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正五副

火紅年代：從卡車司機開始 第十三章 一正五副

五點多鐘，今天要來這邊吃飯的都來了。

這大人加小孩，真要全部上桌，兩桌都坐不下。

來的都算是很親的人，也沒有客人不客人的，女人過來了都要去廚房幫忙。

這個年代，哪怕是雙職工家庭，最多吃飽飯不難。但要吃的好，也得時不時下館子才能改善伙食。

江成弄的那些食材，廚房里的那些人都是夸贊的。

在客廳里，江成是陪著老丈人，周靈瑩的大伯和姑爺在聊天。其實按照輩分和年齡，江成應該跟周靈瑩的哥哥在一起閑聊才對。

現在跟他們閑聊，也是在聊年后周和旺出國的事情。這第一次出國，得講究責任感，周和旺是很重視的。

這除了去表演的舞蹈演員，還有翻譯和一兩名陪同人員。到了國外還可以拍照，可以購物。不過除了住宿吃喝外，整個隊伍也就是三千塊美刀的活動經費。

舞蹈演員都是一些年輕的小姑娘，每人給一百塊就可以了。其他幾人包含周和旺，一人其實也就是能用兩百左右。這三千經費里，還要給單位一些同事買點小紀念品什么的呢。

就在大家閑聊的時候，議論著外國是怎么樣的。江昭昭在她爸爸江成的眼色下，開始‘調皮’起來。

“爸爸，我要去買煙，跟哥哥和弟弟他們一起玩。”江昭昭帶著江盼盼在江成身邊道。

“爸爸沒零錢，買煙找你媽媽要去。”江成回應道。

“你有，你有零錢，爸爸騙人。”江昭昭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去翻江成的包。

江成有時候為了方便，跟人家交易的時候，不好空手突然拿出很多錢來。特別是在黎川縣墾殖場那邊，動不動那么多現金交易。

之前老是拿錢還要裝作去一趟車里，后來就干脆弄了一個這年代公文包之類的包帶著。

“昭昭，來外公這里，外公有零錢。”周東明對著江昭昭親切的招呼著，手還伸進了上衣口袋，那是真的要掏錢給江昭昭。

“我不要外公的錢，我要爸爸的。”江昭昭說道。

“我也只要爸爸的錢。”江盼盼在邊上補了一刀說道。

“真沒有零錢，這是一萬塊錢，買煙一塊錢就夠了。”江成打開了公文包，先是摸出了一張萬元面值的島國幣，開玩笑的跟女兒說道。

江成這張錢拿出來，江昭昭和江盼盼還真不懂什么是國外的錢。但一個六歲一個四歲，周靈瑩這個高中生早就教她們一些簡單的算數了。

起碼可以數的清楚錢上面有幾個零，江昭昭能看懂的確是一萬塊。

現在的島國幣跟人民幣匯率是100：0.71，一萬塊也就是七十一塊。

錢不是很多，可這是外匯。按照真實比例，根本弄不到。

南京離滬城不遠，那邊外匯炒的很厲害，美刀和島國幣在國內都是很受歡迎的貨幣。在南京這邊也一樣有人需要，這國內開放的風聲才剛起，很多人就想借公出國的不少，另外就是去國外留學的學生。

周和旺是文化局的副局長，這要是江成有足夠的外匯讓他去做人情什么的。在退休之前轉正也不是不可能。

而周東明和周靈瑩的姑爺看到國外的錢，不管是哪國的，第一念頭就是‘江成竟然有外匯’。

就在幾人剛震驚看到一張一萬元的島國幣，江成又拿出幾張百元的美刀給女兒看，表示他這里真沒零錢，讓她們去找媽媽要。

周和旺看著江成從包里翻出大額的美刀，眼皮不自然的連續跳了許多下。

“好吧，我和妹妹就找媽媽要錢買煙。”江昭昭見爸爸‘真的’沒零錢，就拉著江盼盼要離開。

“讓外公給你們也可以的，外公不是外人，外公的錢可以要。不過要去買煙玩，得等吃過飯之后。”江成對著要離開的女兒說道。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總比刻意的拿出外鈔問周和旺要不要的好。如果他不需要，現在看見他有外鈔也不會開口了。

江成這一開口，周東明是很開心的給兩個外孫女一人直接給了一塊錢。這年頭一塊錢能買不少煙了。

在這個年代，年齡稍微大一點的人喜歡玩一種叫‘二踢腳’的爆竹。就是那種火藥被分隔成兩層，先點燃一層響一下，然后沖到空中再爆炸，一捆‘二踢腳’才一兩毛錢。

還有就是竄天猴，幾分錢一個。另外就是仙女棒了，也是一兩毛錢能買一捆。

所以給江昭昭和江盼盼她們一人一塊錢，能買不少煙了。

“江成，你能弄到外匯？”周和旺坐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詢問到。

周和旺是解放初就參加工作了，而且他也是有文化的人，工資一直還不錯。這幾十年積累下來，養老錢其實存了不少。

本來好不容易要出一趟國，也沒太多想法的。個人能有兩百美刀的活動經費，想著買點小東西回來就可以了。但就這樣巧了，侄女婿竟然有不少外匯。

“我經常跑廣州那邊的運輸，那邊跟香江很近。香江是那邊是貨幣自由兌換的，我在廣州認識幾個搞這種的，他們說搞外匯很掙錢。我本來也想跟著弄的，低價換了不少。但天天開汽車，沒時間去聯系人處理這個。”江成說道。

江成這話算是半真半假，他現在的確認識一些黃牛，就是私下倒騰點人民幣和香江幣，掙一些差價。

現在人民幣在國際上真的沒什么地位，國內官方的匯率是光進不出的。就是外匯可以按照美刀1：1.5進來，但進來了，就換不回去了。

按照現在這樣的官方匯率，要五塊香江幣才能換一塊錢人民幣。也就是一百塊錢換二十塊人民幣。

但實際上在香江的黃牛手上，兩塊錢香江幣就能換一塊錢人民幣了。

這按照歷史發展，國內會先實行兩種匯率政策。畢竟要招商引資，國際市場上都不認可現在國內貨幣比例的價值。等于就是國內的貨幣體系是沒跟國際上掛鉤的。

而過一年，國內會實行貿易外匯和非貿易外匯。就是對海外做生意，算貿易往來。匯率是按照1美刀換2.8人民幣了。這2.8倒是接近真實，直接價值縮水一倍。

現在黑市黃牛倒騰外匯的，也就是一美刀四五塊錢，扣除黃牛掙的。跟二塊八的比例很接近了。

江成讓方力現在一直幫他組織人在香江收人民幣，香江那邊還是有很多人偷渡過去。有些人帶錢過去，也只能便宜一點換成香江幣。

讓方力收人民幣，是因為江成他早晚要來內地投資的，到時候本來就要不少現金。能二比一的比例弄到人民幣，總比去官方五比一的好。

江成這樣一說，老丈人和姑爺都動心了，他們是自己沒打算搞外匯這東西。但這年頭能弄到外匯的人，真的很牛。

要是江成能幫他們弄些外匯，他們放出風去，保證能有很多人聞風而來。

哪怕周東明手上只有一百美刀，都會有不少人通過各種關系請求跟他兌換。

周和旺正在想著怎么開口從侄女婿這邊買點外匯去，他積蓄不少，從江成這里換點外匯，再詢問領導需不需要幫忙帶點什么。而此時正好周興才進屋來喊大家準備吃飯。

這要外匯的事情，周和旺也只能等到吃飯的時候，一邊喝酒一邊再提出來。

吃飯很熱鬧，男人一桌，女人帶著小孩一桌。

在飯桌上，周和旺還是向江成詢問了美刀能不能兌換給他一些。飯桌上這一說，其他人也就都知道江成這邊能弄到外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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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飯后，江成裝了外匯的公文包空了。不光是周和旺要了五百美刀的外匯，周靈瑩的兩個哥哥都一人要了一百美刀。

而周靈瑩的姑爺把那一萬島國幣要去了，就連老丈人周東明，也弄了一張準備明天去單位里炫耀。

江成是按照1：3的比例給大家的，官方的1：1.5肯定不行。黑市都四五塊錢了，而且還得靠運氣才能弄的到外鈔。

江成弄出來的那些外鈔，現在是一分錢沒收到。沒有誰會帶幾百甚至上千塊錢在身上，都是欠江成的，說明天送過來。

而在第二天，從江成這邊拿了外鈔的人，都放在身上帶去單位了。

周和旺是要拿去出國用的，現在出國檢查的很嚴格，身上帶什么東西都要報備。個人是允許帶一定數量的外鈔出國的，但也是要先報備。

所以周和旺在江成那拿了五百美刀，也要先跟單位的領導說一下。單位里登記報備才可以順利的帶到國外去消費。

“王局長，我這下個月要帶隊出國了，有個事要麻煩你一下。我弄了點美刀，想去國外看看能不能買些什么，幫忙登記一下。”

“老周，你這怎么來的。”

在文化局的王局長震驚的說道，在他的印象里，周和旺能走的這一步，完全是實干派。要是有關系，說不定早就上去了。

別看一個副局長和正局長只是一步之差，但也不想想看，這十多年大家經歷了什么。

當年很多人為了不下鄉，很多單位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基本上每個單位都安插了很多人。而且都還是有些關系背景的人，再加上本身的一些裙帶關系。

而如今文化局這邊出現的情況是一個局長，下面有五個副局長。沒個副局長各負責一個方向。

周和旺是靠資歷和能力慢慢爬上來的，所以單位里這樣多副局長，才會選擇他帶隊出國。

但王局長沒想到，今天周和旺能弄來幾張百元的美刀過來。要是周和旺早就這能耐，能弄到美刀，王局長還可以牽線跟上面一些人物搭上關系呢。

真跟上面的人物搭上關系，就算周和旺不能成為文化局的局長，畢竟一個單位一把手只能有一個，副局長別說五個了，有些單位八個的都很正常。

但有關系，完全可以調到其他單位，混個有實權的干部當當。

“我一個親戚能弄到外鈔，他在香江那邊有關系，除了美刀，島國幣還有英鎊什么的都能弄到。”周和旺說道。

“親戚，可靠不。”王局長更深入的詢問道。

周和旺沉默了一會，選擇交底的說道：“侄女婿，人很穩重。”

王局長點了點頭，拿起周和旺用信封放在桌子上的美刀。一張一張的仔細查看著，摸在手上就能感覺的出質感了，但還是得認真看看。

王局長能看的出周和旺明白他文化的意思，而且回答的話也很上道，證明周和旺還想早點進一步。

其實按照周和旺現在的情況，副局肯定會做到頭，最多在退休的時候再給他調正一下。不退休是沒有機會升一級的。

但現在有外匯這條路子在手，王局長知道有些領導急著把國內的錢換成外鈔，然后出國一趟。

要知道一些黃牛收美刀都出到四塊多了，他們轉手肯定更高。

如今關鍵是周和旺他的關系，能弄來多少外鈔。只有量大了才會被一些人看重，至于那些領導為什么要你們多外鈔，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但只要關系弄的好，周和旺在這個年齡能再上去一步，那退下來的時候還能獲得更高的職評。

這退下來，只要不是那種自身帶處分的，都會調一級。當然這說的都是一些底層人員，高級的領導是不適用這樣的規則。

其實調一級也好，兩級也罷，就是退休工資多一些。只要退下去了，就是人走茶涼。但誰都有退下去的那一天，所以職場上的一些恩恩怨怨，有人退了，就不會再針對了。

王局長再次確認了一下周和旺真的能弄來外匯，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打了起來。

這幫周和旺搭線，人家也要記王局長的人情。而且作為文化局的局長，不知道為什么，很人領導認為他們部門能弄到外匯一樣，委托的人不少。

可能是因為一些出國的學習和演出都是文化局負責的，經常上面會有一些外匯給他們單位當活動經費，這也導致不少單位認為他們單位可以送人出國，可以弄到一些外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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