,只好主動換了話題:“你這次陣仗弄得這么大,能夠賺回本金嗎?”
“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的。”雷文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隨隨便便賺個幾千金幣還是沒問題的。”
前半句還好,聽到后半句海德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雷文男爵,說話要注意分寸!”
大多數男爵家族一年下來純收益也就是8、9百金幣,“隨隨便便幾千金幣”這種話,說出來那就是在開群體嘲諷。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沒有別人嘛。”雷文笑呵呵地說道:“真要是到了下面,還是要拼命哭窮的。”
海德從鼻子里噴出氣來,無奈說道:“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倒是比我還貴族。”
“多謝夸獎。”雷文似乎聽不出話中的諷刺味道,轉而問道:“蒙恩城最近怎么樣?”
“怎么,想家了?”海德調侃了一句,隨后正色說道:“有點麻煩,但大體還在掌控之中,不然的話也不會放你弟弟回來。”
“說起來,沒給你添麻煩吧?”
“當然不會。”雷文眉頭微挑:“我們兄弟倆的關系,就像你和明斯克先生一樣融洽。”
他本來還奇怪為什么維斯冬能夠回來,原來根子在海德身上。
“哦,那我就放心了。”海德嘴角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
這半年來,雷文和海德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方面,雷文需要通過海德來了解斯萊特家族的動向;另一方面,海德也需要雷文這個外援,來提升自身在家族中的地位。
所以,目前兩人的關系大概就是互相利用的“朋友”。
雷文沉默著,目光深遠,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見狀,海德問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話?”
“那怎么會呢。”雷文攤開手,語調隨意地說道:“海德先生都已經表現得這么有誠意了,蒙恩城當然‘一團祥和’!”
聽出了雷文話中的譏諷,海德瞳孔驟然緊縮:“你!?”
“喔喔喔,別激動,海德先生。”雷文平靜地看著大廳:“不少人都盯著咱們呢,你這么不淡定,可完成不了泰隆伯爵的囑托。”
聞言,海德的目光落在大廳,果然有許多人正有意無意地看著這邊。
他正了正自己的領口,恢復到淡然姿態抿了口酒:“你還知道什么?”
“都只是猜測罷了。”雷文淡淡說道。
海德追問:“那就說說你的猜測。”
“嗯哼,那我就猜猜。”雷文搖晃著酒杯,慢條斯理地說道:“海德先生不帶護衛一人前來,是想對外界表達一個信
息。”
“諾德行省依舊安全,斯萊特家族依舊強大,即便是任何防護措施都沒有,也不會有人對您動粗。”
“乍看起來,的確是高明的安排。”
海德神色微沉:“所以,你覺得這是我父親的主意?”
“應該是泰隆伯爵的命令。”雷文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具體的操作,是海德先生你的主意吧?”
說完前半句的時候,海德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到了后半句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你怎么會知道的?”
“我說過了,只是猜測而已。”雷文微微一笑:“而且,我聽說過一句古老的諺語。”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要彰顯什么。”
海德驚異地看向雷文,隨后仔細品咂起這句話來。
“海德先生,請您隨意,我還有事,就不多奉陪了。”雷文站起身來說道。
就在這時,原本熱鬧的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海德回過神,指著從后臺走出來的一個身影說道:
“她怎么在這?”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南茜正在珍妮的攙扶下優雅地走進了大廳,在場的諸多貴族紛紛向她行禮。
一時間,儼然成為了會場的焦點。
她臉上掛著那標志性的高傲笑容,顯然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直到所有人都行禮完畢,她才坐到了第一排的一張桌子邊上。
維斯冬湊上前去,看樣子是想去獻殷勤,結果被南茜一個白眼掀得后退三步,差點坐塌了一張桌子。
“你這位弟弟還真是勇氣可嘉,‘福克斯家族的烈火玫瑰’他也敢去招惹。”海德嘖聲搖頭。
“誰說不是呢。”雷文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從她住進雄鷹堡,維斯冬整天就是這種鬼樣子,跟屁蟲似的,趕都趕不走。”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海德長長嘆了口氣,然后就好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回頭盯著雷文:“你說什么!?”
“南茜住進雄鷹堡去了!?”
這反應把雷文嚇了一跳:“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海德瞪圓了眼睛,繞著雷文左看看右看看,正想要伸手去碰,就被一下子打偏了手掌:
“海德先生,請自重!”
“我對你沒興趣。”海德捏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味地問道:“她住在雄鷹堡,竟然能夠和你相安無事,雄鷹堡也還健在,真是怪事。”
“據我的了解,這位刁蠻小姐,平時可是連看都不會多看男人一眼的,她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哈!真是不錯的玩笑!”雷文嘴角僵硬地抽了抽,轉身就離開了包廂。
看著推門離去的雷文,海德癟了癟嘴,又看了一眼下面的南茜。
這倆人一定有事兒!
南茜的出場足夠引人注目,但并非每個來賓都看到了這一幕。
就比如裘德拉和馬克,明明距離最近,到得卻非常遲。
裘德拉的名聲太過糟糕,要不是有安格爾的命令和對能見到丹妮絲的期待,他才不會參加這種社交活動。
在他們進門的時候,眾多目光都齊刷刷地投注過來,隨后又紛紛挪開,三五成群地低聲交談,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裘德拉知道,那多半是在談論自己的“光輝事跡”。
不過這一刻,他的心情出奇地沒有那么糟糕,因為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債主”就只是雷文而已。
既然和雷文訂下了契約,那就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但他也不去會自討沒趣,找了一個偏僻的空桌坐下,目光逡巡著,希望能夠找到丹妮絲的身影。
相比之下,馬克就自在多了,游走在眾多貴族之間,儼然一副社交達人姿態,飽受安格爾寵愛的他見過許多美人。
可是當看到南茜的一瞬間,他的眼睛立即就挪不開了。
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配合著那高傲的姿態,頓時激發了他的征服欲。
馬克端著酒杯,優雅地走到南茜旁邊:“這位美麗的淑女,鄙人馬克,沃頓家族的幼子,不知道能否有幸認識一下您?”
他嘴角掛著45°的笑容,優雅中帶著一絲邪氣,配合那堪稱英俊的臉蛋,曾經迷倒過不少姑娘,今天他有著同樣的信心。
“滾。”南茜看都不看他,口中吐出了一個音節。
“什么?”馬克愣了一下。
“我說,滾。”南茜的語氣冷淡極了:“難道你耳朵聾了嗎?”
珍妮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也低聲勸道:“馬克先生,請您離開吧。”
一位貴族小姐也就算了,小小的侍女也敢對我如此無禮?
這簡直就不把沃頓家族放在眼里!
馬克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維持著禮貌的笑容:“重申一下,我是沃頓家族的幼子,未來的男爵!”
“就算你真的是男爵,也沒有資格和我坐在一起。”南茜的聲音越發冰冷:“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三遍。”
馬克真的壓不住火氣了,他高舉酒杯,就要將其砸到地上。
忽然,一陣穿堂涼風吹過,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門口。
五位衣著
華麗的貴族就站在那里。
為首的是一位滿頭火紅長發的中年貴族,他看起來30歲上下,面容方正,眼神銳利如同長劍。
黑色面料、點綴著金色絲線的禮服華貴而高雅,從那違背常理漂浮著的衣角來看,竟然還經過了附魔。
左胸口上,別著的是一枚紋有F型火焰的家徽。
那是福克斯家族的紋章!
雷文邁著有節奏的步伐迎了上去,行禮說道:“很榮幸見到您,古爾丹先生。”
古爾丹·福克斯,3階烈火騎士,福克斯家族的長子。
“也很榮幸見到您,雷文男爵。”古爾丹點頭回禮,笑著說道:“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小妹了。”
雷文謙虛說道:“不敢,南茜小姐能駕臨雄鷹領,是格里菲斯家族的榮耀。”
“嗯。”古爾丹點了點頭,隨后帶著笑容走向南茜:“喲,我親愛的妹妹,許久不見,真是讓人覺得思念啊。”
馬克還維持著高舉酒杯的姿勢,見狀冷汗都下來了,趕緊退到了一旁,手心里都是潮乎乎的。
但還好,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有心思搭理他。
珍妮恭敬后退兩步,躬身行禮,但南茜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南茜小姐,古爾丹先生來了。”雷文眉頭微皺,提醒道。
“我沒有聾,聽得見。”南茜頭也不回地說道。
“哈哈,你的脾氣啊,還是這么犟。”古爾丹似乎毫不在意:“我此來,一方面是受雷文男爵盛情相邀,另一方面嘛,也是想要告訴你,父親很想你,希望你能夠盡早回家。”
南茜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嗯。”
古爾丹還沒有說什么,跟著他一同前來的幾個貴族有些繃不住了。
眼看氣氛越發僵硬,雷文可不想自己的發布會被這樣攪黃,立即提議道:“古爾丹先生,我在樓上為您準備了包廂,您是否需要去休息一下?”
“一路趕過來,的確是有些累了。”古爾丹說道:“那就有勞了。”
在侍女的指引下,古爾丹一行向樓上走去。
就在沒入樓梯陰影的時候,古爾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口型勾勒出一個單詞:
賤人。
一場小小的插曲結束,大廳恢復了熱鬧。
雷文看了南茜一眼,她還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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