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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請別叫我昭烈帝 第四百六十八章 冀州士族豪族大震
劉備也清楚下令遷移宗族,必會造成破家之禍。
能緩慢完成此事最好,盡量減少士族、豪族的怨言。
他下詔令的緣故,也是為了削弱河北宗族,特別是朝堂重臣出身的宗族,打著旗號與附近郡縣的豪族沆瀣一氣,使得地方官吏束手束腳。
這才統一天下多少年,若再過三代,豈不是會更嚴重。
何況讓朝堂群臣嘗到了甜頭,孝靈時期的蠹蟲,便得以順利攀爬到他栽下的大樹枝葉中,那就麻煩了。
可不想大漢再踏足歷史上魏晉的老路,各家宗族已在當地待了二百年了。
要是他劉玄德不下令強行挪動士族與豪族的位置,后邊天子恐怕誰都撼動不了。
如今司隸七郡人口衰減甚多,各家也遭受兵禍重創,朝廷拿回了許多無主的耕地,正好可以用來安置從天下各州遷來的士族,與他們交換原有的土地。
不然數十年后,將多余的耕地分給了黔首百姓,結果又兜兜轉轉回到了司隸各豪族手里,那就無空余地安置士族了。
“天下士族、豪族最多的地方,莫過于河北,而河北最多,莫過于冀州,就先從此開始罷……”
劉備嘴角露出一動,不覺望出行宮外,暗暗想道。
誰讓冀州經常想搞事,先參與袁氏謀逆,又反抗度田,欲廢科考,還敢暗地結交朝廷重臣。
這不是逼他一刀劈在冀州士人的大動脈上,用鮮血淋漓震懾其他人嗎?
二月仲春時節,冀州各地的雨水越下越大,漸成鋪天蓋地之勢。
鄉野良田被陣陣密雨沖刷著,田地間的一些草屑與泥土,被濁流帶進了旁邊的溝渠中。
許多黔首百姓帶著擔憂的神色,躲在屋檐避雨,望著逐漸蔓延到夯土門檻前的泥水,忍不住雙手合十,祈求昊天不要再連續下雨。
百姓農耕靠天吃飯,既怕連續的干旱,也懼不停歇的雨水帶來的澇害與大水,更擔心延誤了今年的春耕。
因雨勢過大帶來的憂愁,不僅只出現在百姓的臉上,冀州郡縣一百三十二家士族、豪族在接到天子從安平郡信都縣傳來的詔令,皆是不由瞪大了雙眼,張開嘴巴愣在了原地。
真定趙氏宗長更是發出驚愕的叫聲,瞬間覺得天旋地轉,一屁股栽倒在地。
被趙氏眾人急忙掐嘴唇搖晃,才幽幽地醒過來。
他顧不上身上的塵土,抬頭望向院外烏云密布,雨水仿佛從云中澆灌下來。
天地在雨中融成一體,恣肆狂放,似乎如箭矢,有把人浸透的威力。
“陛下,不可啊!”
“真定趙氏為漢家興復,立下赫赫戰功,為何要舉族遷往長陵?!”
趙氏宗長再也沒有平時在郡里的得意,只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冷冽,從東邊的信都刮來。
胸口不可抑制地抽痛,讓他后悔得只想撞墻。
絕對是有人將趙氏購買田地之事,檢舉給了天子。
不然怎么會有這種大禍從天而降,連衛將軍趙云的顏面也不顧,把遷陵令傳到趙氏。
陛下不常與人說,亦視趙子龍為昆弟么?
怎么還能下手這么狠,劉氏天子涼薄之心,果然如此。
趙氏宗長哭喪著老臉,忍不住在心底腹誹道。
難怪去歲率中軍騎兵屯駐在信都,原來早已打定主意,來遷移各地宗族。
此時冀州塢壁盡數拆毀,再加上當年度田之時,各地有部曲的豪強常掀起反抗,郡縣守卒與道路邊的郵亭、傳舍的亭長和亭卒皆是警惕性最高。
而且都有加固和增高壁壘,還堆積柴火,設了烽火臺,時刻有守卒站在臺頂遠眺,只要看見有人持兵戈圍過來,就立馬以號角為聲,驚醒亭卒。
若見有百人之多,則立即點燃濃濃的烽煙,軍府戰兵立即前來平亂。
更別提此刻,還有天下最精銳的騎軍在信都,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經過了度田之亂后,真實嘗到了漢軍的厲害,誰還敢冒著夷滅三族的風險,帶頭反抗。
再者部曲都沒了,總不能領著奴婢帶著削尖木棍與弓箭,去對抗披甲漢軍罷?
趙氏宗長滿面憂愁,估計此詔令一出,已被打斷脊椎骨的冀州豪族與士族,絕不敢爭做出頭鳥了。
那真定趙氏,也就只能吃這個虧了。
天子對功臣的宗族下手,卻不留情,必然是問過了子龍。
“子龍啊,你為何不向陛下爭一爭理,真定趙氏有定天下之功,即便多得些耕地又如何?”
趙氏宗長望著天空中的雨幕,喟然而嘆道。
與此同時,相比較真定趙氏,從起初的劇烈反應,再到最后的俯首認命。
中山郡的無極甄氏卻沒感到有什么絕望,相反更興奮不已。
甄氏宗長立馬召集族人商議此事。
他們接到的詔書是天子命無極甄氏舉族遷去驪山惠陵的西邊,那里離霸水不過六十五里,而霸水北邊則是關中渭水,非常適合漕船往來運輸。
天子通西域行商之心,天下人盡皆知。
假設早點遷移去驪山的西面,再購得或造船艘,豈不是能更方便運輸精鹽、糖、茶、蜀錦,還有運賣在彭澤縣東面燒出來的新陶器?
到那時無論是儈賣給西域胡人,還是買西域之物,運送到漢家來,豈不是比徐州東海的糜氏更快一籌?
“據云陽宮內傳來消息,甄美人又為陛下育養一子,自建興元年育了一女,便接連順產二子,無一人夭折,為漢家孕育的子嗣僅在皇后之下。”
“東海糜美人,如今只產下一女,由此可見論得天子寵愛,是我甄氏更勝過糜氏。”
頭扎皂色幘巾的青年人,小心望向四周后,壓低聲音說道。
對于熟悉商賈之事的甄氏來說,能獲得權力和財帛,不一定要成為士族才行,只需得天子信任與親近,一樣叫士人不敢小覷。
如今天下有三大行商,一個是由青兗商賈組成,一個則是徐州糜氏聯盟徐揚的漕商構成,還有一個就是以無極甄氏為首的河北商賈,主要販賣馬匹、驢、騾與肉食、裘皮、草藥等,賣運到河北以南的州郡。
即便是這樣也比不上據大河運輸便利的青兗商賈,還有依靠長江水系優勢,以糜氏為牽頭的徐、揚漕商。
這無疑讓甄氏心有不甘,據聞青兗商賈有天子在背后撐腰,才能占據大河運輸。
可糜氏同樣也是外戚出身,卻能屢屢壓過無極甄氏,如何不讓人郁郁不樂?
“此話不可妄言,當慎之!”
須發皆白的甄氏宗長,驟然聽見此話,差點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誰知道會不會隔墻有耳,拿糜美人說事就已令人眼跳心驚。
沒想到還敢在話中議論皇后陰氏,這哪里是為去驪山獻策,分明想叫甄氏舉族遷往敦煌罷?
豎子,汝到底姓不姓甄?!
甄氏對你有何仇怨,竟要下如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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